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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下的貓

月光下,平靜的湖面上飄著一艘小船,小船頭站著一隻身形瘦長的貓。

貓手上拿著油燈,頭上戴著斗笠,不遠處飄來了一艘獨木舟。

「今天魚貨好嗎?」

貓用著跟外型不相稱的低沈嗓音對著獨木舟說。

「…」

獨木舟靜默。

「看來是不好的樣子呢...」

貓轉身將油燈掛上船頭,從床艙底部拿出一壺酒,一個酒杯。

「喝一杯?」

「…」

獨木舟依然安靜,貓將酒杯斟滿了,一飲而盡。

「...昨天經過安橋,那裡人不少...」

獨木舟終於發話了,聲音竟然十分清亮,貓將酒杯斟滿,又一次喝光。

「當然,最近事故多呀!人死了都往安橋送。」

貓說,伸出貓掌擦了擦嘴。

「...如果不是要去賣魚,真不想去人擠人...」

獨木舟有著平穩的聲線和悅耳的中音,透露這著一種寂寞,如果光聽聲音,感覺是個剛踏入中年的大叔,獨木舟說完話調轉船頭,往遠方划去。

「下次有好的白魚,記得帶給我唷!」

貓對著遠去的獨木舟喊到,獨木舟慢慢滑過有如鏡子的湖面,消失在湖的另一頭,不確定有沒有聽到貓的叫喊。

貓將酒杯跟酒瓶放回船底,從旁邊的布包拿出一本書,那是一本有著精緻插畫的繪本,封面上的主人翁有著長鼻子,戴著黃色的原邊帽,穿著短袖襯衫,格子吊帶短褲。

貓津津有味地坐在船首讀著繪本,月光下,沒有蟲鳴,也沒有風聲。

整座湖安靜的像是一場夢,貓長長的打了一個哈欠,眼皮沈重。

他將書本收好,走進入狹小的船艙,船艙內部非常整潔,地上擺了一根釣竿,一些魚餌,小櫃子裡放著各種顏色的魚罐頭。

貓從櫃子上拿起一張粗布編織成的小毯子,伸出爪子在小毯子上抓了抓,滿意地舔了舔自己手上的毛,鑽入看起來十分舒適的貓窩中,貓窩有著溫軟的底部跟圓形的屋頂,內部點著一盞小黃燈。

雖然貓的行為舉止十分擬人,卻在睡覺時露出了本性,蜷曲著身體,窩成一團。

湖面上,小船上的油燈忽明忽暗,月光始終明亮,油燈的火芯突然熊熊燃燒,刷的一聲,滅了,整艘船卻變的更亮,像探照燈一樣的月光直直照著小船,小船漂漂蕩蕩,在湖心微微晃動,而艙內的貓,早已睡著。

他睡的深沈,深沈的彷彿全宇宙也都跟著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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