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遠

我笑著和他們玩耍，享受打鬧甚至街上的喧囂，殊不知，二年的快樂只因朋友應有的「信任」而扭曲，我的「信任」卑賤到只能換來五年甚至永遠的心鎖，為了這一課，那代價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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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得到了太多我不想要的東西；失去了一樣對我來說極為重要的東西，說到底，一切的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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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喜歡的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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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著她的耳朵我輕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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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驚訝的看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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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說話，我只是點了幾下低垂的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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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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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興奮地叫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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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力比著禁聲的手勢，張望本身便十分吵鬧的校園，鬆了一口氣，顯然是我太過操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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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其實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喜歡他，但對他，我總是有種特別的感覺，無法說出那是什麼，就只是一種名為「不同」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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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是很好的朋友，至少我自己是如此認為，有時我會覺得我對他來說是個可有可無的存在，而事實也或許如此，但我是把他當成朋友的，對我來說，這樣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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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妳千萬不可以說出去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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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張地再次提醒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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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害怕，也有些興奮，害怕於對方說出去，卻又興奮於能有人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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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多人都告訴我不能和她太好，但我覺得她是朋友，至少她沒做過任何傷害我的事、會對我笑、會和我玩，朋友不就是這樣的存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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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秉持著「把對方當朋友，認識對方後再做決定吧〜」的想法和別人交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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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有先入為主的觀念，這是我的堅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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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我的想法是對的；是錯的，對在我的天真；卻也錯在我的天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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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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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興地回了我一句，顯然是不希望繼續將主題停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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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真的可以信任嗎？可是她是朋友啊！朋友應該要互相信任吧！我不相信她？那我把她當朋友嗎？我是她朋友嗎？我…真的希望有她這位朋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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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別人對她的批評和我的疑問紛紛浮現腦海，那些想法完全與我所堅持的事物背道而馳，但它還是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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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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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她走在前往圖書館的路上，相較於她的好奇和興奮，我只是一臉緊張的想著早已無法挽回的問題，或許還帶著一些些、一些些的「後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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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絕〜〜對不可以說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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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害怕似乎逐漸掩沒了興奮，我仍不願以生氣或威脅的口吻提醒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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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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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可以相信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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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聽完她第二次的隨便後我所做的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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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最後一次的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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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確定的對自己叮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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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晚沒有睡的不好，因為我決定相信她，相信她是朋友，也相信她那顯然敷衍的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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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下有多難過、多驚訝、多後悔，對她這位「朋有」的恨就有多深，但那只是「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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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妳真的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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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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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以為妳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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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人在我進教室的瞬間蜂擁而上，像記者終於發現緋聞主角般瘋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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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驚訝的瞪大眼，沒有回話，只是看著站在稍遠處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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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對我說過不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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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比難過的想法佔據了我所有的思緒，可我仍笑著打發了好奇的同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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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張和後悔讓我無法回答對他的感覺，因此班上的同學也就自然而然的覺得我已經承認，即便是事實，我仍感到十分討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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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努力適應所有人的關心；努力的對曾是朋友的她忍耐；努力的不讓我所喜歡的人感到尷尬；努力的把一切都看的普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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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沒有對我解釋、沒有再來找我，而我也沒有興趣去和她吵架，不是因為原諒，只是不想讓自己丟臉、不想再成為班上的焦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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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不明白她為什麼要說出去，只隔了一天不到就說出去、對全班說出去，到底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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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疑惑，但卻沒再追問，已經毫無意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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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本沒有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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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那個人只需要不斷不斷的討厭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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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用著和平日同樣的態度跟別人相處，對無關之人的揶揄也都以玩笑的方式避開，一切就和說出去之前差不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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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像是風雨前的寧靜，你永遠無法相信那些無波的海水會轉變成你日後身處的巨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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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分班後的我不再和我所希望的人同班，卻和我所不希望的人同班，雖難過不能和他在同一間教室上課，但下課和放學的時間也不算短，因此就沒在意太久，直到……我再次在走廊上遇見他，而那也不過是分離後的一、二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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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從走廊的另一端走來，滿心期待的我揚起了一抹笑，喜悅的心情隨著他面無表情的從我身旁走過而枯萎，像是有人將我的腳給釘住般站在原地，我收起原先燦爛的笑容，忽然覺得剛剛那些興奮消失的好快，而且變得好遠，不過是幾秒鐘的事，那些興奮消失的好……徹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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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試著再去確認了幾次他看我時的表情，但得到的只是更加肯定的無視，一時之間，我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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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她要說出去？她答應我卻沒有履行！白目的傢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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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妳沒說出去，他就不會不理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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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想真的揍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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憤怒燃燒了理智，雖沒真的出手，但我仍對著完全看不出慚愧的少女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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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實在不知道我哪裡對不起妳，但顯然我已經還完了！自己小心點，嘴巴別太賤，哪天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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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常低沉的聲音連自己聽了都很驚訝，而對方似乎也是如此，沒等她回神，我轉身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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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晚對我來說就像溫柔的擁抱，關掉房內所有的燈，我靜靜的哭了起來，淚水如雨般不斷落下，早上努力假裝的樣子全部消失，那是不知該如何發洩而崩潰的脆弱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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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淚水包含了我對那名少女的怨恨以及對那名少年的後悔，但它在一夜又一夜的安撫後漸漸的恢復成平靜而無波的水面，那樣的毫無漣漪，卻那樣的汙濁且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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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不起，我不應該喜歡你，如果我沒讓你知道我們就還會是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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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讓你被班上的同學煩，就是因為這樣你才會討厭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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憤怒的心情被自責的水注所澆熄，那是何等的令人沮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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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次又一次的哭；一次又一次的罵自己；一次又一次的看著他和其他人說笑然後讓我受傷，這不是他的錯，因為就算是我大概也會這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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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再怪她或他，我只怪我自己，愚蠢又愚笨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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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需要你喜歡我，回到朋友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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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你在跟我說一句話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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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託！最後一個眼神，只要以一個『認識』我的眼神看我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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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對夜空許著願，卻是一次比一次還要卑微，越接近畢業我就越不敢奢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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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都是因為我太貪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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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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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斷的道著歉，卻全都只是對著黑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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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畢業的那天我在學校發的願望氣球上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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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你會記得我們曾經是朋友，我也會記得喔！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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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往後的日子裡我確實仍討厭那女孩，但也許我可以在心裡的某處找到對她的一點點感謝，感謝她說出了我可能一輩子都不會說出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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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往後的日子裡我確實仍對那男孩感到愧疚，但也許我可以在心裡的某處找到對他的思念，思念他曾給過我的快樂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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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樣的日子即使在我已快忘記他的未來也還是清楚的浮現了一種感覺，告訴我，我曾經喜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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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向他不斷的道歉再道歉，但我更希望的是跟他說一次謝謝，真心且不再留念的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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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心中，永遠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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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記得你，也知道你在我心中擁有特別的地位，不管是愛或恨，只要我記得你那麼這就是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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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請恕我無法說出謝謝，因為它的終點是……我，對你的釋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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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學校前，我再次向他道歉，臉上留著淚痕，可我仍努力的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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