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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風報信/風信子】遙遠之途 2(龍捲風x信一)

令龍捲風意外的是到晚上他都沒有再看見信一的影子,整個城寨因為盂蘭節的氣息充滿煙火氣,龍捲風去了會場一兩回看居民們還一切如常,就放下心來去辦事。

他先是到天后廟一趟,生前他總會定期來這裡上香祭拜,如今再度踏進來,龍捲風苦笑了一下,他成了那個被祭拜的人。

天后廟裡面沒有人,至少龍捲風沒有看到,他到了那個習慣的角落坐下,廟口的老人家在泡茶聊天,幾個小朋友拿著風箏跑來跑去,但奈何今天沒有風,風箏遲遲飛不起來。

攏捲風想找今天看見他的那個姑娘,於是在會場又轉了兩圈想找他聊聊看得見自己這件事,順道扶了幾個貪玩差點跌倒的孩子,又在城寨的巷弄間來回奔走一會後,決定改天找人家家裡問去,現在這個時間也不知道人跑哪去逍遙,挺難找的,索性就走回天后廟內靜靜地待著,這裡始終是他心中一個流連之地。

在龍捲風楞神之際,一聲很低很低的嗚咽聲從天后廟更深處傳來,甚至很快就被外頭更喧鬧的聲音給蓋過去,但龍捲風還是聽到了,幾乎是下意識立馬站起來,回過頭朝那個方向看過去。

不為其他,只因為那細微的聲音太過熟悉,是龍捲風一手帶大的小孩在發惡夢時常常發出的難耐喘息。

藍信一幾乎是蜷縮在一張神明桌的桌下,他其實很安靜的待著,但他手邊是好幾瓶空蕩的酒瓶,不怕死的崽手中還有一瓶高度數的烈酒,迷迷糊糊的接著往嘴裡送。

龍捲風蹲下身在桌腳邊看著已經陷入迷茫的信一,心頭像被人捏在手心蹂躪般的痛,卻又氣這個人沒有好好照顧自己,不知道用什麼方式可以安慰到眼前喝到眼紅的傻仔。

在龍捲風擔心分神之際,信一高舉手中的酒瓶,手腕一轉將酒水撒在地上。

「大佬…」龍捲風看著剛剛好撒在自己腳尖的酒水,鼻尖聞得到酒精竄進鼻腔的味道。

可他哪有心思喝酒,他的傻仔快要把自己喝死了,連帶著腳邊散亂的煙蒂,藍信一整個人的狀態內外一致的紊亂。

龍捲風最後一次守護藍信一是用自己的命換他一條生路,這是龍捲風第一次感受到自己多麼無能為力。

看著藍信一放下拿著酒瓶的手,眼神呆滯的看著前方,龍捲風深深嘆了一口氣,這次他真的束手無策了,他只能無奈的蹲在藍信一身邊,防止他做出什麼傻事。

「大佬!三姑找你過去一趟!」所幸這時候天后廟門口傳來信一手下馬仔的聲音,兩三個人左右晃了一圈沒看到人。

「大佬不是剛剛說要來這裡嗎?去其他地方找找。」幾個人抓抓腦袋撤了出去,龍捲風回頭看看半倒臥在地上的藍信一,眼神不似剛才的朦朧,因為方才馬仔的叫喚回神了一些。

藍信一有些緩慢的撐起倒臥的上半身,屈起一條腿將手臂枕在膝蓋上,腦袋靠在手臂上緩還沒代謝掉的酒精。

龍捲風依然半蹲在一旁陪著信一,直到看見他整理好自己從桌底下站出來,喝高了是喝高了,可是現在的藍信一只有眼眶看起來稍微發紅,表情仍是如出一徹的淡定。

藍信一邁步走出天后廟,龍捲風見狀跟了上去,他看不下去信一這麼憔悴的樣子,如果不跟在他身邊他擔心他會做出更多傷害到自己的事情,就算他沒辦法親自阻止也沒關係,他至少希望人在他的視線範圍裡,至少讓他還有可以守護他的感覺。

信一的路線龍捲風一看就是去找三姑的路上,在巷子裡左彎右拐一陣子後,信一在一棟掉了漆的紅色鐵門前停下,聽著鐵門內傳來老舊電視機訊號不良的雜音,在門口定了幾秒才推開門。

「三姑,找我咩事啊?」龍捲風走在信一後頭,沒有看到信一的表情,但他好像聽出他的腔調裡帶上了笑意,雲淡風輕的好似從前,如果沒有陪著天后廟裡的藍信一,龍捲風似乎都可以說服自己說信一沒變,他沒有因為發生的事情被傷害到,還是一如既往貪靚又開朗的孩子。

龍捲風不想繞到前方去看藍信一的表情,比起害怕心如刀割的痛,他更害怕去想像信一心裡隱忍藏匿的落魄,他是斷了線的風箏,飄飄無依,心無所向。

「信一啊,給你作了一些小點,趁熱帶回家吃!」三姑聽到聲音,從廚房裡探出身子叫信一過去,沒有停下手上裝袋的動作,「不要跟俊義講,他上次纏著要我做都沒給他做!」

三姑邊說邊將手上打包好的提袋放到信一手中,轉身又想往裡面走去拿點什麼。

「小琪!幫我拿一罐凍奶茶!」突然想到家裡還有其他人的存在,三姑直接大喊在陽台的可琪幫忙。

「三姑,這樣就夠了!我吃不下這麼多東西的!」藍信一阻止想要再拿東西過來的三姑,還沒成功就看到一個人影從陽台竄進來。

現場沒有一個人做好準備看到速度過快的女孩,女孩衝到信一面前賣乖似的笑的很討喜。

「嘻嘻信一哥你來了!」可琪拿出嘴裡的棒棒糖,笑嘻嘻的打招呼,「要喝奶茶嗎?」

「不了!謝啦小琪,我去幫三姑收一下東西,時間不早了,等等我送妳回去。」信一伸手拍了拍林可琪的頭,後者開心的蹦蹦跳跳想繞過信一去客廳待著。

就在信一轉身讓出位置後,林可琪看到站在三姑家玄關的人,嚇到差點被棒棒糖噎死。

「咳咳咳!咳…咳咳咳!」林可琪快速拍拍自己的胸口將糖果吐出來,因為激烈咳嗽逼出的眼淚沒有讓玄關的人消失,反倒是那人還朝可琪的方向走過去。

「小琪?你還好嗎?」藍信一在廚房聽到突然反應過激的可琪,出聲詢問她需不需要幫忙。

「我沒是信一哥!你慢慢來我看一下電視。」可琪一邊分心敷衍藍信一,一邊緩慢的後退想躲開面前步伐穩健一步一步朝自己走來的人。

可琪沒有想到他會再一次見到龍捲風,並且在一個不知道是不是只有她是特例的情況下,她第一次碰上比考數學考試還手足無措的情況,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先害怕還是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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