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T 創作馬拉松,正式起跑閃亮星─無聊種子稿件大募集

無法戰勝的,自我

      「太慢了哦,這樣我們要拋下你了哦!」

不要,不要再離開我了。

必須再快一點,再跑快一點……

但是為什麼他們總是距離我好遠好遠?

我盲目的追著他們的身影,直到不小心跌倒了。

然後,他們就消失了。拋下了我,消失了。

安田、林璃、怡鈞、雨涵、光耀。

都離開我了。

      「不要!」

我驚恐地躺在床上,右手高舉著在空中。

想要抓住什麼,但什麼都沒有。

又做了同樣的夢阿……

我伸手擦了擦自己的額頭,冰冷的汗水。

只有我活下來……為什麼。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我也想要,跟你們一起……想要跟你們一直一直永遠在一起。

獨自縮在床上,無聲地哭泣著。

夜晚默默地離開了。

      叩叩。

房門被推開,一位穿著樸俗的少女走了過來。

「妳醒了阿,需要喝點水嗎?」

少女將抱著的水盆放在一旁,從旁邊的小桌上倒了一杯茶給我。

「啊哩?妳怎麼了嗎,眼眶紅紅的。」

少女將毛巾沾了些水,接著擦拭了我的臉。

我沉默不語。

「嗯……這麼說來,妳的名子是?」

一片沉默。

「嘛,不想說也沒關係,只是這樣我有點不好稱呼妳。」

少女自顧自地將毛巾洗了又洗,接著起身離開。

不久,又回來了,手上拿著一套衣服。

「換個衣服吧?妳那件衣服有點髒了,我幫妳洗吧。」

我捏住自己的衣角,眼神有些不願。

少女見我沒有動作,又繼續說。

「難道,要我幫妳嗎?」

我瞪大眼睛,受寵若驚,接著立刻搖頭。

「那,我先出去囉,換好衣服就下來吃早飯吧。」

少女把衣服放在床頭,接著離開。

我盯著那衣服好久好久之後才伸手拿了起來。

是很單調的淺藍色,某些地方似乎染上了一點紅,而產生出淡淡的紫色。

明明是很單調的衣服,但是又好美麗。

相較之下,我現在身上穿的,充滿淤泥又破爛,甚至失去了原本的色彩。

……換好衣服就下去吧?

將身上的衣服褪下之後,我瞄到了地上的水盆。

稍微擦一下身體吧。

擦拭好身體之後,我換上新的衣服。

有點偏大呢……但是,真得好喜歡。

好美麗的衣服。

      「阿,妳來啦,快點來吃飯吧。」

我緩緩走下樓梯,對上少女的視線。

在她身後,一張簡易木製圓桌,上面擺了一碗白粥跟醬料,旁邊還有一盤小饅頭。

少女快步走到我身邊,拉住我的手,接著回到圓桌,並且順手裝好一碗白粥給我。

「快吃吧,不要客氣。」

少女投以溫柔且善意的笑容。

我則默默地坐在椅子上,一動也不動。

吃不下去,看到食物就好想吐,好噁心。

「不想吃嗎?」

我點了點頭。

「這樣啊……」

少女收拾了剩下的食物,唯獨留下了那一碗裝給我的白粥。

不久,少女又回來了,坐在我正對面。

「嘛……這麼說,我還沒自我介紹呢,我叫華珩。」

少女向我伸出了手,但我只是靜靜看著。

華珩尷尬地笑了笑,收回了手。

「至今為止妳還是,不打算說話嗎?」

我沉默的低下了頭。

「嘛,雖然不知道妳遭遇了什麼事,算了。妳有什麼喜歡的事物嗎?」

我搖頭。

「畫圖呢?唱歌呢?跳舞?或是……」

華珩說了很多很多,但我都沒有聽。

我的眼睛打良著四周,繞了一圈之後,回到了華珩身上。

咦?

華珩身上有個燃燒的標誌,我記得那個,在安田身上也有過。

是,除魔者的標誌。

就是妖魔殺了他們,大家、大家都死了。

大家為了救我所以死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想要報仇,想要變得更強。

想要親自殺了那個殺了大家的妖怪。

所以、所以……

我站起身,走到華珩身旁跪下。

「求求妳……請收我為徒。」

這次換華珩沉默了許久之後。

「……這樣啊,我知道了。」

      在那之後,我經歷了無數次死亡邊緣。

那些幾乎不是人的試煉,我都熬過了。

為了變得更強。

必須,必須再更厲害。

最後一場試煉,是跟師傅對戰,然後取得勝利。

華珩站在我對面,手持著刀,表情凝重。

「夏恆,這一次,我不會放水了,妳可做好準備了?」

華珩如此道,她的語氣沒有一絲憐憫與遲疑。

她是認真的。

而我也是認真的。

「是的,多謝師傅這些年來的指教。」

我也握緊了劍,神色專注。

呵。

華珩笑了一聲,卻在內心嘆息。

沒想到今日居然回走到這一步,看來要讓妳放下那份報仇之心是不可能的了。

夏恆阿,我的徒弟,真希望將來的妳不會被怨恨吞噬。

「準備好的話,就攻過來吧。」

我握緊了手中的劍,毫不猶豫地衝了過去。

鏗鏘不斷,我的每一次攻擊,都被師傅輕易地避開,幾次下來,我已大汗淋漓,但師傅卻不累不喘。

「這就是妳的實力了嗎?就憑這點實力,妳以為這樣就能殺得死妖魔了嗎!」

師傅突然衝了過來,我來不及防備,狠狠地挨了她一擊。

我的身子在空中轉了幾圈後墜下,又狼狽地在地面上轉了三圈。

好強,她好強。

而且我的身體好痛。

「再不攻過來的話,我就過去找妳了喔。」

我勉強地站了起來,而她則跑了過來,這次狠狠地踹中了我的腹部。

呃!

一股濃厚的鐵銹味在我口中,好想吐。

「喂喂,我說過了吧,我可不會留情的。趕快站起來!」

這一次,我躺在地上,不動。

「喔?這是放棄的意思了?不是要報仇嗎?這麼快就放棄了?妳的決心呢!」

果然沒錯,這次她也跑了過來。

只有一次機會,就是在她最接近我的時候,沒錯,在她攻擊我的剎那。

是她最沒有防備的時候。

只要我抓住了這個瞬間,我就能贏了,不,我一定會贏。

我握緊了刀,閉上了眼,靠著聽覺感受她的距離。

三公尺……兩公尺……一公尺……

就是現在!

師傅的習慣是用右腳攻擊,所以。

我往左邊跳起,   不出我意料的師傅用了右腳,我成功閃過她的攻擊,接著她毫無防備的出現在我面前。

只有一瞬間,我贏了。

我舉起刀,用刀柄的部分,狠狠刺入師傅……華珩的左肩。

華珩因此落地,我則將刀刃抵住她的脖子。

「師傅……」

「噗、哈哈哈哈哈,是我輸了呢。」

「……」

「去吧,我不會再攔你了。但是夏恆,有件事情請一定要記住。」

「是?」

「絕對不能被感情蒙蔽了雙眼。」

「我不會的,師……華珩。」

我收起了劍,拉起了華珩。

「請容我,最後一拜。」

我拱手鞠躬。

「多謝您的教誨,小女將會牢記在心。」

華珩再次露出了那溫柔且善良的笑容。

這樣的表情,在我請教她之後,便不再見到。

「去吧,回到妳的故鄉,那妖怪肯定,還在那兒。」

「……是。」

就這樣,我踏上了旅程。

      華珩默默看著那逐漸遠去的背影,默默地嘆了氣。

那個時候,她選擇往左邊閃,理由那麼簡單。

就是篤定了我一定會用右腳攻擊對吧。

我又怎麼會猜不到她的心思呢……但是這樣真的好嗎?

已經不能後悔了。

      殘破的房子,朽壞的街道。

一切曾經是如此眼熟。

牆壁上殘留著乾涸的血漬,顏色呈現褐色。

曾經濃郁的鐵銹味早已淡去,但現在我卻彷彿又吸到那濃重的氣味。

那一夜,安田為了救我們,獨自一人與妖怪奮鬥,為的只是讓我們有更多時間逃走。

然而最後……安田死了。

下一個與妖怪搏鬥的是林璃,為了保護妹妹怡鈞,根本不會戰鬥的她,衝向了妖怪。

當時她說的最後一句話是……「妹妹就拜託你們了。」

敏捷的她,又成功拖住了妖怪一段時間,但也只是如此,躲貓貓結束了,林璃死了。

即使我們跑得再快,都比不過那妖怪。

再次被追上的時候,怡鈞停下了腳步。

我還記得,當時光耀大喊著。

「妳在幹什麼!快點跑啊!」

怡鈞卻是搖了搖頭,笑著流下了眼淚。

「姊姊死了,那就換我來拖住它。」

接著她拔出了藏在腰間的匕首。

我知道,怡鈞其實偷偷的跟安田學了一點武術。

但是其他人不知道,所以光耀大喊著。

「妳要讓林璃白死嗎!妳忘了她就是為了妳才犧牲的嗎!」

然而不管再怎麼呼喊,怡鈞都不再理會了。

「嘖,不要管她了,我們快走!」

最後,光耀拉著我跟雨涵繼續往村外跑。

我在最後一刻,看見怡鈞在最後轉身看著我們。

在月夜下,她笑得那麼美,那雙眼雖然哭著,但眼神卻是充滿溫柔。

我永遠無法忘記。

      出口就在眼前,就差那一點我們就能獲救了。

然而,就在我們都欣慰著的同時,神給了我們絕望。

那妖怪從天而降,站在我們前方。

「可惡!」

光耀大喊著,抽出了劍。

「我來引誘他,妳們兩個趁機逃出去!」

不要。

「不了,下一個要死的,不是你,光耀。而是我。」

雨涵擋在了光耀面前,攤開了手中的扇子。

不要。

「別開玩笑了!妳們快跑!」

光耀喊著,擺出了攻擊姿勢,就要衝出去。

卻被雨涵姊姊抓住,接著姊姊對著他說。

「我的妹妹,就交給你保護了。」

不要。

光耀不甘願的咬著唇,拉著我的手往旁邊跑。

不要。

不要。

不要。

為什麼要保護我?

為什麼,為什麼我這麼弱。

連保護別人這一點,都做不到。

像我這樣的累贅,去死就好了啊。

雨涵衝到了妖怪面前,隨手坑了一顆石子正中妖怪的眼睛。

那妖怪慘叫了一聲,開始追往姊姊。

光耀則拉著我繼續向外跑。

不要,不要,不要。

這樣下去,姊姊會死的!

「耀!求求你,去幫助姊姊好不好?就剩這點路了,我一個人也可以跑出去的。」

我停下腳步,哀求著。

「別開玩笑了,快點跑起來!」

但是光耀沒有答應我,而是用了更大的力量拉著我的身體。

「求求你了耀!不然姊姊會死的!」

「閉嘴!妳忘記她是為了什麼而戰鬥的嘛!」

「你明明愛著她不是嘛!」

我大喊著。

光耀因此而停下了行動。

我知道他的心為此而動搖,只要再勸一下,他一定會去救姊姊。

「你們在幹什麼!還不趕快跑!」

遠處戰鬥的姊姊看到了停住的我們,大聲斥喝著。

那妖怪,順著姐姐的聲音,往我們這邊過來。

「不好!你們快跑啊!」

光耀看著妖怪衝了過來,握住了刀。

「走!我來拖住他!妳快走!」

接著,光耀衝了過去。

而我也繼續跑了起來,只是這一次,我不是往出口跑,而是往姊姊跑去。

「笨蛋!妳在幹什麼!」

如果失去了姊姊的陪伴,那樣生活著,我才不要。

或許對我而言,這才是勝利。

我要回到姊姊身旁。

然而,正當我只一味的往姊姊跑去,渾然不知自己成了妖怪的攻擊目標。

「妹妹!」

當我意識到的時候,一切都晚了。

姊姊衝了過來,將我擁入懷中,她用她的身體為我擋下了致命一擊。

我的愚眛,使我害死了姊姊。

呃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死的人不是我?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眼見妖怪就要再度發動攻擊,我卻失去了逃跑的想法。

「別開玩笑了別開玩笑了!妳以為我是為了什麼而戰鬥的!」

光耀一個箭步,毫不留情的將我彈了出去。

我什麼都看不到,什麼都感受不到。

我唯獨知道的是,我逃出了村子,至於光耀……也因為我挨下了一擊。

最後,我失去了意識。

      久違了呢。

夜晚降臨,殘月高掛。

我站在村子的中心點……曾經的中心點。

妖怪一定會出現,因為我是人類。

它會來吃我,一定。

我握著刀,閉上了雙眼,靠著聽覺。

風輕輕徐過,四周的樹葉沙沙作響。

來了。

伴隨著沙沙的聲音,我很確定它來了。

五公尺…三公尺…一公尺…右邊!

我向右側砍了一刀,同時也讓自己的身子往左側閃。

看來運氣很好,雖然沒砍中要害,但至少砍斷了它的左手。

妖怪怒吼了一聲,再度躲入黑暗之中。

嘖。

我仍站在原地,再次閉上眼用感覺去確認它的行蹤。

四周的空氣傳來淡淡花香,漸漸的漸漸的越來越濃厚。

我皺了眉,手中仍緊握著刀。

「夏雨,夏雨?」

這稱呼是!不……這不可能!

他們已經死了,但這稱呼卻是只有他們才會知道的。

我的真實名子。

「再不快點的話,我們就要拋棄妳了喔?」

這個聲音是!姊姊……?

不要,不要拋棄我。

我必須再快一點。

我張開眼,發現大家就站在我眼前大概50公尺的地方。

他們就站在那兒,笑著等待我過去。

大家……大家……還活著……

就算深知這是陷阱,他們都死了但是……

會不會有那麼一點可能,他們真的活著……?

我跑了起來,跑向他們。

所有人都笑得那麼溫柔,那麼快樂。

所有人,安田、林璃、怡鈞、雨涵、光耀。

「大家……我好想你們。」

就算是陷阱我也不在乎了。

但是,不管我多努力的跑,始終無法到達他們身邊。

「等等我,求求你們,等等我!」

我懇求著,但對方卻不打算停下。

「夏雨,快點,不然我們要走了喔。」

姊姊這麼說著。

「對呀對呀,夏雨快點!」

怡鈞附和著。

「真是的,妳怎麼總是最慢,每次都要我們等?」

光耀不耐煩的說。

「別這樣,她還是個孩子啊。」

安田安撫。

「是啊,我們就稍微等等她吧。」

林璃說。

「嗯,來吧,夏雨。」

姊姊伸出了潔白的手。

我也伸出了手,但是……我握不到她。

「來吧,到我們身邊來吧。」

最後,大家異口同聲的說著。

而我也在不知不覺握住了姊姊……?

我握住的是,那個妖怪。

妖怪笑了,伸手掐住了我的喉嚨。

好痛苦……不能呼吸……

我……要死了嗎,明明還沒報仇。

都怪我太脆弱……明明知道是陷阱卻還是衝了過去。

像個笨蛋一樣。

我……但是,真的好想要,再見到大家一次。

真的好想念大家。

就這樣死去的話,就能到達他們身邊了吧?

這樣,好像也不錯呢。

我,放棄了掙扎。

大家的面孔一一從眼前閃過。

安田、林璃、怡鈞、雨涵、光耀……還有華珩。

「不是叫妳,不要被感情蒙蔽了雙眼了嗎。」

一道銀光在眼前揮過,那妖怪僅剩的右手也斷了。

妖怪痛苦的大喊著,眼神流露出的是無止盡的憤怒。

我不敢相信的瞪大雙眼,望著出現在眼前的這個人。

我的師傅,華珩。

「打得贏我,卻無法戰勝內心嗎?」

此刻眼前這個人,一襲武裝,眼神憤怒地看著我。

「明知是陷阱還衝過去,妳是白癡嗎!」

我坐在地上,雙眼不知為何開始模糊。

「現在,妳要報仇的妖怪就在那裡,妳這是想坐著等它再次殺了妳嗎?」

我……站穩了身子,舉起了劍。

「為了大家,為了所有人,唯獨這隻妖怪,我要親手殺死!」

妖怪怒吼了一聲,又一次躲入了黑暗之中。

這次與剛才的氣息不同,四周貌似突然多出了好多氣息。

但每個氣息都很薄弱,很奇怪……不像妖怪。

「小心!夏恆!」

冷不防的,有一個人衝了過來。

而華珩也在同時衝了過來,將那人踹開。

她果然很強呢……等等,人?

剛剛攻擊我的,是人類!

這是怎麼回事?!

但仔細一看,他已經死了。

不對,這個人……他是……安田。

不要啊啊啊阿啊啊啊啊啊!

華珩看出了我又一次失控。

「冷靜點!就算他是妳的朋友,他們也早就死了!妳明明也很清楚!」

「現在,都是敵人!」

閉嘴……這些事情,我當然也知道。

「這種事情……我當然知道!」

我舉起了劍,砍了下去。

安田的身體,被我砍成了兩半,然後化為塵埃。

「嘻嘻。」

這淘氣的……熟悉的笑聲。

「冷靜一點!絕對不能再陷入感情之中了!」

是怡鈞。

果不其然的,手持匕首的怡鈞衝了過來。

太過分了太過分了,怎麼可以連聲音都複製的一模一樣。

太過分了啊!

我再一次揮動了刀,怡鈞的頭應聲落地。

「哈啊……哈啊……」

這一次,是誰呢。

一道光影閃過,那敏捷的速度。

是林璃啊……

不擅長攻擊的她,又怎麼殺得死我呢?

朝我這衝過來,根本是自找死路嘛!

我向著正前方一刺,刀子不偏不倚正中心臟。

林璃,倒在了我面前。

「哈哈……哈哈哈哈哈!」

下一個呢?光耀?雨涵?

「夏恆……」

華珩沒有幫助夏雨,因為她也看不出來,夏雨此刻到底遭遇到了什麼樣的攻

擊。

一道銀刀閃過,是光耀。

同樣是劍士,夏雨的劍術雖然被磨練的十分高超,但光耀也不是省油的燈。

尤其是死去之人,感受不到痛。

相較之下,幾近崩潰的夏雨,自然處在了劣勢。

幾次交戰下來,夏雨的體力逐漸透支,但光耀卻如最初一般。

不行了,這樣下去,死的一定是我。

只能這樣了。

夏雨再一次倒下,光耀如同她所想的一樣,衝了過來。

抓住那剎那。

光耀的攻擊,是左邊,因為他與眾人不同,是左手拿劍。

抓住那剎那。

來吧。

就像之前戰勝師傅那樣,就是現在!

往右跳開!接著,將那頭顱砍下吧。

夏雨默默站在原地,看著死去的光耀。

如果說最愛的人是姊姊,那麼光耀就會是她最喜歡的人。

最後一個了。

夏雨深吸了一口氣,等待那個她最思念的人。

她會親手殺了對方嗎?她做得到嗎?

握著劍的手,開始顫抖。

一陣強風,揚起地上的砂石,使夏雨張不開雙眼。

那個她最思念的人啊……出現了,就在她身邊。

夏雨硬是張開了雙眼,想再見一次那個人的面孔。

印在她眼裡的,卻是雨涵對她發動了攻擊。

夏雨一刀劈開了沙塵,與對方拉開了距離。

「姊……姊。」

無法戰勝的是,內心那個害怕孤獨的自己。

眼見雨涵又再次衝了過來,但這次夏雨卻……

拋下了劍。

「對不起,師傅。果然我還是太弱太弱了啊……」

夏雨張開了雙手,就像是要擁抱著什麼人一樣。

她毫無防備的接下了雨涵的一擊,但同時也緊緊抱住了雨涵。

好像很痛……你們死前也是經歷了這樣的痛苦吧?

我……失敗了呢。

雖然這麼想著,但夏雨此刻卻是笑得比任何時刻都還要幸福。

被自己深愛的人殺死……也是另一種幸福。

「夏恆!」

就連華珩都無法明白發生了什麼,在她眼裡看見的,只有夏恆的身體突然開了一個大洞。

然而她卻笑的死去。

華珩衝了過去,抱著夏恆。

「師傅……對不起……那個妖怪,能請妳幫我殺了嗎……?」

夏恆露出歉意的笑容。

「我會的……」

「謝謝……我終於能……再回到大家身邊了……呢。」

最後,斷了氣。

「夏恆……」

華珩將夏恆放下,一揮手,變將整個黑暗隨之揮去。

失去雙手的妖怪,試圖想迷惑這人,但卻不管怎麼做都做不到。

華珩毫無猶豫的,衝了過去。

妖怪見不妙,轉身想跑,卻晚了一步。

華珩已經將它的雙腿也砍斷了。

妖怪倒在地上,它除了哀求之外,什麼都做不了。

「倘若在最初,我沒有選擇無視的話,就不會發生這種局面了。」

華珩沒有拿刀,她僅僅只使用了雙拳,便將妖怪的腦袋揍成爛泥。

最後,她又一拳擊碎了怪物的心臟。

華珩抱起了夏恆,將她埋葬在最靠近太陽的地方。

因為夏恆曾經說過,她最討厭黑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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