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PO戀愛茶坊】魔法啾啾！萌萌燕麥奶茶！

「學長！教練說所有人休息十分鐘，要請大家喝飲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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哨音短而急地響了兩聲，球場上的學生們聽見了，瞬間都像斷了電一樣倒在地上，只有一人勉強撐著膝蓋走到場邊去選飲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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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教練人勒？」蔡紹軒插著腰、喘著氣，剛做完三百個折返跑的雙腿不住發著抖，他從袋子裡挑挑揀揀，不住碎唸：「全部都微糖？喝那麼甜是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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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尚安知道他只喝無糖珍奶，便蹲下翻找另一個袋子，把奶茶遞給他後道：「教練說他晚一點再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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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紹軒接過吸管，用力在封膜上插出一個大洞以宣洩不滿，他猛地大吸一口，含糊地抱怨道：「媽的，叫我們在這裡曬太陽，自己跑去納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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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著他略帶怒氣的埋怨，原本想傳達教練指令的李尚安立刻識相地閉上嘴，默默給其他隊員分飲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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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整支球隊裡，李尚安是最小的，不單指年紀最小，身高也最矮，在隊上的身份還不清不楚，有點介於板凳球員和球經之間的位置，所以平時除了訓練，更多的是做一些傳達指令、端茶遞水的雜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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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完飲料，李尚安聽見學長們的起鬨聲，回頭去看，只見操場上只有一道身影正頂著烈日奔跑，那人已經跑了快半小時，卻依舊不見速度減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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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又捷！加油！胡又捷！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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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鼓譟著，胡又捷聽到隊友們的聲音，早已疲憊不堪的身體硬是生出一股力量，在隊友們的倒數中向前衝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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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針一跳，三十分鐘結束，胡又捷倒在地上喘氣，隊友們也立刻朝他衝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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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胡又捷你真的太屌了！要不要再賭一次？」蔡紹軒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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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賭你媽。」胡又捷累得不行，聽見蔡紹軒的話又忍不住笑出來，額上豆大的汗珠滑落，將雙眼糊成一片，他被隊友們硬拉著起身，像英雄凱旋一般回到球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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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操場到球場的距離並不遠，頂多幾十公尺，但是胡又捷感覺自己的雙腿都像要廢了一樣，使不上力，喉嚨又乾熱得像是吞了幾口曝曬過的沙子，他伸手要搶朋友手裡的飲料，沒人願意給，他又躁又累，最後發現面前的李尚安，便不由分說把李尚安手裡的飲料搶過去猛吸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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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奶茶裡面怎麼有飯？」胡又捷驚叫一聲，嘴裡咀嚼著混在奶茶裡的東西，有些詫異地望向李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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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尚安個子矮，站在他身前就像隻小狗，不知道是不是天氣熱，李尚安受驚的臉上通紅一片，在胡又捷的質問下才怯怯反駁：「學長，加在奶茶裡面的叫燕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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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又捷沒喝過奶茶加燕麥，只怪叫一句：「哪有奶茶裡面會加燕麥啦？有夠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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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喝無糖珍奶也很奇怪啊，怎樣？」蔡紹軒立刻反嗆，吸哩呼嚕地把珍珠都吸進嘴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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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又捷哈哈大笑，把飲料塞還給李尚安，兩人的又打又鬧地回到場上，吵不過幾句話又開始起鬨要打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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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鐘的休息時間很快就結束了，隊員們又開始了操練地獄，十多個喝癟的空飲料杯被丟在場邊，李尚安花了不少時間才清理乾淨。他在場邊坐下，手裡拿著已經退冰的燕麥奶茶，下意識湊到唇邊要喝，卻猛然想起剛剛胡又捷喝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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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上的大男孩們還在艱苦的訓練下苦中作樂，不時會傳來隊員們激烈的笑鬧聲，李尚安望著人群中最挺拔顯眼的那個人，又低頭看著自己的吸管，雙唇微微發顫，只覺得心跳得好快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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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他用指腹拭去管口的痕跡，指腹抹過之處像是被人親吻，挑動著他的心，隱隱發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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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尚安望著乾淨的管口，又抬頭望向場上那抹高大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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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末午後的學校裡，蟬聲唧唧，球場上喧鬧不斷，無人顧及場邊那個安靜的身影，李尚安的視線隨著場上的人左右移轉，手裡的飲料杯不斷滴落顆顆水珠，他慢慢咀嚼著，嘴裡的燕麥顆粒泛著微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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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尚安心裡偷偷藏著一個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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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既希望被人發現，又不希望被人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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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都安靜，現在要先選穿女僕裝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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講台上，班長提高音量試圖壓過班級的嘈雜聲，台下眾人一聽到「女僕裝」，原本熱絡的氣氛立刻又高漲了幾分，一堆人都開始鼓譟著朋友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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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沒有人要自願？沒有的話就抽籤了喔。」說著，班長的手伸進桌上的大籤桶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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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一抽，決定的是班上所有男生的未來，由於大家決定園遊會要開一間女僕咖啡廳，但人人都只想看朋友出醜，沒有人自願穿女僕裝，最後只好抽籤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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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中獎號碼一支支出爐，哀嚎的聲音和幸災樂禍的嘲弄聲也越來越多，直到最後一隻籤被公布，李尚安竟然從朋友口中聽見自己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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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尚安！女僕裝！」朋友激動地跳起來，對著他喊道：「お帰りなさいませ、ご主人様！（歡迎回家，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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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其他中獎者的埋怨哀嚎，李尚安顯得淡定很多，心裡也不是太排斥，反正只是穿女僕裝，又不是穿比基尼，而且園遊會又不開放外賓，他身處男校，大家都是男的，有什麼好害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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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原本是這樣想，但到了園遊會當天，他穿上女僕裝後又被迫戴上假髮、畫上淡妝，端著托盤穿梭在桌位之間，在顧客進門時自然地喊一聲「歡迎主人回家」，抬頭卻發現對方是胡又捷時，他忽然後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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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想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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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是李尚安嗎？」一進門，蔡紹軒就眼尖地發現李尚安，他驚叫一聲，把球隊的朋友都喊過來看，身材嬌小的李尚安轉眼就被一群彪形大漢團團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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隊員們見到李尚安扮女裝，都興奮得連連讚歎，李尚安被誇得滿臉通紅，他頭都不敢抬，卻又想看看胡又捷的反應，想知道他是不是也覺得自己這樣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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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胡又捷，你幹嘛都不講話？」幾人鬧著，不知道誰忽然點名了胡又捷，幾道視線齊刷刷往那不發一語的大個子看去，接著又有人大叫：「幹！臉紅！幹胡又捷很愛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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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尚安有些不敢置信，那個平時耿直木訥的胡又捷竟然整張臉都紅了，一雙眼睛都不敢停在李尚安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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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想臨陣脫逃，不想讓胡又捷看到自己這副男不男女不女的樣子，卻沒想到胡又捷會是這種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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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尚安，快點帶位，後面還有很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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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後，班長腳步飛快地路過，他走的是御姐風，一頭烏黑長直髮迷得蔡紹軒等人目不轉睛，唯獨胡又捷不為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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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坐在位置上，直瞪著手裡少女風的菜單，好半天不點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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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你想好要點什麼了嗎？」李尚安深吸了幾口氣，終於鼓起勇氣靠了過去，明明平時說話都像正常的男生一樣，這會兒穿著女僕裝，竟然不由自主敬業起來，連說話都變得軟呼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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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聽見李尚安喊自己「主人」，胡又捷的耳垂幾乎紅得要滴出血，頭垂得更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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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瞪著菜單上密密麻麻的品名，一時不知道要點什麼，只想起李尚安上次喝的燕麥奶茶，於是結結巴巴地開口：「燕、燕、燕麥奶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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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結巴的樣子搞笑得很，惹得隊友們大笑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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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要，冰、冰、冰淇淋紅茶。」蔡紹軒有樣學樣，李尚安被他鬧得有些害羞，紅著臉把品名記下來，卻忽然想起胡又捷上回喝到燕麥時的反應，便又不放心地向胡又捷確認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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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燕麥吃起來有點像飯喔，請問主人可以接受嗎？」他說話的音量變小了，因為怕自己又被學長們嘲笑，所以只敢靠在胡又捷旁邊問，怎知這一幕看在眾人眼裡又是一頓大做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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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接受嗎主人？」蔡紹軒嘟嘴加星星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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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又捷被朋友鬧得面紅耳赤，正想開口罵人，又想到站在一邊的李尚安，語氣不由得溫柔起來：「可以，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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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望著李尚安往後廚跑去的小身板，只感覺整個人心動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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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尚安有這麼可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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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的記憶裡，李尚安就是半個坐板凳的，甚至算不上正式隊員，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就出現在隊裡，一開始只是簡單的借器材、登記名單、報名比賽，到後面才慢慢開始加入練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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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我們球隊的嗎？」胡又捷問蔡紹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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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紹軒「蛤」了一聲，雖然知道他這個人沒神經，卻不知道會沒神經到這種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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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忘記了喔？他身高不夠啊。」蔡紹軒回憶道，「上學期徵選的時候他就有來報名，球技是不錯啦，投籃很準，但是身高太矮，被教練淘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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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他這麼一提，胡又捷頓時找回記憶，他記得李尚安當時最後一顆球射歪了，癟著嘴去撿球的表情很可愛，自己當時還主動去幫他撿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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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樣？對他有興趣喔？」蔡紹軒揶揄，「你不要跟我說你喜歡男的欸，那你就離我遠一點。」他故作噁心，身體立刻離他離得遠遠的，話雖然是這麼說，卻聽得出來只是在打打嘴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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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又捷卻是下意識作出反駁，他急著解釋道：「那是因為他穿女僕裝好不好？我以為他是女生才覺得滿漂亮的，誰喜歡男的啊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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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說著話，兩三句便打鬧起來，李尚安手裡端著做好的飲品，舉步不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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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聽見了胡又捷的話，一顆雀躍的心霎時碎了，嘴角的笑容也漸漸隱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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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尚安！不要發呆啦！外面還有三組客人在等欸！」班長甩著長髮急匆匆走過，李尚安這才回神，一步一步走向胡又捷那一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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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現在幫您上的是冰淇淋紅茶，請主人跟我唸一次。」李尚安勉強掛起笑容，對蔡紹軒笑道：「魔法啾啾！咻咻冰淇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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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桌人被他萌出一臉血，各個露出癡漢笑容，音量超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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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法啾啾！咻咻冰淇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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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又捷被迫跟著喊，喊完只感覺整間店的人都在看他們，他不自在地看了李尚安一眼，卻發現他也在看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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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這是您的燕麥奶茶。」李尚安把胡又捷的飲料放在他面前，而後轉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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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你的飲料沒有咻咻蹦蹦？」蔡紹軒美滋滋吸著融化的冰淇淋，很欠揍地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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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又捷也不知道為什麼李尚安沒有幫自己的飲料施魔法，心裡頓時空落落的，有些不是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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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請問今天的餐點和服務都還滿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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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離開前，李尚安根據規定要調查服務滿意度，他敬業地挨個問了一次，輪到胡又捷時，只見他眼神閃爍，也不敢看李尚安，只是快速答道：「如果燕麥可以再多一點就好了，會更有飽足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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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不知道踩到李尚安哪個地雷，李尚安忽然反駁道：「燕麥又不是飯，你想吃飽，幹嘛不去包便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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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句話一出，所有人都傻眼，李尚安也不知道自己在講些什麼，只感覺心裡的委屈再也承受不住地傾巢而出，他顧不得客人的眼光，轉身跑回後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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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學們都被他的舉動嚇了一跳，紛紛過來關心，李尚安沈默地洗著杯子，眼淚一顆顆掉進水槽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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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尚安心裡偷偷藏著一個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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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既希望被人發現，又不希望被人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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練習結束後的籃球場上，李尚安獨自一人收拾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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籃球滾得場邊到處都是，學長們習慣都不太好，球滾出場外了也都懶得撿，每次都要他費力去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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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尚安站在三分線處，手裡拿著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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徵選那一天，他也是站在這條三分線上，聽著場外其他人稀落的質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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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腳一躍、兩手一拋，李尚安手中那顆球在空中畫出弧線，不偏不倚地灌進籃筐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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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顆完美的空心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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球體落地，從地面高彈而起，接著漸漸滾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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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尚安嘆了一口氣，往球滾遠的方向跑了過去，球卻在他抵達前一刻被人拾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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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頭一看，來的人是胡又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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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尚安有些恍惚，彷彿又回到了徵選那一天，他連續投了九顆空心球，卻在最後一跳時聽見旁人的議論聲，手裡的球意外擦過籃筐、滾出場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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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也是胡又捷幫他撿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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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下所有人都因為他的身高嘲笑他，只有胡又捷對他露出直爽的笑容，對他說：你好強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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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他在徵選被刷掉了，但還是想盡辦法留下來，因為他想離胡又捷近一點，想每天看他打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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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不回家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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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又捷笨拙地將球拋了回去，接著舉起手上的飲料杯，問道：「要不要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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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尚安愣愣地望著他，又想起園遊會那天，胡又捷說的那些話，眼裡的光一點點暗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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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將球放回球籃裡，正想開口拒絕，卻被胡又捷搶先道：「園遊會的時候，你沒有幫我的奶茶施魔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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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李尚安一愣，胡又捷的身影映在他眼中，又侷促又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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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又捷說出這種話，自己都覺得丟臉，只是一想起李尚安這些天來的刻意閃避，只得硬著頭皮又道：「就是你跟蔡紹軒說的那種，咻咻蹦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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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要求實在太奇怪了，李尚安反應不過來，只是吶吶拒絕：「我現在這個樣子，學女生說話很奇怪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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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那天也沒有學女生說話啊。」胡又捷臉一紅，「用你本來的聲音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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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這些話，搞得李尚安糊裡糊塗，胡又捷趁他發愣，把飲料塞到他手中，李尚安仔細一瞧，他買的是燕麥奶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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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說奶茶裡面加飯很奇怪嗎？」李尚安斂下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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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滿好喝的啦，吃起來跟飯也不一樣。」胡又捷神色不自然地搔了搔頭，好半天才囁嚅問道：「你今天晚上有沒有空？要不要跟我一起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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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畢，他又急忙補充：「還有蔡紹軒他們啦，如果你不想跟他們出去，我們可以去其他地方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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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著急忙慌的模樣令李尚安感到不可思議，心裡好像又升起了一絲希望，卻又微小得像是會隨時被撲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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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長，我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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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開口，聲音顫抖，「我知道你不喜歡男生，但是我還是想要跟你說，我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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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一說完，李尚安兩隻手緊緊絞在一起，好像下一秒就要哭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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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又捷雙目微瞠，對這突如其來的告白感到不知所措，兩人相望著，一時沈默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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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喜歡你」胡又捷面色赤紅，「可是我覺得你唸咒語的時候，很可愛，投三分球投歪的時候，也很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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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句話，李尚安緊咬的下唇微微發抖，淚水充斥著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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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喜歡一個人，可以喜歡到就算只是被稱讚一句，也會高興得忍不住要流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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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長，你要跟我一起唸嗎？」李尚安舉起手中的飲料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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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法啾啾！萌萌燕麥奶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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