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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得潘症候群 續1

優雅古典的蕾絲窗簾,遮罩住了圓拱落地窗,圓拱落地窗的邊緣鑲上了仿舊的橡木,多層式的水晶吊燈替餐廳內增添了溫婉柔和的燈光,歐式復古的象牙色餐椅,略偏玫瑰紅的桌巾,跟吊燈的和緩燈光相互輝映。

但不論餐廳布置得多麼雅致,假如用餐的人根本無心也沒有意義。

徐召青如以往一般維持著從小被教育的用餐習慣,不疾不徐一口一口的吃著,刀叉與盤子相互碰撞發出的細微聲響,是兩人餐桌上唯一能聽見的聲音。

每當跟徐海共進晚餐時,徐召青都感受到無比的焦躁與厭煩,他們說是父子,卻早已連溝通的能力喪失,再說徐召清早就喪失了味覺,不論吃什麼他也吃不出差別,於他來說就算煮的難以下嚥他也體會不出。

"我要辭職。"徐召青吃完了盤子裡的最後一口,放下刀叉才開口。徐海並沒有第一時間給他什麼回應,仍舊是安靜地享用口中的食物。

"現在的工作有什麼問題?"徐海淡淡的語氣,徐召青並不對於徐海的態度感到受傷,因為他們除了戶口裡的名字是一起的,其他的早已毫無交集。

"沒有問題,只是不想做下去。"徐召青看向徐海說著,徐海對於徐召清這個兒子,並不是不愛他,只是從他媽媽死的那時起,他就察覺到無論自己做些什麼都似乎是不對的,他所能做的就只是同意他提出的每個要求,而徐召青逐漸有了獨立的空間,等到徐召青已經長的比他還高的時候,兩人之間就像是徹底斷開似的。

"好,我知道了。"徐海只能這樣告訴他,如同以往的同意他。

"交接程序我會處理好,那我走了。"徐召青拿起西裝外套起身離開。

過後的兩天徐召青為下一個交接他位置的人,整理了他手頭正在進行的項目工作。

許翔邊幫忙眼神就邊不停往徐召清這裡飄,終於在他第三次眼神往他這裡飄的時候,徐召清放下手中還整理的項目看著許翔。

"你看什麼呢?有話就說。"徐召青看著許翔,顯然等著許翔說清楚。

"總經理,你之後要做什麼。"許翔推了推眼鏡問著,徐召青覺得室內有些昏暗,起身拉開身後的窗簾,從大大的落地窗往下看,陽光照進了室內,讓辦公室裡顯得多了些生氣。

"不知道,沒想好。反正怎麼也餓不死。"徐召青高中就離開了家,那家裡沒有了母親,只剩下了對他來說就是那一切始作俑著的父親,就連一秒他根本都待不下去,徐海當然會給他,他該有的金錢資助,但養活自己的本事徐召清也是有的,如果他的能力不行,徐海後來也不會讓他接下總經理的位置,他總不會讓他一手創立的餐飲連鎖品牌都倒掉。

"我說,你說有急事就是把我拉來這。"徐召青處理完交接,就接到何韋的電話,說的跟有什麼大事似的,結果只是為了喝酒。

"當然,這是最急的事,我們好久沒好好喝一次。"何韋將手臂架到徐召清肩上,徐召清一臉不信任的瞧著何韋。

"順便,看看有沒有好看的妹。"何韋看著徐召清的眼神,沉默了一會兒,放下在他肩上的手,摸了摸耳朵說著。

"走吧!我的好兄弟。"何韋無視徐召青的不滿拖著人就進去。

"這間酒吧的甜品算是一種特色,聽說口碑度不錯,要不要點個。"何韋看著握著酒杯卻一直沒有動的徐召青說著。

"我又嘗不出味道,     吃什麼鬼。"徐召青放下手中的酒杯冷冷地回了句。

"也是,不過你這毛病都好幾年了,真好不起來。"何韋喝了一口酒說著。

"我怎麼會知道。"徐召青抬起視線看了眼何韋。

"醫生也檢查不出問題在哪,你說你這不就是自己心理上過不去,才成這樣的嗎。"何韋看著徐召青說著。

"那個挺漂亮的。"徐召青突然望著酒店門口說著。

"哪裡?"何韋馬上掉過頭,目光就牢牢地貼在那女人身上,徐召青嗤笑了一下,果然很好拐。

"時衍,下班了阿。"調酒師看見從廚房走出來已經脫了廚師服的藍時衍。

"恩。不過會喝點酒再走。"藍時衍正在將手腕上捲上的襯衫放下,邊笑著回應調酒師,藍時衍今天並不想太早的會到家,他想等晚些再回去,現在同居的情人,不,應該說前情人,將東西都收拾好了再回去。

藍時衍走到酒吧裡其中一張桌邊坐下,拿出手機滑了半晌,順便瞧了眼時間,而那張桌正巧就在徐召清的桌正隔壁。

徐召青回過頭看見在隔壁桌坐下的藍時衍,視線就這麼停在藍時衍喝著酒的半側臉上,呆了呆。

藍時衍轉過頭意外對上了徐召清的視線,徐召青看著藍時衍的臉,已經完全脫離了高中的青澀,以前看著有些太過纖細的身材,現在看起來已經像一個成熟的男人。

藍時衍輕微皺了皺眉,一般不熟識的人視線接觸馬上就會轉開,坐隔壁桌的男人卻完全沒移開目光,但藍時衍並不記得認識這麼個人,藍時衍只好禮貌性的笑了笑然後轉過頭看像別處。

藍時衍明顯是完全不記得徐召清的樣子,徐召青也看出來,但想想也正常,畢竟根本沒什麼交情,徐召清才終於收回視線。

"她走過來了,召清。"何韋的目光還停在那性感的女人的身上,徐召青只是隨便敷衍的恩了聲。

那性感的女人絲毫沒有注意到何韋,而是直接走到藍時衍的同桌坐下。

藍時衍停下原先輕輕撫摸著手機的手指,看向在她對面坐下的女人。

在酒吧裡有足夠好資本的女人,做出這麼露骨的舉動,是什麼意思不言可喻,藍時衍對著眼前性感火辣的女性,笑了笑,藍時衍笑起來的時候嘴角都是翹起的,搭上略微豐厚的下唇,跟一雙單眼皮的眼睛,成熟男人的氣質夾雜著一些青澀感,無一不吸引著這個女人。

"妳很漂亮呢。"藍時衍笑著說,明明從別人嘴裡聽來可能稍顯敷衍的話,但從藍時衍的嘴裡說出來卻讓人相信。

"是嗎?"女人被藍時衍用那樣認真的眼神看著說,本來多有自信自己可以拿下對方,都變得有些慌亂,臉都紅了。

"一個人來喝酒的嗎,還是會等人。"藍時衍又喝了一口酒問著。

"等會我朋友也會過來。"女人不自覺的端正了自己的坐姿,也喝著自己手上拿的酒。

藍時衍就這麼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起來,或許是心理感覺太空盪了,藍時衍對於這個上前搭訕的女人出現,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好,至少能分散他的注意力,別一直想著即將又只剩下他一個人的屋子。

"這下連試都不用了。"何韋洩氣的看了一眼隔壁桌美艷的女人,在藍時衍的眼神下羞的都紅到脖子了。徐召青跟著何韋也看向正在跟女人聊天的藍時衍,一舉手一投足都不得不說的確是吸引人的一個男人,他身上的那種氣質就連他見過那麼多的富家公子哥都很少有,卻能死死的捉住人的視線。

女人的手腕突然被一個高大的男人扯住,一把將她從位置上拖了起來,女人疼的痛呼了一   聲,藍時衍抬起頭看見那個男人,只是略微頓了一下,就伸手握住那男人抓住那女人的手。  

"放開。"藍時衍臉上原先對著那女人才有輕鬆笑意,一下子全消失,聲音也比剛才要來的低了些,明顯是在警告對方。

"你為了我跟女人交往,分手,結果你現在跟我做的事有什麼不一樣,你有什麼資格裝作受害者將錯都推我身上。"男人的大吼聲,讓其他在酒吧的客人起了注意看向他們的桌上,藍時衍一語不發,看著那男人,男人像是沒想到自己的話沒得到任何反駁。

"我再說一次,放手。"藍時衍又重複了一次,徐召青在一旁看戲,不知道為什麼有種不好的預感。

男人就像準備要跟鬥牛士戰鬥的公牛,卻到頭來發現鬥牛士連紅布都沒拿出來,一股氣卻卸掉,有些遲疑的鬆開手。

藍時衍低聲的向女人說了些什麼,又露出了笑容,抬起手將女人有些亂的頭髮梳齊,女人本來的驚恐就被他三言兩語撫平了,徐召青聽不清說了些什麼,只見到女人點了點頭就先離開了。

那男人像似又被藍時衍忽視他的舉動激起了怒火,剛想開口,藍時衍回過身就是一拳,而且看得出一點都沒有收力道,結果那男人被一拳奏的直往後退,失去重心直接往徐召清這一桌跌,桌子一斜連同酒杯都摔到了地上。

"不一樣?我告訴你,我最少沒有睡玩女人,再回來睡你。你他媽髒不髒。"藍時衍連講話的聲音都有些喘。

徐召青跟何韋雖然閃開了,但看著眼前一片狼藉的桌子,跟坐倒在桌子跟酒水間的男人,還是很無語。

後來真的是一片混亂,徐召清身上的西裝變的皺巴巴,連帶著何韋都沒好到哪裡去,徐召清突然很後悔他就不該幫忙,男人撿起再一邊因為摔碎而變的鋒利的酒杯,就不要管他,現在成打群架,徐召青從小到大還是第一次被帶到警局。

"都你,現在都成這樣了。"何韋像是抱怨的嘟囔著。

徐召清完全無法說什麼,要不是自己被那男人奏,何韋也不會被牽進來。

藍時衍跟男人正在警察面前坐著,警察問一句他們就答一句,說真的四個人裡頭最沒傷的就是藍時衍,徐召青攔下男人手上拿的酒杯之後,之後根本就是他們兩個人在互毆,何韋拉架也被揍。

兩人做完筆錄,又被趕回徐召青跟何韋現在正坐著的椅子上,藍時衍坐在了徐召青的隔壁,徐召青不懂為什麼就是管不住自己的眼睛,又忍不住看向坐在他左手邊的藍時衍,像似有些百無聊賴,藍時衍孩子氣的嘟起嘴吹了吹劉海,徐召清霎時間有種看到高中時代的藍時衍的錯覺。

總算查覺到徐召青的視線,藍時衍轉過頭迎上徐召青的視線,兩個人沉默無語對視了半晌,徐召清也不知道自己是出於心哩,始終沒有轉過視線。

藍時衍卻突然露出了笑容,笑的眼睛都有些瞇起來了。

"到底是我分手,還是你分手,你臉真的很精采阿。"徐召青被藍時衍的笑容晃得有些反映不過來。

"笑什麼,都你害的,你在哪分手不好要在我隔壁桌分手。"徐召青好不容易從藍時衍的笑聲裡反應過來,有些氣急敗換的語氣。

"是是,都是我的錯,不過這下我的工作又砸了,真麻煩。"藍時衍終於收住了笑容,接著有些像是自言自語的說著,徐召青覺得藍時衍只是在發洩情緒,也就沒有接話。

何韋注意到徐召青跟藍時衍說話,看見徐召青的現在臉上的神情,讓何韋很意外,因為徐召青可是很討厭同性戀的,但他現在卻跟藍時衍交談自如,其實好久他都沒見到徐召青這麼有勁頭的樣子。

何韋一直都記得在徐召青他母親的喪禮上,徐召青臉上的平靜,從那天開始徐召青越發的寡言淡漠,少年老成,何韋知道他這個打小玩到大的發小,已經無法再如以往一樣,笑的沒心沒肺,恣意玩鬧。

關於他們家的事,他並不知道細節,他知道的只有從他人口中聽到的風言風語,上流的圈子太小根本藏不住事。

就連今晚插手到別人的閒事裡,都已經讓何韋意外,他一向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這次卻沒有像以往一樣置之不理,如果能讓徐召青從那對他來說如同夢魘的過去走出來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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