汐悠的笑眼依然如初,只是微微地瞇了一點點又再次回復如常,撥開了擋著她去路的木樹,沒有把木樹說的話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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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汐悠,難道你沒有聽過那個傳言?」木樹緊張兮兮地追過去,急急的想抓著汐悠的手腕,但還沒沾到了汐悠的衣袖,就已經退縮了一下。「等等我,等等我,汐悠,你真的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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汐悠搖搖頭說:「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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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不知道開始,木樹開始打開話匣子,把那個傳言的始末清清楚的告訴了汐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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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始,是由一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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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的寄出者已經不可考究,收信的,傳言是學校裏的一個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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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是用上沾滿了保加利亞玫瑰花香氣的和紙寫成,有種嫵媚的吸引,讓人忍不著的打開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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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封上,沒有寫上任何人的名字,收信人和寄信者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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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人認領的信,最終的下落理應是丟進垃圾箱,可是最終沒有,它流落在一個女生手中。然後,那個女生消失了,在收信的七日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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汐悠跳開木樹誇大了的情節,大抵簡單來說她的理解便是以上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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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汐悠,很恐怖是吧!」說著說著,木樹買了珍寶裝的綠茶,邊說邊喝著,為了補充流失過多的水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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汐悠沒有理會他,像是給木樹當頭一擊地說著:「很像午夜凶鈴,接到電話七天後就會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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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對對,就像這種。」木樹聽不出汐悠暗裏所指,還興奮的大叫著,直呼汐悠聰明,想出這個十分貼切的具體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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汐悠再次拿出餅乾條,咬了一口,「所以,只是傳言,甚至是流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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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言?不會的,現在我們班上的女生就是不停說著也猜著是誰?她們猜測被消失的是高我們一年,剛在我們學校畢業的一個女生,聽說過完新年假後,就沒有人見過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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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認識她嗎?」餅乾條完全被吃掉,汐悠拿出面紙慢慢地抹淨手上的餅屑,拿過木樹剛替她買來的冰紅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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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認識,也沒有聽過她的名字。」木樹傻瓜瓜的搔了搔自己的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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汐悠沒有再多加意見,對於甚麼流言或傳言,她其實沒有特別的興趣與好奇心。她不比木樹,木樹對任何東西都很有興趣,身邊很多有趣的事物或消息,大多都是由木樹告訴她的。若不是木樹,汐悠應該一輩子都可以對所有事都獨善其身,不理不聞也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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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萬一這是真的?」木樹依然不死心,一口氣喝光了飲料,把飲品杯丟進了垃圾筒。「汐悠,你記緊千萬不要接收不明來歷的任何信件,也記緊不要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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汐悠難得的白了木樹一眼,對於木樹所說的完全沒有放在心上,看著帶著手上的白色陶瓷錶,她正想趕快的回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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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袁知會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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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很多天,袁知也沒有回家,只有她一人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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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身邊的所有事情,汐悠都可以以一種不在意不放上心,無感無所謂的態度來面對,除了袁知這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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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果木樹,汐悠當作是空氣,存在著陪伴著自己周圍,卻無感無覺,那袁知,就是一道春風,來去無蹤,不知何時會來何時會走,卻每次來臨時,都讓你如沐春風,心裏感到前所未有的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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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溫暖,是汐悠所渴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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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這樣說,世上無人可以獨善其身,無人可以獨活,至少有這麼的一個人,令人牽掛令你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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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汐悠來說,這個人就是袁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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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叔,今天要回來是不?」木樹雖然傻頭傻腦似的大而化之,但有時候,卻有心細如塵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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汐悠點點頭,肩並肩的與木樹走在公寓的樓梯往家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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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樓梯,斑斑駁駁的有點發黃;瓷磚上,本應是雪白亮眼的,然而經過時間的洗煉,早已不復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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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著樓梯,只有幾盞微少的掛燈,每一層的小玄關處,都有一盞玫塊花形狀的燈在天花上,每家每戶都是靠著這盏燈,照亮各人的歸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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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木樹住的三樓,但他習慣性的會跟著汐悠到四樓,親眼目暏她走進家門才放心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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汐悠拿出鎖匙,她的心有一下子的期待,期待著打開門的剎那,迎接她的是一張熟悉的臉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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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待,每一個月,總有幾天她是特別的期待,有時會落空,再等待下一次來臨;有時卻會讓她如願,讓她看得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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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被打開了,她如願的看見了他──袁知。他穿著天藍色的圍裙,正在小型廚房前煮著蕃茄薯仔肉碎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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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叔,你回來了。」木樹毫不客氣的走進汐悠的家,踏進屋內就親切的和袁知打招呼。本是專心低著頭在弄熱湯的袁知,當聽到了木樹的聲音,立刻轉過頭來,看向大門玄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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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樹,來來來,我剛弄好熱湯,進來坐坐喝一碗才走吧!一個月沒見,你好像胖了點。」袁知籠絡的舀了二大碗渴,放在客廳沙發旁的茶木色小荼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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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的熱氣氳氳上升,暖烘烘的,食物的香氣,引起了食慾。木樹突然感到飢腸轆轆,二話不說就靠過沙發處,大口大口地喝起湯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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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喝!」他對著袁知還豎起了大姆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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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汐悠,你也過來喝吧!」袁知宛如平常的聲音喚汐悠過去,汐悠頓了一下,整理著自己的有點慌亂的心情,不發一聲的走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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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拿著粉紅色的湯匙,有一下沒一下的舀著湯喝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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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知習慣性地拍了拍汐悠的頭,把她當作小女孩般哄著道:「汐悠,不好喝嗎?怎麼不多喝點?」汐悠點點頭又搖搖頭:「袁知,你今天才回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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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叔,叫我叔叔,怎麼還是袁知袁知地叫著。」袁知漫不經心地說笑似的糾正她。「我好歹也是你的奶爸,給點面子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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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知只是爸爸的朋友,暫時來替爸爸照顧著她,又不是她真正的親叔叔,所以她只願叫他袁知,不會加叔叔二個字。汐悠瞄了一眼木樹,傻憨憨喝著湯的他,已經很習慣的左一句叔叔,右一句叔叔,聽起來倒像他才是與袁知一起住的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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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叔,你何時會再走。」喝光了最後一口湯,木樹沒發覺汐悠早已瞄了自己幾眼,依然笑嘻嘻地與袁知閒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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瞪著,汐悠瞪著那個多事多口的木樹,他竟然問了她心中很想問卻不敢問的禁忌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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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知輕督了一眼汐悠,又飛快地看了一眼木樹,輕扯了嘴角一下,懶洋洋地答著:「也許會留一段時間,也不清楚何時會再走。怎麼,木樹也會掛念我,不捨得我走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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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哦!會常常想著叔叔的──好廚藝。」木樹遞著早已喝得光光的碗給袁知,半點不好意思也沒有,想要再來多一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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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知道對我最好,最捧場的就是木樹。」袁知走到廚房再舀一碗新的蕃茄湯給他,從廚房走出來,卻見到汐悠陰晴不定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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