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T 創作馬拉松,正式起跑閃亮星─語風稿件大募集

BL/ AdDiCtIoN 對你無法克制的上癮

所有人都覺得他很奇怪,除了我。

所有人都說他行為怪異,除了我。

所有人都勸我離開他,但我沒有。

直到那天我才知道……但,來得及嗎?

應該說,我想嗎?

◆◇◆◇

                                                                                                                                                                                                                               

千,你今天幾點下課?

                                    千羽   在16:30看過    

                                                                                              五點吧?你餓了先去吃飯。

                                                                                                                                                    明汶   在16:32看過

正站在騎樓盯著手機看的青年微哂,繼續回覆。

沒關係,我等你。繼續上課吧〜別回覆我,專心上課:))          

                                                                                                                                千羽     在16:38看過

青年看著眼前綿綿細雨,不禁慶幸自己有帶傘,否則淋成落湯雞可該怎麼辦?等了將近三十分鐘,他才從醫學系大樓的大廳裡瞧見一個朝自己小跑步而來的矮小身影。

「明汶!對不起啦,教授今天說沒做完實驗不准走……被同學拖著幫他們忙,不然早就來找你了!」

「沒關係,趕快去超市買東西,家裡沒食材了。千,你的傘呢?」他看著望向漸大的雨勢發起呆來的伴侶。

「氣象預報說今天會很晴朗所以我……」

還越講越小聲啊,青年嘆了一口氣,心想。

「啊不就幸好我有帶傘?幸好我帶的還是大支的傘……趕快過來不要淋到雨。」

「反正啊,可靠的明汶一定會記得帶著傘來接我嘛!」

語畢,越千羽將他的手緊牽:「往超市出發〜晚上我想吃焗烤千層麵!」

◆◇◆◇

窗外雨聲漸歇,兩個上了整天課的大學生癱在沙發上當屍體。

「累〜啊!下廚什麼的以後丟給你就好啦,不要叫我去幫你。」

劉明汶伸手摟住越千羽的腰:「你看看你,我現在單手都快環不起來了,不下個廚幫忙只想吃,真變成豬了別找我哭。」語氣充滿鄙視,還順手捏了捏他有些長肉的腰身。

「你才豬!你又不是不知道醫學系有多操勞,我當初真是腦摔到了才填這系……不要捏我的贅肉!」

「抱歉,鄙人是跟你同校的中文系,的確不懂醫學系的操勞。」

想到什麼似的,劉明汶露出奸詐的笑容對著沙發上癱死的豬說:「噢,某方面的操勞我還是挺體諒你的啦。」

「變態……!這個變態!滾去洗你的澡!」漲紅的臉顯示越千羽此刻的惱羞成怒。

「啊呀,小千羽來,咱們一起唄。」他拉起癱死的伴侶硬是拖著一起去浴室。

「我不要!走開啦啦啦──我自己洗啦!劉明汶!」即使用力掙扎,矮子永遠居於劣勢。

「那可不行啊小千羽,我得讓你明白我不是變態啊,我要證明我的清白。」聽起來多麼的正義凜然,理由正當。

「哦,難不成你在期待我會對你做什麼?」那笑容看著要有多賤就有多賤。

「我才不……」

「那就來唄,咱們走吧,小‧千‧羽〜別怕啊。」越千羽看著他溫柔的微笑,不禁一陣惡寒。

「我不要啦啦啦啦啦啦──」不絕於耳的慘叫聲消散在夜裡。

◆◇◆◇

夜深,仍未就寢的兩人各自為明天的課程努力著。

「千,前些日子你跟我說你要申請跨科研習,申請沒?」

「正在申請。教授出了額外的作業,要我針對這門課提出初步的研究報告,正在趕工呢我。」

「哪一門科的教授這麼機車啊?」

「心身精神醫學科。」

「噢……那……你加油唄。」越千羽全然沒發現劉明汶的異樣。

又過數小時,看書看得有些累的劉明汶打完呵欠,把書收進背包後準備去床上與周公約會,剛閉上眼,他便感受到有人在拍他。

「明汶、明汶,你要睡啦?」劉明汶果斷決定把無視技能開啟。

「明汶、明汶……咦,怎麼沒反應?小明、小明、小明……」

連喚數聲,他終於受不了詭異稱呼的精神攻擊。

「不要叫我小明!好像在叫狗一樣!我還在時空隧道尋找周公就被你吵醒,快兩點了你還不睡?」

「要啊,你等我一下嘛。」越千羽小跑步著去收拾電腦。接著劉明汶便感受到身旁的床鋪一沉。

「你好慢啊,周公在等我們玩三人行的幽會呢。」

「給我對古人留點口德啊你個變態!」

兩人一來一往,耍了會兒嘴皮子便準備休息。

突然劉明汶將枕邊人擁入懷中。

「你幹嗎?」

「半夜冷,你抱著我比較不會著涼。」

越千羽心中一暖,聞著與自身相同的沐浴乳清香沉沉睡去。

◆◇◆◇

打了個呵欠起身,越千羽望向床頭的時鐘已是早上十點,下午才有課的他總是在這個時間才起身梳洗。

手機鈴聲響起,看了眼來電顯示他一邊刷牙一邊含糊不清的應答。

「喂?明汶?幹嘛?」

「千,我的報告放在書桌上,我今天下午要交出去,你來的時候順便送來給我好嗎?」

「好啊,H棟503教室是吧?」他瞄了眼書桌上的課表。

「對……啊,教授來了我先掛電話,回頭見!」

「H棟……也太離醫學系的C棟太遠了吧!」越千羽坐在中文系大樓的椅子上讓痠疼的腿腳休息片刻。

「請問你找誰呢?」一位染著棕毛的男生友善的詢問。

「我是幫人拿報告來的,等會兒他會來這間503教室上課,我想在這兒直接等他。」

「哇,我等等也要在這教室上課呢!真巧啊!不如你說說是誰吧,估計是我同學,我直接幫你轉交得了。」

「劉明汶,這人你認識嗎?」

原本和善的青年突然臉色大變:「你認識那個恐怖的傢伙?你跟他什麼關係?」

恐怖……?越千羽回想一下劉明汶的形象,總覺得應該是跟恐怖這詞兜不上來的才對。這人講話怎麼這麼沒禮貌?

「我是他的……呃、室友,明汶是個很好的人,你怎麼說他很恐怖呢?」

「好人?你肯定不是我們系上的對吧?整個中文系都知道劉明汶是出名的冷血殘暴耶!是他室友的話趕緊搬出來吧,免得哪天遭殃了。」

「你知道嗎?先前天氣熱,冷氣剛好又壞了,我們班把窗戶開著通風,結果一隻麻雀飛進教室的時候跑到那傢伙桌上,不小心把他的水杯撞翻了。你猜他幹了什麼?他居然笑著把鉛筆盒裡的美工刀拿出來,直接把那隻麻雀的頭給釘在桌上!手法俐落得好像常做一樣!還有先前他目睹了一場車禍,身為第一個目擊者居然若無事的直接經過不理會,連報警也捨不得啊他,搞得傷者失血過多差點死掉。還有還有……」

棕毛小哥突然臉色發白的看向越千羽的後方,隨之而來響起的是他倆熟悉的聲音:「葉秋生,你再繼續對著千亂說些什麼,你可以試試看無妨喔。」

「我我我我我……什麼都沒說、沒說!」接著那團棕色直接落荒而逃。

「明汶,你啥時到我背後的啊,也不出點聲。喏,你的報告。」

劉明汶沉默的接過那份報告,遲疑了很久才開口詢問:「千……你,怎麼想的。」

「什麼怎麼想的?」越千羽溫柔的笑著對他說。

「眼見為憑,我相信我認識的你、我枕邊的你。我相信的,是那個和我嬉笑怒罵,卻十分溫柔可靠的劉明汶喔。」

◆◇◆◇

在那次事件過後,兩人像是什麼都沒發生一般繼續過日子。但最近劉明汶經常深夜外出,越千羽一問之下劉明汶才說,是因為有親戚住院,他晚上要去照料老人家。

某日兩人在廚房裡準備晚餐,越千羽一邊洗菜一邊跟身邊的主廚說:「明汶,最近聽說我們這一帶有出現連續殺人魔,你親戚那邊不能改成請夜間看護嗎?這樣太危險了。」

「先前是請看護的,但是長輩不喜歡。看護不了解他的生活習慣,老是惹他生氣。只得我們這些晚輩親自上陣了。」

他笑著摸摸越千羽的頭道:「放心,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直到三天後的某個晚上,那晚的越千羽不知為何輾轉難眠。寂靜的夜晚中有任何動靜都相當的引人注意,他聽見了熟悉的開門聲,心想應當是劉明汶回來了。

似乎是極累似的,沒聽見他去洗浴的聲響,身旁感覺一沉,劉明汶竟是直接倒頭就睡。

「明汶?起來、起來!剛從醫院回來要洗個澡才能碰床,不然很髒!」不管怎麼搖,劉明汶睡死就是睡死了,動都沒動分毫。

越千羽微微嘆息,跟著躺下休息。當他窩進他平常慣睡的懷抱中時,他聞到了一絲不太尋常的味道。

一絲鐵鏽味像是……血的腥氣。

隔日下午整天空堂的越千羽一睡醒,想起昨晚自己聞到的味道,立刻去翻了洗衣籃,卻什麼都沒有發現。

而他的目光,不禁落在廁所的垃圾桶裡。

裏頭有一條一條的染血碎布條被丟棄在裏頭。

◆◇◆◇

風聲、雨聲,聲聲急、聲聲快。刀起刀落的噴濺飛灑,完美的被隱藏在呼嘯的風雨中。

雨中的男人哼著歌,手裡的動作卻一點都沒停下半分,整體看來優美的像個藝術家。一下、兩下、三下……隨著每一次的戳刺都有鮮血濺上他的臉頰,再被大雨沖刷掉,顯得怵目驚心。

當他歡快地拉出葉秋生的腸子時,他的雀躍完全沒讓他注意到身後有人接近。突然,一把傘遮在他上頭。

「明汶,我就知道,是你。」

劉明汶一顫,放下手中的東西,抬頭。

啊……是他,我那視若珍寶的千啊。他想。

越千羽緩緩蹲下,用衣袖擦乾淨他看來有些駭人的臉龐:「告訴我,為什麼是你?」

「我最先發現我的異狀,是在我高中的時候。隨著我越長越大,我越來越無法控制這股強烈的慾望。」劉明汶頓了頓,緩慢續道。

「這股強烈的,生命在我手裡終結的慾望。」

他的手緩緩撫上越千羽的臉龐,混著血水。

「千,我知道。若是你,你會接受這樣的我,是吧?是吧?是吧?是吧?」連問四聲,夾雜著悲鳴與期望。越千羽看著他迸發出一股熱切光芒的雙眼,突然想起先前他做的那份心身精神醫學科的研究,忍不住喃喃自語:「成癮症,是指一種重複性的強迫行為,即使這些行為已知可能造成不良後果的情形下,仍然被持續重複。」

「千,你說什麼?」

越千羽沉默許久,放開手中的傘擁住最親愛的他,緊緊的。

「我說,秋雨傷身,我怕你著涼。」

「明汶,你冷嗎?」

隨著那把傘落下,遮擋住他們的視線,也遮擋了,屬於他們原先看似正軌的世界。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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