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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靈

牠永遠無法忘記他。

皆說草木無情,其實牠們是有的,而牠的所有的情感,都是他一一教會牠的。

「為什麼?」牠靜靜的凝視著他。

手持長劍的他,眉間帶著煞氣:「你殺的可是我師兄弟三條人命!」

那你可知道,你與我初見所受的重傷,便是你那師兄弟所害的?牠默默的想,同時,牠奪下他的長劍,瞥見他神色閃過一絲恐懼,牠突然覺得好笑。

害怕牠會殺他嗎?

「無須你出手,我自己來。」牠舉劍往心口插去。

當初你給的,全都還給你。

可感情呢?牠思緒愣了一回,動作卻毫不猶豫的拔出胸口的長劍,翠綠的液體隨即汨汨的從洞口流淌。

「給你。」牠將長劍扔至他腳下,「從此,兩不相欠。」

牠沒有再看著他,而是轉身離去,靈氣不斷的從傷口湧出去,讓牠逐漸虛弱。

草木本無情,你可知?

倒地的那刻,牠想起,曾經牠與他之間的一切。

當被那心頭熱血濺灑,牠開了神智。

睜眼,所見便是那人墨衣如夜,綢緞似的長發披散在身側,虛弱的像是隨時都會停止呼吸。

牠僅僅看著他,看著他呼吸漸弱,看著他慘白的面容。

後來有人來帶走他,而牠也只是望著他離去。

多年後,牠終從一株小草修練出人形,也許,是因那人的心頭熱血,加快了牠的進展。

是該向那人道謝。

牠一邊修練,一邊守在原地等著他再次出現。

歷經好幾個日出日落,牠等到想見的那人。

「謝謝你。」牠看著他還是如故的墨衣。

「姑娘,我們相識嗎?」他神色冷淡,眼中卻閃過了一次不解。

姑娘?牠有些不理解。

他不知牠,是了,因牠本是一株路邊隨處可見的小草,僅是因受了他心頭精血,而後開了靈智、修練出人身。

牠沒有回答他,僅是一如既往的,看著他。

他帶著牠離開,離開前,他解下他身上其中一件布料給牠包裹住身軀。

「這是?」看著包住自己的布,牠有些困惑。

「那是衣服,為了遮蓋住害羞的地方。」他淡淡回應。

「害羞是什麼?」牠看著他,好奇的提問。

他默然,沒有回答牠,許是他也不知道吧。

是否,當時如果不跟他走,也許就不會是這種下場?

失去意識前,牠默默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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