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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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給你我的全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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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什麼都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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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是走不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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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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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能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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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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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們能以不同的方式相遇，結果應該會不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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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緣，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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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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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感傷的季節，葉子一片一片慢慢地飄落到地面，逝去的生命雖然化成養分，但已不能用它原本的樣貌展示給這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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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那份感情要是能像秋天的葉子這樣隨風飄落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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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漫無目的地活著，彷彿行屍走肉，但自從認識了「他」，我獲得了活著的目的。每天看著「他」的臉龐，感受到活著的自己，唯一的目的就是看著「他」，然後獲得「讓今天的自己也活著」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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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點荒唐，但只要能看著就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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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新來的轉學生，叫冰噬。」班導簡單地向班上同學介紹了我，「那你坐那邊吧。」班導指了一個靠窗的後排座位，旁邊有個男同學看了我一下，然後揮了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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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移動到那個座位，坐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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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應該還沒有課本吧。」那位剛跟我招手的同學問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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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概是覺得我在學期中轉過來，應該有點匆忙，還沒買課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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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確實如此。我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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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們一起看。你把桌子併過來吧。」他幫我移動了桌椅，然後排整齊，「對了，我叫做影穹，請多多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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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好……我叫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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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噬，對吧。剛老師說過了，我記得哦。」影穹露出燦爛的微笑，「對了，你怎麼挑在這個時候轉學呀？只是有點好奇。啊！如果不方便說可以不用說的沒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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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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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無目的地聊了幾節下課，大部分的時候都是他在說，但我本來就沒有打算在這裡跟誰打好關係。總之，我覺得他真是個熱心又親切的好同學。原本應該只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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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餐時間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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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一起吃午餐嗎？」影穹又來跟我搭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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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只是出於幫助轉學生的熱心，可惜我不太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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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我要去福利社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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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身邊還有一群人，感覺他是這個班級的中心人物。雖然照顧轉學生是好事，但他難道沒想過我可能因為這樣被大家討厭嗎？於是我默默地離開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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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你知道福利社在哪裡嗎？」影穹在我走到門口時突然叫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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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沉默了一下，原本想說在走廊隨便找個人問就好了，呃......「不知道。」我小心翼翼回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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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帶你去吧！反正我的午餐是飯糰，可以邊走邊吃，不會耽誤我吃飯的。」他果然打算幫我帶路，而且還想到我會擔心影響到他的用餐時間而拒絕，附上不錯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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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我也沒那麼多的心力思考這種事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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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他安頓好他身旁的那群人，帶我去了福利社，還順便做了校園導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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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穹是個好人，好得令人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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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過了幾個禮拜，影穹終於沒那麼把注意力放在我這個轉學生身上了，感覺世界安靜了許多，雖然偶爾有其他的同學來跟我搭話，但我淡漠的樣子很快就讓他們失去對我的好奇心，恢復適合我的日常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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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過，這個世界似乎不想讓我就這麼安靜地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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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不曉得他們究竟只是好同學，還是充滿企圖心的傢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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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說影穹，你不是選上了學生會長嗎？」一位同學問他。我不曉得那位同學叫什麼名字，印象中他好像是跟影穹特別好的其中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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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我開始聽起他們的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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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時常聚集在影穹的座位聊天，下課或是吃飯時間，什麼都聊，考試、老師、放假做了什麼，甚至是隔壁班的八卦，剛好就在我旁邊，順便補充一些關於這裡的常識，好像也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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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啊。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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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團隊的成員還沒決定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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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近也在想這件事，學校那邊要我交名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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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還缺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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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問蠻多人了，但他們覺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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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就剩那個位置嘛，責任重大，拒絕也是難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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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總之我再找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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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就在我座位旁邊，所以我很清楚地聽到對話的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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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不是有個人選嗎？」那位同學突然蹦出了這句。什麼意思啊，一下子說想不到一下子又想到了新點子，他們好難懂，果然是跟我活在不同世界裡的人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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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裡？」影穹似乎沒有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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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呀！」那個同學突然跑到我旁邊拍拍我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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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等一下，不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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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怎麼了嗎？」我決定裝傻，當作不知道他們在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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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沒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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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很詳細地向我解釋了一番後，就把我拉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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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很不擅長拒絕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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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說，現在的我沒有生存的動力，像行屍走肉的徘徊在這個世界，我連開口拒絕別人的動力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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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我莫名加入了這個閃耀的組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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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待在這個讓我覺得格格不入的團體，我開不了口，也不怎麼開口，大概只有點點頭和「嗯」這樣的反應，但他們並沒有排斥我的存在，或許是因為我的存在感太低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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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是一條不歸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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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團隊的一員，我必須在集合的時候出現。那個熱情的影穹，也就是學生會長，待在有他的空間裡，聽著他跟別人交談的聲音，看著他勤奮又愉快的側臉，呼吸著跟他相同的空氣，偶爾無心的眼神交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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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覺間，我被打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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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想要他多看我一眼，好想要他對我露出那樣的笑容，好想要他在我把事情做好的時候多誇獎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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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自己為何產生這樣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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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就決定不再對任何人動心了，明明就決定不再為了什麼而改變自己了，明明就決定不再讓自己擁有努力活著的想法了，明明曾經被傷害得那麼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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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我敵不過我的本能，我還是愛上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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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為了讓自己配得上這樣的他，我改變了自己呈現在這個世界的樣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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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讓自己回到「那個事件」前的樣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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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打扮自己，讓自己看起來有精神，不只如此，還要讓女生們覺得「這個男生看起來不錯耶」，但即使有人真的鼓起勇氣向我告白，也決定不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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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愛的只有影穹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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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次努力，成為大家眼中名列前茅、品學兼優的好學生，其實做到這些事對我來說並不困難，只是我稍微花了點時間找回那樣的感覺。我讓自己變得自信、有魅力，但我在學生會裡還是維持跟班的形象，只是是比較好看、優秀一點的跟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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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猜大家對於我的改變有些驚訝，但他們大概只會覺得我受到那群人的影響，開始振作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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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這些改變，我還為自己建立起一套人設。帶了點帥哥的魅力、學霸的光環，帶了點由內而外散發的自信，以及對於自己身處的環境與地位的一點傲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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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不能讓任何人知道，這麼高傲、自信的我居然需要靠著他才能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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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最高機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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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愛隨著相處的時間逐漸增加而變得濃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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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在學生會的朝夕相處，雖然還有其他人、雖然其實也只有那麼一兩個小時，但感覺是獨處的，時間是無限延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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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碌的我們，規劃著學校大大小小的活動，每完成一個企劃，我覺得我們的距離又更近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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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即使再怎麼近，也有著一條無法跨越的鴻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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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不能告訴他我對他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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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無法想像告訴他之後他給我的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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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這是最高機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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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寂寞，但我可以每天看見他，他就坐在我的旁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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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就足夠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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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像太高估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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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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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寂寞好孤單好寂寞好難受好煩躁好痛苦好混亂好害怕好空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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視野裡沒有他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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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需要看到他的臉我需要聽見他的聲音我需要呼吸他呼吸過的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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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比自己想像的更無藥可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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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他是我現在認真活著所有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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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了他，我就沒了動力，提不起幹勁，什麼事都做不了，因為我一直想著他，並且意識到他現在不在我旁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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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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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麼會變成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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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以這麼渴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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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不會有結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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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像無法說服自己，大腦不受控制，反反覆覆地原地打轉，我現在就像是被關在「我愛影穹」的迷宮裡，不能出去，不想出去，也沒有機會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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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來帶我離開這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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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不能讓自己每個禮拜都窩在家裡發瘋，為此我想出了一個可行的解決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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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我每天都可以看見他了。因為我偷偷拍了他的照片，設在手機桌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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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假日見不到他的時候，實在是太難受了，嚴重到危及我的生存意識，我需要養分活著，我還想多活一些日子，為了再多看看他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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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安。」影穹一如往常地跟我打了個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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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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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依然是和平的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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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對了，你看群組了嗎？」影穹放好書包後轉過來問我，「今天要開會，別忘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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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知道。要過去的時候順便叫一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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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平的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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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只是普通的同學，普通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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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事都不會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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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呦，兩位早安啊。」那位同學出現了。仔細想想他就是害我現在變成這樣的始作俑者。「好耶！沒有遲到，萬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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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要每次都壓線啊。」影穹似乎每次都這樣說，「被風紀抓到，小心他們會拿這個當理由一直找我們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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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實。風紀組是個麻煩的存在。畢竟他們也是學校獨立的學生組織，但他們又同時跟學務處的關係緊密。雖然他們是為了維持學校的秩序，但學生們不喜歡這麼嚴謹又一板一眼，於是學生會就變成一個很重要的橋樑，說是天秤也可以，總之我們是維持兩邊平衡的關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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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如果學生會的成員有人被抓到違規，他們就會以『領導學生的人也會犯這種錯』為由加強各個角落的眼線。」那位同學接著說，「這我也知道啊，因為我也喜歡偶爾鑽一下漏洞，他們要是加強戒備我就不能玩了。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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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喜歡鑽漏洞才壓線到的。」影穹直接接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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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都這麼了解我了，就別再擔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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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愧是影穹，不愧是學生會長，不愧是我喜歡的人……咳，清醒點我的腦袋，我知道你愛他但你不能露出馬腳啊……不是你啦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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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噬你怎麼了？在發呆啊。」那位同學注意到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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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冷靜下來，趕快冷靜下來，別轉了啊我的大腦，我知道今天星期一你很開心，但趕快進入狀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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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早安。剛在複習等等要考的東西。」我成功冷靜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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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哦，我還是覺得很酷，用腦袋想想就可以複習了。」那位同學看起來沒有懷疑我，應該說我每次都是用差不多的理由蒙混過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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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對啊。就……算是我的特技？」繼續裝傻，繼續當個他們眼裡的學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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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那不打擾你複習了。」那位同學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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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根本沒有在複習，假日在家裡早就讀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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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日真的是一場苦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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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不要窩在戀愛腦的魔咒裡，我把手機立在書桌前瘋狂讀書，但這個轉移注意力的方法大概撐不過一小時，時間到了就要繼續重來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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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假日把整週要大概要考的東西都讀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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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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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著沒人注意的時候偷偷溜到了頂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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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這裡是不能上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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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如果有辦法把門打開，也不會有人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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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接近春天了，風輕輕地吹著，有點涼意，還蠻舒服的，感覺清醒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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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我會這麼在意他呢？為什麼我之前可以維持住冷靜的狀態，但現在卻越來越沒辦法了？為什麼呢？不是說好不能讓別人知道的，但你現在感覺明顯到快要藏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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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懂，我不理解我的腦袋，它明明就長在我身上，但為什麼它這麼不受我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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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像是……咳、在想什麼，冷靜一點，不能想到那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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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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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你在這裡。」影穹突然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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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不是！等一下等一下！我好不容易冷靜下來……誰來救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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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難得你沒有打招呼。」他走到我旁邊，伸出手在我眼前揮了揮，「還是太驚訝我出現在這裡了，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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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我無法動彈……感覺……快窒息了……心跳聲……瞞不住了……嗚嗚……可以讓我現在馬上消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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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穹又看了我一下，他應該覺得我不太對勁吧，但他只是在我旁邊坐下來，就沒有再問我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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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很適合一個人靜一靜。」他像是在說給我聽，但又讓我覺得他不是在對我說，或許是不想讓我有壓力？「我蠻常來這裡的，在你還沒來之前。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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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不知道該回什麼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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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壓力或許是存在的……吧。別人給我的期待太多了，比起我給自己的還要多，或許我其實也沒打算變得這麼優秀，但不知不覺中，我成為了大家眼中『辦得到的人』，於是他們看我的眼神漸漸變了……偶爾會這麼覺得。」他嘆了一口氣，「為什麼他們會這麼覺得呢？我也沒做什麼不是嗎？我只是……只是跟大家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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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他有點難過，原來他也會心情低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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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說話，只是拍拍他的背。 這種時候真的不適合說點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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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抱歉……」他似乎從那個情緒脫離出來了，「剛剛聽到的忘了吧。只是單純想抱怨一下，我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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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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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這種事，不太適合跟他們說……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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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是適合的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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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但好像跟你說也不太好……」他似乎又想到了什麼，「畢竟我們也才認識沒多久……想說你對我還沒那麼了解，所以發個牢騷應該沒關係……啊、真的很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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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起來有點手忙腳亂，總覺得……我要瘋了……可以看的影穹的另一面好開心啊……怎麼辦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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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冰噬？」他疑惑地看著我，「還是其實你沒有聽我在說什麼……也好……不知道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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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現、在、無、法、動、彈、了、誰、來、救、我、啊！現在的我看起來應該跟雕像一樣僵硬吧……不能動不能動不能動……我想抱抱他、揉揉他、拍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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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應該、好像、似乎發現了我有點不對勁？他指著我？然後……戳了我的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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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在嗎？」 他的聲音帶著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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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在。」我努力讓自己的聲音冷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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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剛剛說的……你有聽到嗎？」 他小心翼翼的語調讓我有點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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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聽到了……啊不是、我不會跟別人說的、絕對保密！嗯嗯！」完了我還是有一點慌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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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那、謝謝你。」他又戳了我一下，「那……能問你……聽到這些、對我有什麼想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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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他、他、現在是在問什麼？什麼意思？我應該說什麼比較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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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覺得你居然也有這樣的一面能看到你的這一面我很開心原來影穹並沒有那麼完美所以我又更喜歡你……啊啊啊不是……」我緊急摀住嘴巴，嘴巴搶在我思考完成前行動了……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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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歡……？」他偏著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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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就像是崇拜欣賞那種感覺……嗯……對就是這樣子的……」難以自圓其說啊……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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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這樣啊……」他看起來、似乎沒理解我在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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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盯著他……希望他不要有什麼誤會，希望他不會把我當成奇怪的同學，希望他不要討厭我……這是我在發瘋狀態下努力擠出的一點正常詞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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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啊……那我可以說更多嗎？就、如果你不介意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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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狀況什麼狀況？是因為我感覺是可以信賴的人所以決定一次說完一吐為快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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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可以……下次再說？」我眨眨眼，「要上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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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好不容易說出人話了……幸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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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我沒注意到時間，抱歉。那……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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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我越來越無法滿足，我想要更多關於他的事物，想要更接近他，想要了解他的全部，想要碰觸他，甚至想要獨佔他，想把他變成我的所有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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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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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應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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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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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根本沒有這個資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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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天上學日的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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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看到冰噬嗎？」影穹問那位同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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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同學思考了一下，「沒有耶，他今天請假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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負責點名的同學走到他們旁邊，「他沒請假，剛打過他家的電話了，沒人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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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他是會翹課的人嗎？」那位同學提出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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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不是吧？」影穹也有些困惑，「而且我剛剛好像......有看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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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好涼快，很舒服，輕飄飄地，感覺可以乘風飛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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鳥兒總是自由自在地在天空飛，羽翼能讓牠們到想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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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牠們不需要思考太多，食物、生存、繁衍，順著大自然的規律，自然地出現在世界上，再自然地離開。牠們沒有繁雜的社會結構，沒有吵雜的校園生活，沒有壓迫的都市、人口密度、倫理道德，沒有複雜結構的大腦，會不停地製造奇怪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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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不是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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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無法自由飛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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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被束縛在地面上的渺小人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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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大腦束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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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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創造，需要時間；但摧毀，只要一瞬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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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掌控不了，那毀掉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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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來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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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都抓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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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早一點想到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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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根木頭杵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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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的甘霖悄悄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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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滴，兩滴，數滴......數不盡的雨滴落下，地板均勻地染成另一個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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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腳前的那塊地板也染成了另一個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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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聲混著人群的吵雜、鳴笛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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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不道而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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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低沉的悲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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