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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OL】缺口 之八 致我的愛人 (自創子世代延伸) (第一季完結)

      抓住屋簷腰一挺,她翻身向上、再向上。熟悉的黑暗呼嘯而過,卻少有的令她感到焦躁。

      明知自己必須冷靜,但胸口鈍重的悶痛感卻反覆隨著每一次心跳抽搐。

      連呼吸都融入夜色中,她的能力一點一點甦醒,卻發現自己渾然不感到高興。

      差不多了。

      大致張望觀察了一下四周,她躍入一處廢棄房屋的頂樓。

      依子彈向下的角度和四周的環境判斷,這是最有可能的地點。

      直接暴力撞開被人從內側擋住、斑駁破舊的木門,薇恩快速查過整棟屋子,卻找不到任何一絲活人的生氣,只有久無人煙的死氣沉沉。

      地板上一層厚厚的灰塵,甚至找不到任何被人踩踏的痕跡。

      難道找錯地點了?

      無計可施的薇恩回到頂樓的天台,向下看著不久前才待過的酒店,手試著模擬狙擊槍的角度。

      下面一片黑暗。少了照明的燈,視力好如她也什麼都看不清。

      也許是看得太專注忘記眨眼,也許是海風太強,她眼中突然流出眼淚。

      心裡知道,殺手可能已經從各種暗巷密道逃掉了,但她想殺死對方的決心並不因此減滅絲毫。

      「只是……人生地不熟,要怎麼找……?」

      第一次。她第一次覺得自己是這樣無能為力。

      平常甚是自傲的實力,此刻卻沒有絲毫發揮的餘地。

      一時間,她悔恨得幾乎想把自己按到地上暴打一頓。

      「唉……」

      一聲嘆息,卻不是出自薇恩口中。

      她猛地轉頭,來不及擦的淚水在一瞬間被月光照亮,伴隨著指向聲音來源的銀箭鋒芒。

      薇丹蒂無聲無息地站在她斜後方,仍是一身旗袍,酒紅色的長髮卻典雅地在腦後盤起,插著一隻黑色荊釵。

      她靜靜看著薇恩,似乎全然不在意自己剛才差點被受驚的薇恩一發銀箭釘入心臟。

      「妳怎麼……在這?!」

      薇恩完全沒發現有人接近,而這屋子的入口……應該都是上鎖的才對啊?

      「我是個殺手。」薇丹蒂輕輕嘆了口氣,「我也是布魯托的朋友。雖然比不上我父兄,但一點找人的本領還是會的。理論上我不能主動介入這種事件,所以,請下達委託。」

      她說她是布魯托的朋友?

      用力抹去淚水,薇恩表情迅速轉為堅定,毫不猶豫地開口。

      「酬報是零。我委託妳幫我找出狙擊手!」

      「沒有人能逃過命運,我接受這份委託。」

      一翻手,一張鬼牌魔術般從虛空中出現在兩人面前,被薇丹蒂伸出兩隻修長的手指夾住,牌面突然散出了黑與金交錯的光芒,火焰一般閃動著,像是有無數畫面流過。

      薇丹蒂凝視著手中的鬼牌,原本幽深的黑瞳此時此刻,竟轉為一種鮮艷惑人的金色!

      突然,她露出一個妖魅詭麗的笑容,在牌離奇蒸發後放下手。

      「跟我來。」

 

      「喔?這女的竟然能找來?」

      暗巷中,是兩個穿著黑色風衣的男人。其中一個手上還提著一只皮箱,想必其中裝的便是狙擊槍吧?

      「乾脆捉回去如何?老大可是非常想得到她呢。」

      「弄到手後,咱先玩玩如何?這女人可著實是個好貨色。」

      全身武器都藏在斗篷之下,薇恩眼神冰冷地注視著他們,像是在看兩個死人。

      「我問你們,你們口中的『老大』,是誰?」

      在比爾吉沃特,傻子才會問這種沒人會回答的蠢問題。

      其中一名男人笑了。

      「原來是外地人啊,難怪連這種道理都不……」

      「算了。」薇恩出聲打斷他的話,用在場人都聽得到的音量,卻像在自言自語,「反正等一下,你們一樣得說。」

      「蛤?」

      身周氣場陡變,冷冽的殺意沁出,薇恩手一翻抽出了兩把短刀,漆黑的身影彷彿要融入夜色中。

      一抹危險的微笑揚起……很瘋狂!

 

 

      『聽說了嗎?布魯托似乎被暗殺身亡了!』

      『真的假的?!』

      『我哥哥的朋友的朋友的妹妹的相好聽說是那男人的手下,已經寫好遺書準備領死了!』

      『不會吧?!等兩大龍頭回來,豈不是要天下大亂了?!』

 

      一身黑斗篷的薇恩漫無目的地走在街頭,身上沾染的血漬不算太明顯,通通是一片污穢的顏色。

      空氣中的氛圍似乎比平常複雜許多。有些憂慮不堪,有些卻是歡聲雷動。至少,人們除了看起來比平時緊張些,看起來和往日繁華並沒有什麼不同。

      路邊一個小攤販突然引起她的注意。

      那只是台再普通不過的小推車,座落在幾個橘紅的燈籠下。而為那台小推車增添了異彩的,是掛在上頭、外表蓬鬆的各色雲朵──棉花糖!

      附近的街角蹲了個穿著髒兮兮粉色洋裝的小女孩,歪著頭,滿眼渴望地盯著那個夢幻王國似的小推車,嚥了口口水,似乎正想像著那些雲朵的香甜。

      頓了一秒,薇恩走到攤販前買了兩串棉花糖。一串皓白如雪,一串繽紛如夢。

      接著,她來到小女孩面前,將美夢一般的糖遞了過去。

      一開始她似乎有些害怕,好一會兒才抗拒不住誘惑怯怯接下。

      「謝謝。」

      看著小女孩歡天喜地的吃著糖,薇恩恍惚地笑了,似乎看見了第一次吃到這份零食的自己,神情一下變得很溫柔。

      這糖還是一樣甜……

      搖了搖頭,薇恩只撕了一小片吃下,便再度將糖送給那位小女孩了。

      太甜的或許是回憶。

 

      『聽說冥王的獵鷹遭槍擊,重傷瀕死。』

      『大快人心啊!死了算了。他早該接受這種制裁了!』

 

      殘惡酒吧,薇恩再次見到了那個有著黑藍色頭髮的女孩。

      乾乾淨淨,穿著一襲看了就覺得礙手礙腳的長裙,坐在椅子上。表情仍是一片死寂,眼神卻透出一種對未來的惶恐不安。

      薇恩看著那張精緻如洋娃娃的臉孔,努力想露出一點溫暖的表情,卻喪氣地發現自己內心所有的柔和情緒早已凍結成霜。

      「讓妳穿成這樣,是怕妳逃跑嗎?」

      「……妳是來殺我的嗎?」

      「我為什麼要殺妳?」

      「怕……我搶妳男人。」

      「……不是。是我付了代價把妳從他手中要下來的。」

      女孩睜大了一雙漆黑的眼看她,能看到裡面寫滿了對現實的不安。

      「妳叫什麼名字?」

      「……蘇菲爾(Sapphire)。」頓了一下,她再度開口,「蘇菲爾・格洛德。」

      「蘇菲爾?不錯的名字。好,我問妳。若我許妳全新的、截然不同的生活,妳願不願意過?」

      「新的……生活……?」

      「對。離開這裡,到另一個國度去。」細細觀察那雙眼睛的疑惑、猶豫、掙扎,她臉上沒什麼表情,「或者,妳情願留在這裡,我也不勉強。」

      「……我想走。可是,一走可能就再也沒辦法替我爸媽報仇了。」

      蘇菲爾一顫,淚胎在眼裡孕育,卻倔強得不肯墜落。那雙漂亮的眼眸迸射出仇恨的火光,表情從原本的死寂瞬間綻放出令人動容的異彩!

      好似當年的自己!

      這個才十二歲的女孩啊……

      「妳就算留下也不會有機會。」聲音出乎意料的冷漠,薇恩將一份文件丟到她面前的桌上,「簽名。我就幫妳處理掉所有仇人。」

      一看,那竟是一份收養文件!

      讓這個看起來才大自己幾歲的女子來收養自己?!

      蘇菲爾看著眼前的文件,一時間拿不定主意該不該簽。

      「妳真的有辦法幫我報仇?」

      「有。」

      「……好。只要能殺了那些人,就算要我將靈魂賣給惡魔,我也願意。」

      「很好。」薇恩看著她,勾了勾唇角,「從今以後,妳就叫『蘇菲爾・汎』。我的養女。」

 

      『怎麼辦?少爺出事了,不知道等龍頭回來我們能不能活。』

      『誰曉得。先逃嗎?』

 

      碼頭上,薇恩從臂弩上退下一支銀箭,綁到蘇菲爾的小腿上作為信物後,便將她連著一封信、一張船票交到了另一位男人手中。

                玉血淚在她耳上閃動著不祥的光輝,薇恩聲音很冷。

      「將人平安送達。她要擦破一塊皮,我讓你們全部提頭去見你們主子。」   

      「是。您放心。」

      恭恭敬敬的一鞠躬,男人將不住回頭的蘇菲爾領到船上,三個影子般的下屬無聲護衛著。

      薇恩靜靜目送著船上的燈火最終消失於漆黑的夜,終於踏著浪花拍打船面的聲響回到繁鬧的街。

 

      『現在兩大勢力群龍無首,不知道趁機攻打有沒有機會?』

      『別傻了,獨子出事,龍頭回來不遷怒血洗比爾吉沃特就該偷笑了!』

 

      潛行在陰影中,類似的交談不住傳入薇恩耳中。

      穿梭在來來往往的人群中,沒有目標,沒有目的地。人生地不熟,也沒有一隻牽引自己的手……

      熟悉的不安定感又湧了上來,她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耳上的玉血淚,試圖讓內心莫名的茫然消停一些。

      沒想到才經過一個轉角,她右耳突然受到一個巨大拉力,被重重一扯,劇烈的痛處隨之而來。

      一個男人急急撞開行人飛快逃逸。

      薇恩一摸右耳,摸到了血,耳墜卻不翼而飛。

      看著眼前膽敢當街搶她的男人,薇恩一陣暴怒。

      手一翻就是一把飛刀,毫無猶豫地擲出,追星趕月,狠狠釘入對方腳脛。

      男人一秒撲倒在地,回頭看著一步步走近的薇恩,咬牙拔出飛刀,用力向她扔去,卻被穩穩接入掌心。

      一腳踩上男人的肚子,薇恩傾身,刀鋒冷冷壓上對方頸部。

                「你找死?我男人給的禮物,你也敢搶?」

      那聲音冷得像是地獄吹來的陰風,男人發現自己牙齒竟不由自主打顫起來。

      「反……反正妳男人都要玩完了,妳再囂張也好過不了多久的!」

      眼神退去最後一絲溫度,薇恩劃開他的喉嚨,並割斷他緊握的手指取回屬於她的首飾。

      美麗的寶石在掌心閃爍著璀璨的光,乾乾淨淨,似乎沒有染上任何一點汙濁之物。

      以自己殷紅的血為飾,薇恩將玉血淚重新帶回耳上。

      四周的人似乎對這種事習以為常了,只是看著薇恩的眼神多了點畏懼。

      用地上男人的衣服將刀擦乾淨收起,薇恩拉起斗篷帽,終於確認了自己下一個目標。

      結果,還是回到這裡了。

      仰頭看著眼前門上的熟悉紋路,猶豫著,不知道是否該進入。

 

      『布魯托沒事,秘密送回宅去了。可能要休養一段時間。』

      『……那個公私不分的笨蛋。』

      『有些事是值得如此付出的。』

      一種清淡的芬芳在虛無中飄散,薇恩沉默不語。

      『他是真的愛著你。』

      『……這種恩情太沉重了。』

      艾菲亞斯目光沉沉,凝視著那雙紅褐色的美麗眼睛,似乎看出了什麼情緒。

      『去見見他吧。道個謝也好。』

 

      就在剛才,她憑著一枚玉血淚闖過了大門,支退了僕從。而現在……

      瞧了眼自己身上染了血的斗篷,薇恩將之脫去,露出斗篷下輕便乾淨的裳服,再將身上所有武器卸去,整整齊齊包入斗篷中抱在手上。

      平時早已習慣的重量,此時不知為何覺得有點沉。

      深吸了一口氣,她悄悄推開門。

      房中幾乎沒開幾盞燈,平常水晶燈下奢華的小客廳一片黯淡漆黑,只一面屏風之後亮著微光。

                放下手中之物,她緩步走到屏風後。那一霎,她又聞到那熟悉的、令人安定的清淡香氣。

                布魯托靜靜躺在偌大的床上,平靜地闔著眼,只有蹙起地眉流露出此時他對身體狀況的感受。

      褐色的頭髮被解開披散在枕上,那個保護了她的結實胸膛纏繞著蒼白的繃帶……

      眼前這男人仍是俊美非常,看在薇恩眼中,卻覺得分外憔悴。

      她眼眶不知不覺紅了,努力壓下一種鼻酸的感覺,小心翼翼的在床緣坐下。

      床榻微小的震動似乎還是驚醒了他。

      薇恩看著那銳利的眼神一下變得柔和,突然有些說不出話。

      「怎麼了?這副表情,真不像妳。」

      「以前不是只要我走近你就會睜眼看我嗎?怎麼現在我都坐到你旁邊了才……要是我想殺你,你早沒命了。」

      悄悄吸了吸鼻子,薇恩伸手揉了揉發酸的鼻頭,沒由來的感到難過。

      布魯托幾分無奈地彎了彎唇角。

      「讓妳見笑了。身體不太好,那香能讓我休息時好睡點,也就遲鈍了些。不過……若妳想要我的命,取了便了。」

      「……還好嗎?」

      「還死不了。怎麼來了?」

      「我……只是想來見你。對於你救我一命這件事,想說,像你致謝……」

      「這個倒無所謂,是我自己願意的。等妳試過薇丹蒂子彈之後,妳會發現這種程度根本不算什麼。」

      「不是……我想走、甚至想試著去恨你,但我發現我也不想失去你…….」

      「所以?」皺起眉,布魯托撐起身體看她,聲音多了一點疏離,「我用行動證明了,自己有能用身體幫妳擋子彈的價值嗎?」

      「不是的!我最初的確想要從你這得到幫助,但我真的沒想到會變成這樣……」

      薇恩的急急解釋,怕是像他誤解似的,連手指都不自覺地收攏成拳握緊。

      就是個笨女孩啊……

      布魯托在心中嘆氣,「別哭,是我不好。不該鬧妳的。」

      「我問你。為什麼,一直獵殺黑暗的我這麼骯髒……你也要我?手中滿滿的,都是血腥……連夢裡也是,真的很噁心。明明有其他更好、更乾淨的女孩的……」

      「……我所沾染的血可沒比妳少,噩夢當然也有。但和妳在一起能令我感到安寧,我想留住這樣的寧靜。」

      「就這樣……?」

      他凝視著她,俊美的臉散出一種柔和。

      「還有。看到妳令我感到開心。」

      垂下頭,薇恩的表情很複雜,吸了吸鼻子,秀氣的眉蹙的緊緊的,像是陷入矛盾思緒的小動物。

      很可愛。

      不過若她心不在,強留也是無用的。

      「布魯托……」

      「嗯?」

      「對你而言,喜歡到底是什麼?」

      抬頭對上他的目光,薇恩的表情帶著一種脆弱,哀求似的。

      傻問題。

      他微微一笑

      「是妳。」

      「別鬧。我……我想,我對你不是毫無感覺……可是,我不知道該怎麼去表達。我……」

      薇恩眼眶都急紅了。那副無助的模樣,看起來很可憐。

      但布魯托終於決定狠下心。

      他累了。若她要走,他不想讓她看到自己如此慘淡的模樣。

      「我不要妳表達,我只要妳認真回答我一次。薇恩・汎,妳願意留在我身旁,和我在一起嗎??」

      獵殺黑暗的使命和未來家主的職責從腦海中閃過,薇恩忍不住猶豫。

      「但汎家的……」

      「我沒在問妳這個。」布魯托狠狠擰緊了眉,注視著表情掙扎不已的薇恩,心揪成一團,語氣透出決絕,「同樣的話,我問兩次已經是極限了,別想會有第三次。要是這次妳的答案仍跟上次相同,無論妳哭得多麼令人心疼,我都會請妳立刻離開我的房間。」

      看著那雙令人耽溺的眼,薇恩終於放棄思考和倔強,任由淚水靜靜落下。

      「我……願意。」

      布魯托明顯鬆了一口氣,輕聲嘆息,伸手將她擁入懷中。

      「這一句就夠了。」

      熟悉的氣息環繞。

      無名的淚不受控制地一滴一滴落,薇恩無力的頹下肩,像是力氣被抽空,好一會兒才抬手輕輕回報他。

      「有一天……你一定會後悔的……」她低語。

      「說什麼傻話,別想太多。」

      但薇恩只是帶著哭音呢喃。

      「有一天,你發現我不如你想像中美好時,你一定會後悔的……」

      「笨蛋……把頭抬起來,看著我。」

      在兩人目光對上的下一秒,布魯托卻是低頭,給了她一個纏綿的吻。

      「記住。我對妳,從來就沒有想像。我們彼此都有缺點,兩人在一起就更該學會如何去協調、包容…….我會永遠寵著妳的。」

      最後一句話,他的語氣真的很溫柔。

                薇恩愣愣看著他,好一會兒才又扎回他懷裡,只是佔有似地將人抱得更緊了些。

      「我心裡住著一個魔鬼,也沒關係嗎?」

      「無妨。我心裡住著得也不是什麼天使。」

      「那,我告訴你一個祕密好嗎?」

      「說吧。」

      「我想找到我父親……然後殺了他。」

      那陰冷怨恨的語氣出現的突然,超乎想像,像是能一口氣凍結人心。

      布魯托內心一陣顫慄,忍不住笑出來。

      真不愧,是他選的女人呢。

      「你會介意我這樣狠毒嗎?」

      「不會。因為遲早有一天,我也會殺了我父母,奪下整個比爾吉沃特!」

 

      他們的心都像是缺了一個口。

      她能彌補他的。但他於她,卻似乎是遠遠不足。

      不過,又有何妨?

      不管她是上天派來的神使,還是來取他性命的魔鬼,她都已經駐進他心底了。

      就算有天她恨他,他也早已就此沉淪。

 

      又一個吻,他溫柔地落在她髮上。

 

      「想做什麼就去做吧,我的愛人。」

 

 

缺口    第一季・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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