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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

麥莉緹:又穿越了。(嘆氣)

麥莉緹又死了,她的雙眼闔上又睜開,冷靜地看著與病房大相徑庭的陌生之地。

這次,我又來到了哪裡?

歪歪頭,打量著四周的情況,麥莉緹有點頭痛。

時間應該是午夜,而且是沒有月亮的夜晚。

所處地點不明,只知道自己待在一條又髒又舊的小巷,環境很糟,先不論房子破爛的像鬼屋,垃圾滿地亂丟,盤旋在其上的蒼蠅蚊子的數量根本不能用一隻兩隻計算,髒兮兮的地面上依稀還看到疑似嘔吐物的液體。

這個畫面跟賞心悅目四字真的搭不上半邊,皺眉,捂著鼻子想隔絕撲上來的臭氣。

才舉起手,麥莉緹就決定放棄這可笑的行為。

她根本聞不到,更精確地說,她已經喪失了嗅覺。

低頭檢查自己目前的狀況,唉,果然。

四肢健全,耳聰目明,頭髮還是一樣的長度,不過唯一的不同的是自己貌似在某方面不能被稱為「人」了。

身體是幽靈的顏色,是的,幽靈的顏色,正確來說,是那種像電影裡的幽靈,類似灰白色卻又帶點透明,眼睛可以毫不費力看透一切的顏色,只不過,似乎更慘些,顏色更淺更透明些,只有在現在這種沒有月亮的朔夜才顯得白亮。

——虛弱的靈體。

但是比起以前,麥莉緹已經很欣慰了。

「噠,噠,噠。」

一個笨重的腳步聲慢慢朝著這個位置靠近,麥莉緹向著聲音的方向看去,一個輪廓慢慢從黑暗中隱現而出。

是個邋遢的男人,披散着一頭油膩膩的黑色鳥窩頭,黑髮下若隱若現的是一雙佈滿血絲的暴凸黑眼跟挺挺的鷹鉤鼻,鬍子亂糟糟的,身上的舊衣服像是好幾天沒洗一樣,即使聞不到,但麥莉緹相信那霉味跟油垢味絕對會讓她反胃。

不提他滿酒氣身,光是從他手中的酒瓶跟面色潮紅的臉上看來,這個男人一看就是個酗酒嚴重的酒鬼。

「先生,您好。」為了搞清楚這究竟是哪,好打聽自己的靈魂所在,麥莉緹壓抑着心裡對酒臭的厭惡向他飄去,很有禮貌地詢問。「請問您知道這裡是哪嗎?」

一聽到人聲,因酒精而雙眼迷濛的男人才注意到有「人」阻擋在自己面前。不過,等到他一看清楚,驚恐的駭叫聲立刻從他喉嚨吼出,雙腳一軟,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鬼!鬼!鬼啊啊!」暴凸的雙眼倒映着一個灰銀白略透明的女子,男人一手撐地,一手揮舞著酒瓶,拼命阻止「鬼」繼續靠近。

鬼?麥莉緹心裡哭笑不得。是啊,自己跟鬼的差別就只差有沒有一雙腳了。

看著酒鬼驚恐的軟腳樣,這下要怎麼安撫才好?

「先生,別怕,我不會傷害你的,我只是想來問這裡是哪而已。」她露出官方微笑,隨後指了指自己猶在的雙腳。「再說,您有看過有腳的鬼嗎?」

說完話後,靜靜地等待男人的反應。麥莉緹看到男人全身劇烈顫抖的身體漸漸停止,很滿意,只是等到她看清他的眼中所蘊含的東西後,嘴角再也勾不出微笑的弧度。

恨意,是濃烈噬骨的恨意!現在他的眼中哪還有初時的醉茫茫!

「怪物!妳肯定跟她一樣是怪物!對!噁心的怪物!」眼神迸發出最深沈的恨意和濃濃的鄙夷,男人大力的朝他眼中的怪物,砸出手中的酒瓶,嘴巴不停的咒罵着。

怪物?有點錯愕,但是很快的,回想起遙遠的過去後,不悅就湧上麥莉緹的心頭。

眼神眼神一凜,砸向這方的酒瓶違反了物理定律立即轉向,以更快更狠的速度及力道砸碎在酒鬼的臉上,鮮紅色的血液立馬就冒出,一下子就淌滿了半張臉。

碎裂酒瓶的玻璃渣刺得酒鬼眼睛張不開,他伸手意圖去揉,不料自己的動作使的情況更糟,他嚎叫著,雙眼流下了兩道血流,配上痛苦扭曲的臉是說不出的猙獰。

          望著酒鬼痛得死去活來的,蜷縮在地,身體不停痙攣,當下麥莉緹的心頓時解氣不少。

這個男的大概還要再痛上好一陣子,還是換個人問問看吧,她可一點都不想直接睡在這條髒兮兮地巷弄上。,即使現在是個靈體,也還是很抵觸髒兮兮的東西。

麥莉緹轉身準備飄離,另一個目標已經從黑暗中奔出,這次對象換成了一個女人。

「托比亞!托比亞你沒事吧!托比亞你流血了啊!」

女人撲上了男人的身體,緊張地用手擦拭他的臉,眼中的心疼和痛楚讓麥莉緹覺得這些傷該是傷在她身上。然而,不論女人是多麼著急心痛,對方卻絲毫不領情。

「滾!」托比亞,也就是那名酒鬼,大力推開女人,儘管玻璃刺得他鮮血直流,仍搖晃的爬起身。「骯臟的怪物,不准用妳那噁心的手碰我。」

「托比亞,親愛的我只是想幫你啊!你受傷了啊!」女人低鳴哭泣着,她試圖要抓住男人的褲子,卻在剛觸摸到下一刻,對方就兇狠的踹倒她,甚至汙辱性地朝她吐出一口痰。

看到這,一直保持靜默的麥莉緹胸口轟的升起一股怒氣。

「夠了。」冷冷的出聲制止,冰冷的語氣立刻讓在場的男人女人意識到第三方的存在。

酒鬼眼中的恨意透出畏懼,他顫抖的身體可以輕易看出他在忌憚,而那個傷心的女人在看到蒼白的女子時,沈痛的眼神閃出一絲驚訝,但很快被悲傷覆蓋出,麥莉緹當然沒有錯過這一瞬間,是驚訝,不是恐懼,這可不是一般人會有的反應,於是她對這個女人產生濃濃的興趣。

說不定她能告訴我這裡是哪,麥莉緹心想。

「你不該汙辱一位女性。」

話才剛說完,酒鬼就齜牙咧嘴的撲上來。

他是還沒醉醒,或是腦子根本就被酒精灌到萎縮?噢不,這傢伙十成十沒腦!麥莉緹既錯愕又好笑。

不給你點教訓真的是對不起我自己,不曉得我還控不控得住自己的靈力。

於是,在阻止不了自己丈夫行為的女人的視線看來,前一刻酒鬼還殺氣騰騰地奔向蒼白的幽靈女子,卻在下一刻無預警的踉蹌倒下,重重的一聲「蹦」在靜謐的夜巷中格外顯耳。

艾琳以為自己的丈夫是醉暈了,但她的目光瞥到了女子嘲諷的微笑後,讓她虛弱的神經再次勒緊,不好的預感不停地從她心底滋生,她小心翼翼地爬向托比亞,右手微抖的探向他的鼻息。

「托比亞!不!托比亞啊!」艾琳的預感成真了,她所愛的男人沒有了呼吸,死了!他死了!這個念頭剎那間讓她慘白了一張臉,「妳對他做了什麼!托比亞!妳對他—做—了—什—麼—」

淚珠成串地落下,空洞的雙眼對向明顯是罪魁禍首的蒼白女子,艾琳哭得撕心肺裂,用着哭到嘶啞的聲音朝她嘶吼。

「他沒事。」麥莉緹俯視這個用全身的力氣愛著男人的女人,心裡直替這個女人感到可惜。「我只是讓他死個一回,第二個天亮時,他大概也把地府逛夠了,屆時他會醒來的。」

用靈壓以高密度往特定方向打,攻擊目標還是這酒鬼的腦幹,她已經相當克制不真的一擊斃殺,讓他直接住在地府別回來。

「假性休克。」麥莉緹說,「我以前試過很多次,放心,這種事我很老練的。」

就算死了,倒也剔除了一個禍害。

「托比亞沒事?」看到女子再次頷首,艾琳虛空的雙眼才恢復了些微明亮,她撐起被踹疼的身體,扶著毫無聲息的男人,蹣跚的步向來時的去路。

「妳這麼愛他,值得嗎?」在他們隱沒在黑暗前,麥莉緹問。

女人沒有回答,可是麥莉緹確信自己注視的身影有瞬間的僵硬,她是聽著的,只是她沈默。

「我說,」等到對方徹底走遠,麥莉緹對著躲在故障路燈旁垃圾桶後很久的人影開口,這次總能問出這是哪了吧?「你還要躲在那多久?」

那小小的人影了僵直一下,接著慢慢從垃圾桶和路燈中間走出,是個黑髮黑眼的孩子,臉色偏黃,明顯營養不良,身上穿著和他身形完全不搭的孕婦服,從他的鷹鉤鼻看來應該是方才那對男女的孩子。

不久前才在他面前讓他酒鬼老爸要死不活,是不是教壞小孩了?麥莉緹撫摸良心,嗯,沒有心跳。

「妳是誰?」小男孩問話了,他的口氣不是   意想中的憤怒,而是一種壓抑不住的驚喜,黑瞳中閃耀着不同於他母親的熱烈光芒。「妳竟然會無聲咒!」

無聲咒?眨眨眼,嗯,這個詞好耳熟。  

「小弟弟,你剛剛說的是無聲咒是嗎?」

「妳不知道?」對方遲疑的倒退了一步,「妳不是巫師嗎?」

「巫師?」麥莉緹靠近了他,趁他退縮前用自己的靈壓定住了他,「小弟弟,你能多跟我說說巫師的事嗎?」

或許,她已經知道這裡是哪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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