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擊失戀之後的第一個瞬間...

老實說失戀是非常心痛的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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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痛喔，而且會很失落。那種失落感還會伴隨自我放逐式的空虛無力，還有一陣陣的自責、悲傷。有的人甚至會喪失自信，連整理自己、面對生活跟工作的動力都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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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也知道跟行屍走肉一樣，可是就提不起勁。坐在捷運裡，也會感覺自己與其他乘客好像處於兩種不同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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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裡只要浮現對方的面容，就會再一次傷心。原來都是我的不對嗎?為什麼努力了還是被對方嫌的一無是處呢?如果當初不這樣那樣的話，是不是現在就不會這麼狼狽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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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人好像一點點地失去什麼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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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會這樣想；可是又必須一邊應付手邊的事情、朋友的搭訕、老師的眼神、很多很多很多類似的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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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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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是這種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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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樣還不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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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痛苦大概是接受事實的那一瞬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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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這麼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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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在一次上班途中，剛好就目擊了類似這樣的情況。老實說印象真的很深刻，那是在電影上看不到的一幕，我的內心深深受到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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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忙趕上這一班公車的我，還在為自己慶幸終於不會「遲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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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還有在打卡上班，所以在某點某分以前沒搭上這班公車的話，用腳趾頭想都知道必定遲到。在某些公司遲到是很嚴重的事情，扣錢之外也可能某天成為被解雇的藉口之一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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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我好不容易擠到靠窗座的站位，這是我最有利的位置，既可以看到窗外的站牌、也可以順便「偷看」眼下乘客的報紙或雜誌什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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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一直注意窗外的塞車情況。但是，感覺眼前的乘客有些動作，手好像蠻頻繁地在胸前跟前方移動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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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禁將注意力放回乘客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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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她是在檢視手機。是個女學生，約莫是高中生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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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長髮在看手機的時候會稍微滑過耳際，然後垂掛下來一點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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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手機隨後摺疊起來，然後收到包包裡。更正確的說，手機只是被放到包包的上方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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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沒幾秒，少女再度把手機拿出來，打開摺蓋看一下螢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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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默默地看一眼，那應該是沒有任何期待的一瞄，然後又把手機折疊起來，放到包包上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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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車停下來載客，前門的乘客們開始騷動。有人說「麻煩往裡面走好嗎？」一邊將擁擠的波浪推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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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了一下窗外，但隨即又把手伸向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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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她好像下了決心似地打開手機，開始一字一字地輸入簡訊。這之前她反覆好幾次的開關手機，大概是在思索到底要不要打給對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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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距離加上反光的關係，我不可能看到她的簡訊，而且我本身也不想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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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她停下來嘴唇微微張了一下，那像是嘆口氣的樣子。拇指迅速按下按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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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手機隨後摺疊起來，然後收到包包裡。這一刻她稍微仰頭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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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我才注意到她的容貌，老實說還蠻清秀的。可惜時間有點久遠，我實在不記得她的衣著了，有沒有穿毛衣呢?或許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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蓋括來講顏色是深灰藍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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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閉上了眼睛，她的眉毛有一點蹙著，素顏而蒼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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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在等待回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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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調整了一下坐姿，看起來又不想休息了。可是坐著又無法安心，於是把手機從包包上拿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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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開摺蓋、看螢幕一下下，然後又蓋上收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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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收起來的時候，她木然的神情又有一點慌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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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事看手機幹嘛呢？如果有來電一定會震動的啊？」或許少女心裡正這麼想也說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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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發了簡訊，然後不斷期待對方的回電。等待過程對她而言是如此漫長，以至於她不斷下意識地打開手機看著空白的螢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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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車在車陣中緩慢地駛過一站又一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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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上橋了，過了橋就要快到公司囉。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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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小小的震動聲來了。對方回簡訊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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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像是觸電一樣，趕緊將手機拿出、打開摺蓋，快速檢視對方的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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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發展我無法忘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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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間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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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完訊息後臉似乎灰灰地縮了起來，整個人像是被重擊一般軟了一下；喪失了氣勢，眼睛的神采完全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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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抱持著的最後一絲希望消失了。她的眉毛完全沒有生命似地懸掛著，雙眼像是遭受到無形的力量衝擊，不斷微弱地顫抖著睫毛，深怕一閉眼淚珠就會落下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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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油啊！絕不能在這麼擁擠的公車裡哭出來啊！我也不禁在心裡為她打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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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她的臉變得更加蒼白，而雙眼周遭因為強忍淚水的關係變得有些紅腫，但並不是非常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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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嘴唇雖然緊閉，但是內心太過激動反而嘴角微微抖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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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痛苦啊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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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眼珠不敢亂動。這時候只要動一下、眼廉蓋一下淚珠馬上就會湧出來。她用力吸了吸鼻子，盡全力留住那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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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忍心再看下去了，只能一邊默默為她打氣一邊看著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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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泫然欲泣」我終於知道這四個字所代表的意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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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站就到公司，少女知道再也無法忍住淚水，她拿出手帕輕輕地壓在眼睛旁邊吸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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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閉上眼睛的痛心表情，深深地印在我的心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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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她早知道對方打算與她分手，可是她仍然抱著最後一絲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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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直在等他的連絡，她也一直在想是不是應該主動打給他問清楚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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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她在一個上學的早晨決定用簡訊向他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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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最終他給她一個毀滅性的答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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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希望都隨著那猛暴的狂風，捲到高空之中然後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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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也不留給她，連一點自尊也不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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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或許就是她的失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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願她在絕望中重新站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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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下公車之後這麼為她祈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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