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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雞CP文—再次與你(完結)

◇前集底文

今晚他回到智旻在開城的住所,把自己的東西收拾一番,隔天寅初(3點)就離開了這裡,他沒辦法再繼續住在這個充滿美好回憶的地方。

「智旻的家,應該是在漢城吧。」看那個樣子,智旻應該就是兩班了,他突然想到一開始他問智旻是不是哪個富貴人家,智旻回答得很緊張、他一個平民都不工作到底哪來的錢?還有身為朝鮮老百姓,怎麼可能沒看過糖餅的製作過程……

這個冬天,他深深愛上了智旻,但一切,原來都只有他自己付出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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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漢城的智旻,當然逃不過父親的斥訓及指責,但他還是無法接受得和父親原先安排好的兩班結婚。

「我把你找回來不是給你反抗的!」

「我回來也不是為了乖乖成婚!我只是擔心娘的身體!」

「我只剩有一個兒子,如果你不願意照做,那我們家族就沒有辦法繼續傳宗接代了!」

「那又怎樣!家族滅亡又怎樣!你死了還能在乎這個嗎?就算我跟那位成婚了,我也不會生下一代的!」他的身體,他只想獻給玧其大哥,就算他跟那位成為夫婦,他也絕不回會與他同床共寢。

「這傢伙,從小讓你研習儒學是讓你這樣反抗長輩的嗎?」朴父一氣之下給了智旻一記耳光。

智旻沒再開口,而是默默離開,回到自己的寢室哭泣。

忽然,門被打開了,一位臉色蒼白的女子走進智旻的寢室。

「智旻啊。」是母親。

「娘……娘,對不起。」

「娘才對不起你,你原本可以幸幸福福過自己的新生活的,都怪母親無法好好照顧自己,才讓你爹那麼憤怒,硬要把你給找回來。」

「什麼意思?」什麼原本可以過幸福的新生活?

「你離家的那天,你爹很憤怒,我多次勸說他讓你自由吧,後來他才勉強釋懷,但是我卻沒有照顧好身子,你爹又斥訓了我一頓,一氣之下把兩個僕人都派去找人。」

「娘……」他沒想到,娘是支持我自己的,連一直以來憎恨的父親,也曾願意試著放手。

「娘今後會好好照顧自己的,聽崔益說你離開的這段日子,找到了一位很愛你的人,去吧,娘支持你。」

好不容易停止的眼淚再次如瀑布般湧出,但是,離開前他狠狠傷了玧其大哥,玧其大哥是不是恨他了,也許再也不會原諒他了。

玧其再次回到流離失所的生活,明明有家,卻無法回去,一回去就等於去送死,那裡應該守著許多準備逮捕他的捕盜(今警察),但那真的算家嗎?只不過是間空房子,裡頭擺著兩張遺像罷了,過不久就是娘和弟弟的忌日,他該回去嗎……

又再次一無所有的玧其,那個想就這麼死一死的念頭,又再次萌發。

*兩年前

子正   (24時),路上安靜無聲,屋子裡頭的人大概都已沉睡去,玧其手持刀,擺著冰冷的眼神站在這間屋子外,他的目標,就是屋子的主人。

幾個禮拜前,玧其不管外頭的雪,為了病危的弟弟,玧其走了整整一個時辰的路才來到這裡,玧其在一間中藥材店工作,聽藥材店的老闆說這間屋子的主人有著全開城最好的醫術。

玧其將弟弟的情況敘述一遍給那位聽後,那位只冷冷回答他「你有多少的錢?」,玧其掏出布袋裡的銅錢,這是他身上所有的財產了,加起來不到五十兩,那位聽了後立馬狠心拒絕看診,玧其不斷哭訴那位,拜託救救他弟弟,弟弟就快要成年了,那位最後不耐煩的答應了請求,受到診治的弟弟,病情並沒有減緩的意思,反而日復一日的有更加嚴重的趨勢,每天拼命工作的玧其,越來越擔心弟弟的病是不是已經到了無藥可醫的地步,而那位來看診時卻什麼也沒說,只吩咐他和母親必須讓弟弟按時服藥。

距離那位來看初診已過了十天,整整十天,他與母親從來沒有好好的睡覺和吃飯,這天玧其回到家,一聽見母親的哭聲,就趕緊上前去,那位也在現場,母親說,弟弟在今日未末(15點)逝世了。

「你弟弟的病我也束手無策了,很抱歉。」那位只是皺著眉對著玧其母子道歉後,並離開了。

玧其和母親簡單的辦完弟弟的喪禮,玧其很內疚,竟然連喪禮都不能好好的辦一場,祭品,也只有那麼一碗清水。

弟弟的死,讓玧其的母親無法承受,沒食慾也失眠,那天後,身體也越來越差。

今早出門前,玧其帶上那位給弟弟的藥材,到了藥材店,玧其跟老闆說起弟弟去世的事,並將那位給弟弟的藥材給老闆看。

「這只是一般治風寒的麻黃湯而已啊!」老闆瞧一瞧,驚訝的說。

「什……什麼?您說這只是治風寒的藥材嗎?您不是說那位的醫術是全開城最好的嗎?我弟弟的病一看就不是受風寒,他怎麼會給治風寒的藥材呢?」

老闆摸頭思考了一下,再次開口,老闆給的這個問題,讓玧其徹底愣住。

「玧其啊,你當時給了這位醫師多少的治病錢呢?那位醫術雖好,但如果沒有可觀的錢,他是不會看診的。」

玧其臉都綠了,他明白五十兩對他雖然是非常大的數字,但對中人以上的貴族來說,這點錢他們絕對看不上眼。

這天晚上玧其一氣之下心中起了個念頭。

他要殺了他。

因為錢不夠而把性命開玩笑的人,根本沒資格做醫生。

憑什麼弟弟痛苦的死去,他還舒舒服服的活著。

亥初(21點),玧其出了門,他將短刀藏在衣服裡,臉用布包住,前往那位的住處,這一帶住家的燈已全暗,玧其用之前做工學到的技巧把窗戶給拆了,很順利的闖了進去,玧其小心不發出腳步聲來到那位的身旁,那位的呼吸很規律,已熟睡,玧其從衣服裡拿出小刀,仔細觀察被被子蓋住的身體部位,他眉一皺,手也高舉,用力往他鎖定的地方刺了進去,刀穿過被子插進了那位的左胸,玧其的身上、臉上,充滿從心臟噴出的鮮血。

屋裡傳來一聲大叫,附近鄰居家的燈紛紛亮了起來,這時,玧其還在屋子裡,他丟下小刀、脫下充滿鮮血的外衣和罩著臉的布,他沒有逃,他繼續站在那位面前,面無表情的看著眼前的男人。

不,是死人。

他就這樣站了兩刻(半小時),他始終面無表情,外頭傳來馬蹄聲,再來是腳步聲,四個捕盜立刻包圍在玧其四周,玧其始終無動於衷,玧其被其中兩個捕盜架著到了外頭,另外兩個跟在後頭,下一秒,玧其的目光鎖定捕盜的刀,像光速一樣,把兩把都刀搶了過來,玧其一刀刺進身旁兩個捕盜,再刺進後頭兩個,玧其也一個一個把來礙事的目擊者殺了,之後,玧其逃走了。

問玧其為什麼這麼做?他只是突然有點想讓他們看看自己的長相罷了,自己的畫像被貼在公告牆上,好像也挺不錯的,玧其對於活著這件事,也毫無興趣了吧。

玧其回到家,看見睡去的母親,他愣住了,他的一時衝動,卻遺忘了母親,他可能害母親也會一起受到刑責。

他剛剛做了什麼……

母親從小教導他要為善、不能做違背道德的事,可是他的兒子,殺了人。

母親還不知道玧其殺了人,玧其也不敢跟母親訴說,他的目標,原本只有一個人,但他卻殺了二十幾個人,除了那位醫師,其他都是無辜百姓,他無比的懊悔,一時失去的理智,竟然讓他做出如此大的事。

但母親還來不及知道這件事,她就離開人世了。

因為弟弟的死,母親的身體一天一天虛弱下去,這天,她用最後一口氣,對玧其說了句話,說完,她就閉上眼,再也醒不來了。

「娘不行了,你一定要努力的活下去。」

玧其用盡力量呼喊母親,明知這是沒用的,他還是只能不斷的喊叫。

母親最後還是無法接受弟弟的死,在弟弟離開後的半個月,母親也接連離開了世間……

只剩下一個人的玧其,他該怎麼辦。

「對,要活下去。」

就算做殺人犯,也要活到被判刑的那天。

玧其在開城,開始過著隱密的生活,一過就過了兩年,玧其看見街上貼著自己的通緝畫像,不禁笑了出來,到底是哪個劣質畫師畫出來的。

直到今年冬天,他發覺自己已被捕廳發現,看來,被逮捕的日子也不遠了,過著逃亡的日子,玧其漸漸感到疲憊,開始對於活著又毫無慾望了,直到遇見智旻,讓他有了繼續活著的動力。

受到母親的掩護,智旻逃過僕人的監視在深夜二次逃離了朴家,這次離家的智旻,沒有再把臉遮住了,他帶上家裡的一頭馬,走了好幾時辰的路到了開城,到開城時已經天亮了,他興奮的進去他在開城的住處,最後卻失落的走出來,玧其大哥不在了……

他去哪裡了?

日落後,他上了街市,他經過了那間賣酒的攤子,這是他跟玧其大哥相遇的地方,突然想到,他也該感謝爹發怒派了僕人出來找自己,這樣他才會躲進這裡不是嗎?

他繼續走著,在開城與玧其大哥在一起的日子,是他這輩子最幸福的時光了,越想,他的眼淚就一滴一滴的落在地面。

智旻一個抬頭,看見了在土牆上的一張通緝令,土牆上有個屋簷,紙張還是有些被水滴濕,但卻無損完整性,那張通緝畫就算畫的再怎麼爛,那個眼神,那個臉型……是玧其大哥。

這張通緝令是在兩年前發出的,玧其大哥犯的是……殺人罪。

而且他殺了二十幾個人。

玧其大哥……你被追補了嗎?

在朝鮮,被追捕應該不奇怪吧。

在朝鮮,是有很多原因都會被抓的,但他沒想到,玧其被追捕的原因是犯了這麼嚴重的罪。

「如果我想死的話,我就會回家,但我想活下去。」

他顫抖的往後退了一步,想要轉身離開,一轉身,一個人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站在他身後,智旻驚訝得睜大眼睛,看著眼前這個面無表情的男人。

是玧其。

「這是你嗎?」

玧其沒有回答。

「這是你嗎?快告訴我這不是你,只是我多想了,快點說啊!」

「是我。」

玧其的眼神依然那麼的冰冷,這樣的眼神,智旻很恐懼,智旻從沒有看過玧其這樣的表情。

「為什麼……」

「他害死了我弟弟和母親,其他人,只是無辜的。」

「你後悔過嗎?」他不知道他認識的那個玧其大哥,底子是不是還是這樣慘忍的人。

「我不後悔殺了他,但現在,我後悔了。」智旻對於他殺過人,十分失望,跟智旻在一起的那些時光,他最害怕他知道這件事,並且像現在,用恐懼失望的臉看著他。

玧其的臉依然毫無表情,以往那個對自己總是露出慵懶笑容的玧其,消失了,現在的玧其,彷彿是不同的人,不,說不定,這才是真正的他。

是因為那天他說的話傷害了他嗎?

「玧其,你在生氣嗎?氣我對你說出那樣傷人的話嗎……」

「站住!不準動!」

智旻的話一說完,十幾個捕盜就圍在玧其身後,智旻嚇呆了,恐懼的看著那些捕盜,最後看向玧其。

「你是誰?」其中一個人問智旻。

「不要動他!」智旻還沒回過神,玧其就一句話檔下,但卻惹怒了捕盜。

「不準說話,你是誰!」他亮刀,刀直直朝向智旻的眼前,玧其撥開刀,護在智旻身前。

「我說了,不準動他,我不許你們傷害他,要殺就殺我,他是無辜的!」

「大膽的傢伙。」下一秒,全員拔刀,玧其跟他們拚了,被砍了好幾刀,在一旁的智旻,已經嚇到連聲音都發不出來。

智旻呼息急促、大聲喘氣、眼睛看著眼前的畫面,玧其全身到處血淋淋的,脖子前被兩把刀交叉檔住。

「玧其……」

玧其卸下方才的冰冷眼神,雖然有些吃力,還是掛上智旻熟悉的笑容。

「智旻,你記不記得你曾說我是個很樂觀、什麼都不怕,但卻是會把苦藏在心裡一個人承擔的人?」

智旻急促的喘息停了下來。

「我只是裝作樂觀、裝作什麼都不怕,我只是不想讓你擔心,我其實一直都很害怕,害怕你知道我以前是那樣的人,你會像剛剛一樣,用厭惡的眼神著我。」

「你剛剛問我,是不是還在生氣?那天我很憤怒沒錯,氣你欺騙了我的感情,但後來我也釋懷了,像我這樣的殺人犯,又怎麼能配上你呢?」

智旻的淚水像下大雨般滴下。

玧其大哥,我騙你了,我其實真的很愛很愛你……

這句話,智旻只有想在心裡,卻說不出口。

「智旻……我愛你。」

等玧其說完,那句「我愛你」刀就毫不留情的刺進玧其的肚子,玧其摸著傷口,硬生生的倒下,視線已越來越模糊,他盡量看向智旻,用最後一口氣對智旻說。

「快走……我不要你看見我死去的畫面,快走……」

「我不要離開,我不會再離開你了,玧其大哥,你不能就這樣倒下!」

「就算我不倒下又如何呢?最終…還是要死的我…不如就這樣…死去吧,在死前還能見到你,現在的我…真的很幸福……」

「玧其大哥!」智旻大喊。

「我愛你……」

玧其閉上了眼睛,他不會再醒來了,玧其死了,智旻還沒來得及對玧其說出一句「我愛你」,玧其就永遠離開了他。

「玧其大哥,我也愛你,一直一直都很愛你。」

*幾日後

玧其最後還來不及送到宮中判刑就死亡了,整件事也就了結了。

智旻來到埋葬玧其的樹下,口中唸唸有詞的。

「玧其……我愛你,對不起現在才告訴你,你有聽到嗎?」

「我好恨自己,原來我是這麼的自私……」

智旻真的很後悔,那天那樣子傷了玧其,如果他那天也和玧其表達自己的心意,事情,會改變了很多吧。

智旻沒有再回到漢城的家,雖兩班的血統是不可能改變的,但他還是做了個小平民,過著簡單的生活,他不是成智賢了,他的名字只有朴智旻一個,   ,他住回在開城的那棟屋子,他想好好珍藏與玧其在一起的那些時光。

「玧其大哥,等朝鮮這個可恨的階級制度被推翻,我們下輩子當情人吧。」

只要一天

如果你能回到我身邊

我就可以在那一天活下去

如果可以收回

那些傷害你的話和行為

我不會讓你感到寂寞

會緊緊擁抱著你

如果能讓我回到

後悔到快發瘋的那天

我絕對不會放開你的手

你只要美麗地綻放就好

我會為了你成為荊棘

以前為什麼就是不懂

當時要是抓住了你

現在就會不同了吧

對我來說   終究還是你

就算你最後離開了   最終還是你

再怎麼想還是無解

沒有你該怎麼活下去

我還能再次見到你嗎

站在再次與我擦身而過的命運之前

我們   是一場無法醒過來的夢嗎

一次都沒有傳達給離我而去的你

我依然在哭泣

Don't   let   me   cry

我還在這裡等著你

直到我的心疲憊為止

Don't   say   goodbye

回到我身邊吧

無論何時

《全文完》

 

 

◇後記

這次的故事的時代背景非常的特別,我從來沒有想過會寫古朝鮮時代,畢竟那個環境我是陌生的,況且我不是韓國人。

這次的起初的靈感來自一個糖雞的虐影片,但靈感來源不是影片畫面,而是背景音樂。

背景音樂是太陽的後裔的OST再次與你(Once   Again)就是這篇故事的標題!!!看了那個影片我才知道歌詞的意思,之前追劇時就很喜歡這首歌,好喜歡Mad   Clown的RAP,看了中字歌詞才知道這首這麼虐,光看歌詞就想哭啊,然後用歌詞想到了大概的劇情,就是智旻和玧其相愛卻不能在一起,而其中一個人騙對方自己不愛他的一個很『土』的劇情(笑)但這個不能相愛的原因該是什麼想了很久,忽然想到前陣子看了很多的宮廷劇,雲畫的月光、步步驚心麗、花郎,就這樣歪打誤撞的寫成那麼久遠的時代,原本是採用新羅的骨品制度,但寫到大概四千個字時突然因為一些原因寫不下去,又全部改成李氏朝鮮時期,為了寫這篇我可得一邊寫一邊上網開好幾視窗,做了非常多功課,包括當時的一些用詞,然後在學校的時間就把雲畫的月光小說重看了一次,回憶一些古稱。

總之這次寫這篇我寫的非常開心,也讓我學到蠻多的,希望大家能多多給我意見,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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