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我接觸文字的第五週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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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來也不是多不凡的經歷,才準備升小六的一個小鬼頭,摩爾莊園玩著玩著就逛到了淘米論壇,發現了小說文藝區,一個興奮就一頭栽進去了,我的故事從這裡開始。已經五年了,時間過得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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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我對於文字這種事,並沒有多想什麼,只是單純覺得寫小說好像很有趣啊,再加上我從小就喜歡幻想一些天馬行空的事情,就這樣進入了文學的世界。這段時間裡我也是停停寫寫,甚至有過為了準備會考而停筆幾乎一年的休耕期,想到當初還到處拿著自己寫的東西給人看,希望別人能摸摸頭對自己說「妳會成為一個好作家」,現在已經不期待能用文字養活自己的我就覺得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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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我這個非常沒有毅力而且懶惰的人來說,一件事情能夠堅持五年(雖然實際上並沒有這麼久),幾乎已經可以確定是一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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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幾年,我都活在自己的小小世界裏。淘米論壇畢竟也不是個大地方,我就在自己一群小小的親友團互相吹捧的氛圍下,養成了一個認定自己以後一定會名留青史的自信,加上我天生的自負性格,後來即使離開了淘米論壇,我也很難擺脫剛愎自用的習慣,至今也還在努力。可以回到過去的話,真想狠狠地揍那個小鬼一頓,不過固執如我想必還是不會改變的吧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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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回去翻當時的手稿(前三年的都不見了,我手上最早的稿子是二零一三年底),除了字醜的不堪入目之外,還有滿滿的愚蠢字句、濫用詞藻、拙劣塗鴉……還有總是時不時穿插一句的「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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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我最熱情洋溢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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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開始起了波折,是國三那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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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準備會考,我從暑假就開始參加衝刺班,在全世界都用教科書砸我的壓力下,我停止了所有的寫作計畫。蠢到家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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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開始幾個月都還好,少了趕稿的壓力,我覺得還滿輕鬆的。但是隨著時間推移,會考越來越近、師長越念越兇,而且還發生了不少狗屁倒灶的事,我的情緒越來越不穩定。靈感泉湧的時候,我卻連在課本上書寫一句的小習慣都戒掉了,只有非常非常少的時候,我才會不顧一切去寫點東西填補自己的空虛。我的創造力大概就是從那時候開始流失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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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段很安靜,卻很恐怖的日子。所以在倒數一個月的時候,明明應該是最後衝刺期,我基本上已經放棄了。我的創作量在那個時候飆升,浪費了很多紙張,用潦草的字跡,想把過去七個月的哀傷補起來,只是真的有點太遲了。我的字裡行間充滿了求救,第一次,我是那麼強烈地渴望能逃離所有的一切,死也不足惜。一個人如果不活得像個人,活著也沒什麼意義,我是真心這麼認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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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最難熬的,不是這個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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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考完了之後,我跟著其他人一起吃喝玩樂,上學甚至連書包也不帶。對我來說,真的太久了,我沒有心思再去想別的事,就這麼一次就好,這麼頹廢的日子,我答應自己,於是我一路荒唐到高中開學才重新執筆。以往不必半小時就能寫出一篇文章的我,拿起筆時,卻連一句簡單的景色描述都寫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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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我才驚覺,我似乎已經很久不曾為日出,笑容,和其他一切美麗的事物感動過,驚覺我似乎已經好久不曾作夢。突然間,世界消失了。原來之前的一切──「都是因為會考,會考結束就好了」、「只是現在沒靈感而已,睡一覺起來就會好了」全部都是藉口。我好害怕。怕那些生硬的句子,怕那個乾澀的自己,怕也許就此消失的那些故事。我沒辦法接受,不能坐在電腦桌前四小時後卻只看到零零星星的彆扭文字,於是我寫的好慢好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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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時候,我也開始質疑起文字對我的意義。當那些荒謬的狂想消失之後,我一個人留在黑暗的心靈世界裡,試圖找出一點蛛絲馬跡──從我模糊的記憶中,從我早已丟失的手稿裡──可以告訴我過去四年不是虛度。無論多麼微弱都好,只要可以告訴我,我是不是真的愛著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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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段好漫長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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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上高中之後,情況很慢很慢地在好轉著。雖然這一年來患了點病,但我已經學會永遠不要停止寫,所以還活得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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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在懷疑。懷疑一向不屬於人群的我是否真的能寫出動人心弦的篇章,懷疑到底能不能遇見知己一吐情懷,不過這種事,也只能等待了。累了就睡一覺,哀傷了就哭一場,寂寞了就寫,然後重新鼓起勇氣面對生活。我用了一年的時間耗盡我的靈感,再用一年,更久也行,它總該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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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當我發現〈那一天我死去〉上了文學牆的時候,真的是驚嚇萬分。我是花了不少心力在上面,但我從沒想過它會被這般肯定。我檢討了很多次,心想也許能從中找回些什麼,面對一篇我能倒背如流的文章,這不簡單,但我在試。雖然還不夠成熟,但總有一天會長大的。也許我還得再經過一個五年,也許兩個,三個,四個……無所謂。我會寫,一直寫,直到我親筆寫下自己的墓誌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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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日快樂,Nomi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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