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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原土接生婆

呼楠拜·努尔哈斯木

                  地处深山的九连被二牧场人习惯地称之为加郎布特,九连有个职工叫额列巴依,他和大多数二牧场人不一样,他并不是参加过三区革命的军垦战士,而是受1962年边民外逃苏联事件影响,从察布查尔锡伯自治县迁居到九连的一般职工。额列巴依一家六口人,家里有年过半百大老母亲、妻子和几个孩子,长子卡西肯巴依在场部上初中,其他几个孩子都在九连读小学。妻子是家属,整天围着炉子转,给婆婆、丈夫和孩子们准备一日三餐,挤奶、打馕、酿酸奶、捞酥油。额列巴依虽然年岁已高,但还是一名接生婆。自己媳妇的个孩子都是老人家亲自接生的。

                额列巴依虽然是一名普普通通的团场职工,但连里的农耕、畜牧养殖他样样都干,另外额列巴依牧场还是一名远近知名冬不拉弹奏家,他五官端正、身材中等、英俊开朗。不论是到了牧区还是农业连队,大家都请他演奏几曲。所以一提到额列巴依大家都会不由自主地伸出大拇子:“加克斯!加克斯!”每次来场部开会,都回到哈斯木家拜访,期间也少不了弹几曲冬不拉曲。虽然九连大多数都是参加过三区革命的老兵,但从察布查尔迁居过来的职工也不少,大家都知道额列巴依的老母亲是连里的接生婆。谁家有生孩子的事都会请他过去助产。有一天,额列巴依自己家里的媳妇要临产了,大家获悉后左右邻里家的女人们都来帮忙,因为大家都欠额列巴依家的人情。有的烧水、有的煮肉、有的在烙油饼、有的打扫房间,大家忙得不亦乐乎,像过小节一样热闹。

                  额列巴依的爱人因为临产期已到,在自家的大床上挣扎,因为疼痛难忍便大呼小叫、一阵一阵呻吟,弄得自己是汗流浃背。几个邻居虽然都在场,但一点办法也没有,连队医生也过来了,但任然是束手无策。到了最关键的时刻,额列巴依的母亲终于出手了,她让儿媳躺直了,然后再儿媳铁锅一般大的肚子上用脚踩压,儿媳疼得是哭爹喊娘。邻居们见状都一个个目瞪口呆,惊慌之余一个个都夺门而逃。正当他们在院子里叽里咕噜说着什么的时候,屋内传出了婴儿哭啼声,大家这才哆哆嗦嗦地进屋,帮助产妇擦汗、剪婴儿的肚脐、清理和包扎伤口,给产妇端来骨头汤。额列巴依的爱人这次又生了一个大胖小子,使额列巴依乐开了怀,立马又从羊圈拉来一只羊宰杀,预想好好庆祝一下,招待各位前来帮忙的邻居。

                  几日后,额列巴依家办了一个规模不大的摇床礼,邀请连里的长辈们来家里做客,顺便给孩子起个名。这天下午8:30连里德高望重的长辈们欢聚一堂,庆祝婴儿安睡摇篮。席间有位老奶奶提到:“额列巴依你母亲是我们连里有名的接生婆,但对自己的儿媳采取了恐怖的助产方法,我们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还是第一次听说!真是真的吗!”   额列巴依恭恭敬敬地回答道:“各位大爷、大妈,请别见怪,我家一直沿用这种母亲自己的助产方法,还特别灵,一脚一个灵,我们家媳妇都已经习惯了,我们只是不外传而已。”大家听了都颇为惊讶: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啊!没几天额列巴依家   “越南式”接生的故事传遍了则口、唐布拉草原。后来,由于团场连队的医疗条件有了很大改观,额列巴依特殊的助产方式已经荡然无存了,大家都愿意到场部(七十九团)医院、尼勒克县医院、新源县医院、甚至伊宁市医院、农四师医院分娩了,尤其是牧民家属们完全摆脱了传统的生儿育女模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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