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T 創作馬拉松,正式起跑閃亮星─語風稿件大募集

是誰在偷聽?—2(完)

      內藤達也接過女友的電話,堅決的按下了開機鍵。

      在經過短暫的開機等待之後,螢幕停滯在主畫面;他瞄了女友一眼,她茫然的盯著自己的電話,完全不知所措。「妳說那個人傳簡訊騷擾妳?」

      「還打了六十幾通電話……所以昨天打電話跟你聯絡之後我就關機到現在……」真瀨舞偎近他,就著他的手按著電話按鍵。她先打開通訊紀錄,他在看到那一連串未接來電之後,眉頭不禁越皺越深。「你看這個……自己打開來看,我不想再看一次。」她淺淺退開,臉色也顯得蒼白。

      他主動牽起她的手,盯著螢幕,按下確認鍵;「離開那男人!」(アノオトコカラハナレロ!)完全用片假名拼組成的一句話出現在她的螢幕上。內藤瞄了寄件者的那個欄位,上頭顯示著「無號碼」。與方才那串未接來電一模一樣。

      「這件事多久了?」按下按鍵離開簡訊,他對著女友搖晃著手上的電話。

      「大概是剛開始七月的時候,那個時候還好,可能一個禮拜頂多一通到兩通,我以為只是單純打錯了或是惡作劇,所以沒有在意……哪知道會變成這樣……怎麼辦?達也。」小舞不敢拿回這支電話,只是靠近他;內藤凝視著那雙求助的眼神,她眼底的淚痕看在他眼底,竟有種說不出口的心疼。

      現在是午休時間,他們約在操場邊的樹下見面;天氣炎熱得已經足夠讓人心生煩躁,再加上自己的女友遭到騷擾,內藤不禁怒火中燒,他用力的按下關機鈕,把電話放進自己口袋。「我猜妳的電話可能被駭了,不然哪可能不顯示電話號碼?」

      「被、被駭?」他輕撫著小舞的臉龐,點點頭。

      「等一下放學一樣在這裡等我,我陪妳去買一支新的。」內藤拍拍自己的口袋,「我今天帶的錢應該夠讓妳換一支新的,我們放學去電信公司做機種變更。」

      「可、可是……社團要練習,我要帶學妹……」

      他口氣粗魯的打斷她。「都什麼時候了!妳現在這樣能專心打球嗎?暫時放下社團的事情,先把這個問題解決!」他喘了幾口氣,輕摟了摟她。「對不起,小舞……我只是太擔心妳了……妳昨天打給我說妳遭到騷擾的時候,我差一點想騎車去妳家找妳……」

      「我知道,我知道……」她靠在他懷裡,輕輕顫抖著。

      「妳看能不能借別人的電話聯絡社員,總有副社長代替妳指揮她們練習吧?我今天也會跟學長報備說我有事;我們一放學就去,好嗎?」

      她沒回話,只是拼命的點著頭。

      在午休結束前十分鐘,內藤與女友各自返回自己的教室。他的教室位在一樓,與女友的教學大樓不同棟;當他經過角落的廁所時,門口站著一個身穿制服的矮胖男生。

      一般人用完廁所應該會立刻離去才對,也很少看到男生上廁所會互相等待的,而且現在是午休時間,大多數的學生應該都會待在教室裡休息。

      而且他是背對著廁所入口,直挺挺的站在那裡;似乎戴著耳機,是在聽音樂嗎?經過他面前時,內藤不禁好奇的多看了他一眼。

      他立刻抬起頭,以一種令人不解的銳利眼神瞪著內藤;內藤下意識後仰了一步,「什麼啊……」一種厭惡感油然而生,他皺起眉頭,決定不予理會,快步返回了自己的教室。

      他看到了。

      也聽見了他們的對話;他盯著那個畜生離去的背影,忍不住啐了一口。

      「沒有用。」他推了推厚重的眼鏡,鏡片後的雙眼一片混濁。「那沒有用。」

***

      那天,達也陪著她去換了一支一模一樣的全新電話,舊的電話直接交給電信公司回收;原本她打算跟媽媽說這件事,但達也堅持要幫她付清新電話的費用,讓她覺得很不好意思。

      由於她之前那支是夏天才剛發表的新型電話,所以還能換到型號一樣的新機,她不需要重新習慣操作,又是她最喜愛的新色—粉紅色,因此她稍微平復了心情。

      一天、兩天、三天過去了,沒再出現任何不明來電與訊息;擺脫了吧?那不知名的騷擾。舞看著躺在床上的新電話,以指輕刮它的鋼琴烤漆外殼,忍不住輕笑出聲。

      「該來剪指甲。」打籃球的缺點就是她的指甲不能留得太長,但又不能剪太短,必須時常修剪到最適當的長短。「不知道達也喜不喜歡指甲彩繪?」她的情況一定只能貼彩繪貼片,但黏貼得不好很容易掉,每次拆卸又很麻煩,但是班上一些同學都會去弄;她也有點想弄個心型假鑽或是蝴蝶結什麼的……

      哎!別想這麼多了,明天她們要去看電影,她最好早點起床,挑一件最漂亮的連身洋裝!拿著銼刀磨著指甲,舞忍不住發出「格格」笑聲。

      真期待!

      這算是她們第一次的正式約會;儘管電影的內容除了特效跟爆破之外,真的有點無聊,不過,舞深深覺得,重點不是在於今天玩了些什麼,而是跟他在一起。

      「妳今天好漂亮。」他看到她穿著洋裝跟高跟涼鞋現身時,他偏頭抓著後腦杓的樣子讓她也覺得好可愛;舞覺得好開心,那是難以言喻的開心,這跟同學稱讚她變漂亮或是綾香說她「那麼可愛」的意義完全不同,能被他喜歡、能被他稱讚,那影響力遠超過其他人。

      她們先看完電影,然後一起去吃飯,他說他知道這一帶有一家專為女性設計的膠原蛋白拉麵,她一定會喜歡;打籃球讓她的體能較一般高中女生要好,食量也比一般女生要大,她把整碗豚骨拉麵連湯都喝個精光,只把討厭的魚板丟給他,這舉動換來他的苦笑;她們又到遊樂場玩了一個小時,簡單敲個地鼠或是投籃機讓她差點以為細肩帶會被她弄斷;尤其投籃機她們兩人互相較勁,引來一些人圍觀,最後是她直接放棄接關,她們才得以從人群中脫身。

      論分數的話,是她比較高,但舞總有種他沒盡全力的感覺。「你是不是放水?」從遊樂場走出來,她們兩人一起吃一支霜淇淋時,她這麼問。

      他舔了一口霜淇淋,交還給她,然後輕撥著她的髮尾。「我沒有,真的是不敵籃球社長的神準。」

      是哦!那在學校時三分球十投八中的人又是誰啊?舞吐了吐舌頭,香草的甜味與奶香自嘴裡蔓開。他自然的牽起她的手,走向女用飾品的店家。

      「這個送妳。」他很快的挑了一對矽膠耳棒,一邊撥開她耳際的長髮,「妳看看妳,明明有穿耳洞,卻總是不戴耳棒,這樣子之後想戴的話又要重穿。」她看了耳棒一眼,不料他突然湊近,鼻息噴灑在她的耳邊,又暖又癢。「我想看看小舞戴耳環的樣子。」

      舞害羞的笑了;離去時,她的耳間已多了一對銀鍊的心形耳環。

      坐在達也的車上,舞抱著他的腰,不停回想著今天經過的點滴,她們在一起一整天,明明早上出門時天色還濛濛亮,但現在已經能看見橘紅色的晚霞;耳邊的風聲呼呼的吹,一開始還覺得時間好慢,到後來兩旁的街道越來越熟悉,最後停在她家的公寓門口時,她竟覺得「好想再多坐一會兒」。

      「喲呼!小舞小姐,妳家到了,睡著了嗎?」男孩以輕快的嗓音說道,一手蓋在她的手背,搖晃著他的愛車。

      「對,想一直這樣賴在你身上。」

      「萬一被妳媽媽跑下來關心怎麼辦?妳不是說我還在妳媽媽的觀察期?」

      是沒錯,別看她媽一副很能接受她們在電話裡打情罵俏的模樣,實際上她們還是不能太過放肆,至少一定要回家吃晚飯;電話費也不能太誇張。舞嘆了一口氣,翻身下車,把安全帽交給他。

      他也摘下安全帽,微笑的看著她;他的臉龐從她的角度看上去正好逆光,但他的笑容卻如此清晰的映在她眼中。他輕輕的拉著她的手,「小舞,我今天很開心……我活了十七年,今天是最開心的一天。」

      「我也是。」傍晚的風吹著她的栗色長髮,舞掛著滿足的笑;他在笑,眼睛也在笑,然後緩慢的傾斜上半身,他的臉越來越大、越來越大,最後……

      她的唇被他碰了一下,很輕,感覺還不到一秒;舞只是呆立在原地,不解的看著他。

      「我好喜歡妳,小舞……下次……下次我們再一起出去吧。」

      「嗯……嗯!」舞回過神來,忍不住捧著自己的臉;剛剛那樣……算是親吻嗎?她不確定,但是也不討厭這種感覺。

      「妳快上去吧,時候不早了。」他指著門口;舞依依不捨的走進家門,直到她走上階梯,完全看不見他的車時,才依稀聽見引擎的發動聲。

      她咬了咬下唇,然後踏著輕快的步伐上樓。

      她們還是出去約會了。

      她們今天出去一整天,從看哪場電影、中餐吃什麼,又去玩了哪些遊戲……整個約會的過程,他都從耳機裡斷斷續續聽見了。

      就像心裡那堵牆崩塌了。他好難過、好難過。茫然的離開家中時,聽見了她們似乎踏上歸途,所以他前來這裡等待,果然……

      那個一年級的畜生不僅載著她回家,兩個人有說有笑的,他甚至還……

      他調整著自己的耳機,把遠在兩百公尺外那情侶間的親密對話聽個一清二楚;他也清楚看見那個男的傾斜了上半身,與她的唇相碰……

      他目不轉睛的看著這一幕,同時一股不知名的熱流自眼眶中溢出。他摘下耳機,丟在地上狠狠踩碎;回過頭時推了推自己的老舊眼鏡。

      事到如今,他也該有所「表示」了。

***

      舞一踏進社團,換上球衣之後,就明顯發覺到學妹看著她眼神不太一樣。

      至於是哪裡不同,她也說不上來,不過學妹們看她的眼神不是帶著笑意,就是有點曖昧;這讓她感覺有點不大舒服。

      終於,練習時間結束之後,一個好心的學妹終於前來解開她的疑惑。

      「學姊,妳的新耳環好漂亮!」

      啊!原來如此!之前她連耳棒都很懶得戴,但昨天因為太過開心了,入睡前忍不住又把耳環戴上,結果睡著了,早上起床趕車太過匆忙,就這樣直接戴來學校而不自知;練習的時候她習慣把頭髮束成高馬尾,所以才會這麼明顯!

      「所以妳們今天都在笑這個?」舞摸上自己的耳環,有點想直接摘下來,但又覺得這樣欲蓋彌彰,終究還是忍住了。

      另外一個學妹湊了過來,「學姊的事情,其實我們都知道哦!」

      她其實沒有刻意隱瞞自己的戀情,畢竟她跟達也在學校還是會見面,但也覺得這是自己的私事,當然沒有大肆宣揚的必要;沒想到經過今天,大概整個社團的人都知道了!

      「來社團好好打球,少講一點八卦!」舞半開玩笑的板起臉孔訓斥她們,那群學妹裝作一副「嚇到了」的表情,笑著退開了。

      唉,真是……

      舞離開社辦,拿出自己的電話查看;沒有任何未接來電。她記得達也跟她說過今天會多半個小時的練習時間,他也要留下來整理場地,所以叫她不用等他。

      反正她們兩人住的方向完全相反,她還要搭一小段電車,而他通常是騎車回去;他曾提議過要每天載送她上下學,但被她回絕了。要是讓她媽媽知道他現在就每天騎車,肯定要給她留下壞印象。

      好吧!那她就只好先回去了。把電話收進背包,舞踏著輕快步伐走出學校側門,準備前往車站搭車。

      但她隱約察覺,好像有人跟著她。

      從學校到車站這段路程沿途會經過一小排住宅區,接著才會靠近比較熱鬧的商圈;大約在走出校門沒多久,她就覺得好像有人跟著她;她回頭看了好幾回,一旁淨是剛結束社團活動準備回家的同校學生,所以她也分不清楚究竟是誰在跟?

      有嗎?有人跟著她,還是自己多心了?舞皺著眉,抱持著些許不安的心情搭上電車。

      她們家有點位於市區與郊區之間;從最近的車站走到她們家大約還有十幾分鐘的路程,除了前面還有些商家之外,後半段幾乎都是住宅區。

      也因此,沒什麼人潮。

      舞直到走出車站後才發覺,從學校出來那種被跟蹤的異樣感,並不是她多心了。她回過頭,赫然發現一個似曾相識的身影,就跟在她背後不到十步的距離。

      他穿著學校制服,身材微胖,還戴著一副厚重眼鏡……就是對面教室那個一直看著她的人!

      她不禁寒毛直豎,「你為什麼跟著我?」論身高,那個男的還矮她半個頭,因此舞不認為比力氣他會輸給他。

      沒想到,從他口中聽到這樣一句話。「離開那男人……」

      「你……」舞後退了一步,先前那些遭人騷擾的記憶突然回籠。

      是他做的?

      「離開那男人,小舞。」

      那句「小舞」聽在她耳裡格外刺耳,也格外令人恐懼。他究竟知道她多少事?

      「妳忘了是誰告訴妳真田那男人不可信嗎?真正保護妳的人是我!」他抬起頭,緩緩靠近她。

      舞不再猶豫,拔腿就跑;而他也跟著追了上來!

      這裡是她家附近,她猜這個人應該沒她熟悉!不過他是怎麼知道她這麼多事情的?尤其還提到早就沒有聯絡的真田……舞不敢直接回家,或許他早就知道她家住在哪裡?

      不過舞很快發現他跑不快,至少沒她快!因此她利用轉角的空檔,躲進一條巷子裡;她躲藏在其中一間民宅的外牆邊,那個人隔了幾秒才出現在巷子口,不確定的左右張望,接著不知道從口袋裡掏著什麼,然後往下一條巷子走去。

      擺脫了嗎……舞靠在牆上喘息;就在這個時候,她的電話突然響了一聲;那風鈴聲響從背包裡傳來,格外引人注目。

      是誰!舞著急的從背包裡拿出電話,打開一看,又是不顯示號碼的來電。

      所以之前的騷擾也是他的傑作?一股惡寒自腳底湧上,舞的眼淚忍不住奪眶而出,而且換了新電話並沒有成功擺脫他的掌握!她就像是晾在他面前任他擺佈,只要他想、只要他想!

      「小舞,妳逃不了的!」他的聲音自巷口傳來,腳步聲也隨之靠近;就在她反應過來之前,那個男的已經張臂抱住她!

      一股噁心的汗味湧入鼻腔,「住手……放開我!」她用力搥打他的肩膀,使勁推開他!

      「不……小舞,妳聽我說!我只是……」

      舞勉強擺脫他的箝制,看見右手邊有條防火巷,立刻轉了進去!

      就在她轉入防火巷內的同時,突然一道重擊命中她的後腦;她重重的倒在地上,鼻腔裡湧上一股淡淡血腥味,「不……誰!救救我……」她頭昏眼花,眼角隱約察覺背後一道黑影接近;舞突然湧上一股強烈的求生意志,勉強撐起身體,跌跌撞撞的往前跑,原本近在咫尺的巷口變得好遠,他先是扯掉了她的背包,接著整個人被往後拖,再度狼狽倒地。

      背後傳來他遺憾的聲音。「事情不必弄到這樣的……小舞,我不想傷害妳。」

      一股重量壓在她身上,令她脆弱的想哭;舞掙扎著,拼命的想抓不遠處那支粉紅色的電話。

      「達也……救我……」她低聲呼喚。

      緊接著又是一擊。同樣的位置,毫不留情。

      她就此失去了意識。

***

      他喜歡她很久了;從一年級開始,她加入籃球社,常常利用社團時間練習打球;他的教室就在球場旁邊,雖然在他的座位上看不見球場,但只要社團時間,他就幾乎都會默默的在一旁看著她們練習。有時候也會跟到體育館裡去。

      她很漂亮。從一年級他看到她第一眼時就這麼覺得;當她運球投籃,或是爭搶籃板時,那髮尾飛揚的模樣,高橋簡直認為那是天底下最棒的美景。

      他好想知道她叫什麼名字,想接近她、跟她告白!但他知道自己不可能跟她成為朋友,在班上他永遠是被排擠、邊緣化的那個人,看她與同學、學姊們有說有笑的,他知道這種亮眼、人緣又好的女孩,他不會有機會的。

      但是,他真的好喜歡她;所以……他有一次趁著社團練習時,他潛入她們的社辦,偷拿了她的電話,複製了裡頭的條碼!他想,就算不能真的跟她在一起,聽聽她的聲音也很好。

      那是個方便的機制。只要有耳機、電腦,他想聽就聽!她的私生活等於為他敞開了一半,所以他能聽見她洗澡時哼唱的歌聲,能知道她喜歡些什麼音樂、在家裡都吃些什麼、甚至是睡覺翻身、上廁所時的聲音,他全都聽得見!

      他由此得知她姓真瀨,真瀨舞,她的名字……多麼美麗的名字,就跟人一樣。

      上了二年級,她不知為何突然染了頭髮,他以為她有男朋友了!是因為男朋友的關係才染髮嗎?後來他監聽了好一陣子,純粹只是跟隨時髦;果然是年輕女孩!只是對他來說,她的黑髮就很好看,她不必改變她的外表。

      但,不知是否因染髮後帶來後遺症,想接近她的男生變得絡繹不絕;該死!那些接近她的男生都該死,小舞是他一個人的!其中幾個比較有機會的,他甚至還不惜收集那些畜生的個人資料,讓她知道那些人並不是真的愛她,那些花花公子不可信!

      原本他的電話會顯示出來,他總覺得這樣不好;儘管很想跟她說話、儘管很想讓她知道他在暗地裡保護她,但他後來仍是想方設法,終於成功的讓自己的電話號碼不被顯示。

      她不知道他的身份,沒關係,他會默默的保護她,直到哪天等到適當時機,他會出現在她面前,跟她告白……

      但那個一年級的出現完全打亂了他的計畫!

      他沒想到在他疏於防備的暑假,居然會讓外人突破他設下的防線!

      上課時,她的沉靜表情美麗依然,只是她低頭看抽屜的動作比往常更加頻繁,嘴角掛著微笑;是在跟那個畜生互傳訊息吧?想到這裡,他就怒火中燒;當他得知她們星期天約會時,他的理智幾乎焚毀,忍不住發簡訊警告。

      結果他反而被當成了威脅,還讓她換了一支新電話;但那沒有用,那個畜生不曉得,只要號碼不換掉,他就永遠都能監聽她的動向;就算關機也沒用。

      他必須說,她們的親吻是壓垮他的最後一根稻草。

      那是他的;他一直認為是他才有資格一親芳澤!所以這表示他這些日子以來對她的關心不夠?她需要的不是他默默的守護,那個畜生以廉價的耳環跟一場電影就贏得了她的心?那他究竟算什麼?

      他不甘心。

      因此,他必須有所表示;他要讓她知道,她這些日子來為她做了多少;真正愛著真瀨舞的人,是他高橋英一!

      他們終於在一起了,縱使初次見面的過程並不順遂,他們終於還是在一起了。

      再也不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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