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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太白山上,山巔頂上的石碑封印已搖搖欲墜,天際風雲變色,封印於山頂的妖魔即將掙破咒術出世,霎時一陣晃蕩不止的天搖地動、山崩石裂。

高山周圍五個仙人擺陣,每個人的神情皆鎮靜,就著一個手勢傾注法力維持陣形。

陣外,一名白衣仙人手指上捏就的法訣快速且繁複,教人看花了眼。

鞏固封印的咒術還不及將妖魔鎮住,眾人眼前瞬時皆白,在目不能視的狀況下沒有人擅離陣位,他們都明白一旦離開就會使陣形崩毀、妖魔出世。

白衣仙人尚不及唸完咒語,亮光陡地暴漲,瞬間一道龐大殺刃朝他正面襲來!

這一擊若是不躲硬受,足以令他躺在床上養氣數年,但封咒之術已要完成,現在閃避就是功虧一簣!

他面色不動,打算以全部的仙力相拼,殺刃而至的眨眼間,一襲颯爽藍衣擋在他的面前,替他受了這擊。

機不可失,最後一字法訣吐出,碧空上出現龐大角形法陣,往太白山的石碑壓下,籠罩整座山峰頂端。

地動驟止。

白衣仙人見封印已固,立即飛身向下。

替他擋下那擊的藍衣仙人躺倒在地上,方才守陣的人先後為他療傷,卻不見成效。

「我來。」他正要接手,卻被那人按住了手。

「檀華……別耗費仙力了,我的魂魄即將散去,只有一事求你。」說話間,已見他的身形漸漸淡去,甚至開始化作螢光飄揚。

只消一眼,他便知是救不回了。

他眉心輕蹙。「何事?」

「……我的長孫女……她……她就麻煩你看顧了……不求她長命百歲……只願她平安……過她想要的日子……」

「……本座應你。」

得到這句允諾,他安心地閉上眼,身軀如同煙霧漸散,檀華寬袖輕攏,將那團四溢的虛光收斂,帶進袖中。

眾人見狀皆是一愣。

「上仙?」

「檀華?」

他未有半句解釋,只直起身輕道:「散了吧,今日有勞諸位了。」

而後,也不顧身後眾人的目光竊語,抬指召來長劍,御劍離去。

與此同時,太白山的晃動未曾波及到人間界土,可邊境的戰爭方止息。

日正當中。

血色的帷幕陡然在一道銀芒劃下之後被拉開。

鋪天蓋地的腥濃的氣味一路蔓延,目光所及的廣袤戰場上,滿是堆疊的屍體,慘烈之景一望無盡。

斷裂的長槍、缺損的劍,殘破的弓箭散落一地,破敗的軍旗也在風中獵獵作響──像一波波無止盡的惡夢血幕,一直拓開到世界盡頭。

滿目瘡痍之中,唯有一道穿著軟甲的豔紅身影佇立,手中長槍直面天穹,身前猶有長劍斜插在地,劍穗隨風搖搖。

「將軍──」

這一片厚重的血霧被吹開,天地皆靜的空間裡,這句呼喊從遠而來。

女子染血的臉龐側過,乍來一陣風,拂開她頰畔黑髮,露出一張冷淡高傲又豔絕無雙的容貌。

「將軍,敵軍右翼已盡落我軍圈套,現下已抓進城內了,要審嗎?」

「嗯。」她輕吐這句,黛眉微蹙。

面前的副將看見,連忙問:「可是受傷了?」

她搖首,將面前的長劍抽起入鞘,提起長槍往後走。「只是小傷,不礙事。只是……我心中有些不寧。」

「不寧?」

「嗯。」她輕應,雙指扣成圈,在脣邊吹出一個響哨,一匹駿馬奔馳而來,她翻身上馬。「此處交你善後,我先回去。」

「是。」

誰知馬蹄邁出不過幾步,馬上之人因驟起的心痛,摔落在地上,面色慘白如灰。

副將驚喊:「將軍!」

與她一般,因這變故倒地暈厥的,還有齊襄國受盡皇帝寵愛的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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