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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忌之戀】殘燼

      在古老的沈家大宅裡,一場豪雨沖刷著百年青磚,雨水沿著雕花屋簷落下,浸濕了青苔與石階,也將沈家兩代人的恩怨滌蕩得愈發深重。

      沈懷與沈宴,這對被家族束縛的血親,在這座充滿秘密與壓抑的宅邸裡,共同演繹了一場無法見光的愛戀。

      沈懷是家族的長子,沈宴則是他的堂弟,名義上是兄弟,卻在複雜的家族關係中被塑造成彼此的競爭對手。從小到大,他們被長輩灌輸著爭奪的意識——爭奪父輩的認可,爭奪沈家唯一的繼承權。

      然而,沒有人知道,在刀劍相向的歲月裡,除了敵意,還有一種更加隱秘的情感在兩人之間滋生。

      那年冬天,沈宴被誣陷背叛家族,遭到家法懲戒。他被綁在寒風凜冽的祖祠,膝下的冰冷地磚滲透骨髓,指尖因寒意而顫抖,卻倔強地沒有蜷縮。

      掌刑的族人手持竹鞭,每一下鞭打落下,皮肉裂開的聲音清晰可聞,鮮血滲透衣料,在地上灑下一朵朵淒豔的紅。

      他咬緊牙關,強忍痛楚,每一下鞭笞都像是刻在骨頭上,然而最痛的卻不是傷口,而是那道始終未曾動搖的身影。  

      沈懷就站在祠堂外,雨水順著祠堂的屋簷滴落,濺濕了他的衣角,沿著鞋履蜿蜒至地面的青石板。他的手指微微蜷縮,藏在袖中的指節泛白,卻沒有動作。

      沒有為他求情,沒有流露出半分心疼。

      沈宴笑了,唇角破裂滲出鮮血,他的嗓音低啞:「沈懷,你真是沈家最完美的繼承人。」  

      沈懷卻沒有回應,只是在所有人散去後,獨自走進那間昏暗的祠堂。     

      他蹲下身,指尖碰觸到沈宴被鞭打後滲血的衣料,那一瞬間,他的手顫抖了。

      「疼嗎?」

      宴抬頭看著他,目光裡不再是少年時的驕傲與不甘,而是一種沈懷無法言喻的情緒。

      「你覺得呢,沈懷?這不就是你想要的結果嗎?」

      沈懷沒有回答。他只是將沈宴攬入懷裡,緊緊地抱住他,像是要用這個擁抱抵抗沈家幾十年來的冰冷無情。     

      那一刻,他知道,這場愛戀早已無法逆轉。

      沈懷的心在劇烈地掙扎。理智告訴他,他應該將沈宴推遠,應該像父親期待的那樣,成為一個冷酷無情的繼承人,將所有阻礙剷除。但心底最深處的某個角落,卻在頑強地反抗。他望著懷裡的人,身上的傷痕宛如一道道控訴,控訴著沈家殘酷的規則,也控訴著他自身的無動於衷。

      沈家大宅內,雨聲未停,像是天地間為這場禁忌之戀哀泣。

      沈宴的傷口在夜裡隱隱作痛,他靠在沈懷的肩上,聲音沙啞:「如果我真的背叛了沈家,你會怎麼做?」

      沈懷沉默片刻,指尖撫過沈宴瘦削的脊背,像是探尋某種無法說出口的答案。

      「我會親手抓住你……然後,帶你一起走。」

      沈宴輕笑了一聲,像是嘲弄,又像是放下了心底最後一道防線。他閉上眼睛,輕聲呢喃:「沈懷,我們終究是沈家的人,逃不掉的……」

      在寒風與雨幕交織的夜裡,沈懷的手指輕輕收緊,掌心傳來沈宴身上滲出的血跡,微熱,卻也冰冷。

      「一起走?」沈宴輕輕地笑,聲音像是夜裡的風,輕飄飄地落在沈懷耳邊,「沈懷,你真的以為我們能逃得了嗎?」

      沈懷沒有回答,只是額頭抵住他的肩,呼吸裡帶著壓抑的顫抖。

      他從未這麼清楚地感受到,沈宴已經瘦到了這種地步,像是一陣風就能吹散的殘影,而這個人,曾經與他在家族的獵場裡馳騁,在廟堂後偷喝長輩宴席上沒喝完的酒,在風雪中與他站在一起,分食一個燒得發焦的糖炒慄子。        

      那時候的沈宴,意氣風發,張揚又肆意,像是一團燃燒的火。

      而現在,他的骨頭就像夜裡的燭火,風一吹,就要滅了。

      沈懷閉上眼,指尖沿著沈宴的脊背緩緩滑過,每一道鞭痕都像是刻進他的心底,他嗓音低啞:「沈宴,如果這裡不是沈家,你願不願意跟我走?」

      這不是他第一次問自己這個問題。他曾經無數次想過,如果他們生於普通人家,如果他們不背負這些血緣與權力的枷鎖,他們會不會只是單純的兄弟,或者……可以更肆無忌憚地愛。

      但這種假設毫無意義,他們生於沈家,就注定無法逃離。

      然而,這一次,沈懷不想再讓沈宴一個人承受。

      沈宴沉默了很久,久到夜風將雨水都吹進祠堂,帶來潮濕的寒意。

      「如果不是沈家……」他慢慢地說,語氣像是在咀嚼這四個字,然後笑了笑,「如果不是沈家,我們還會有交集嗎?」

      沈懷愣住了。

      沈宴的眼神寂靜而幽深,像是一汪深不可測的湖水,終究還是沉了進去。

      他伸出手,輕輕覆上沈懷的側臉,手指沾著血,溫熱的液體沿著指節滑落,落進沈懷的鎖骨凹陷處。

      「沈懷,我早就說過了,我們逃不掉的。」他的嗓音很輕,像是夜裡的霧,輕柔得不真實,「但如果你抓住我,別鬆手……至少,在這場風暴停息之前,我會讓自己留在你的懷裡。」  

      沈懷沒有說話,他只是低下頭,額頭抵在沈宴的掌心,閉上眼,長長地吐出一口氣。

      夜色無聲地吞沒了兩人的身影,沈家大宅內,燈火依舊搖曳,風雨聲未停,像是天地為這場禁忌之戀輕聲哭泣。

      翌日,沈宴被幽禁在西院,家主親自下令不得讓他踏出門半步。傳聞,他的罪證已經呈上,等待的,是一場更加殘酷的審判。

      沈懷站在庭院中,望著那扇緊閉的木門,眼底沉鬱如夜。他知道,這一次,他無法再置身事外。

      深夜,他潛入西院,沈宴的房內燈光微弱,他靜靜地坐在床邊,眼底帶著幾分嘲弄。

      「沈懷,你又來做什麼?」沈宴聲音沙啞,帶著些許不耐。

      沈懷垂下眼,語氣平靜:「帶你走。」

      沈宴愣住,隨即嗤笑:「走?去哪裡?沈家遍布眼線,你帶得走我嗎?」

      「試試看。」沈懷低聲說,語氣堅定,彷彿這是唯一的選擇。

門外,風聲漸起,夾雜著遠方傳來的腳步聲,沈家終究不會放過背叛者。而這一次,沈懷選擇站在沈宴這一邊。

他們輕手輕腳地離開房間,穿越夜色下的迴廊。沈宴的傷口仍未癒合,每一步都伴隨著細微的抽痛,而沈懷毫不猶豫地攙扶著他,手掌扣緊他的手腕,像是給彼此最後的支撐。

      然而,他們終究還是被發現了。

      沈家家主得知兩人逃亡的消息,震怒不已,立刻派出精銳暗衛追殺二人。

      在深山密林間,刀光閃爍,黑衣刺客潛伏於暗處,寒刃破風而至。沈宴的傷勢讓他動作遲緩,數次險些倒下,沈懷則護在他身前,短劍翻飛,鮮血潑灑夜色。

      最終,兩人負傷突圍,逃入破廟之中。

      然而,他們的禁忌之戀,已經被沈家家主察覺。

      憤怒的家主震怒拍案,視這段感情為沈家的恥辱,發誓要將二人拆散,甚至不惜動用家法。

      「沈懷,你讓我太失望了!」家主的聲音如雷霆炸裂,震懾全場,「你們的關係,不容於沈家,這是背祖離道!」

      沈懷跪在廳堂中央,眼神卻異常堅定:「父親,無論如何,我都不會放開沈宴。」

      沈家家主冷笑,眼底透著殘酷:「既然如此,那就由我親手終結這場荒唐的孽緣!」

      家主下令,不僅要將沈宴永久囚禁,甚至決定將他發配至邊疆絕地,而沈懷則被剝奪一切,關入地牢,待時機成熟後處決。

      然而,沈懷早有準備。他暗中聯繫舊部,調動自己仍掌握的勢力,試圖在沈宴被押送出沈家時劫走他。

      血戰在沈家宅邸外爆發。

      沈宴滿身血污被押解出門,卻在最後關頭,見到殺出重圍的沈懷。

      兩人四目相對,這一刻,他們終於明白,無論代價如何,他們都不會放開彼此的手。

      當沈家家主震怒,親自下令要拆散兩人時,沈懷便已經明白,這場對抗已經無法善了。他不再是過去那個沈家最完美的繼承人,而是為了一個人甘願背叛家族的叛逆者。

      沈宴被幽禁在西院,等候押送邊疆,但沈懷絕不會坐以待斃。他暗中聯絡仍然效忠於他的舊部——那些曾經跟隨他出生入死的死士,並策劃了一場驚天動地的營救。

      那一夜,沈家府邸的暗影中,藏匿著無數殺機。沈宴的房門被人從外打開,他抬頭看去,只見沈懷披著夜色而來,雙眼熠熠生輝。

      「還能走嗎?」沈懷低聲問道,聲音裡帶著掩不住的急迫。

      沈宴忍著傷痛,冷笑一聲:「你竟然真的來了。」

      話音剛落,兩人便聽到院外響起急促的腳步聲,府內守衛已經察覺異樣。沈懷來不及多言,直接將沈宴扶起,帶著他從後門離去。

      然而,沈家家主早已設下埋伏。當他們逃至側院時,一批訓練有素的暗衛如潮水般湧來,銀刃在月光下閃爍,殺機四伏。

      「沈懷,現在回頭還來得及!」領頭的暗衛冷聲喝道,「家主已經下令,背叛者……格殺勿論!」

      沈懷的眼神沒有一絲動搖,他抽出腰間長劍,護在沈宴身前,語氣冷冽:「那就試試看。」

      夜色之下,刀光劍影交錯,沈懷劍術精湛,幾次險象環生,都將沈宴護在身後。然而雙拳難敵四手,沈宴畢竟受傷在身,一次閃避不及,肩頭被劍鋒劃開一道血口。

      「沈宴!」沈懷目眥欲裂,揮劍斬殺數名敵人,將沈宴拉入懷中。

      但這場戰鬥根本沒有勝算,沈家家主親自率領更多人馬趕來,冷眼看著他們掙扎,語氣森寒:「沈懷,你讓我太失望了!」

      「既然不願回頭,那就死在這裡吧!」

      家主一聲令下,更多精銳殺手湧入,沈懷知道這是背水一戰,他低聲對沈宴道:「待會找到機會就走,不要回頭。」

      然而,沈宴卻笑了,眼神帶著某種決絕:「你真的覺得,我會丟下你?」

      說完,他忍著傷痛,撿起地上的短刀,與沈懷背靠背並肩作戰。

      就在二人即將力竭之時,沈懷召集的援軍終於殺到,與沈家的死士展開混戰。他趁機帶著沈宴突圍,最終逃離沈府,躲入城外的廢棄古廟中。

      大雨滂沱,兩人滿身血污地癱坐在破舊的木椅上,沈宴靠著沈懷,嘴角勾起一抹笑:「我們成功了?」

      沈懷低頭看著他,眼神深邃:「這只是開始。」

      沈家家主絕不會善罷甘休,他們的逃亡,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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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應(4)


好看,文筆很美,但是我覺得……之後一連串的逃亡會是他們的人生主軸,除非沈家失去勢力,又或他們可以跟沈家旗鼓相當
 
2025-03-04 19:05 透過電腦版 回應

好看!
2025-03-04 18:08 透過電腦版 回應

好想知道他們後來怎麼樣了
有沒有成功逃脫了⋯
2025-03-04 14:34 透過電腦版 回應

這是我第一次參加徵文活動~~



取名殘燼是因為他們曾經是沈家的驕子,曾經被家族的規則焚燒,如今只剩下逃亡的餘燼,卻仍攜手同行。


2025-03-04 14:00 透過電腦版 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