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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這年頭,不多兼幾職怎麼活?-2

酒館在晚餐時刻又熱鬧了起來,原因是因為消失了好一陣子的青年傭兵出現了!

「安德烈,你去哪啦?」

「沒事,休息休息而已。」

「老安!這麼久不見去哪逍遙啦?該不會是上一次任務賺大錢了?」

「哪的事,要真賺到錢我還在這鬼混嗎?」

「哈哈、這麼說也是……來,這杯老哥請你!」

「謝了!」

鬧哄哄的酒館內又傳出了琴聲,四周吵雜的聲音迅速消失了。

已經經過幾天了?

揮刀殺怪、奔逃找出口,已經經過幾天了?

在這暗無天日、錯綜複查的地道裡,已經過了幾天了?

琴聲不似前幾天的優美,而是一種繃緊神經的氛圍,大家繃緊實精,專心聽著。

//揮刀斬殺多少次了?//

//走過多少里路了?//

//他忘了、也不知道了。//

//這要怎麼辦?他還沒有開始他的冒險之旅,怎麼可以在這裡就倒下?//

//魔獸的尖牙咬上他的肩,鮮血汩汩的流了出來。//

「阿!」現場聽的人有人不自覺得叫了一聲,但是沒什麼人理他。

//他咬著牙揮刀,斬下了牠的頭顱。//

//還不能倒下!//

//還不能倒下!//

//他的旅程還沒有開始!//

琴聲越撥越快,音調越來越高。

//他撐著逐漸喪失的意識,向前走去。//

//不可以,不能就這樣結束!//

//他鼓起最後一股力量,用力的往那面前敲下--//

//「是誰?」溫和的聲音突然傳來,他眼前一昏,暈了過去。//

詩人停下了手,朝著大家溫柔的笑了笑。

「好!」安德烈第一個回過神來,他拋了個銀幣給坐在吧檯區的詩人,而詩人收下後也向他點了點頭。

「嘿!老弟你出手真是大方。」在大家熱烈的掌聲中,他有點酸的向人說。

「他也是混口飯吃的,」安德烈不以為意的笑了,「更何況故事精彩,我覺得給一銀合情合理。」

「可惜老哥我拿不出這麼多……」一邊說還一邊朝著安德烈的錢袋看去,「不如……」

「喔?不然請他喝一杯也行吧?那個小白臉什麼還沒有點的樣子。」安德烈也不等他說完,就這樣接話。

雖然對自己說話被打斷很不滿,但他想想,一杯最便宜的黑麥酒也不過是幾個銅幣,請好一點的酒也不用一銀,這樣還能省一點錢。

「好,那我就請他喝一杯!」他招來了侍者,在那侍者耳邊說了一些話。

侍者點頭以後向吧檯內的調酒師交頭接耳,接著一杯酒就這樣推到了詩人面前。

也許調酒師向詩人說了些什麼,也或許是詩人敢受到他們的視線,他轉過身來,與安德烈他們看了看。

「那傢伙在找請他喝酒的人呢。」安德烈推了推身邊的人,「要不要示意一下?」

「當然要!」請都請了,不讓人知道怎麼可以?他本來想要揮手,不料詩人居然又轉回去,向調酒詩說了些什麼。

「小安,他怎麼又轉回去了?」不是說要找請他喝酒的人嗎?

「也許是在確認人吧……喔、又轉過來了,你快阿。」

「恩?喔、喔。」他裂嘴一笑,向又看過來的詩人點了點頭。

詩人微笑,那雙藍色的眼精就像是藍寶石一樣,閃閃動人。

一瞬間,他有點失神了……

「喂、你該不會看上人家了?」安德烈用手肘捅捅他,「那可是吟遊詩人,身上沒多少錢的。」

「咳、你少胡說了,我才不會看上他的錢袋。」那人尷尬的咳了一聲,總不能說他不小心看人的臉看到失神了吧。

「那就好、來,今天是我安德烈的復出之日,我請你喝酒!不醉不歸阿!」

「好!那我就不客氣了!喝酒、喝酒!」

約莫一個小時後,喝到有點醉的他,感覺到有人在戳他的腰,他大喝一聲:「喂!做什麼?」

安德烈頓了一下,搥了他的肩:「我說你阿、是不是喝醉了阿?做什麼突然這麼大聲?」

「有人在摸我的錢袋……」他伸手去摸,錢袋還在,「欸?怪了?」

「哈哈、根本沒有人接近我們阿?我看你真的醉了。」安德烈大笑,又灌了幾口酒。

「你才醉了!我還能喝!」就像是要證明什麼一樣,他搶下安德烈手中的酒杯,咕嚕咕嚕的灌了起來。

「哈哈、能喝就繼續喝!別忘了不醉不歸!」

「乾了!」

不知道又過了多久,他是真的醉了,醉到趴在椅子上,連別人搖他他都不知道。

就這樣直到深夜,酒館準備要打烊了,侍者無奈只好前來搖醒他。

「先生、先生,我們要打烊了。」

「恩嗚?」他迷迷糊糊的抬起頭來。

「我們要打烊了。」侍者很好心的再重覆一次。

「恩?喔、喔。」搖搖晃晃的站起身,他就要走。

不料這時候侍者卻拉住了他:「等等,您還沒有買單。」

「買單?」買什麼單?安德烈不是說要請他喝酒嗎?

「是的,那名詩人喝的酒、你喝的酒還有你同伴喝的酒。」

什麼?

他一下子就濛了。

「我喝的、的酒不是有人買了?」安德烈在做什麼?該不會也喝暈沒給錢吧?

「你說你的同伴嗎?他說你會付。」侍者已經感覺到事情有點不對了,急忙的打了個手勢給正在收拾的老闆。

「這……」他抹了抹臉,知道自己是被筐了。

可惡的安德烈,回頭有好果子給你吃……他心裡咒著,現下也只好認栽付錢,畢竟這酒館的保鏢可不是好惹的。

「好吧,多少錢?」

侍者看著他伸手拿出錢袋,才放心了些:「總共是三十金幣。」

「什麼?」解著錢袋的手抖了一下,他剛剛是不是聽錯了?三十金幣?

「是的。三十金幣。」

「你筐我是不是?!」他忍不住揪住了侍者的衣領,「你他媽的我有喝這麼多嗎?!」

這時候老闆和兩個身材雄壯的保鏢衝了出來。

「不是你……那個詩人總共喝了一杯黑麥酒、三杯月下桑、五杯離人愁七杯釀醉。」

月下桑?離人愁?釀、釀醉?!

天殺的這些酒貴的要死!

月下桑一杯接近一銀、離人愁一杯是一銀多、釀醉一杯更是要一金幣!

他的臉色比惡鬼還要難看:「誰說我他媽的要請那小白臉喝的?!」

「你、你自己點頭的不是嗎?」

他想起了自己有和詩人點頭……原來那不是打招呼嗎?

「詩人向調酒師說:『給我一杯最貴的酒……那邊有人說我喝的酒他都買單。』調酒師看到你點頭了,才放心的給他。」

被筐了!他被筐了!

「好、我、付!」他咬牙切齒的拿起錢袋。

三十金……天殺的三十金!他一定要找安德烈好好的清算這一筆帳!

但打開錢袋以後,他又濛了。

「錢呢?我的錢呢?」錢袋被翻轉了過來,但是裡面空空如也,什麼也沒有。

他明明出門以前才帶了三十多金出來了……怎麼,什麼都沒有了?

原來剛剛那錢袋有被人摸走不是錯覺!

「原來是想喝霸王酒阿?」老闆臉色不善的說著,那語氣冰冷的可以,「沒錢還這麼囂張的請人喝酒?」

「等、等等!我可以解釋!我可以……」他焦急的大喊,但回答他的是迎面而來的拳頭!

*

「哈哈、乾杯!」狹小的房間內傳來了開心的聲音,安德烈捧著酒杯大喝特喝著。

「烈哥!這邊有三十四個金幣!」魯伊就像是怕會算錯一樣,一遍又一遍的算著桌上的三十四枚金幣。

「幹的好。」安德烈摸著魯伊的頭,喜孜孜的灌著酒,「沒想到你的技術已經練到這麼好了。」

「我還是差了一點。」想起把錢袋放回去的時候被察覺,他不禁低下頭。

「以你的年紀來說,算好的了。」坐在一旁的賽特表情一貫的微笑著,沒有跟著兩兄弟一起起哄。

「都忘了要謝謝你了,賽特。」安德烈大笑著,「要不是你想出這樣一個方法,我可能就是衝過去海扁那傢伙一頓而已,雖然那樣也是很解氣,不過這樣更是讓我開心!說真的,賽特,你不是吟遊詩人而是詐欺師吧?」

「我不是說過了嗎?」賽特眨了眨眼,一臉無辜的看著安德烈,「這年頭不多兼幾個職業要怎麼活呢?」

三個人哈哈大笑。

「那,仇也報了、錢也偷了。接下來呢?」魯伊把金幣小心翼翼的收近錢袋裡,眼睛閃亮亮的問著。

仇雖然報了,但他們也得罪了人,看來這個小鎮村他們是待不下去了。

而且因為那一場大病,安德烈沒有趕上他那傭兵團一起出任務的時間,現在的他們可以說是絲毫沒有靠山了。

「既然你們現在沒有工作,那要不要跟我一起走?」賽特這時候提出了一個主意。

「你這個好吃懶做的吟遊詩人要做什麼?」安德烈愣了愣,這個吟遊詩人會有什麼事情?

「去鄰國送信。」

「叫你送?」安德烈懷疑的看著賽特,這傢伙能送信?不會半路就被野獸殺掉嗎?不會迷路在森林裡面出不來?就算都沒有,信送到不知道已經到了哪一年了。

「朋友的委託。」賽特笑了,「就當作是回報救命之恩,怎麼樣?不拆散你們兄弟,你們可以一起來喔!」

安德烈沒有回話,抿了幾口酒,想了好一段時間,直到魯伊都因為太累而睡著了以後才開口回答:「……好。」

「太好了,這樣我就有軟軟可愛的小孩可以抱……我是說,   有可靠的夥伴了!」

「你剛剛的發言讓我充滿了不安!我絕不會把我弟弟交給你的!」安德烈突然覺得,這個人絕對不是什麼正常人!

「你弟弟雖然很可愛,但是還不到軟軟的程度,」賽特鄙視了一旁在睡覺的魯伊一眼,「先養肥了再說。」

「我當然會養我弟弟……不過,不會讓給你!」安德烈怒氣沖沖的護著魯伊,「弟弟是我的!」

「你們兄弟倆現在是算我的吧?」賽特歪了歪頭,「所以這樣我可以左擁右抱了?」

「抱你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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