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T 閃亮星─妖靈稿件大募集

One 流言--(1)

零.

「快跑!」

不是聲音,然而意念就在心裏著了根,腳下自然地跟著那話,一直向前拚命地跑。

跑,是現在我只能做到的事情,即使汗流滿臉,氣喘不斷。

去哪、去哪、去哪?只知道要向前跑,但目的地在哪裏,我完全不知道。

眼睛彷彿看不清楚所有,只有一個意識,就是往前跑。

扯破喉嚨想求救想呼叫,然而像是被人掩著嘴巴,喉頭被哽著似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是誰?

「跑,別被他們捉拿到你。」是聲音嗎?是誰在和我說話。

沒空停下思考,腳下從沒間斷地狂奔,身邊的景物飛快地轉換。

雙腳有自己的意識,由急轉慢,最後逐漸停下來,逐漸渴望看清楚身處的環境。眼睛睜得大大,卻甚麼也像看不見。

那是甚麼?聽到的看到的意識到的,是甚麼是甚麼?

一個念頭閃過,瞬間,全都知道了。

那個森林,那個湖泊,那個人。

色彩又在轉換著,耳間又滲進了聲音,我聽到了。

是那個人,是了,是那個人。

One   流言

1

「汐悠!」在汐悠身後,聽到了喘噓噓的聲音,大口大口吸著氣,像是剛跑完馬拉松一樣。長著一頭及地長髮的女生,不徐不疾地轉過頭來,與身後氣沖沖的來人,大相逕庭。

她沒有說話,眼睛常是亮晶晶,笑瞇瞇的,即使臉上不帶著笑,光看那雙眼睛,就是屬於愛笑的那種。

可惜現實,並不。

天生的笑眼,是喜是悲,是怒是憂都是一個樣子,就是滿載笑意,然而老天像是和她開了個玩笑,天生就是欠了開心快樂的因子,很少很少有會笑的時候。

她,不愛笑。

汐悠從不愛笑。

「等等我,汐悠。」後頭的男生,終於追到了他口中那個叫汐悠的女生,忍不住的彎著身子,雙手撐著膝頭,大口大口的喘著氣,豆大的汗水不停滴在淺灰色的地板上。

這男生嘴巴是向下彎著,苦著一張臉,像是不滿又像是撒嬌似的,與汐悠的笑眼成為了一個絕大的對比。

女生沒有表現不耐煩,站著靜靜的等待面前的男生喘定了氣,開口把話說完。「汐悠,怎麼不等我就回去,今天我只是有點事才晚了回家。」深吸一口氣,像是鼓足了勇氣才道:「我們一起走,要一起走。」

叫汐悠的女生沒有任何的表示,聽完了那男生的話,攏了攏耳邊的頭髮,繼續前往走,只是不同的,身邊走著的,有一個這麼的他。

「汐悠,你聽見了沒有,以後我們放學也要一塊兒走。」又再次忍不著覆述剛才說完的事情。

他叫林木樹,而她叫汐悠,是朋友。

是同學,同校同級,但不同班;

是鄰居,同一楝大廈,卻不同層,她在樓上,他在樓下;

很簡單的關係,只是比擦身而過的陌生人好一丁點。

「汐悠,你有沒有聽進我的話?」木樹就像牛皮糖似的粘著汐悠,不管汐悠願不願意,他就是一直跟著她的步伐。

汐悠停下了步,有一秒鐘,頭向下彎了彎,卻很快的便繼續維持自己剛才的步速。

這是點頭,表示她已經知道。

木樹笑得很燦爛,雖然嘴角還是往下彎著,但那哭笑難分的樣子,汐悠早已看慣,也已經能分辨哪個才是真正的笑容。

現下,他是笑著的。

他不帥嗎?不,現在在她身邊的這個男生,是全校裏最帥的,即使他嘴角總是不能自控的向下,然而全校的女生也認為,不愛笑的,才是最帥才是最酷。

瘋了是吧!不過,除了這樣,他那深邃如星的眸子,像現下電視裏最紅最受歡迎的歌星蔣一南一樣,充滿靈氣,彷彿對著你訴說著綿綿情話。

晃了一下神,汐悠才發現走在後頭的木樹已經追上了她,走在她的前頭,面對面地倒後往前走著。

「今天去吃冰吧!」天氣悶熱,只是三月天已開始熱起來,加上近陣子愛下著毛毛細雨,連綿不斷,地上常常維持著濕漉漉的狀態,讓人討厭起來。

這城市的春天就是一向如此,惹人煩心。

汐悠搖搖頭,靜靜地從口袋裏拿出了一盒餅乾條,一支接一支,以很慢很慢的速度細細咀嚼著。

二人的身影漸漸走出了校園,擦肩而過的其他同學,早已習慣了這二人的一舉一動。男的,總是找著說話,無邊際的說個不停,呱啦呱啦的,東拉西扯;而女的僅一直安靜地點頭或搖頭,偶爾還答腔說上一二句話,全然是很不協調的性格,但是出奇地沒有半點違和的感覺。

或許,世上很多的人和事,不能說得準,也不能說得那麼肯定,往往世上還有一種叫意外的東西。

意外地,汐悠和木樹很撘調。

有汐悠的地方,就有木樹,不過反之有木樹的所在,不一定有汐悠在。

愛纏人的是他,而不是她。

對於汐悠來說,木樹的存在就如空氣,半點存在感也沒有,卻偏偏一直就在自己的周圍。她知道說穿了是很涼薄,但這卻是事實。

「汐悠──」木樹不知看到了甚麼,突然佇了足,毫無預兆地停下了步。汐悠恍然,隨著木樹而走的她,收步不來,差點就要撞上了木樹的胸懷。

「林木樹。」那語氣那聲音,不像是小說裏常見,屬於感歎號般的憤怒,也不是破折號別有用心的拉長音調,更不是問號般的疑惑質問。

汐悠,只是以一個單純的問號般,直勾勾地叫著他,要他當心。

木樹向下彎的嘴角還是向下,並且彎度逐漸比平常的要大。那雙如星的眸光,霎那黯淡起來,收歛了那些耀眼灼人的光芒,似有還無的接著剛才想說的話:「汐悠,有天,我們也會這樣嗎?」汐悠不說話,木樹不知她是否已經懂得,還是完全不解才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汐悠沒有追問,也沒有回答,只是一直等待木樹把話說完。

「是消失。」木樹帶著猶疑伸出手,不敢抓上汐悠的手,只是懸在半空,進退維谷,頓了一下,再接著說:「汐悠,你知道嗎?在學校裏那個傳言已經展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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