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泛舟驚魂

[記者現在的位子是墾丁海灣,這裡風浪高達10尺,竟有人進行水上活動!]   記者飛哥的頭髮真的被吹得要飛走,這大風大浪的天氣,究竟是為何會有人玩命冒險?

眼看五公尺處成堆的泛舟,就快經不起強風來勢洶洶,準備脫離繩索的束縛,竟從一邊的紅樹林走出一位男人。

他。渾身是勁,在周圍的SNG小組都能感受到那股王者的氣勢,究竟,來者何人!

[您好,小弟是咖啡廳連線記者飛哥,為何在這種惡劣的天氣仍堅持下海!]

他沉默不語,只見他堅定的凝望著海平線的另一端。

[只有白癡會在這種鳥天氣還SNG。]   那神一般的男子就這樣丟下了一句話,奔向了風浪的懷抱。

[…。]   飛哥和他的SNG小組全愣住了,因為這是LIVE直播,這樣的話語大概早就傳入了台灣各個小角落了。攝影大哥持續捕捉神樣般的男子背影,忽然,那男子轉過了身,用手把飄動不已的髮絲撥到耳後。

[颱風天。]   他抿了一下嘴唇,另一隻手放到了腰際。[就是要泛舟。]

[就   是   要   泛   舟!]

彷彿這句話被下了詛咒,一旁的大風大浪舞的更加起勁,猶如兩個聲勢浩大的軍隊互相勢均力敵,前仆後浪,源源不絕的撲向地平線,海鳥成群的飛躍這浩大的波浪,

一聲鳥鳴後,只見這謎般的男人帶著他的泛舟,步向了…,

[絕路。至少一般人不會活著,但我說過,他是神一般的男人。]   在大學新聞系教書的悠斗和孩子們講著他當時在咖啡廳特派記者團裡當社長的時候,遇到最奇特的事情,

當時他派最資深的記者飛哥前往現場,還有出過外景很多次的特別小組,

本想說就是個普通的颱風LIVE直播,竟拍到比馬小九屎王之握更離奇的事情,連攝影機都錄不起來!

[聽他在屁,就跟你說台灣記者都沒腦。]   阿明偷偷咬耳朵跟阿欣說,整場也才15個同學,老師很難不注意到這個小動作。

[呃…。他香港的記者。]   阿欣回說。

[管他的,我還是要去泛舟。]   阿明看準時間,要在下課的那一秒直接起身,衝第一個出教室。

然而時間還是沒有那麼快,教授悠斗還是繼續講了下去。

攝影大哥透過攝影機鏡頭看著神一般的男人走進汪洋大海,待在SNG車裡的同仁也紛紛走下車,一臉茫然地看著這不知名的男人,在一面十格攝影鏡頭的螢幕牆上,

左下角的那一幕也吸引著社長的注意,點開放大了影像。

那男人的力量彷彿要拉著眾人跟隨他憶起泛舟,在所有人的目光下,就這樣,搭上泛舟,頭也不回的,走了。

[靠!我做記者那麼久也沒看過這種鳥事。]   飛哥不悅的跳回SNG車內,脫掉一身濕透的外衣。

他隨即拿到在一旁隨身包包的對講機,和社長回報這個情形。

[畏?欸!   我是飛哥,社長你說話啊。剛剛那是什麼!]   氣急敗壞地摔了剛剛工作人員遞上來的水,記者當久了也可以有這種大排特權。

[有。我剛剛有看到。]   悠斗揉了揉眼睛,準備抓下剛剛錄下的畫面。可他卻不見另一頭右下角的畫面,攝影大哥仍持續進行拍攝…,不…他根本直接坐上泛舟了!畫面上顛頗的海浪,還有那謎樣男人的頭。

[他剛剛還罵我白癡!你有聽到嗎?一個乳臭味甘的家伙!]   他猛利用著毛巾擦乾頭髮,然後又把毛巾丟到一旁的助理臉上。

[等等。這影片沒辦法download。阿珩還沒OVER?]   這時他把目光在放到十格大螢幕上,用手擦了擦眉間的汗水,顯然經驗豐富的他,也從未遇過這種情況,但口氣依舊沉穩,不留意絲痕跡。

[欸!你們這幾個是怎麼辦事的,去幫阿珩搬器材阿。]   翹起二郎腿坐在小螢幕前,看著咖啡廳新聞台的最新消息。

[Wait…。我這裡的畫面還看的到影像。]   這次他把畫面放到最大,不敢置信地聽著從攝影機傳來的聲音。因為沒有帶麥克風,只單靠攝影機收錄,音訊十分雜亂。

“   颱風天就是要泛舟,不然要幹嘛?”   謎樣男子的聲音,伴隨著海浪拍打泛舟的聲響。

“你知道…,甚麼叫冒險嗎?”   謎樣男子的臉佔了整個螢幕,悠斗看了有點心驚,隨即雞皮疙瘩全身。

那男子好像不是在跟阿珩講話,他是真的透過鏡頭跟悠斗講話。

[不知道…。]   彷彿魂被勾走了,悠斗開口回了一句,明知道對方聽不見。

“讓我帶你去泛舟…。”   他露出了詭異的笑容,然後一陣海浪打掉了攝影機,剩下的只剩藍色的海水,隱約看的到泛舟的底部,然後氣泡,最後…因泡水而失去連線。

悠斗被這樣的場景震懾住了,雙眼瞪大看著螢幕,一手撐在額前,手掌因汗水而滑掉,使得他的下巴直接撞到了螢幕的儀表板。

他按到了重播。

“讓我帶你去泛舟…泛舟…泛舟…。”

[畏?欸,社長你怎麼沒聲音了啊!欸!]   飛哥撐起身子,緊張地從採訪車的窗外巡視著阿珩的身影。

[那個…。他好像不見了。]   助理全身濕透,畏畏縮縮的進到採訪車,只拿了一副阿珩本該帶上的耳機,垂在一旁,一耳還壞了。

[媽的…。]   飛哥二話不說丟了一首上的對講機,衝進雨中尋找他那多年夥伴的身影。

..

[可惜再也找不到阿珩了…。]   悠斗站在大學講台上,哽咽地又說了一次這令他難以釋懷的事件。

悠斗用他那早已因長年旅居俄羅斯因凍傷遲遲不處理而有後遺症的手,

每當風一吹,手指間和指甲縫隙彷彿要爆開似的,他會旅居在那麼偏遠極冷的地方是因為,他無法淡忘那聲音…,他想到鮮有人居的地方,反而讓那聲音更清楚了。

[煩欸,他講故事都很離奇。]   阿明不耐煩地用筆敲了敲桌子。[吉吟去泛舟那麼多次,都沒遇過這種鳥事。]

[你把他叫得好像你的男朋友似的。]   一旁同桌的阿欣給了一個不削的白眼。

這偌大的教室坐著的15個人,除了教授那沉穩幹練的聲音,還有一旁電風扇的嗡嗡聲,真的了了無幾了。

阿明又偷偷用手機看了看時間,已經11點24了,再撐個大概半小時吧。

悠斗教授拿起了講台一旁的熱水壺,喝了他的金典咖啡—Jushin特調。想當年他贊助同事奶綠的咖啡事業,這杯為了紀念贊助商的Jushin咖啡特調熱銷全球。

[然而剛剛故事裡的,那個我的老搭當記者飛哥,他再隔了五年的同一天,也出訪颱風直播。也離開我了。]   他驀然低頭看著那雙已穿了三十年的老皮鞋,這雙是飛哥送他的,雖然年華已過,這皮鞋還是讓太太擦得很乾淨。

於是故事又開始了。

[畏?飛哥?飛哥?還在線上嗎?]   拾起剛剛因呆愣而掉到地上的對講機,悠斗在幾秒內順利整理情緒,把語氣又條回平常的沉穩。

[boss,飛哥他衝出去了。]   助理慌張地拿起了飛哥專用的對講機,全身因顫抖而跪坐在布滿電線的地上,手緊張地抓著牛仔褲的破洞。

[跟他說不用擔心,剛剛live我給別組SNG用去了,什麼都沒播出去。因為剛剛那個是總統臨時記者會。]   悠斗把畫面橋到了現在正在直播的總統記者會。

[好…。請問我現在該怎麼做?]   助理緊張得滿頭大汗,不知是雨水還是汗水跑入了眼睛,難耐不已。

[等他回來,你隨時拿著對講機待命,飛哥回來了就跟我說。]  

[是。]

螢幕儀錶板的左下角螢幕又亮起來了,正是剛剛那個掉入水裡失去連線的攝影機。

[…。]   悠斗皺著眉頭,那聲音依舊一直縈繞著。直到一聲電話,才把他拉回現實。

他接了起來,不發一語。

[畏?BOSS!是否派出第二輛颱風SNG車?墾丁那小隊是否已採訪完畢準備返回南部總部?]   電話那頭的聲音是新聞緊急應變部門的雪兒。

[以後我們都不做颱風第一消息了。]   語末,另一端了無聲息。

[…蛤?!]   敲著鍵盤的雪兒困惑的看了一旁的助理。

[水?]   助理貼心的問了。

[嗶---。]   悠斗掛斷了電話。

[你絕對不相信我剛剛聽到什麼!]   氣急敗壞的雪兒直接把一杯冰水給灌了。

[怎…怎麼了?]   懂得察言觀色的助理又從另一手遞出了蒜味邪念咖啡。

[那鳥BOSS說他以後都不做颱風SNG了!]   又怒灌了半杯蒜味邪念咖啡。接下去氣急敗壞的愈飆愈大聲,  

[他知道我們緊急應變部門整年的業績有三分之二都是靠颱風最新消息嗎?!]

[呃…,沒關西,我們可以報更多小S和周董昆凌或是黑人范范…。]   愈講愈弱…。

[你當他們一年生10胎啊!我們特派記者全部當住院婦產醫生就好了啊!]   怒摔了已空的咖啡瓶。

/

悠斗疲勞的揉著眉心間,不懂到底為何會遇到這種靈異事件,但他天生不信那些鬼東西,他認為一切都可以用科學解釋。

但終究,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於是他打電話給了顧問公司。

[什麼是泛舟?]

[是一種水上活動。]

他回憶了一下,自己最後一次去海邊大概是高中畢旅了。

[是否有什麼新聞和泛舟有關?]

[…。類似的?]

[等等直接刷到我的板上。]

不到幾秒鐘,螢幕上出現了幾個文獻。

“2000年8月,泛舟興起,水上活動業勁敵再加一枚!

2006年4月,花蓮泛舟傷亡兩人。

2015年7月,張姓男子颱風天墾丁泛舟,不慎捲入浪高五呎海浪,同舟7人全數救回,唯獨張姓男子找不回來。

2023年,張姓男子弟弟經營水上活動業,被提及已故兄長,鏡頭前痛哭。”

[…,張姓男子?   距今已30年了。]   10尺…   7月…     墾丁…找不回來…。

於是他又撥打電話到了顧問公司。

[2015年的那個案子更多底細給我。]

“   張吉吟,俗稱泛舟哥,紅極一時。直到確認死亡後,粉絲紛紛在臉書哀弔默哀。”

然後下面出現了當時人們常用的臉書圖片,還有男子的照片。

“泛舟…泛舟啊!!!!!!!!!!!!!!!!!!!”

[阿…!!!!!!!]   彷彿最後的防線已崩潰,悠斗控制不了情緒掃掉了所有儀表板上的東西。

“泛舟…。”  

可是那張照片掃不掉!

[你…走開…。]

掉在一旁的對講機發出了聲音。   [畏?社長?!   我是飛哥啊!]

悠斗狂按螢幕關機鑑,但就是怎麼也關不掉。

[畏?社長?找不回阿珩了,已通報海巡署。]  

他想找一個東西重擊銀幕讓這個畫面消失。

“颱風天就是要泛舟啊!!!!!!!!!!!!!!!!!!!!!!!!!!!!”

螢幕上男人的臉再流血。

[啊!!!!!!!!!!!!!!!!!!]   悠斗從電腦椅跌了下來,撿起了一旁的對講機。

[社長?我需要特別小組來支援。]  

然後悠斗把對講機的天獻給折斷了,奮力地丟向了螢幕。

“泛舟啊!!!!!!!!!!!!!!!!!!!”那張臉的血流不止,眼睛的顏色變成了血紅色。

[不要逼我!!!!!!!!!!!!!!!!!]   他畏縮在儀表板下的小角落,太陽穴痛得很。

在螢幕黑掉的最後一刻,那左下角的螢幕自動放大。然後真的從喇叭撥出了聲音。

[我好愛泛舟喔~。]   那聲音是攝影大哥阿珩的聲音。

隨即啪一聲,螢幕全黑。

碰碰

碰碰

只剩心跳聲。

…。

[講完了。]   悠斗放下了手上的咖啡杯,邊講邊喝完了Jushin特調。

[我就說很離奇。]   阿明很不削地衝出了教室。阿欣連忙跟上。

其他的同學表現的就比較溫和。

[教授很少講這個故事。因為…這是很深的東西。]   他又倒滿了咖啡杯。

[所以教授因為這件事情改變了記者生崖嗎?]   一個看似入戲最深的同學開口了。

[大概是。畢竟…,我失去了摯友。]  

[那麼是建議我們以後不要長跑颱風SNG嗎?]  

[不是。]   那聲音彷彿悄悄的又回來縈繞了。但他不怕。   [那是記者本該就要去經歷過的事情,我們要實際走訪,而不是空穴來風。]

[摁…。]

[剛剛那兩個坐在最後一排的同學有誰認識?]   悠斗並不是那種愛管學生的教授,他說,來上他的課就是聽故事,記者最多親身故事可以聽了。

[阿欣和阿明。]   又是剛剛發言的同學。

[摁。]   他默默的寫下了這兩個人的名子。

/

[欸   吉吟!我們說好明天去墾丁泛舟對吧?!]   阿明到了學生餐廳後,就打電話給他認識年的同班同學。

[對阿,因為有颱風快來我才去的。]   電話另一頭的他吃著泡麵的聲音大的很。

[好。我就看你被捲走。]   阿明掛斷了電話,這也不是他第一次掛吉吟電話,他們倆的相處模式就是這樣。

[怎樣?]   一旁吃著全葷食餐的阿欣喀著他的雞腿堡。黃瓜醬還沾到鼻子上。

[沒阿,吉吟說他明天還是成行,我們就跟他一起去啊。還有其他5個人同行好嘛!]  

 

/

[嗨!今天大家起個大早唷!]   吉吟拿著兩個泛舟,放在車子上方。用繩索勾好後就坐上正駕駛座。

[今天天氣看起來還不糟啊!]   阿明深了個懶腰,然後坐上了後座。

一路上大家都睡個半死,只剩下駕駛吉吟醒著。

[颱風天…就是要泛舟…。]   他露出了詭異的笑容。

然後他撥了一手30年前的老歌,   法拉利姊的   迪迪不要停。

阿明被這難聽的音樂吵醒了,眼睛慢慢睜開後看了看旁邊倘成一片的同學,然後又看了看開車的吉吟。

[欸。這什麼音樂啊?]

吉吟不說話。

阿明直接撐起身子按掉音響。

…關不起來。

[欸?!   怎麼按不掉?!]

車子突然停了。

阿明愣了一下…,然後轉頭看了看吉吟…。

他的手搭在阿明的肩上。

[啊!!!!!!!!!!!!!!!!!!!!!!!!!!!!!!]  

他滿臉鮮血。

[泛舟搂….。]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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