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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卑者與利己者的生存悖論。

朋友家的孩子與自家孩子

李莫x緒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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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莫那傢伙不喜歡笑容。

不只對自身那扯不開的嘴角感到絕望,也對其他人有意無意的笑感到煩躁。

他是個徹頭徹尾的自卑者,覺得自己不被他人喜愛、沒有活下去的意義卻同樣沒有去死的勇氣,

對生命的態度也不過只是走狗般,並不珍惜也不反抗命運。

硬要說的話,這就是他的生存守則。

央洛傑緒聲是個絕對的利己主義者。

感覺像是絕對不會出現什麼「就算拚死也要保護的東西」似的輕浮。

不管發生什麼事都頂著一副不知天高地厚的模樣,臉上最多的情緒也是莫名其妙的笑容。

而一切都只是為了不願被人看穿,如此便可確保自身不會受傷。當然這點或許只有他自己知道而已。

真要說的話,這就是他的生活法則。

當他們兩個在某一點相交,

這一定是哪裡出錯了吧。

緒聲看著眼前的少年,總是一副全世界都欠他人情的樣子,猶豫了三秒後他對他說,李莫莫總是繃著一張臉啊--笑一個看看?

還伸手看似親密的摟過對方的腰,十多公分的身高差讓他沒辦法晃動那人的肩膀或拍拍他的頭,能像這樣接觸已經是最大限度了。

他說,李莫莫要常笑才會得人喜歡啊--。然後用空著的那隻手指了指自己臉上的表情。

像是示範一樣,刻意浮誇的微笑。但或許那是打從心底散發出來的吧,因為他現在的心跳正砰砰作響,像是雷鳴。

他並不否認自己挺喜歡眼前的金髮少年的,只要有人問起他甚至會有些引以為傲的承認,即使表面上跟對方的關係很差。

而李莫並不領情的一把甩掉他的手,有些嗤之以鼻的冷哼一聲,李莫想著你以為只有你一個人透過偽裝來掩飾自己的傷口嗎?

不,你才不是一個人。

央洛傑緒聲非常明白李莫的冷漠出自於過去的經歷,或許被背叛、被誤會、被追趕,

再渺小的事物也好,那都成了他用一道牆封住內心的理由,彷彿磚石般,每天都增加一點,最終成了現在這副模樣。

他總是想著,與其活在過去不如活在當下,為什麼這人要永遠這麼累啊?

可偏偏自己卻被高牆背後的故事吸引,只要靠近一步便會想要不斷前進,即使對方將他向後推。

李莫非常清楚央洛傑緒聲那看似愚蠢的笑容背後有著什麼含意,大概是被排擠、被嘲笑、被拋棄,

有什麼辦法呢?誰叫那傢伙的異能力是那樣明顯的茁壯著,而且一點也不懂得收斂。

也許為了彌補、為了不再被討厭,所以強迫自己樂觀面對未來,這樣逼近自殺的行為實在是無法理解。

他偶爾會想,這人的臉都不會痠嗎?臉頰的肌肉都不會緊繃嗎?

吶、你看啊--

李莫曾以為緒聲看他的眼神是與眾不同的,那雙藍綠色的眼睛流露出的有憐愛、有同情、有他看不出來的情緒,

他有一陣子為此困擾許久,後來時間一長也習慣了,居然還有一種虛榮感油然而生,像是心的某處燒了起來一樣。

直到某天在街角上他看到水藍色頭髮的少年蹲下身子撫摸路邊的流浪狗,他原本以為像他那樣玩世不恭的人是討厭動物的,

但那都不是重點,最重要的是,那樣的眼神跟他看著他的表情是一樣的、是一樣的。

不明所以的,他當下轉身就走,原本以為能從對方身上獲得溫暖的渴望說散就散。而緒聲也沒發現金髮少年與他擦身而過。

李莫大概不會知道了,緒聲那天只是心血來潮的發現那隻狗跟對方一樣有著漂亮的金色眼睛,才忍不住摸了摸牠的頭的。

他曾想過李莫跟他也許抱有同樣的心情,所以當他知道李莫其實早就有女朋友的時候是崩潰的。

雖然當下他看起來面無表情毫無情緒的說著,欸這樣啊--。然後若無其事的轉移話題。

接下來幾天他都有點力不從心,而這樣的反應讓雙胞胎妹妹驚慌失措地成天問他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緒聲開了開口卻發不出聲音,最後只好作罷,反正感情這種東西遲早會隨著時間而淡化的吧?

他自暴自棄的想著,說的也是啊說的也是,儘管我的世界除了你以外什麼也不剩,可你的世界卻不該只有我一個。

我明明是這樣的了解你啊--

最終他還是敵不過雙胞胎妹妹的逼問,即使不算是回答,但他還是說了一句李莫確實是個好孩子,好到值得全世界都溫柔對待他。

然後看著看自己擁有同樣容貌的少女疑惑的歪頭思考,猶豫自己該不該繼續往下問。

他終於露出了這幾天難得的笑容,像是疲憊的人自嘲的微笑。見此狀的妹妹也皺起眉,不忍心再度提出問題。

是啊,他值得被整個世界愛戴簇擁。

緒聲百般無聊的想轉移自己的注意力,於是隨意翻了本書,卻在看見某段句子後跟著默念。

他好像知道這是首什麼樣的詩篇了,酸澀的感情一湧而上,可他卻情不自禁的往下看。

他過去從未想過這樣的心情會確確實實的刻在自己的骨裡,且認為那樣的感情未免太虛偽。

他原本還能再多投入點感情進去,可對方在某年某月某日像甩開了他的手。

第一最好不相見,如此便可不相戀。

第二最好不相知,如此便可不相思。

但曾相見便相知,相見何如不見時。

安得與君相決絕,免教生死作相思。

因為他是那麼好的一個人啊。

彷彿被看透心思般,惱怒的丟下手中的書本,也不管那是不是沒有血緣關係的姐姐的藏書。

他只覺得現在沒有什麼能夠表達他的憤怒和無奈,甚至還認為自己有點像青春期發脾氣的少女,可他卻無法控制。

如果他能夠再溫順一點、再體貼一點、再活潑一點,那麼李莫會喜歡上他嗎?

即使如此、就算如此,美好的事物終究不會屬於我--。

因為我們打從一開始就是那樣的不同。

安得與君相決絕,免教生死作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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