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T 創作馬拉松,正式起跑閃亮星─無聊種子稿件大募集

遺忘

      咖啡廳裡,有位女性走了進來,直直越過我桌,似乎在我身後坐下。

即使沒有看到臉,看到她身上的飾品,我也稍微猜到她的身份了。

但儘管如此,我仍不動聲色。

反而是坐在對面的甄晴突然爆了怒,她生氣地放下手中的馬克杯。

「喂!那女的太過分了吧?」

我優雅地喝了一口花茶,不動聲色。

「妳難道都不會生氣嗎?!她手上的玉鐲是妳的吧!還有那項鍊、跟耳環,都是妳的吧!?」

我低頭翻了一頁的書,冷冷地說。

「是阿,都是我的。」

「那妳為何不生氣?!」

「生氣,就能阻止她繼續戴嗎?」

「這……雖然不行,可……我不懂妳怎麼有辦法忍。」

「要是我的話,大概就衝過去把東西都搶回來了吧!」

我無奈地笑了一下甄晴那天真的想法。

是阿,如果是以前的我,應該也會那樣做的。

但現在的我不會再這麼衝動。

「喂,你們,真的已經沒有再聯絡了哦?」

我知道她口中的「你們」。

那是我不願提起的,椎心而刺骨的痛。

「嗯,沒什麼聯絡了。」

「唉……明明你們是如此的絕配,都是她的錯!」

「這不干她的事啦,只能說緣分已盡。」

「我就是討厭妳這種個性啦!明明妳去爭取的話,一定會成功的啊!妳可是顆光彩奪目的星,人人搶著要呢!」

「沒那麼誇張啦。」

「我是認真的!」

……

「但是,不管怎麼說,他已經做出選擇了阿。」

而他選擇的那個人,不是我。

「只能說他太沒眼光,竟然不選我們家筱玉,簡直是枉為人!」

「別這樣說他啦……」

「事到如今妳還幫他說話嗎?妳能不能有點脾氣啊!」

「我……」也很不甘心阿,但是、但是,事情都已成定局,我還能做什麼?

什麼都做不了,什麼都改變不了。

一股酸澀湧上心頭,又被我強制壓了下去。

很難受阿。

「我受不了了!我要去跟她理論!讓她明白她身上的東西是妳的!」

眼見甄晴起身,我立刻抓住了她的手臂。

「筱玉?」

我勉強撐起一個笑容,對著她說:

「我們回去吧,好嗎?」

縱使甄晴內心有千百個不願意,但最終還是順著我離開了咖啡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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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在半路,甄晴甩開了我的手。

「欸!為什麼不讓我教訓她?」

我站在前方,低著頭沒有回應。

「回答我!為什麼?妳知道嗎妳的表情真的很難看,笑容也很難看,我已經很久沒看妳真正的笑過了。」

我仍然在壓抑我的感情。

「所以我說為什麼?妳真的完全不想拿回那些東西嗎?」

甄晴跑到我面前,強制讓我直視她的雙眼。

「妳!……在哭?」

聽到她這麼說,我立刻抬手擦去了眼淚。

「是…有沙子啦。」

然而,我的眼淚卻越流越多,甚至到了最後,我乾脆蹲下將臉埋進雙膝間。

「筱、筱玉?!妳還好嗎?」

我沒有回答,因為我現在深陷回憶之中。

我好想他……

「唉……」

我聽見甄晴在我身旁嘆了很大的一口氣。

「哭吧,妳忍了那麼久,也是該宣洩一下了。」

甄晴撫了撫我的背,我則伸出雙手將她抱住。

但是長久的傷痛,並不會因為這一場哭泣就悄然而逝。

但是,此刻我還是得到短暫的解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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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欸,你們到底怎麼了?」

「沒什麼阿。」

「騙人,表面上看起來的確看不出什麼,但我還是很明白的。」

「吵架了?」

「稍微吧。」

「咦?!沒有和好嗎?」

「有。」

「怎麼會吵起來?」

「這個麻……不告訴妳。」

「哪有這樣的啦!」

「哈哈,那…我可以問妳一個問題嗎?」

「當然!儘管問!我有問必答!」

「妳知道……他其實有女友的事情嗎?」

「這不是眾所皆知的事嗎?妳不知道?」

……

眾所皆知的事啊。

「喂喂,不是吧?妳跟他感情這麼好,居然不知道嗎?」

……

這麼好,居然不知道。

一點都不好,我根本不知道他身邊的所有事物。

一點都不好。

「嗯,不久前才得知的。」

「真的……假的……?」

「這樣會很奇怪嗎?」

「呃……有一點……吧?怎麼會突然問這問題呢?」

因為,我就是因為這個跟他吵起來的。

「突然想到而已。」

「是哦。」

「嗯。」

該不會,我是最後一個知道的人吧。

不對,或許我是第一個知道的人。

只是我不願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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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今天,跟她告白了呢?」

用著戲謔的口吻,你這麼說。

「哦?你會告白啊?」

我以為你在跟我開玩笑。

我深信著。

「是阿,算是吧?我跟她約定了要永遠在一起,這樣就算是告白了吧?她也答應我了。」

我稍微愣住了。

這……不是真的吧?

「還是說,妳也想被我告白呢?」

你突然靠近我的臉龐,問。

我別過臉,回答。

「才不要。」

你大笑著,摸了摸我的頭。

曾經,這樣的行為會讓我覺得很幸福。

但是現在,我的內心卻五味雜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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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是真的。

那一次,因為不小心拿到了你的課本。

擔心你今天也有這堂課,我特地帶去給你。

問了一下你們班上的人,得知了你的位置。

卻不小心看到了那一幕。

那個女孩,緊緊的抱著你。

而你也抱著她,伸出手輕輕撫摸著她的頭。

就跟摸我的頭一樣。

你的眼神,溫柔又寵愛。

突然,一股酸澀湧上。

我的內心好痛、好痛……

最後,我沒有將書本拿給你。

我看了你們班的課表,剛好你今天沒有這堂課。

真是萬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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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碧筱玉!等我啊!」

身後,是熟悉的聲音。

但我這次沒有停下腳步。

他跑了過來。

「喂!居然丟下我先走了,太過分了吧?」

我加快了腳步,仍然不理他。

「喂!妳是怎樣?」

他抓住了我的手。

但我狠狠甩開了。

「走開!」

他明顯愣了一下。

「我有做錯什麼嗎?」

我為我的行為感到羞恥,於是我逃跑了。

可他卻鍥而不捨的追了過來。

跑累的我,儘管上氣不接下氣,仍執意地說。

「你走開好嗎?我不想見到你!」

而你卻一臉疑惑地望著我。

也是,你根本不知道我的心情。

「我到底做錯了什麼?」

我仍不打算回答。

但他這次卻抓住了我的雙肩,直視著我,強迫我說話。

「我到底做錯了什麼?」

我咬牙,用盡全力推開了他。

「我就是討厭你!所以你滾開!」

「為什麼?妳以前明明不會這樣。」

「那是以前,現在是現在。」

「所以妳現在討厭我?」

我愣了一下。

「對,我討厭你。」

「我做什麼讓妳感到討厭的事情嗎?」

然而,我卻回答不出來。

我該說什麼?

我討厭你跟她在一起這樣?

我討厭你對她的那些舉動跟對我一樣這樣?

噁心!

「所以呢?我做了什麼?」

「你很煩。」

「這不是答案。」

「就是。」

「不是,到底是什麼?難道說……」

你低頭思考了一下,像是想到什麼一樣,驚訝地看著我。

「不會吧?」

「怎樣?」

「妳……不,但是我對妳們都是平等的。」

妳們,嗎?

「哦?」

「我承認我訊息回覆是慢了點,最近陪妳的時間少了點,但是她也一樣的!不信的話,我可以給妳看證據!」

你拿出了手機,點開了與她的紀錄,然後給看我。

上面的時間寫得很清楚,的確是,很晚很晚才回復的。

但是我不懂,你給我看這紀錄的意義?

上面寫著,我好想你。

而你也回復,我也是。

阿阿、心又開始好痛……

「這樣妳相信我了吧?」

我恢復了冷淡的表情。

「嗯,我相信你了,所以以後我們不要再見面了。」

「你曾經送過我的東西,我會還給你,一個都不拿。」

「妳!……我拒收。」

「那就丟掉吧,但是是你丟。」

「妳可以留著阿,繼續用阿。」

「不用了,我都不要了。如果你也不想要的話,大不了可以送她?」

「妳果然……」

「我今天就會整理好你的東西,明天就會給你。」

「為什麼?」

「什麼?」

「做的這麼絕,妳不會難過嗎?」

「……」

「很難過吧?我知道的,我也經歷過。」

「呵。」

「所以,不要這樣,好嗎?」

「我怎樣了呢?」

「不要離開我。」

你趁我毫無防備之時,將我擁入你懷中抱著。

然而這樣的溫柔,卻已經不再是我能擁有的了。

「放手吧……」

你身體微顫,卻不肯鬆手。

「放手吧,要抱抱的話,你還有她可以抱阿。」

「少了我,又不會怎樣,你的身邊不缺我一人,不是嗎?」

「喂!放開吧。」

「我不要!」

「我已經將心交出去了,對妳,我也是用我的真心對待。」

「所以妳對我而言無非是重要的!又怎麼可能讓妳走?」

這麼說著,他加重了力道。

「為什麼因為我有了她,就要失去妳?」

「友情跟愛情,不能兼得嗎?」

聽到這問題的我,痛苦地笑了。

「不能阿、不能。」

「因為我對你,早已經不是友情了……」

「……妳果然,」

不待他說完,我便自動接話。

「是阿,我也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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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我將他送過我的所有東西,全數歸還。

而他,也默默接受了我的行為。

「不後悔嗎?」

「後悔,也是未來的事了。」

我轉身離開,他則站在原地。

「不難過嗎?」

「我們真的要走到這絕路嗎?」

「明明我也是用真心對妳,我對任何人都是公平的阿。」

我停下了腳步。

「這個世界上沒有絕對的公平。」

「但是妳知道,這樣我有多難過嗎?」

我就不難過嗎?我在心裡暗罵。

「妳明明知道我經歷過的,妳捨得這樣對我?」

我沉默了。

是的,我知道你曾經經歷過的。

那是一個漫長又難受的時光。

而你卻獨自一人療傷。

失去所愛之人的痛苦阿……如今我也稍微明白了。

「但我不是你愛的人。」

「但還是很痛,因為心已經給了。」

嘆了一口氣,我問。

「那麼,我該怎麼做?」

「給我一年的時間,好嗎?最後的一年,讓我逐漸習慣沒有妳的生活。」

一年嗎……最後的一年。

還能再陪在他身邊一年……

多麼的,多麼的誘惑我。

明明不可以答應的……

明明不可以答應阿……

但是就一年,應該沒關係吧?

所以……

「好,就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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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筱玉?好點了嗎?」

一抬頭,看見甄晴一臉擔憂地看著我。

「對不起,讓妳擔心了。」

「說什麼呢!我們是好朋友啊!」

「但是,我還是很想問,為什麼妳不生氣呢?」

我望著天空,將心神飄盪在遠處。

「因為,我沒有生氣的權利。所有的一切,都是我開始的。」

對著甄晴,我笑了笑地說。

「那個女孩,什麼都不知道,所以她沒有錯。而且,所有東西也是我還給他,所以他想怎麼使用是他的事情,當然也包括他想送給誰使用。」

「我很羨慕呢,也有點忌妒。那個女孩,什麼都不知道,所以很幸福、很快樂。」

我也好想要,被他愛著……

「甄晴,不要在意了。我都不在意了,妳在意又有什麼用?」

「筱玉……」

「沒事的、沒事的,一切都會好的。」

「……」

「一切都會好的……能不能給我一點時間?讓我一個人靜靜。」

甄晴看起來十分不願意,但最後還是妥協了。

目送她離去,直到再看不到她的身影為止。

我才邁開腳步,走入一間書店。

走到某個書櫃,我伸出手拿起了一本書。

無心的翻閱,無心的閱讀,儘管我努力將我的心思拉回。

但是內心的空洞卻無法被填補。

好痛、好痛……

我好想你……

腦中閃過了你的笑容。

不行、不行。

我要忘記你。

我要忘記你……

眼淚低落在書本上。

在旁人眼中大概就是看書看到太感動而已吧。

放回了書,我離開了書店。

走在大馬路上,我不停的催眠著自己。

我會忘記你、我會忘記你、我會忘記你……

所以回憶阿,可以不要再來打擾我了嗎?

所以夢境阿,可以不要再出現他了嗎?

這樣我會無法忘記阿、無法忘記。

停不下來的思緒,止不住的眼淚。

雨阿,可以在更加盡情地揮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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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離開吧。

「筱玉、妳真的要出國留學嗎?」

在機場,甄晴一臉不捨地望著我。

我伸出手拍了拍甄晴。

「很快的,況且現在通訊這麼發達,我們隨時都能開視訊聊天呀。」

「但是、但是……三年很久……」

「很快的。」

說完,我便離開了。

再過幾分鐘,飛機就能起飛了。

再過幾分鐘,就能離開了。

這次就一定,可以忘記了吧……

望著逐漸縮小的機場,人們的長相已經幾乎看不見的狀況下。

我卻看清楚了,那個站在空地下,對著天揮手的人。

是他。

對不起,什麼都沒說就走了。

但是,也沒關係了吧。

我已經不被需要了。

已經不需要了……

所以這一次,我一定可以忘記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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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結束了,歷經了三年的國外生涯。

剛踏入桃園機場,就見一個少女踩著高跟鞋向我跑來。

「筱玉!好久不見了!」

我伸出手,抱住了她。

「好久不見了,妳變了很多阿。」

感動之時,突然有個身影靠近。

「好久不見了,碧筱玉。」

抬頭,看著那似熟悉又陌生的臉龐。

我笑了笑,對著他說。

「對不起,請問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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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況跟我好像 我好難過..
讓我想到好多事
2018-07-09 11:48 透過電腦版 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