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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不見,我喜歡的人(7)

*四、別來無恙,好久不見

 

 

『啊!』一大早我就被范苡安的一個尖叫聲嚇醒。

『我剛剛打破一個杯子,沒事。』過了五分鐘,地板很大聲的腳步聲傳來,她直接打開我房間的門。

妳沒事我有事啊,小姐,一大早就尖叫我沒被妳嚇死就算命大了,還有,這樣我哪還睡得著啊。

我看一下時間,五點而已,我看我也睡不著了,就起床,好像是我恢復力好,整個腳踝都沒有什麼扭到的感覺了,這也代表我不需要錢文楷揹我去上學,昨天我不過也是開玩笑,怎麼可能真的讓他揹我去學校,同學看到會說什麼?我煩惱了一整晚如果更痛我要怎麼辦。

『嘿豆花妹!妳平常不都很晚出門。』錢文楷突然從我後面跑來,點了我肩膀一下。

『今天我姐一大早打破了一個杯子,然後她就尖叫,被嚇醒了。』

『如果是我應該會繼續睡。』

『不,之前我有一次也是很早醒,然後想說就繼續睡,然後一睡就睡到七點,鬧鐘也沒聽到,聽到我姐叫我我直接嚇醒,那天,我還是遲到了。』

『哈哈,好了?』他笑一下,指著我的腳問我。

『今天起床就沒感覺了。』

『沒很嚴重嘛。』

 

『原來這麼早學校就已經這麼多人了,但為什麼我們班一個人都沒有。』我一邊看著操場上練習的校隊和旁邊的班級,再看看空無一人的一年九班教室。

『那就是我們班的人的問題。』他一邊說一邊轉開門。

過不久宋宇威來了。

『阿囉哈~』這個人的出現總是要這麼的神經。

『神經病。』我立刻打槍了他。

他馬上用一個很錐的臉看著我,我裡都不理。

『錢文楷過來。』他拉走錢文楷,到教室後面兩個不知在講我什麼壞話。

『兩個男生咬什麼耳朵。』我怒嗆。

『男生就不行喔,現在是性別平等的時代,ㄌㄩㄝ。』他對我做了個鬼臉,我拉下臉,想著,我們班怎麼會有這麼屁的人。

 

 

宋宇威把錢文楷拉走,並不是講范苡霖的壞話,而是問他你們早上有做什麼嗎,立馬被錢文楷瞪。

『靠腰喔,我像是那種下流的人嗎?』

昨天錢文楷回到家就打電話把晚上發生的事情告訴宋宇威,宋宇威只跟錢文楷說一句話『兄弟,范苡霖喜歡你啊。』錢文楷有點訝異,便問宋宇威你怎麼確定。

宋宇威回他『女生啊,如果不是對你有好感,是不可能會讓你背她的,就跟人帥真好,人醜性騷擾差不多的道理。』

『所以…』

『   所以主動點。   』錢文楷還沒講完,宋宇威就幫他回答。

 

 

『嗨豆花妹。』禮拜五晚上六點半的時候,豆花攤門口突然傳來熟悉的聲音,錢文楷、宋宇威、呂玟佟走進店裡。

『嗯?你們怎麼在這。』我桌子才擦到一半,他們三個就一屁股的坐了下來。

『不是說好會來探班嗎。』宋宇威手撐著下巴。

『為什麼呂玟佟也來了?』我歪著眉。

『放學時剛好遇到他,就找他一起來了。』

我沉下臉,無言的看著他。呂玟佟,坐在我後面,一天到晚踢我椅子,跟錢文楷、宋宇威國小都是田徑隊。

『好吧,隨便你們,要吃什麼自己點,我可沒說要請客喔。』我丟給他們菜單,就轉身走人。

『欸,員工態度差喔。』

我轉身後呂玟佟跟宋宇威就開始諷刺我,我忍不住轉身嗆了幾句。『不爽就別來啊。』我討厭他們來,也不是真的生氣,這只不過是男生和女生之間對話時,就是想嗆幾句。

其他的客人噗哧的笑出來。

媽的,丟臉死了。

『你們的豆花冰。』我沒有表情的用托盤端著三碗豆花冰到他們桌上,正要離開時,錢文楷拉住我手。雖然只是一霎那,但這一秒我腦中卻浮現超多問號。

他要幹麼?幹麼抓住我?

『先不要走,跟妳說一些事。』

一些事,什麼?是我自我感覺太良好嗎,我心跳的好快。

『明天要練舞,時間地點跟上次一樣。』

真的是我自我感覺太良好。

『喔…』我心瞬間平定,只覺得有點空虛。

我以為他們吃完後就會離開,沒想到吃完後,他們三個還賴著不走,說要跟錢文楷一起陪我,所以就在店裡待到八點。

回家的路上真的覺得很尷尬,我走在最前面,他們走在我後方,我偶爾瞄一下他們。

『所以錢文楷你每天都陪范苡霖回家喔,呦。』呂玟佟問。

『我就只是擔心我哪天會突然沒作業抄而已。』他依然說著那個毫無說服力的藉口,也不會在思考一個合理又不會被誤會的藉口。

呂玟佟大笑。

走在前面的我,也偷偷的笑,剛剛的空虛感也消失了。

 

 

今天放學,宋宇威問錢文楷到底有沒有要告白,錢文楷猶豫一下,說『我覺得我還沒準備好。』

『兄弟你是在孬什麼啦,怕被拒絕喔,不管,今天放學一起去豆花攤。』

陪范苡霖回家的時候,宋宇威推他往范苡霖好幾次,他都無所行動,送完范苡霖後,沿路上,宋宇威一直唸錢文楷幹麼不告白。

錢文楷笑著說『時機到了,我自然會行動。』

 

 

我以為,我們可以就這樣一直保持好關係。

 

經過了一個月,就在校慶幾天,放學時,班導要我把一個東西拿去三年級導師室,走出辦公室,隱隱看見錢文楷跟一個女生在回收室裡,我很想看,但我這樣不就是偷窺了嗎,原本要走的我,卻聽到那個女生對錢文楷說了句話,我愣在那裡,心跳跳的很快。

『錢文楷,我喜歡你。』

我躲在牆角偷看了那女生真正的面目,是一年七班的曾羽希,全校男生公認的校花,不知道被多少學長追求過,但好像都沒有答應,當然,她也是那個圈圈裡的人。

我沒有在看下去,也不敢聽錢文楷回答她什麼,其實也不用聽,明天自然就可以知道了。

我兩眼呆滯的離開學校,我感覺這世界是無聲的,腦海全都是剛剛的畫面。

『錢文楷會答應吧,她是校花欸,雖然我不太喜歡她…』

『范苡霖,范苡霖。』

『嗯蛤。』又恍神的我,莊予晗突然拍我的肩,差點嚇死。

『又再恍什麼神,叫妳那麼多次都不回我。』

『喔沒有啊。』我草草回應她,又低下頭。

『欸,怎麼了,一副失戀的樣子。』她語氣開玩笑的說。

『我是失戀了沒錯。』我在口中喃喃自語。

『什麼?』我講的很小聲,她並沒有聽清楚我講什麼,我也沒有要講很大聲讓她聽清楚的意思。

『莊予晗,我失戀了。』我看著她,含淚把剛剛看到的事講給她聽。

『妳沒有聽到她的答案不是嗎?妳又怎麼能保證他會答應呢,就算是校花,誰說每個男生都喜歡。』

『可是…』

『朋友,別可是了,妳也去告白吧,不敢親口說就用寫的。』

『但如果他拒絕了,我跟他是不是連朋友都當不成了。』

『他跟那婊子在一起妳又會開心面對他嗎。』莊予晗明明根本沒有戀愛經驗,卻說的讓我心服口服。

『我會考慮,明天見。』到了岔路,我們走了不同條,我小跑步的到豆花攤。

『告白?真的嗎…』我一邊換上工作服,一邊想著,想了一個晚上,又差點打翻了碗。

今天的客人很少,我很早就把碗洗乾淨開始坐在位置上休息,我看著書包裡的紙,猶豫了一下,終究拿起筆和紙,塗塗寫寫的寫了半小時。

今天下班,錢文楷一樣出現在門口,我心裡浮現了幾個想法,他如果答應了,現在應該陪在曾羽希身邊,不可能會來找我,還是,他是來告訴我的。但答案,我一點都不想知道,我寧可一輩子都不知道,也不願意聽到那樣的話。

『妳今天好像比較早。』

『今天人比較少,老闆娘就提早關門了。』我手緊握那張紙,我們沉默了幾秒鐘,我把那張紙塞給他。

『這個,回家再看,我今天想自己走,明天見。』說完我就轉身跑著離開,一邊跑,心臟跳的很快,眼淚又莫名其妙的流下,我搞不清楚我現在到底是緊張還是喘。

 

隔天一早走進教室,錢文楷的書包已經在座位上,卻不見人影。

『宋宇威!錢文楷呢?』

『不知,我來時就沒看到他。』

去見曾羽希了吧,看來他是在逃避我,他們大概真的在一起了,但是,我腦海裡浮現之前他對我坐的那些事,真的是我自我感覺太良好嗎?他真的,對我只是朋友的關心?。我心裡想著。

打掃時間,我從後門走出去,他從前門走進來,我沒看見他,他大概也沒看見我。

『欸范苡霖,失魂喔,妳在倒下去我們又要創新紀錄兩天用完一瓶清潔劑了啦。』莊予晗在旁邊提醒我,我才發現我不斷噴著手裡的清潔劑,明明眼神是往它看的,但魂卻不知飄到哪去,表情看不出絲毫難過和心痛,但我的內心早已破了個無底洞。

『怎麼了,又再想錢文楷?該不會,他們在一起了?』

『大概吧。』窩嘟著嘴,不太想跟別人討論他。

莊予晗看我這樣,也沒繼續問下去,就拿走我手裡的清潔劑去刷她的馬桶。

走進教室,看到他還是跟平常一樣坐在位置上跟其他男生聊著天,我假裝若無其事地坐回位置,他沒有理會我,我也沒有跟他說話。

這樣的關係我們維持了三天,上課我們沉默,下課他就一溜煙的離開教室,也不知道跑去哪,莊予晗跟宋宇威竟然也不見了,害我下課好無聊,我跟他的關係,好像回到了剛開學的那個時候,只是我對他的心態變了。

 

這三天感覺就像是過了三年一樣的慢,當然,晚上他也沒有陪我回家了,原本我真的傻傻的以為我們已拉近彼此的距離,但現在,卻又遠的讓我捉摸不到。

十一月二十四號禮拜六,一直以來都會讓我興奮不已的校慶,這次,我真的不希望今天的到來,我怕我的分心,會害了全班。

今天早上他果然也不在教室,這幾天他盡量避開不見到我,除了上課,他到底是在逃避我,還是曾羽希跟他說了什麼?

『那。』宋宇威,手指著窗外看著我說。

我往窗外一看,他跟廖海唯正在操場調音響、搬東西…之類的雜事。

等等,他叫我看他幹嘛,不對,他怎麼知道到我想知道他去哪了,他叫我看,是想表達什麼?

他只說了一個字,就轉身離開。

早上每一班的進場表演後完後,錢文楷就離開了班上他都跟那些『圈圈』裡的人相處,每次看到他跟那些女生聊的有說有笑我就會羨慕到極點,自己卻無緣,那些女生我不敢惹,也不敢靠近,我只能站在一旁偷偷看他,求的,只不過是他能來找我說話,就這樣。

好不容易的結束一個早上的比賽,已經快累死我,其實整個早上,我都不太知道我在幹嘛,因為魂根本不在我身體,我只感覺很累。

中午休息了一個小時候接著要應付的就是下午的大隊接力,這天看起來是我們班最團結的時候了,平常的一零九,根本是一盤散沙,雖然我沒有什麼精神。九個班分兩組跑,計時賽,我們班是第二組,五個班,學校的操場兩百公尺,一個人跑一半,一班十六棒,我穿好大隊接力的棒次背心,乖乖排在第十五棒的位置,這時,準備要到對面的錢文楷,突然走到我旁邊,在我耳邊用氣音說『加油,豆花妹。』

我還反應不及,他就已經跑遠,我看著他的背影,心裡有點複雜。

 

 

妳是我們班的倒數第二棒欸,也是我們班跑步第二快的女生,妳有重大的使命要把棒子傳到我這個最後一棒,如果妳跑不起來或是跌到了,那接到棒子的我還有士氣衝刺嗎,倒數第二棒的使命,很簡單,就是不管前面的棒次跑多慢或跑超前,反正就是竭盡所能縮小距離或拉距離,交給最後一棒,也就是我,處理。

 

 

『現在不是想那件事的時候,不管他是誰的男朋友,不管他要不要理我,他現在只是我的隊友,我答應過他,要努力的把棒子交給他。』我暫時收起這幾天的失落吧,心裡想著。

碰的一聲,鳴槍響起,第一棒風馳電擊,五個班都還維持的差不多,但悲哀的是,到了第二棒,我們班馬上被比了下去,原本差不多的距離,瞬間被拉了將近三公尺,變成最後一名。

『唉,完了完了。』一旁的宋宇威在降低我們班的士氣。

『你不要在那邊自我放棄好嗎?』

『妳覺得呢?我們班的距離越差越大了。』

我回頭看了一下,很快的輪到第五棒,我們班已經距離前一個班級快半圈。

『沒關係,你跟呂玟佟都還沒跑呢,一定可以縮小距離。』

『欸,你、呂玟佟和錢文楷是得過名次的田徑隊欸,運動員要有運動家精神。』我越講越賣力,宋宇威好像被我動搖了。

『輪我了。』他轉頭看一下對面的跑道。

『去吧小威威。』小威威是莊予晗暗地幫他取的名字,但卻一次也沒叫過他,我卻很大方的對他叫著小威威這個名字,第一次叫他時,他還斜眼看我,滿臉無言,之後他也習慣了。

宋宇威接到棒,很快的就更接近了前一班一些,表情雖然猙獰,但我知道他很努力,他有被我的話激勵了,我很開心,他跑完後緊接女生,在下一棒就是呂玟佟,距離慢慢的縮小,也激起班上的熱情,加油聲越來越大。

『去吧范苡霖。』剛跑完的宋宇威氣喘吁吁的走過來推了我一把『別忘了妳也曾是被田徑隊挖角的人。』是啊,我曾經被教練叫去田徑隊,但我拒絕了。

我做好起跑的準備,看著後方的隊友,我們班還是在最後面,其他班一棒一棒的從我左邊呼嘯而過。

『衝,范苡霖!』賴海佟重重的把棒子往我手裡一敲,雖然一陣痛但還是咬牙忍住,我不知道我跑得怎麼樣,我並沒有看旁邊或後面,就只是一直往前衝,卻隱隱感覺同學呼喊我的名字,越來越激動,順帶了一些歡呼。

快要到了,我感覺到我之前扭到的那隻腳又作痛,我伸出左手,在棒子碰到錢文楷的下一秒,我的膝蓋熱熱的,磨了幾公分,撐在地的手掌,也磨了幾公分,我才反應過來,就聽見了冠軍到達的鳴槍。

過不久久有人把我扶了起來,是莊予晗和甘允芬,我勾著他們的肩,一拐一拐的走到保健室。

護士阿姨一邊幫我擦藥的同時,我一邊追問著他們我們班的名次。

『妳真是的,都跌成這樣了還擔心我們班的名次,妳跑步都不知道自己跑的怎麼樣喔。』莊予晗笑著說。

『快啦,說啦。』

『回休息區讓第十六棒親口告訴妳。』我呆呆的看著甘允芬,為什麼要讓他親口告訴我…

回到我們班的休息區,一陣鬧哄哄的,有說有笑,看起來並不難過遺憾。

『突然一個相機遞到我面前,播放著大隊接力的錄影,第十五棒,超過兩個班,之後,十六棒又超前了一班。』

我抬頭看了一下在後方的錢文楷,見宋宇威推了他一把。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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