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T 創作馬拉松,正式起跑閃亮星─無聊種子稿件大募集

尋口

典雅房間裡在暗色燈光充斥下而顯得神秘,顏躺床上望著天花板回味剛才的過程,小倩比以前更激情許多,令他感到不可思議又滿足,是選對地方的關係吧。床上的女人經過一陣翻雲覆海正熟睡著,望著她的臉,依舊讓人動心動容,只是這樣的關係能持續多久,他想起女人有家庭還有另一名男人。在第二次做愛的時候他更加奮力,更是強烈佔有她的全身。顏半臥著身子時女人手臂就不自覺往著自己身體挽著,顏也跟著附合抱著相互取暖彼此。

顏先生從床櫃拿起菸盒,一根抽起點燃大大吸了一口,吐霧與嘆氣同時傳出,輕輕移開女人手臂,不知為何一陣茫然油然而生,如無底洞般的漆黑,使得他更加綢悵,憂鬱在他臉上成了最佳寫照,他低聲對著自己說「離不開嗎?」

「離不開什麼?」女人已醒來臥躺著看著他,眼神盡是撫媚,語氣充滿撒嬌。

「你醒了阿」眼前是赤裸裸的身體,隨著女人擺動身子,一舉一動對他而言都是誘惑,明知道是誘惑卻又甘心像隻飛蛾撲向那團火。

小倩拍拍床鋪示意,顏如受了催眠不自覺的靠去。小倩將身子攤在顏的背上,雙手環繞在顏的肩頸「是離不開我嗎?」

沉默,顏點點頭「你怎知道。」接著輕笑,笑聲無半點起伏。

「我當然知道阿,你那麼愛我,怎會離開我呢,你說對不對。」

顏撇頭轉向小倩的方向「恩,對」,在額頭輕吻一下。也許是愛吧,可是這樣的愛能持續多久,為何感到虛偽、空虛,只有在做愛的時候,才會感到自己也想佔有她的激情,只不過何時這樣偷偷的聚會,成了例行公事,何時才能結束。他不想只在黑暗的時才能接近她,如果可以能被光明照進一絲絲也好。

擱在一旁的手機響起鈴聲,小倩伸展身體拿起手機:

「依依阿,你想媽媽喔。媽媽也想妳啊。吃飯了嗎?,爸爸過幾天就會出差回來了,你在阿姨那邊有乖乖嗎?不能欺負妹妹喔。依依很乖,等一下媽媽給妳買飯。媽媽剛下班,現在正要回去了。」

HOTEL的門口前,小倩嬌滴滴的說「顏,下次我們在公寓好了。」

「恩,都好」。說完小倩才鬆手甘心離去。

回到自己的公寓,應該不算自己的公寓,算是女人幫他租的公寓,坪數不大,卻是他們常幽會的老地方。小倩的香水味瀰留在他身上,香水味總刺激他的嗅覺,使得對肉體的慾望又蠢蠢欲動,離開那女人身體已過一個鐘頭,那白皙皙的身影仍是殘留在他的腦海遊走。

「我是頭殼壞了嗎?怎都是她的畫面。」顏躺在雙人床上,手指不停滑著手機,機中的照片何時塞滿自己與小倩的合照,或小倩個人照,仔細一想,生活重心逐漸偏向於她身上。

想著這幾年來自己交的朋友不多,畢竟人在外地仍接觸的不少,自己又是個不多話的人,更何況時代變遷看到的不是低頭族,就是一些乳臭未乾的小屁孩在放閃,自己在外地的第一份工作就是當洪小倩的助理,年齡雖相差八歲,但接觸最平凡繁依舊是她,儘管她已有老公、一個女兒,但她個性成熟讓自己覺得她很可靠,加上她保養得宜,皮膚仍是容光煥發,若她自己不說還以為自己是跟她同齡,是這年代標準的美魔女,接觸久了哪有不動心,不日久生情的理由。顏對著手機苦笑說「單思戀麼?」。應該不算吧,他認為小倩對自己也有感情才對,只是感情差在深跟淺而以。

夏暑炎熱,窗外的柏油路顯得會冒煙,甚至變形,顏回頭盯著紙張,這是漾跟某家企業要下的訂單作業。顏與小倩二人如演員默契各自做事,只有小倩有事交代才會有交談,在辦公室裡看不出異樣,只有同事日常八卦才會閒聊幾句,

小倩指著顏手上的訂單「顏,這裡要修改一下,與廠商的訂貨數量有誤在確認一下。」

「好的,主任。」

陷在彈簧椅的老劉努力轉動自己的肥胖身軀,從螢幕移向小倩一群人「你有聽說嗎?」

顏與小倩同時把注意力放在老劉身上,隔壁桌的許會計也緩下眼前的作業。

老劉一臉不懷好意寫著有八卦新聞宣布,焦點全聚在他身上,老套的咳了一下「聽說昨天張經理跟研發部的小姍的事被他老婆發現了。」

顏只感到一股冷汗從背後冒出,臉上無表情的看向老劉「真的還假的,後來呢?」

「你們都沒注意到嗎?今天張經理請假沒來,小姍一早來連招呼都沒打就急忙的往廠內去,像是在躲什麼的。」

「這我倒是沒注意到。」許會計以笑掩蓋訝異「小倩妳有發現嗎?」

小倩搖頭一副神態自如的說「我也沒發現到。不過張經理的事我們也不是第一天才知道,他的風評本來就不是很好。」

老劉攤在椅背上,雙手交叉像是在說故事般地敘述「妳這麼說也對拉。但這次比較嚴重,聽說張經理的老婆鬧到總公司去了,老闆非常的生氣,表示嚴重傷到公司的商譽。」

「張經理離職也好啦,反正他只會出一張嘴。」許會計望向顏,「顏,你說對不對吧。」

「做不做都無所謂。」顏有感的點點頭,「現在這樣的事在新聞滿常看到的,我是覺得滿普遍的。」。眾人若有所感的笑出聲。

小倩止住笑聲,目光停在顏身上「顏說得倒是真的,新聞每天看慣了,連周圍發生的事也都習以為常了,這算是社會的病態吧」。說完,四人有默契般的點點頭表示贊同。

顏表面平靜的在飲水機倒杯冷水迅速嚐了幾口,坐在自己座位不時的抬頭拉著衣袖,明明開著冷氣卻流汗,窗外的陽光異常的刺眼,腦袋聽得到嗡嗡聲,鍵盤的噠噠聲不斷掩蓋自己的情緒。表格遞在女人桌前「主任好了」,二人沒有表情,只有演員般渾然天成的眼神交會,心跳似乎加快,卻有股興奮體內油然而生,很微妙。

室內也變得很安靜,雖有其他同事交談,但雞尾酒效應使顏只沉溺在眼前的世界,內心的對白,自己對自己談話、敘述「該怎辦?我跟她之間的感情會曝光嗎?可能會,可能不會?小倩是怎麼想的,真想現在就找她出去外面談話,什麼內容都好。」,手腳不慌不忙的整理桌上作業。

「今天外頭的天氣很熱」小倩若有所思的冒出話。

「主任我幫你到杯冰水吧。」顏迅速到了杯水放在桌前。

老劉對著螢幕說「顏,可以麻煩你幫我到一杯嗎?」

「不會自己到喔。」

「真偏心。」

顏開玩笑誇大的說「她主任呢,等你升主任再說吧。」

室內再次發出熱絡的笑聲,顏只感到心跳正加速跳動。

依照上次約定女人來到顏的公寓,並在廚房裡展現女人抓住男人的決心。一碗泰式海鮮麵及燒酒蝦上桌後,顏知道今晚女人要在這裡過夜。

「依依知道你今晚不回去嗎?」

「她今晚會在她阿姨家過夜,那裏有妹妹陪著她比較有伴。」

顏一口海鮮麵下肚,話題一轉「經理也太明目瞻膽。」

「那是他自找苦吃。你呢?會害怕嗎?」小倩對顏笑笑並依偎在一旁撥蝦。

顏搖頭。事到如今說害怕也來不及,與其說害怕,顏倒是覺得自己更享受這種刺激感。

「那你呢?」

「沒有想過。」小倩思索一會「也不是沒想過,應該說沒想到那麼遠。更何況…唉阿,我不知道怎麼說」。她曖昧看顏一眼。

「我們在一起好像快二個月了喔。」

「恩…」

「明天早上你要回去嗎?」

「明天阿徐就出差完,一定要回去。」

「這樣啊。」海鮮麵忽有一股酸味,是因為泰式的關係嗎,從舌尖滲到心田,酸溜溜地使人難受。顏說「那我們不就暫時不能見面了?」

「恩,不知道。說這幹嗎?」

「沒有阿,說說而已。」

「阿徐那邊你不用擔心啦,我自己會排時間。」

湯底清澈,顏似看到熟悉的臉孔是阿徐。他與阿徐見過幾次面,大部分是阿徐來接小倩上下班時才遇到,自己很少與阿徐打招呼,畢竟勉強說算是情敵,他認為自己是阿徐的情敵。

顏沉默了一下「我們之間有可能嗎?」

女人似逃避的回應「你在說什麼。」笑容顯得僵硬。

「如果哪一天被阿徐發現了怎麼辦?」

女人沉默。

顏放下碗筷「就跟張經理一樣。」抬頭轉向顯得不知所措的女人,顏覺得不該這時候說這樣的話,但仍脫出口「你會選擇誰。」

選擇誰對自己很重要嗎?小倩沒有答話,一分鐘的靜置是會令人窒息。女人站起身。顏隨著她的身子站起等待回應,直到身影於門口,碰一聲,他才發現自己說了不負責任的話。

連續幾天,顏的房間似乎少了什麼,調味料少了一味原來會差這麼多,下班除了坐著螢幕前外,剩下的動作仿彿成了多餘,連上個廁所都會感到空洞。顏無奈,儘管在辦公室裡能天天見面,故意於小倩面前走動,她仍不動於衷專注於螢幕上的作業。她不再請他倒茶,公司的訂單有誤自己處理,原來不是動作多餘,而是自己本身就是多餘。

老劉的八卦新聞也起不了作用,女人的心好快,變得好快。誰說吵架只在於朋友情侶,顏感到自己也有這樣的困擾。路街上來回踱步不知幾次,每次快到目的地便散失勇氣轉頭離去,顏想親自到小倩家一趟說聲抱歉求得諒解,但又怕遇到阿徐造成彼此尷尬,簡訊道歉也沒用,幾十封的已讀不回,冷戰是女人的可怕利器,不由得他無時時刻處在心驚膽跳、心灰意冷的邊界。

原來失去才知道珍惜,更何況是一段不能確定的感情。

假日不知道去哪?行屍走肉是最佳寫照,公寓與顏一樣頹廢,客廳房間沒有女人打理顯得雜亂不堪,吃完的泡麵盒,裏頭的湯渣吸引蒼蠅隻隻結伴光顧圍繞,隔壁養的貴賓犬莫名的咆嘯。什麼事情都不對,情緒湧上心頭腦袋似充血,顏將垃圾袋大力袋拉扯下來,泡麵盒用力甩進,何時有了衛生觀念,浴室裡的無消鹽酸一瓶接著一瓶,不夠乾淨的地方看了就不順眼,朝著馬桶蓋奮力又刷又打,忽地拿著刷子走向客廳大門前,吸氣「吵死了,別一直在那邊吠,養狗的人是不會管一下嗎?」,不管後果,接著電視音量開到最大聲,不久管理員匆忙跑來與自己發生爭論,最後和平收場,原來自己是不甘寂寞。

顏請了連續假假,似讓自己沉澱但也沒特別想去哪裡。門外仍傳出貴賓犬的招呼聲,脾氣收斂許多讓顏把這裡當成修生養性的禪房,看著不能再看的第四台重播,只差沒把遙控器按爆,偶爾會出門買點乾糧,或是逛夜市獨自吃碗大腸麵線,變的是生活情趣,一切都很簡單卻又單調乏味,原來一個人生活是這樣子,顏靜置在沙發上一陣茫然。

哪裡來的敲門聲,顏醒過來,上次鈴聲器壞掉直到現在仍沒見人來維修。門開啟,小倩映在門口,顏湧上心頭上向前抱住她,暖意竄遍全身,原來渴望是會令他珍惜。女人沒有動,只是靜靜讓他抱著。

小倩將即溶咖啡端在桌前「明天會來上班嗎?看你的假表只到今天。」

她還是關是他的,一口咖啡下肚,顏泯著嘴似沉溺在咖啡香裡「恩。」

「對不起,我不該那麼任性。」

這才是她來的重點吧。

「不,是我不該說那樣的話,明明還好好的,氣氛卻被我搞砸了。」

幾秒鐘的靜默,顏慢慢地靠近小倩。小倩並沒有迴避,說明這段感情繼續維持,僵硬的時間流動逐漸融化,嘴唇沾著陌生又熟悉的味道,小別勝新婚這段感情得來不易,顏與她重溫了彼此。

床上互相依偎。顏聞著髮絲飄來的香味:

「我們永遠在一起好嗎?」

小倩在顏的胸膛點點頭,「未來的事我不再去想。我只想現在跟你好好的生活就好。」

「想吃什麼?我煮給你吃」

小倩嬌羞羞看著顏,聲頻調成嗲嗲聲「都可以,你煮什麼都嘛好吃。」

「你又知道了。」

小倩笑了,「我就是知道。」

顏覺得身旁有個女人陪是件很窩心的事。她的過去雖來不及參與,但在這時刻他、她是交集在一起的,沒有八點檔電視劇愛的水深火熱,卻是深深在心口上互留下一痕,能感受心臟因她的情緒起伏而受到抽動,

水滾噗滋噗滋響著,顏手忙眼亂忙東忙西,小倩則看著咯咯笑著。

「你在幹嗎?不要拍我拉。」顏害羞的別過頭去。

「我的小情人煮飯給我吃,我當然要記錄下來阿。」手機的喀嚓生不曾停過。

顏一副要拍就讓你拍得夠,打開鍋蓋,香味撲鼻而來是淡淡的清香味。

「挖,是菇菇鍋。好香喔。」

「先喝湯暖暖肚子後在吃吧。」顏小心翼翼將盛好的清湯遞給小倩。

「好喝」。

「真的嗎?我本來還怕不夠鹹的說。」

「恩。不會。」

「那就好,把空碗給我吧。給你吃點好料的。」

「好啊」。嗲嗲聲甜入心頭,顏對著小倩微笑。

這樣的關係還能持續多久,他想。

老劉依舊老樣子「主任你今天氣色很好喔,是不是有什麼好事。」

「真的嗎?」小倩摸著自己臉頰感受觸感。

一旁的許會計緩下手邊動作「主任要不要分享來聽聽看。」

「對阿,主任說來分享看看。」顏跟著起鬨。

小倩瞪了顏一眼「你廠商那邊不趕快改好。」

「好,知道啦。」

「主任還是對顏很嚴格。」老劉一幅老神在在看著顏的動作。

「有嗎?我怎不覺得。」小倩語氣緩了下來。

「有阿,我就有覺得。」埋在螢幕的許會計拉開距離,手搓著眼似在放鬆眼皮。

老劉拍拍顏的肩膀表示「不過顏也算厲害的,主任交代的事都辦得很好。要不要叫主任幫你爭取一下。」

顏說「爭取什麼?」

「當然是加薪拉。」老劉拉近與顏的距離「還是你想升職?經理可不好當喔。」

「加薪好啊,不過經理的職位倒是不用了。」

「為什麼?現在工作要升職很難的說,更何況經理的薪水起碼五六萬跑不掉。」

顏看著手邊的工作這麼多,實在沒時間去想其它的「沒想過吧。而且目前這樣也什麼不好啊。」

「也對,主任對你其實也不錯啦。」老劉點頭如搗蒜。

許會計轉著手上的筆「待在主任身邊也好啦。經理的工作量雖然不多,但在精神壓力上可多了,不當也好。」

顏說「是這樣嗎?」

「當然阿,至少比張經理好太多了。」許會計憤憤不平的說「沒事搞什麼小三,噁心死了。我說顏阿,你可別學張經理那樣啊。」

顏乾笑一聲,背後一身冷汗看了小倩一眼「你說這是廢話嗎?我才不會亂搞。」

「顏不會亂搞,我最了解」老劉裝出識人很準的眼光,「顏到現在不是都還沒交女朋友,要不要請主任幫你介紹一個。」

「阿。」顏傻了一下,「不用啦,我自己會找。」

「是阿,我可以幫你介紹阿。」小倩笑著說,「你喜歡什麼類型?」

顏強顏歡笑揮著手「主任,真不的用拉。」

「說起來,顏你喜歡什麼樣的類型。」許會計睜著顏看。

「我沒仔細想過。」顏緩下情緒「畢竟感情不能勉強,我想順眼就好。」

許會計停下動作,白了顏一眼「這答案還真籠統。」

顏乾笑幾聲。室內再度安靜下來,顏從螢幕的反光看到小倩起身的影子,隨後低頭專注手邊工作。下班後,疲倦集於一身的顏與小倩在工廠的長廊走著,一路上無話不談,從最近哪裡有新開的餐廳、天氣仍異常的炎熱,最後聊到南極的冰正急速融化。

顏覺得現在氣氛正好打算提出今晚邀約小倩吃飯,但卻又止步。門口是熟悉的人影。

「媽媽」一名小女孩匆忙的跑向小倩抱住。

「依依你怎來了。」小倩抬起頭迎笑對著阿徐「要來怎沒先通知我一聲。」

「我在家煮好飯,今天我有加菜喔。」

小倩和起雙手像女孩般對阿徐說「真的喔,我好感動喔。」

「主任我先走了,想起我還有事要做。」顏發覺自己的聲音毫無感情起伏。

「恩,路上小心喔。」

顏與阿徐含首點頭後便快速離去。

工廠外圍的機車道上很長,顏默默走著,明明天氣異常的炎熱,但心頭卻有股寒意。

「嘖。」顏想著,這段感情還能持續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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