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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題

我是一名生於一九九八年的二十歲青年,就在香港回歸後一年,我就出生了。我受過的教育是愚民政策。

在小學的時候,我被診斷出有學習障礙。但,我的媽媽單純認為我就是笨。而那時小五的我不希望留級,所以我把留級紙弄掉了。那時的爸爸只懂得工作,在他眼中只要孩子有兩餐溫飽就可以了。因此,他並沒有在意任何細節。而當時的我,就單純只希望盡快渡過這個環境。

在小六那年,原來取消的音樂劇又重新開始了。原本希望讓自己證明給家人自己不是愚笨的夢,又再一次燃起了。但,他們終歸沒有前來。就只有爸爸在一切完結之後,才來到接我回家。他們是知道的,只是沒有人去而已,大哥,二哥,媽媽和爸爸。回去之後,媽媽卻對我逼供。因為的表現得不開心,所以她捉住我,並開始不斷摑掌。

原本死守的心低話,在二哥的軟施之下,我說了出來。媽媽抱著我哭,由一開始我就知道是假的。沒有人的真心可以由憤怒一瞬間變成同情。當時我哭的原因,不是覺得自己像一個傻子般在一個個團聚的家庭之間,不斷尋找不存在的家人。而是,媽媽令人失望的行為。

她一直想盡辦法站在社會道德的高地,那怕是撕破自己的婚因。而現在,她成功了。在外人面前,她很像成為了一名被害者,不斷依靠大吵大鬧及眼淚得到身邊的注意跟同情。但,她實際得到的有甚麼,一點都沒有。我明白她的過去,並沒有選擇。而她作出這些決定時,所作出的勇氣與決心,一一都成為我的教材。

可惜,我不能感謝她,更不會恨她。因為如果當時我被仇恨佔據所有,現在的我依舊會在會展的廚房內,不斷工作求升職。她給我的決心和勇氣,將會變成一堆毫無意義的紙幣。至少在未日之前,未日後還可以燒來取暖。所以,我把這些勇氣與決心換成一份更強的狂熱。

在我十八歲時,香港中學文憑考試(DSE)我完全失敗了。在考試期間就已經不斷想自殺了,因為在這荒無的一生中,從來沒有人給過任何方向給我。有次我跟二哥說,如果小時候他們讓我學音樂有多好,他卻把責任推在我身上。為甚麼當時的我不說,而我簡單地回應道:「當時你們這樣對我,你認為我意識到自己能夠提出這樣的要求嗎?」他有沒有回應我已經忘記了。

之後,在朋友的幫忙下,我進了一個職惠文憑的課程。然後,進入了會展開始了廚房的工作。但,大部分時間都不在廚房內,而是在外面不斷尋找宴會用的碟跟長盤。我的位置是淘汰上一個有家室的男人。不同同期的同學,她被接納,教育。

無助的我,意識到自己的工作隨時都會被另一個人淘汰。在壓力與獨立的情況下,我一直被悲哀與憤怒折磨。同時,我卻學會了甚麼是妒忌。我恨這個女生得到如此多的學習機會,恨她有一個家庭。原來我應該是愛上她的,結果卻是愛恨交加。

當中我感受到許多虛無與自私。而我知道自己已經無法適應這個腐爛的社會觀念。有錢才是重視,一切都從錢開始。所以,在香港就算跳軌自殺都被人罵阻礙交通,同時這些金錢主義的人就會被濫用道德的人攻擊冷血,「無人性」。當中有多少人是真正在乎自殺者在自殺時需要付出的極大決心與勇氣。

許多人追求金錢的動機已經不是為了生存。權利,敬重等等的抽象之事。他們已經無藥可救,而且他們已經禍及了下一代。讓新一代的人有自由,卻不提醒自由需要代價,時間,精神,金錢。長遠的自由往往建基於自律上,極端一點,如果社會合法殺人。人們將會意識到指罵的對象隨時會殺死自己,不尊重的人隨時會被人打死自己。

當中有多少人選擇自律下來,並團結生產食物與規則。確保自己能夠在安息的情況下生存及生育。而不穩定份子又會多快被清除。當中建立一套的規則與信任,是需要一個人多年的經驗與判斷。他們才可以達成這項工作,反而年輕人並沒有足夠的經驗來判斷一個成年人的思路與戲劇。

當體力與反應不及別人時,智力與對話能力就是最強大的武器了。一旦這些年輕人被逼入劣勢,缺少經驗的他們,就跟一隻兔子認為自己能夠避開身經百戰的獵人。而學校的存在是因為他們缺少在自由上作出選擇的經驗與自律,所以透過被限制自由來保護他們的未來。

然後,再透過教育讓他們知道社會的架構與自由的權利。但,現在的教學卻利用語言與羅輯,透過間接的方法教育他們社會上需要知道的事。因此,他們需要自己去領悟一切讓他們順利生存的方法。我很幸運出生在一個逼出來的家庭,然後這個家庭碎開了。外來的壓力,加上我沒有足夠勇氣自殺。

所以,我是一名懦夫。一個有勇氣面對一切的懦夫。因而我開始知道自己想做的事就是創作,遊戲,文字,畫畫,甚麼都好。現在讓我生存下來的事情,就只剩下「把腦中的故事帶到現實世界中。」這就是現在二十歲的我可以寫出來的東西。

畢竟,我居然會自問自己可以維持多久的問題。這證明了就算擁有目標,內心依舊是迷惘,前途一樣暗淡。現在,我處於兩條路。成功,我便會依我所想的路,改變世界。失敗,我便會麻目自己,進入社會。二十歲我的唯一希望是,如果你失敗了請不要死。讓狂熱折磨你,它會讓你復活,正如我一樣。就算你已經久病床上,它一樣會折磨著你,逼你舉起瘦弱的手,開始你的創作。

可能死後,也會繼續無盡地折磨著你。但這些都是媽媽給你的,你再沒有選擇的權利了。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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