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T 創作馬拉松,正式起跑閃亮星─無聊種子稿件大募集

殉情【R-18】

      「吶,一起殉情,好嗎?」

      「因為這是約定嘛。」

      她趴在圍欄杆上。

      手指滑過菸盒邊緣的稜角,指尖的刺痛感襲來,這是真實的痛覺,與眼前的……

      世上怎麼會有這麼美的人。

      強風襲來,我瞇起雙眼,從縫隙中窺視到她那被風拂起的,平時瀏海遮住的臉蛋。一張偏圓的杏臉,眉毛彎彎的,似毛筆畫的,細細的。鼻子小巧精緻,看起來不會太高傲,也不會到太塌。兩瓣薄唇,是粉色的,讓人有心動的感覺,想接吻的衝動,若是沒有她嘴上那根菸就好。眼睛似海一般深邃,吸引著我的目光,卻沒有一絲光彩,是如此黯淡。

      「給你。」她平淡說道,從菸盒中拿出一個香菸,伸出手,遞過來,她依舊趴在桅杆上。深褐色的傷痕融入陰影中,便不再看得見。

      我默默的接過菸,咖嚓一聲滾動火石,點燃手中的打火機,晚風拂過,火星閃爍著,閃爍著,隨即熄滅。

      咖嚓……

      咖嚓……

      試著滾動火石幾次,依舊是點不起火。

      看到這一幕的她,終於從桅杆上挺起身子,她墊起腳尖,臉湊上前,點燃的菸頭湊近我嘴上的。

      「吸啊。」她淡淡的說道。

      臉湊得這麼近,我看的有些忘神,忘記她想幫我點菸這回事。

      「快吸啊。」她語意上有些不耐煩卻依舊平淡的說著。

      吸,呼吸。吸氣。

      煙,終於點燃了。她那看似在微笑的,微彎的眼角。

      「好了,火,點著了。」她露出淺淺的微笑,嘴上還咬著煙說道。

      遇上她,我的死亡……

      開始了。

     

      「話說回來,你的名字是……」她瞇起眼睛。問到。

      確實,我們兩人就只是在便利商店的停車場相遇,拿著一包菸的我,自然看起來就是會吸菸的人吧。

      儘管不熟悉彼此,但我依舊被她的容貌吸引,注視她許久。

      「學,春野學……」我慌張地回答。

      「是嗎,學,你臉上的傷口。」她帶著些許疑問看著我的臉,鼻頭與側臉有紗布包紮的痕跡。還有淡淡的疤痕。。

      「妳果然注意到了,這是被我繼父弄傷的……他總是暴力對待我的媽媽,我氣不過就和他打起來了。」我解釋傷口的由來。

      「他雖然不會對我暴力相向,但很厭煩我的存在吧,也不知道媽媽是為什麼選擇要與他結婚……」

      糟糕,不小心說出來了,對第一次見面的她。

      「你討厭他嗎?你的繼父?」她偏過頭淡淡的問到。

      「嗯……很討厭,討厭媽媽委屈的依附在他身邊,討厭他要求我畢業後去他的工廠工作……討厭繼父帶來的哥哥總是叫我跑腿買菸。」我思索片刻。便說道。

      忽然想起媽媽說的在我高中畢業後就會離婚。

      「所以那不是你要抽的菸?」她看向我左手握住的菸盒。

      「嗯,那是哥哥要抽的,我還沒二十歲。」我露出淡淡的微笑說道。

      「是嗎……你為什麼願意和我說這麼多?」

      「啊……這個……大概是,我們之後就不會再相遇吧。」

      「是嗎。你知道在這條河裡有多少遺體嗎?」她淡淡地問到。

      「咦?」我帶著些許疑問。

      「這裡是許多情侶來殉情的河川……」

      這件事我倒是不知道。

      「真好啊,那是最幸福的死法。」她露出笑容淡淡說道。

      「學……如果我說我們兩人現在去殉情,你願意嗎?」

      「咦?」

      為什麼是我?為什麼要跟我去殉情?

      「反正你接下來也是過著索然無味的人生,做著自己不喜歡的事,與不喜歡的人相處,不如……」

      「如果能和這樣的妳一起死,我想……這是最幸福的吧。」在她還沒講完話,我就說出心裡的話。

      「是嗎。」她露出淡淡的微笑。

      「我說要不要來我家一趟?」她的手隔著褲襠撫摸著我的陰莖,臉湊到我耳邊問到。

      「欸?」我的思緒有些銜接不上。

      「我會讓你知道,和我一起死是很幸福的喔。」

     

      我擁抱著她,唇交疊在一起,舌頭間沒有留下一絲空隙,糾纏。她的嘴唇…好柔軟。

      這,就是接吻嗎?

      「你是處男嗎?」她摸著我的褲襠,在我耳邊囈語。

      她邪魅的微笑著,我的襯衫被慢慢解開,到第三顆鈕扣時,她輕舔著我的肌膚,觸電般的快感,從脊椎傳到大腦,脖頸處的寒毛豎立起。

      「你沒勃起呢!是緊張嗎?」

      「大概……是吧……」

      「真可愛呢!」

      她話說完,墊高腳尖在我的耳邊輕語著。

      「有實際感受到真的要上床這件事嗎?」

      香舌舔弄著我的耳周,深入耳朵,她的手撫摸著我的陰莖,本就敏感的部位,充血腫脹起來。

      我扶著她到床上,將凌亂的衣衫脫掉,輕撫她的乳頭。

      「嗯……」

      她低聲喘息著。

      我將手從她乳房上移開,右手與她食指緊扣,用舌頭在她的乳房上畫圓,作為對她剛剛的反擊,左手伸進她的裙子裡隔著內褲撫摸著她的陰蒂。

      「稍微有點濕了呢!」以我淺薄的性知識,知道這是女性愉悅的象徵,也說明了,這是為兩人交合的前戲。

      接著,兩人……

      交媾。

      「說你愛我……快說。」

      啊啊……她也是那種需要愛的人啊。

      似煙雲翻騰般……

      激情纏綿。      

     

      在昏暗未知的街道,沈入了我一無所知的世界,在難以辨別方向的地方,我不斷掙扎,只要能獲救,我……

      沐浴赤紅的太陽,藍色的窗簾搖曳著,已知曉這一切都已經無法改變了,甜味與苦味的混合是回憶的訊息,晚風盈滿眼眶,淚水滑過臉頰……

      「我是想和你一起死的啊……」

     

      吵雜的新聞播報聲,就著窗戶被強風拍打的聲音,隱約聽到「中午強颱將會登陸東北角」,「市府已經宣布緊急停班停課」,我迷迷糊糊地睜開眼,轉過身……

      度過一夜翻騰,前一晚還說著要一起殉情的她,就赤裸著身體,睡在我身旁。今天還要上課,那殉情是真的要去……嗎?

      該怎麼辦?怎麼辦?怎麼……

      「找一天。我們去河川上游吧。」我沒發現她醒來的,她只是說完這句就坐起身。在床上點燃香菸,又拿起第二根,似乎在思考什麼,便放了回去。

      「哪個我……得去學校了。」我慌亂的說著便穿上衣服,只是這套是便服,得回家換制服才行。

      「是嗎。門不用鎖沒關係。」她只是坐著,抽著菸。

     

      冒著風雨一路跑回家,途中因爲地面溼滑還摔了一跤,腳踝,似乎是扭傷了。

      走進家門才發現繼父已經去工作了。家裡只剩滿地雜亂碎裂的餐盤。跟忙於收拾,臉上有傷的媽媽,我默默走到媽媽身後。

      「我來收拾就好。」那個人渣,又……

      「痛……」彎下腰蹲下後才發覺,剛剛跑回來時扭傷的腳踝隱隱作痛。

      「應該沒事……」

      「我也是。脖子,肩膀也……好想早點解脫啊。」媽媽收拾完後淡淡的站起身。

      「請在辛苦一下,我會去……工作的。」看著走離的背影,我淡淡的說道。

      媽媽,你真的……真的……

      很想早點獲得解脫呢。

      這下,不努力不行呢。

      我默默地走進房間換好制服,反正已經遲到了,還是……乾脆不去呢。

      「我們。一起去殉情吧。」

      「好嗎?」

      腦海中突然閃過,那個女人說的話。

      是啊。這樣就不會痛苦了吧。媽媽也……不用再顧慮我了。

      我不禁思考,或許跟這麼美的她一起死,說不定會……稍微慶幸,我有活過。

     

      我走在街上,這條是外婆以前開雜貨店的商業街,因為一場火災,倒閉,也漸漸被遺忘。

      真要說的只有媽媽那一輩的少數人記得吧;如果,……如果是生命如此般逝去,是否會被遺忘。

      如果能被記得,我希望誰記住我的臉,的聲音,的回憶。啊……不是他們,也不是媽媽……

      是她。

      若說生命逝去的剎那,記憶即轉瞬般成為永恆,我希望妳記住我。成為永恆。

      我如此思考著,走在賣電器的商店騎樓,展示窗中的電視機播報著新聞,「今日已緊急宣布停班停課,請各位做好防颱措施。」,如此般的說到;那麽,今天就算去學校,也不會有人吧。

      要不要,去她家,她應該不會出門吧,「找一天一起去河川上游看看吧。」她平淡的嗓音迴旋於腦中。

      我一步步的走向往這座小鎮的郊外走去,山坡上那棟四層樓高的公寓。就是她所在的地方,好想去找她……

      好想去,找她……

      好想去……好想去……好想去……好想去……好想去……

      好想跟她要一起死啊。

     

      叮咚。

      遲了大概半分鐘,門鎖終於開了。

      面前的她是衣衫不整的,鬆垮的上衣,左肩還露出胸罩的一角,甚至連褲子都不曉得有沒有穿。

      但依舊無法掩飾她那動人的美。

      「怎麼來了。」

      我沒回答。

      倒不是難以開口,只是單純不知該說什麼,我只是憑著內心的衝動來到這裡。

      「先進來吧。」她語畢,便將我拽進屋內。

      「今天……可以嗎?」

      「今天嗎?可以喔。」她淡淡的說道,還露出微笑。

      突然她走到我的身後,

      「我想再體驗一次……再把你當一次愛人。」

     

      颱風天的水庫,會打開洩洪閥,下游河川水位暴漲,是個淹死的黃辰吉日。

      我和她牽著手來到橋上,果然水位漲了許多,我受傷的腳踝還在隱隱作痛,但還是攀爬至圍欄外。

      雖說是圍欄外,卻有約半公尺的落腳處,我們在那相擁,接吻,絲毫不顧天上落下的,拍打著妳我的雨滴。

      「你應該想再體驗一次愛人的感覺吧?」

      「現在不用再奢望那些事了,我覺得很放鬆呢。」

      「我也是。」

      「我還沒告訴你我的名字呢。及川迴。你會就這樣跟著不知道姓名的女人一起殉情呢。」

      「迴小姐,謝謝你來到我身邊。」

      「今天明明是颱風假,學還是穿著校服出門……真是讓人不省心。」

      鈴子淡淡的說完,就穿上雨衣騎上機車,打算去川邊的超市買菜。

      買完東西後,她拎著大包小包的走向停車場,只是……眼角的餘光似乎看到了什麼。

      她的兒子與一個陌生女子在橋邊。不,準確來說是隨時會掉進河中的位置。

      下意識的就喊了出來。

      「學!」

      「你在幹什麼!快回來!」

      說完這句,慌張的感覺佔據著大腦,理智全失。

      只能無助的望著。

     

      聲音不是來自面前的迴小姐,而是後方,一個更熟悉的聲音。

      媽媽……

      我轉過身,往回看去,看到媽媽站在橋的入口處,望著我,就只是靜靜地看著我。

      「坦白說,我是在不想幫媽媽的忙,但……您總是用『好想死』,『好想解脫』之類的話來威脅我,說什麼『兩個人一起撐下去』,這種話從以前一直理所當然的講到現在。」

      「媽媽,其實……我想死啊……」

      我看著媽媽,笑著說出來了,用僅剩的勇氣說出口。

      滑過臉頰的不知是淚水還是雨水。

     

      先是震驚,再來是不可置信,最後是慌張。

      我的兒子。寶貝兒子,怎麼會想死,該怎麼辦。

      但那個陌生女人是誰,一定是她蠱惑了學,學不可能是會說出那種話的孩子。

      因為她是我教出來的。

      那女子嘴巴似乎在和學嘀咕什麼。

      他們說完,便轉身走向我著。就在擦身而過的瞬間,我伸出手阻擋她。

      「啊,等一下,妳在跟我兒子做什……」

      話還沒說完學就抓住我的手。

      「請不……阻擾……要是沒有來……就……」

      阻擾?果然他說想輕生嗎?跟剛剛的女子……

      我下意識地甩一個巴掌在他臉上。卻又不可置信打了自己的兒子。

      看到他露出還是一樣的憂鬱陰沉的表情。走向那名女子離去的方向,我急忙阻攔……

      「學,我們先回家……好嗎,媽媽買了很多好吃的……」話還沒說完。我先哽咽。

      「不要丟下我一人……」

     

      「學,改天再來吧。」說完迴就走了。

      「啊。等一下,妳在跟我兒子做什……」

      看到媽媽伸出手要阻攔迴小姐,我先握住她的手。

      「為什麼……要阻擾……」

      「妳要是沒有來……我們就可以……」

      剎那間,我我著的那雙手就以順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重重的摔在我臉頰上。

      我抬起頭,看到媽媽的臉,那個瞬間,原先被阻擾的厭惡瞬間消散,我在次低下頭。

      「學……先回……好嗎,媽……吃……」下個瞬間,就只剩媽媽的哽咽聲。

      「媽媽……」

      「我們先回家……」

      我知道,我是想死的。但媽媽……這種矛盾的情感是什麼。

     

      我和媽媽走在回家的路上,全程一語不發。

      「學,只有你理解媽媽,你一定要理解媽媽啊!」,「學,你要爭氣一點,不能給我丟人現眼。聽懂嗎?」,「學,要跟媽媽在一起喔,一輩子喔。好嗎。」忽然想到這些媽媽平時用來綁架我的話。

      對媽媽而言,我是什麼呢?

      是用來跟鄰居比較的道具。還是她的樹洞……不管是什麼,我都是媽媽的附屬品。

     

      「學,你到……想什……」媽媽哭喊著,手不斷捶打在我身上。

      「沒有……就……死……」

      「你……不……我……」

      「我……好嗎……」

      「學,你可以跟媽媽一起想解決煩惱的方法。」我在媽媽的哭喊聲中聽得最清楚的是這一句。

      「就只差一步……為什麼要阻擾我……」

      說到這,我陰沉的臉,又加上一抹憤怒。

      「我的煩惱要死才會消失,所以可以不要阻擾我嗎?還是說媽媽妳願意跟我一起去死?」

      ……

      ……

      ……

      「我應該道歉的,總是把你的不抱怨當作理所當然……老是想這樣一直在依賴你……」

      「但,……你到底在做什麼啊!」

      媽媽突然抱住我,自顧自地說著。

      「別丟下我一個人離開……」

      「真的要走……也帶媽媽一起走吧。」

      「要是只有我們兩人,應該真的能夠離開……」

      「好冷,我要去洗澡了。」在媽媽說完前,我就隨便找個理由走離。

     

      雖然氣溫很低,但冰涼的水流丟過身體,的感覺跟剛剛對媽媽說出想講的話一樣,暢快。

      走出浴室後,先是看到跪倒在和室的媽媽,以及在一旁的菜刀。

      「學……我還是做不到……」

      「對不起……是我太懦弱……」

      我彎腰撿起地上的菜刀,不顧腳踝扭傷的痛覺。

     

      啊啊真的要走了。

      「要走了……媽媽。」

      「嗯,我的學……」在我將刀子遞給媽媽後,說道。

      刀尖緩緩刺入我的腹部,隨著越來越深入,我忍不住疼痛,緩緩地呻吟,即將死亡的雀躍感勝過疼痛,我又忍不住喊出她的名字。

      「迴……」

     

      「迴……」

      我聽到這個名字的當下愣住,下個瞬間憤怒湧上心頭。

      「是怎樣,兩個人尋死時,為什麼會出現第三者的名字。」

      我將學一把推倒在牆上,我中緊握的刀也隨即被拔出,鮮血噴湧而出。

      「你在……看不起我嗎?」

      「對不起,都是我的錯……什麼都是……所以……快點……繼續吧。」看著倒地不起的學,我又再一次撿起掉在地上的刀,刺入腹部。

      再拔出。

      「我們,一起遭受爸爸的折磨,不是都一起熬過來了……」我摀住傷口,痛苦的說出。

      「所以在你成人以前,一直……一直……一直……一個人等到現在耶。」

     

      「太慘了。」聽到媽媽說的話,只能用慘來形容,我也太慘了。

      好痛,我摀住傷口。

      「什麼太慘了,你不應該覺得媽媽既辛苦又可憐,一直在擔心我嗎?」

      媽媽跪倒在我身邊,面目猙獰的說。

      「你不是那樣善解人意的孩子嗎,所以才會一直在媽媽身邊,一直……」

      原來是這樣啊。

      完全沒為我著想啊。

      「嗯……會在一起的……這段時間害你吃那麼多苦,對不起……」

      「一起死吧,媽媽……」

      「我最討厭你了……」

      說完這最為舒暢的話,我閉上眼。準備沉沉睡去。

     

      「患者LOC(意識程度)?」,「一位BP(血壓)偏低,已成功止血。」,「O型Rh陽性。」,「緊急輸血。」,「到ER(急診室)了。」。

      救護車的聲音,我……死了嗎,死後的世界是如此吵雜嗎?媽媽……

     

      「前天的那個人……你們是打算去殉情吧。」我抽著菸,看著癱倒在地上,腹部有著一塊塊瘀青的女人。

      「嗯……」聽不清楚那是痛苦的呻吟,還是回答。

      「妳……知道那是我的弟弟嗎?」

      ……

      「昨天他和我家那個老太婆一起自殺欸。」

      ……

      「妳要沈默到什麼時候。」我粗暴的掐住她的脖子。

      「呵……呵呵……哈哈哈……咳……哈哈……」

      看到她上氣不接下氣的笑著,我的怒火像是有被添了一把材薪。

      「妳他媽的在笑什麼?他差點死欸,很好笑嗎?」

      「因為我們相遇了……」

      「是我蠱惑他跟我一起去死的。」

      「是我賭贏了……」

      說完這句話後她徹底昏厥。

     

      陌生的天花板,白色的吊帘。赤紅的太陽,透過淡藍色的窗簾縫隙,可以看到。

      「我活下來了……」淚珠沿著眼角下墜。

      吊帘被拉開,來的是穿著白袍的護士。

      隨即是一系列的檢查,以及心理醫生的問診和刑警的問尋,啊……媽媽呢?

      「請問我的母親……」我話還沒說完護士就說道。

      「春野鈴子女士目前在一般病房,她的傷勢較輕微……」

      「是嗎。」沒死成啊,我和媽媽……

      護士看到陷入靜默的我隨即囑咐我『好好休息』什麼的,便將吊帘垃上。

      先是迴小姐,再來是媽媽,哪一個都沒死成,真是有趣啊……

     

      我走進省立醫院的大廳,從櫃檯處問尋到學所在的病房。

      152號病房。

      搭乘電梯來到五樓。

      152……

      我輕聲地拉開房門,走進。

      拉開吊帘,映入眼簾的是……

      神情呆滯的青少年。

      他只是靜靜的望著天花板。

      似凝望著什麼,但只是一片空白。

      過了許久他才注意到我的存在。

      「沒關係,躺著吧。」看他掙扎似的想爬起身,我開口阻止到。

     

      空白,毫無裂縫的天花板,毫無污點,只是一片潔白。

      剛剛吊帘好像有被拉開,好想有人站在哪,是護士吧。

      哪個人只是一動不動地站在那,我便轉過頭……

      迴小姐,為什麼?

      我想爬起身,但因為腹部的疼痛,讓我像是在掙扎一般。

      「沒關係,躺著吧。」她淡淡的說完,隨即坐上病床旁的椅子。

      「哪裡被刺傷?」

      「腹部。」

      「怎麼弄的?」

      「拿刀刺的。」

      「你是真的想跟你媽媽一起……」

      「嗯……」

      「真希望你死一死算了。」

      「嗯……」

      ……

      ……

      ……

      「我想了很多……」

      「我會在這跟媽媽一起活下去。」

      「是嗎。」

      「如果沒有要殉情的話,那我們就別再見面了。」

      「永別了,學。」

     

      沐浴在赤紅的晚霞下,晚風拂起藍色的窗帘,眼角流下淚珠,滑過臉頰……

      想被拯救與對媽媽的虧欠這兩個矛盾的思想充斥腦中……

      「說什麼永別了……」

      「其實,我是想和妳一起死啊……」

(完)

後記

這篇的靈感來源是出自峰浪りょう—《少年的深淵》及我高中時的經歷,那時差點被一個女人(我哥的女友)蠱惑一起去殉情,其實也不算蠱惑,到不如說從高中剛入學到跟她殉情前,每天都是在想被拯救跟想解脫這兩種念頭中徘徊;真的殉情後雖然被救起(對方也還活著),但在往後的日子,腦中都會想當時真的死了,就好了。往後的人生,或許,我也說不定,會再次殉情或用其他方式了解生命。希望不要吧。

遮篇負能量真的很重,我在寫的時候,也一直回想起當時的場景,希望不會造成各位心理負擔(哪有人後記才講),因為這篇帶來的壓力,我應該會停筆一陣子。

じゃ    僕は春野まなぶ    まだ明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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