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T 創作馬拉松,正式起跑閃亮星─無聊種子稿件大募集

童話((首領宰×部下中也

    我們是不相信童話的,因為那不過是懦弱者的逃避之言,可我們又何曾不是那庸庸的懦弱者,活在自己的童話中。

  而兩篇不同背景的童話,是無法拼湊在一塊的。

  最後,將我們勒斃的,是我們親手牽上的那殷紅的色的線……

    自以為的城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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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辦公室想起了民謠吉他特有的清脆音調。

    五大幹部之一—中原中也坐於木箱鼓上有心無心的刷著吉他的六條弦。

    新首領上任—那人名為太宰治。

    一上任便引起黑區的騷動,許多港口黑手黨的旗下躁動,甚至分裂,全因為這個以冰冷殘暴出名而風聲甚大的男人。

    位於橫濱地區黑社會支配者地位的港口黑手黨,理當該協調處理多邦混戰的情形,盡快回覆秩序,越快越好。

    於是乎,五大幹部之一,以強大異能聞名黑社會的那人,理當成為新首領的手下愛將,他是新首領從前的搭檔—重力操控者·中原中也。

    距離多邦混戰的情況開始才不過經過了一個月,黑手黨已稍稍壓下情勢。

    雖然早有意識會是一場硬戰,但沒想到會如此疲憊不堪啊……

    中原中也在自己的辦公室刷著吉他,仰頭望懸在頂上的水晶吊燈,長嘆一聲,摘下頭上的帽子覆於臉上。

    手臂上還纏著繃帶,那是三天前肉搏戰留下的傷痕,現在又要閱讀手下上呈的報告,真是……

    想起那個太宰治,讓中原中也心中越發不快。

    原本是他的搭檔,而現在他似乎就只把他當成自己素未謀面的某個手下。

    畢竟坐上了首領的位子,必須要跟任何人保持一定的距離吧……?

    不可否認,中也在跟太宰多年的搭檔下來,對他產生了一份不可思議的情感—那也是他在這一個月以來最最深刻的體悟。

    原來身邊少了一個人,竟是可以寂靜如此……

    寂寥而沉靜,中也不禁回想起以往那人,總是摘下他的帽子,高高舉起讓他像貓兒一般跳啊跳的搶,或者老愛有事沒事便批評他的穿著品味……

    中也一直以為,少了太宰的世界,才是他所想要的,恨不得那傢伙早點去死。

    然卻在兩人形同分道揚鑣之時,懷念起了曾經並肩過的那些時日。

    戰場上只剩下他孤伶伶的一個,那個「雙黑」而今何在?

    而這份污濁—他真正的力量,怕是再無法使用。

    這樣的悲傷,似乎就只承載於他自己身上,與另一人無關。

    如紛揚的皚皚白雪:質雖輕,層層堆積卻能壓得人窒息。

    太宰的背影似乎隨時都映在辦公室的門口,變成了中也的陰影。

    而首領辦公室的大門,沉重冰冷的像是沈沒於北極海的鐵達尼。

    中也越發無心閱讀報告。心煩意亂,再加上前幾日戰鬥的操勞,起身撲向大沙發,就這麼蜷曲身體臥著打起了盹。

    睡夢中一如往常的是最近的戰鬥場面,不過夢境中多了一個跟他搭檔的太宰,依然一臉無賴的惹他生氣,當夢中的他準備一拳揮過去時,突然意識到:不過是夢啊!那個人已經不在了……

    中也在半夢半醒間無意識地掉下兩行眼淚。

    辦公室的門無聲的被打開。

    再次醒來時是翌日清晨,自己正被懷在某個溫暖的胸膛裡。

    身上蓋著那人灰色的披風。熟悉不過的香水味此時聞來有些刺鼻。

    微微抬頭,看見那人慵懶地翻閱著手中的文案。那美麗的側臉,卻老是貼著紗布、纏著繃帶,有些可惜。

    偷偷地仰頭望著那人,眼淚卻違反仰角掉了,而這次不是無聲的,和著嗚咽。

    太宰餘光瞥了自己懷中人兒哭泣的模樣,便轉頭投以關愛且溫柔至極的眼神,纏著繃帶的手,逝去流下的淚。

    覺察此一動作的中也,立馬將頭撇向一邊像個鬧彆扭的孩子,眼淚卻依然不停的掉。

    為什麼要哭……?

    關你屁事!

    中也起身離開太宰的胸膛。他總覺得自己會在面對太宰的時候做出與自己心中所想完全相反的事,明明希望他可以就這樣待在自己身邊的不是嗎?

    背對著太宰,讓人見著了自己落淚的樣子,中也覺得有些羞愧。

    尤其那個太宰,搞不好早就拍照存證了!

    做惡夢了嗎?

    後背貼上了另一個人的體溫,以男性而言十分嬌小的身板就這麼從背後被包覆住。

    輕喃而呼出的熱氣,在耳邊搔癢著,紅了誰人耳根。

      ……夢見你確實是惡夢一場!超級惡夢!

    和著抽泣,那平時的威脅語氣聽來毫不具威嚇,反而嬌嗔。

    背對著首領講話可是很不禮貌的喔,中、也……

    太宰邊說著邊轉身繞到中也身前,輕輕將他推至大沙發的扶手坐著。

    纏著繃帶的修長雙手將自己攬進懷中,順著中也張著雙腿的不良坐姿,兩人緊緊擁著。

    中也想我了嗎?

    去你媽的!白癡才會想你!

    中也你……想要我怎麼做呢?

    趕快去死就是對我最大的恩惠……

    嗯……以中也現在的情況,全部說出來會比較好喔,要不要試試呀……

    ……混帳東西,你明明全部都知道不是嗎……

    淚水再一次潰堤,這次再怎麼也收不住似的。

    全都說!現在就告訴你!

    老子我大概是腦袋壞了!居然會懷念以前我們搭檔的時候!還有我很不爽你的態度,當上首領之後我就只是一個陌生人就是了?

    一口氣說完這些話,本應是要推開太宰的,此時卻毫無志氣的將臉埋進他的胸膛大哭了起來。

    看吧!說出來暢快多了吧……

    新任首領捲著懷中人夕暮色的長髮,何等溫柔。

    但是啊……還有一件事你忘了說……

    說完了,沒甚麼好說的

    懷中那人逞強的聲音聽來令人好生愛憐。

    你忘了……說你愛我

    老子才沒唔……

    語聲未畢,中也的話語堵在唇前,被兩瓣溫熱的唇。

    我愛你……中也

    少給老子騙人……

    本來想要等情勢安定下來的,但是要這樣繼續忽略你真的很難呢!嘛……原諒我好嗎?

    中也受夠那個男人過於深邃的心思,自己是一個頭腦太過簡單的人,無法看透那麼一點點太宰的心思,連皮毛都勾不上。

    因此,也許是氣餒了吧!他不知甚麼時候不再看著太宰的瞳眸,深怕再次陷入虛假真實的輪迴。

    那種能夠操控一切的人的心思,真不是一般人窺得起的。

    再再被這個想法嚙咬,中也似乎也開始害怕起那個人。

    到底對他而言,甚麼是真實?

    無法理解,也很累很累……

   

    算了,你不走,我走……

    中也跨著步伐離去,走出辦公室後,就再也沒有目的的晃著。

    煙雨漫漫的清晨,街燈微微亮,誰拖著的步伐比拴著俘虜的鋼鍊還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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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天過後,又是一場戰鬥,凱旋歸來。

    中也在報告會的期間,時不時望著那將二郎腿跨上會議桌的—他們的新任首領—太宰治。

    而會議結束之後,眾人散去,有默契的留下了兩抹身影……

    老子要去遠征……

    在一陣靜默後率先發言的那人,將黑帽子的帽沿壓低,掩蓋那夕暮色的髮與湛藍的瞳。

    不是說了讓黑蜥蜴跟芥川……

    不管!老子去定了!

    遠征,是黑手黨剷除遠方可能威脅己方勢力的手段,耗時費力,但是卻是宣揚新首領地位及壓制混亂局勢的最佳選擇。

    遠征亦是黑手黨戰鬥中死傷最為壯烈的大工程,而港口黑手黨發動上一次發動遠征是前前任首領末期時的事情了!當時的屍橫遍野十分駭人……如果那個人變成了成堆屍體中的其中之一,冰冷地躺在自己面前呢?

    雖然可能性很低,但是太宰還是很怕,怕到不敢去想,於是想要伸手攔住轉身離開的那人,但……又是差了那麼一點點、再一點點就能夠勾到他的衣領了!

    可惜,結果跟上次一樣,他沒抓著。

    而上次,他沒抓著的那個人,早已隨風消逝,被沖淡於墓園裡的長草。

    遇上了自己真心所愛,人就會變得怯懦,會害怕失去。

    而太宰他……終究也不過生而為人。

    這場他倆之間的斡旋,雙方都注定是輸家。

    中也對那人無法狠心,於是一而再再而三陷入各種他的心計中,終至無可自拔、終至在那人離開後,空虛感潰堤。

    對於那濫情的生物,中也自有防範—他們原是厭惡彼此的,可造化弄人,多次出生入死,搭檔情深。

    太宰這個男人致命的魅力就這樣攫向中也,變成一片污濁的記號深深烙在中也心底,成了一道鮮血直流的傷口,等到太宰離開後便發炎,又疼又癢的難受。

    那人總是傻乎乎的笑,心眼卻比誰都還重。

    看著他一身坑坑巴巴、憔悴不堪,他所經歷的那些:被喻為「天生的黑手黨」所要保持著的容顏,唯有一個人能夠接納真正的他,而失去這世間上唯一懂他的人的哀痛諸如此類。

    經歷過這些種種,情感被折磨的猶如碎玻璃,淡薄透明,卻傷人。

    更簡單而言,是蒼涼的世故。

    中也便是被那碎玻璃劃傷的受害者,因為碎玻璃很美,像水晶,拾起把玩,反被其所傷。

    然對於太宰而言,中也是玫瑰、是烈酒。

    曾經被傷過的他,深怕一不小心抓得太緊又是換來滿身荊棘;曾經醉過的他,深怕一個不留神便醉成爛泥,醒來後一無所有。

    人生性是懦弱的,而懦弱如太宰,即使表面被層層冰冷的面具以及繃帶纏住,自欺欺人的以為這才是那自己的本貌,卻在遇見中也之後,反而連說一句最最簡單的關心話都會怯場—許是因為他那受過傷還滲著血的那顆心—他不敢再輕易愛上一個人、不敢再輕易的讓人窺探他的內心。

  這便造成了他倆的悲劇。

    他們從不相信童話,也並不奢望自己能是對方的唯一。

    可真實的是,他們深愛著彼此。

    僅僅是想要陪伴在彼此身邊、害怕著失去彼此。

    如此簡單的思念,兩個人的情感傳達卻毫無交集。

   

    信與不信,幸與不幸。

    他們兩人是單頻的擴音器,各用著不同的頻率聲嘶力竭的喊著我愛你,卻怎樣也接收不到對方的聲響,盼來的只是空洞的回音。

    這是他們的,雙方面的單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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