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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給糖就搗蛋】親愛的,這不是愛

我有個同寢的室友,她是個怪人,好像隨時都很緊繃很忙的樣子,幾乎沒有看到她在走路,都會看到她在跑步,沒有看過她笑過,有嘗試過的拿零食給她,但她只是擠出一個笑容婉拒了,我想大概因為升學班課業很重,也沒多跟她攀談,每次去食堂都會承很多食物,然後幾乎都倒掉了,有一次舍監跟她提起這件事情後,就再也沒有看到她出現在食堂了

後來聽見早起的學姊說宿舍有鬼,聽到本該無人的樓梯傳來一陣陣粗喘聲,好奇地去了卻看到一團黑影趴在地上蠕動著,她嚇得尖叫一聲,再回神過來就已經什麼都沒有了

慢慢的上了高二,她開始不太跑步了,開始穿上長袖和長褲,即使大熱天也把自己遮得嚴嚴實實,晚上她父母會打電話來我才能聽到她的聲音,很溫柔的嗓音,但不知為何總是悶悶的:「我沒事的,在學校跟同學室友都相處的很好,課業什麼的也沒有問題,你跟妹妹好好照顧身體,我回去再教她功課,嗯,晚安。」

她掛斷了電話,又埋首進厚重的參考書中,突然,電話又響了起來,我聽到她接起了電話,卻是一副畏縮而喜悅的嗓音:「那個,怎麼會突然打來?」

「喔,最近啊,就是跟以前差不多吧,讀書運動考試,啊那個我有在努力了,只是最近比較忙速度比較慢,等到達標了再穿了拍照給你看,嗯,好,你忙吧,考試加油喔。」我聽到她歎了一口氣,走到了房間窗邊沉默了很久

我忍不住開口:「你還好嗎?」

「沒什麼,只是突然在思考愛究竟是什麼。」她的聲音還在忽大忽小的傳來:「若只是喜歡,何必誇張成愛,若只是多心,何必虛張聲勢成情。若只是多情,何苦句句是戀,若只是心痛,何必說成心碎。」然後一聲喟嘆。

隔天早上,打掃的同學跟我忿忿不平地抱怨道:「最近的人真的有病,什麼地方不好好吃東西要拿來廁所吃,一大堆食物包裝垃圾她還得幫忙回收,不然又要被學姊罵了。」

我只是苦笑:「別想了費心神,等等去看早餐又有什麼好吃的吧!」

最近不知為何,總是會在晚上突然醒來,看到她的書桌燈還是亮著,但是人卻消失不見了,桌上的紙被電風扇吹到了地板,我看到上面,密密麻麻的用潦草的字跡寫滿了「死」,我有點被驚到,突然尿意上湧,便起了床,看到她的桌上還擺著另外一張散落的紙,上面的字寫得很小,卻以一個極端到有些歇斯底里的整齊排列著,乍看之下就像是千萬隻攢動的螞蟻,我一眼瞥去只看到最後一行比較大的幾個字:「我愛你,於是我殺死了我自己。」

去上了個廁所,卻聽到廁所傳來很大的聲響,像是哭聲混雜著喘息聲,塑膠袋摩擦還有流動的水聲,我嚇得人都快沒了,急急忙忙的解決慾望就衝回房間瑟縮在被子裡,卻一夜難眠

隔天我哆哆嗦嗦的進到了那間廁所,卻發現牆壁縫裡有一條紅棕色的污漬

回到房間,她瞅了一眼我的臉,有點擔心的問道:「你還好吧,怎麼臉色這麼差?」

「沒什麼。」我尷尬的笑了笑:「只是昨天做惡夢了,夢到宿舍鬧鬼了。」

她只是笑笑:「鬼有什麼好怕,人在這世上都比鬼還要恐怖了。」

又一天的半夜,撕心裂肺的尖叫聲響徹整個宿舍,還醒著的學姊急忙衝往聲音方向的廁所,卻發現什麼人也沒有,這件事情最後鬧上了新聞,校長也來特別說明安撫,給我們一人發了一顆她煮的茶葉蛋

幾個同寢的室友因為害怕都暫時回家去住了,只有我和她離家遠家人也沒法接送,只能還是住在宿舍,只是我還是睡不好,時常在半夜醒來,於是這次我終於看見她在做什麼了。

低低的抽噎聲,和塑膠袋摩擦的聲音,我定睛一瞧,桌上擺滿的都是食物,各種的餅乾糖果麵包,並且以一個癲狂而過度的速度和份量在消失中

「誰?!」她突然低吼,猛地轉頭朝我位子的方向瞪過來,我嚇得趕緊縮緊被子裡,希望沒有被她發現。

她警惕了一陣子,空氣裡凝結著詭異的僵持,我聽到她深深的嘆了一口氣,腦中一瞬閃過她瞪過來的那雙眼睛,深邃卻無神,掛著很深的黑眼圈,若不是那張臉長得還算豐腴,倒真的挺像個骷髏的

突然又有聲音傳來,好像是她在嗤笑著喃喃自語:「被發現就發現了吧......如果是她的話......」我當下突然像喉頭被哽住一般的五味雜陳,不知道自己是該慶幸曾經可能和她打好關係,還是為她這種詭譎的行逕感到反胃不適

突然我覺得,是不是瘋狂也是種病毒,是會傳染的

有一天,我突然發現原本都在認真讀書的她竟然在滑著手機,還很認真的樣子,絲毫沒有我湊近的人影,我忍不住開口問道:「你在看什麼?」

「喔,這個嗎?」她回過頭朝我笑了笑:「房思齊的初戀樂園,很久沒看了,突然很想看。」

「喔。」我對這種書沒有太大的興趣,與其把時間耗在這上我還不如去刷短影音,就只是敷衍的應了一聲,她大概也聽出來了,就沒再說什麼了,我也上床睡覺了。

我越來越常失眠了,但越失眠就越害怕夜晚這漫長而令人恐懼的時光,好像一切污穢腐爛的一切都會悄悄在此時伸出魔爪,習慣性的向她的位置望去,發現她又不見了。

我想我也是魔怔了,還是走到了廁所,不知為何的,我覺得會在那裡見到她,就這麼一間間的把廁所的門打開,最後一間,門竟然沒有鎖,我深深吸了一口氣,將門拉開——

她斜靠在廁間隔板上喘息,一隻手垂下在馬桶邊緣,我順著往下看,裡頭浮漾的都是嫣紅的鮮血,這時才看到一旁的美工刀也是沾滿了血跡

她看到我好像也沒有意外,只是勉強扯出一抹苦笑:「你來了嗎?」

「你在做什麼?」我激動的衝過去抓住她的肩膀,卻看到她的身軀癱軟了下去像連骨頭都融化了一般,嚇得我直接鬆開了手,她的腦袋就直接硬生生撞在了馬桶上,卻也沒皺起眉頭,只是繼續用很孱弱縹緲的聲音說著:「抱歉,這陣子給你還有給所有宿舍的大家造成麻煩了,很快你們就不用再擔心了。」

「等等你這是什麼意思?!」我驚呼出聲,腦中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向旁邊一瞥,在垃圾桶裡,除了大量染著血的衛生紙,還有藥片的包裝,少說至少有一百多顆。

她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只是直勾勾的盯著我的眼睛,語氣迷離恍惚:「這是愛情嗎?如果是的話,也太痛苦了吧......」她仰頭望向天花板:「抱歉,我好像,還是達不到你的要求,沒辦法變成你想像中的模樣......下輩子......如果有下輩子的話再說吧......」

「救命,快來人!舍監!這裡有人自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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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應(2)


所以也帶有一點臆想症?
主兇應該是那個第二通電話的人?會不會是網戀然後戀人嫌他太胖所以才一直跑步減肥?(因為有說會拍照給他看……)
2024-10-18 01:00 透過電腦版 回應
關於這篇有些想說的
我想這是一篇名不符實的文,不夠恐怖,也絕非愛情,結構還是很亂,情節不夠連貫,一些很隱晦的,不知道有誰能夠看懂的,關於飲食失調,關於憂鬱症,關於那種扭曲畸形的情感,至今想起來仍會痛徹心扉的那些記憶,我想它們會永遠活在我的文字裡

引用了張愛玲和林奕含的文字,還是一如往常的很精緻而貼切的美麗著
2024-10-18 00:42 透過電腦版 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