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T 閃亮星─阿沿稿件大募集

第五章

      雖然范統是東方城的人,但對聖西儸宮的熟悉程度卻不比任何一個西方城居民要低。不過這話說來也不是沒有緣由的,畢竟沒有哪位新生居民可以享受三天兩頭被少帝邀請的待遇,更加不要說是和王城裏面的人做朋友了。普通平民要是有這種福氣他們早就歡天喜地得到處吹噓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范統和聖西儸宮的關係其實一直都很微妙。

      第一次來是逃亡過來幫朋友奪回王位。

      第二次來是直接過來玩的。

      至於之後的第三次第四次嘛……恩,是過來被人鄙視的。

      然後這一次,是過來度假的……應該算是吧?

      跟著那爾西和月退他們回到西方城之後,范統依然不明白自己爲什麽一定要兌現他們那個每人一個星期的福利。他完全可以當沒這回事的啊!爲什麽當時就沒有想到要反對呢?

      “范統,前面有階梯,小心點走哦!”

      一路走來,月退幾乎是一步三回頭。

      按道理來說,應該是他這個東方城代理侍護送西方城這位少帝才對,但現在怎麼看都覺得自己才是被護送的那個。

      “月退,我有嘴巴可以聞到路。”

      “……”

      一直走來目光向前看幾乎沒有轉移過視線的那爾西突然斜了一眼過來。

      幹嘛?我說話反話又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想吐槽就直接說啊,不要給我斜視!

      話說爲什麽眼睛的反義詞是嘴巴?看到和聞到這兩個詞本身也有問題吧?這反話的聯繫到底在哪裡在哪裡啊?詛咒我發現你每天都在給我刷新世界觀哦!

      “可是我擔心你衣服太長拌到腳啊!果然還是應該先到我家去把我以前的衣服拿過來給你換上再進宮才對。”

      按照沉月的說法,范統這個樣子貌似不會維持多久,本來就窮的范統就決定不去多花錢買新衣服了。穿沒有幾天就不能穿了,這多浪費啊!

      “對了!如果我在這裡睡的時間裏面變回去未來的樣子了,那我是不是不用再去月退你那邊睡?”

      詛咒你能不能換個詞啊!

      開口閉口都是睡的人家會以為我是陪睡的啊!

      這什麽讓人誤會的詞語啊你要反話也給我反話個好點的話好不好?

      把女朋友反話成男朋友我都不說什麽了,但這個住和睡根本就不一樣好不好!這反話到底是哪裡來的邏輯?!

      說完話范統就想去扶牆,這該死的字真的是怎麼聽怎麼覺得他就是從事特種行業的。

      那爾西或許是早就習慣了這個說法,連反應都沒有了。一開始還會側目一下,現在是連看都懶得看過來一眼。

      “啊!對哦!沉月也沒有說你什麽時候可以變回去,如果明天你就能變回去了,那豈不是便宜了那爾西?”

      “……恩格萊爾你的詞語就不能換一個嗎?”

      一直不想開口說話的那爾西終於忍不住了。

      這說得好像他貪戀范統的男色一樣,即使他本人不在乎名聲這種東西,但面子還是要的好不好?要是讓西方城的人以為他那爾西喜好男色這該怎麼辦?

      所以最初那個簽他壓根就不應該抽,要不是被修葉蘭逼著,他是真的不想去抽的。

      “可是……如果范統在你那住了一個星期之後就變回去了,那我要怎麼辦?”

      月退是真的開始思考這個問題了。

      我哪裡知道你要怎麼辦啊?

      范統連吐槽的心情都沒有了。

      “要不我和你換一下,反正他在不在我這我都不在乎,乾脆就直接跳過我讓范統住你那吧!”

      平時工作那麼多,照顧一隻鳥就夠麻煩了,現在還多一個人,那爾西是真心覺得他這一號簽根本就不叫幸運,應該叫倒楣才對。

      好歹也給他時間準備個房間招待范統吧!還得準備穿的衣服對方喜歡吃的食物什麽的,這準備起來的東西可不少啊!突然就說要來住一個星期,我應該讓他睡哪裡?

      之前他每次來都是住恩格萊爾的家,但現在是跟著他進來住王宮啊!問題就變得不一樣了。雖然自己是王子沒錯,但也不過是過時的王子,而且還是一個沒有實權的替身王帝,不是說安排房間就能讓人給他安排房間的啊!

      一想到自己還有這麼多事情沒有準備好,那爾西就開始感到頭痛了。

      他不是不歡迎范統過來,但來得這麼突然,就已經不是什麽歡迎不歡迎的問題了。

      那爾西看了范統現在小一號的外表一眼,移開了視線。

      居然與恩格萊爾小時候差不多可愛,太過分了!

      “?”

      突然被那爾西看了一眼又轉開視線,范統被弄得有點莫名其妙。

      “不行!那是那爾西抽中的,我不能因為這種理由就奪過來。對了!乾脆這樣,我也搬過來一起住,這樣就能和范統多相處一個星期了!而且也能就近保護范統。”

      “……”

      月退你這個算盤計算得真好啊……

      這樣你就能享受兩個星期,不是,應該說是三個星期,等等,要是也把天羅炎的時間計算進去的話,那不就是四個星期……哇槽!月退你好黑!這麼計算下來我在西方城的日子豈不是一個月都是和你在一起的?

      反正不管是到矮子家去住還是去和天羅炎相處最後的結果也是到你家去啊!你們本來就住一個地方啊!這麼算來這一個月根本就是與你在一起了。

      一開始沒有留意,現在終於注意到問題的范統頓時就覺得月退正在下一盤很大的棋。

      或許月退根本就沒有想過這個問題,但不管他想不想,這一個月裡面收益最大的是他這一點是不會改變的。

      我覺得我對你應該重新認識一下才行啊月退。

      不過話又說回來,我怎麼越來越有一種自己其實是個獎品的感覺的?

      “你別鬧了,我房間的床沒那麼大……”

      那爾西一聽月退那麼說,本來就緊皺的眉心變得更皺了。

      “咦?原來你打算讓范統睡床啊?我還以為你會讓他睡地板……”

      很失禮地說一句,其實我也覺得你會讓我睡地板。

      范統和月退同時一臉意外地看著那爾西。

      實在是這位王子的個性難纏得很,看似什麽都不在意,但其實在意的小細節卻有一堆。

      范統是已經做好打地鋪睡一個星期的準備了。現在一聽那爾西還打算讓他睡床,說不意外是假的。

      “……我這人看上去就這麼冷血無情嗎?”

      那爾西知道自己做人是失敗了點,但也不需要這麼直話直說吧?

      “啊!不是的。主要是那爾西你給人的感覺就是那種如果有快死的小鳥飛到你窗臺你都不會管只會看也不看地讓人掃走,連想照顧一下都懶得照顧的那種人。不過現在你也在養鳥,恩,應該是我們想多了吧。”

      “……”

      怎麼覺得這種說法好像在哪裡聽過的樣子?

      那爾西沉默地看著自己說了很失禮的話但依然毫無自覺的月退,一時之間不知道如何接口。

      其實我也是這麼認為的。

      范統不由自主地跟著點了點頭,然後發現那爾西的目光轉向他時立刻擺正態度。

      “所以你要過來嗎?”

      眼看沒有人說話,那爾西最后還是自己打破了這個格局。

      每次面對眼前兩人的時候他都有種自己才是最無奈的人的感覺。

      恩格萊爾就不要說了,就連范統,每次見面不是他沉默就是自己沉默。剛認識的時候壓根就不會說話。不過那時候是自己要求對方不要開口的,所以這事說來也只能怪自己。

      他本來就不是一個擅長與人交往的人,現在敗在這兩人手上,除了鬱悶之外他還真沒別的感覺了。

      “我要過來!所以那爾西你是答應讓我過來一起住了?”

      月退一臉驚喜的樣子讓人覺得拒絕他會被雷劈。

      “我不讓你來最後你還不是會自己偷偷摸進來?”

      這種事只要是認識眼前這位少帝的人都知道,此人的行為模式就是一旦在意上了就會死纏爛打到達成目的為止。說到底就是一個對於自己覺得應該追求的事物非常執著的人。

      搞不好還會來個夜襲。

      范統也覺得月退是絕對不會善擺甘休的。

      “那我現在立刻回去拿衣服!順便也幫范統你拿一些過來吧!”

      說完月退就原地消失不見了。

      行動力如此高如此適合去暗殺人的少帝實在不知道讓人怎麼評價才好。

      要是他在工作上也這麼積極就好了。

      范統看著那爾西的臉,覺得對方現在肯定在想這件事。

      “既然恩格萊爾要給你準備衣服,那我就不用叫人給你準備換洗衣物了。”

      雖然恩格萊爾的存在非常讓人困擾,但他無疑幫他解決了一個問題。

      那爾西覺得自己需要安排的事情少了一件頓時就輕鬆了一點。

      原來你有想過給我準備衣服的啊?

      范統一臉意外地看著那爾西。

      他還想說來得這麼突然,本來的衣服都不能穿了,正準備等一下給珞侍去消息向他借點他以前的衣服穿呢!

      范統是在高中畢業的時候才正式發育起來的,所以現在只有十幾歲的他其實體格與以前剛認識的珞侍時差不多,身高比矮子還要矮一點。他這個樣子以前還被人嘲笑過好幾次,也幸好他人不錯,嘲笑的人是有,但被欺負這種事卻沒有發生過,這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然後到了大學之後他就仿佛雨後春筍般一下子就長高了很多,就連體格也不一樣了。

      “你這什麽眼神?恩格萊爾以前的衣服我還是有留著的,而且我和修葉蘭以前的衣服也在,只是找出來比較麻煩而已。但要找適合現在的你穿的衣服還是可以找出來的。反正你這樣子也不會維持很久,穿舊衣服就好了。”

      自顧自說完就立刻轉身去繼續走路的那爾西臉頰上有點可疑的泛紅。

      把自己以前穿過的舊衣物拿出來給不相干的人穿,這種待遇其實就連恩格萊爾也沒有享受過。要不是念在范統幫過他很多次,還救過他哥哥的恩情,他才不會這麼做呢!

      因為角度和身高差距的問題,那爾西在說完那段話之後是什麽表情范統不知道,他唯一的感想就是——

      我果然只有穿別人不要的舊衣服的份啊……

      本來還以為會有新衣服穿的他不由得小小地失落了一下。

      然後當天晚上,由於那爾西房間只有一張床的緣故,他們三人就這樣爲了這個床位的問題而爭吵了起來。

      范統願意睡地板,但月退堅決不肯。那爾西說他趴辦公桌就好,但月退說那樣睡看著都覺得不舒服所以同樣堅決不肯,但讓月退睡地板,他自己沒有問題,但那爾西卻是大大地有問題。雖然這人不靠譜但人家好歹是他們的王帝,讓王帝睡地板這說出去能給人聽嗎?

      於是爭論來爭論去,最後的結果就是三人一起睡床,范統被夾在中間左邊那爾西右邊月退地呈川字形睡了。

      然後,到聖西儸宮居住的第一天晚上,范統嚴重地失眠了。

      被兩張相似的臉夾在中間就算了,睡一半還得提防月退的殺人手會不會突然插過來。在各種精神壓力之下,范統在第二天醒來時臉上掛著的熊貓眼真的是怎麼看怎麼讓人覺得可憐。

     

      ❀❀❀❀❀

     

      范統的事前敘述:

     

      這算是事前嗎?我怎麼覺得這已經是事後了?

      而且怎麼看都覺得是身後事辦完之後的事後吧?

      老實說,月退,那爾西,我真的不是對你們那張臉有意見,好歹我也是和暉侍共生過一段時間的人,三張臉都差不多了,不管看誰感覺都是一樣。但問題是,月退啊,你睡覺的時候能不能不要一臉咬牙切齒地就突然轉身一個手刀劈過來啊?這讓睡在中間的人要怎麼躲避啊!

      我旁邊還有個那爾西啊空間有限躲不了啊好不好!

      我要是轉身過去,對著的就是那爾西那張臉,雖然知道不同人,但左右看臉都差不多,這讓我精神壓力更大啊!

      你們想想,要是睡你旁邊的人是危險的殺手之王,而本想著轉身之後就能看不到了,誰知道轉身之後依然會看到另一張差不多的臉,即使對方是比右邊那傢伙要安全,但是這麼左右都是一樣的臉,光是想像就覺得是一場噩夢了有木有!!

      還有就是,那爾西麻煩你不要再黑著一張臉對著我好不好?

      我真的不是有意睡著之後抱著你的,我真心希望你能理解你家的床不大這個事實。月退那是誰靠過去誰死,沒有選擇之下我當然就只能靠你那邊去了。至於醒來之後會變成抱著,這真的是意外,我不是有意的,真心的!

      以及月退,麻煩你也不要一張受委屈的臉對著我行不行?我都說了,和你睡覺我有生命危險,當然是有多遠避多遠了,睡覺還抱著你那簡直就是找死的行為。而且我說過了,抱著那爾西醒來那是意外,是大家都沒有想到的意外!所以麻煩你就不要一臉“范統抱著那爾西睡覺卻不抱著我”這樣的表情對著我行不行?

      你這樣讓我和那爾西都很困擾啊好不好!

      話說爲什麽我們一早起來就得討論這種讓人尷尬的事情啊?

      我們就不能討論一下今天早上吃什麽早餐這種輕鬆的話題嗎?要不來說說午餐吃什麽也好啊!爲什麽話題一定要圍著睡覺這件事來說啊?

      你們也知道我這把嘴說什麽都反的,所以你們就不要再追問我“今晚要不要分開睡”這種話行不行?即使我萬分想要自己獨自一個房間一張床睡覺,但說出口的有九成的可能是不要的啊!

      你們明知道我會說反話還問我這個那不是存心耍我玩嗎?

      我說不要你們說不知道是不是反話,我說要,你們又非常肯定他是反話,這到底是要我怎麼回答啊?

      乾脆你們就直接一點,剪刀石頭布不就好了,多簡單的解決方式啊?

      什麽?不知道剪刀石頭布是什麽?

      那是一個就連幼兒園小孩也會的非常童趣的遊戲,當然,這個遊戲能分出勝負的。因為是不需要動用武力就能分出勝負的遊戲,即使大家都覺得這遊戲幼稚,但依然被沿用了幾十年之久。

      你們不會的話我可以教你們玩啊!

      即使說不清,我畫圖說明你們總會懂吧?

      這樣就不用讓月退你和那爾西打一場這麼麻煩了,要真讓你們打起來,勝負根本不需要想就知道了好不好?而且這麼做感覺就像在欺負那爾西一樣,這樣實在不太好對吧!

      所以你們就直接剪刀石頭布地解決吧!

      這樣多簡單多快捷多和平啊!

     

      ❀❀❀❀❀

      因為規定范統得跟在那爾西身邊一個星期,所以一覺醒來之後,不管願意不願意,只要是那爾西要去的地方,他都得跟上。

      雖然那爾西說過他可以隨便去哪玩都沒有關係,但基於月退這個只要范統離開那爾西一段距離就會立刻冒出來把范統捉回去的傢伙,不管願意與否,那爾西與范統都只能像雙生兄弟一樣綁著行動了。

      好好的代理侍生活變成了跟屁蟲生活,范統都開始要懷疑自己是不是命運多舛得連老天都不想讓他過上好生活。

      好吧,其實那爾西每天的日程都很簡單。

      起床之後吃早餐,早餐之後就是工作,然後吃午餐,午餐之後繼續工作,之後吃晚餐,晚餐之後繼續工作。至於晚上什麽時候睡覺,這得由當天的工作量來決定。量少就早點睡量多就晚點睡。偶然有時還得以代理王帝的身份出一下外勤搞一下外交弄一下政策,平時的行程除了工作吃飯睡覺之外,他的生活其實枯燥得很。有時候一旦忙起來,那是連睡覺都能直接省掉的。

      如果說西方城有誰是最佳勞動模範的話,那那爾西絕對是實至名歸的那一位。

      這樣的勞碌命連范統看了都覺得胃痛。

      反正西方城這邊本來就沒他什麽事,做一個吃閑飯的人他也願意,不過事後肯定會被人鄙視就是了。

      想了想,范統覺得自己還是應該幫一下那爾西。

      只是他想幫,身份卻讓他的立場變得很尷尬。他再怎麼說也是東方城的代理侍,現在跑到西方城這邊來度假就算了,還過來幫忙做事,這貌似不太好吧?

      但看著那爾西那麼辛苦而自己又什麽都不做,這良心實在是過不去啊!好歹他現在是住他的吃他的就連穿也是他提供的,于情于理都得幫點什麽忙對吧?

      想來想去,范統唯一想到的自己可以做的事貌似就只有那麼一件。

      公事他是不能幫的,但打雜應該可以吧?打掃衛生之類的應該沒問題吧?

      只要不去碰那些文件就行了。

      “你覺得無聊的話就幫我打掃衛生吧。順便把書架上的東西也整理一下。西方城文字你會看對吧?”

      范統剛想到自己能做什麽事,那邊那爾西卻是已經開口給他安排了工作。

      “啊?哦……”

      怔了怔,范統在呆愣了好幾秒之後才反應過來那爾西是對著他說話。

      所以說他今天的工作就是幫那爾西打掃房間了?

      環顧了一圈這間辦公室,范統的額頭上滴下了一滴冷汗。

      果然是代理皇帝工作的地方,這個房間雖然不大,但書的數量卻是真真正正地多啊……

      一想到自己即將要面對的是這樣一個書籍地獄,范統連哭的心都有了。

      難道是因為他身上掛著一支拖把所以才會讓那爾西覺得他是一個打掃衛生的高手?

      他能說他其實也不是很擅長打掃的嗎?

     

      於是續那爾西帶著一個小孩進了辦公的房間引起所有西方城的大臣感到萬分驚奇之後,每個進來拿文件的大臣在看到那個小孩在努力地整理房間的身影時,終於引來了各方面的好奇猜測。然後流言蜚語就這麼憑空出現了。

      那爾西是代理皇帝這誰都知道,但這個代理皇帝卻又是誰都不喜歡的類型,於是可以被他喚來喚去使用的人就更是少之又少,會甘心被他使喚的除了黑桃劍衛之外估計就只有雅蠛蝶了。換句話來說,那爾西身邊是沒有小廝這種貼身侍從存在的,但現在卻突然莫名其妙地多了一個小孩幫他整理房間,這孩子的身份與來歷想不讓人探究都不行。

      於是聖西儸宮的人就這麼沸騰了起來。

      當伊耶發現今天交給他處理的文件少了很多而有時間過去那爾西那邊串門時,那爾西所在房間的門欄早就已經被人給踩爛了。

      由此可知今天他今天的訪客量到底有多高。

      “……這是在搞什麽?”

      看了看那個始終表情淡漠地批改著文件的那爾西,又看了看那個拿著抹布墊高著腳很努力地擦著書架最高層的小孩。伊耶覺得自己有走錯房間的錯覺。

      “我在搗亂。”

      范統一邊努力擦著書架一邊非常嚴肅地回答了一句。

      “……”

      “……”

      矮子,你不覺得你看著我的眼神很失禮嗎?我那句是反話,麻煩你給我反應過來我要說的是“我在打掃”而不是“我在搗亂”。雖然看起來很像那麼一回事,但我真的是在打掃,而不是在搗亂!!!

      “你……真的會打掃嗎?”

      伊耶是真的不想嘲諷對方的,但看著滿地都是亂堆亂放的雜物與書籍,他就禁不住要懷疑一下對方正在做的事情是否真的是打掃而不是搗亂。

      “我真的在搗亂。”

      我說我真的在打掃……好吧,雖然場景看著真的很像搗亂,所以說詛咒你真相了。

      范統說話的底氣都開始有點不足了。

      掃地擦桌子抹窗戶這些他都懂,但叫他整理東西,他就真的有點不擅長了。

      以前和暉侍共生的時候家務事都是暉侍做的,而他就是那個暉侍做好飯之後靈魂換過來吃的那個。在暉侍來之前,他房間的東西本來就不多,需要用到的就更少了。所以要把房間弄亂,那真心需要一定的技術含量。然後基於房間很少會亂,要亂也亂不到哪裡去的緣故,他整理東西的技能熟練度某個意義來說是連刷的機會都沒有。

      “那爾西,你放著他這麼亂來真的沒有關係嗎?”

      伊耶非常不看好范統的整理能力,最後終於看不下去轉頭用著一副慘不忍睹的表情問向那爾西。

      後者也不知道是出神了還是太過投入,由始至終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目光始終對著手中來了又去的那些文件,連頭都沒有抬一下。

      “沒事,弄亂了就讓別人弄回去。”

      反正能讓無聊的人打發時間就行了。

      “……你這是在浪費人力資源吧……”

      即使是平時氣焰很高的伊耶也被那爾西弄得不知該說什麼了。

      至於范統那邊,在聽到那爾西那麼說之後就更不好意思動手了。

      弄了半天對方就根本沒有期待過你能幫他把房間弄得有多整潔,這種打擊信心的話頓時就讓范統沒了整理下去的興致。

      搞不好他讓你做事就是看不得你清閒所以才會找事給你做的。

      范統看了看已經擦得晶亮晶亮的書架,又看了看地上被自己隨意亂放的書籍雜物,最後暗自歎了口氣。

      既然是自己弄亂的,就不要麻煩別人,還是自己動手弄回去吧。

      認命地放下抹布,范統撿起地上的東西,一樣一樣地放回書架上去。

      范統歎氣的時候並沒有看誰,但他這一聲歎息卻讓房間裏面的兩個人都聽到了。

      伊耶看了看范統那個比自己還要矮的身體,又看了看地上那些書,雖然他知道那是對方活該亂做事弄出來的結果,但這場景怎麼看都覺得此刻的對方非常可憐。

      有種欺負小孩的感覺。

      伊耶看了看那爾西這邊,又看了看范統那邊,最後還是一臉糾結地走過去幫把手。

      反正他今天的工作提前做完,就權當是鍛鍊身體吧!

      挽著衣袖走過去的時候,伊耶還不忘回頭瞪了那爾西一眼。那目光就想在說:就只知道欺負小孩!

      “……”

      那爾西覺得自己被瞪得很無辜,但他卻什麽都不能說。

      難道要他說他之所以會讓范統在這裡打掃其實是因為他不希望對方出去到處跑嗎?

      這話說出來不要說聽的人會想歪,就連說的人都覺得很不好意思好不好!

      實在是范統現在這個樣子怎麼看都覺得很好欺負,要是跑出去隨便被誰欺負了那他要怎麼向東方城的人交代啊?

      既然把人交給他保管一個星期,他就得承擔照顧好對方的責任。他不是恩格萊爾,范統被人欺負了他還能幫著打回去,他身上的金線三紋本就是作假的,即使真想幫忙他也有心沒力。

      所以他唯一想到的就是把人帶在身邊然後給他安排動作讓人一直在自己的視線範圍內行動。

      所以說他這樣做有錯嗎?

      低頭瞪了手上的文件一眼,那爾西在沉默半晌后還是從座位上站起。

      眼看連不相干的伊耶都幫忙整理了,身為房間主人的他要是還坐著不動等人伺候,那就真的有點說不過去了。尤其在看到范統那一臉任勞任怨的表情時,就更不好意思坐著不動了。

      於是當黑桃劍衛把今天最後一份文件拿進來給那爾西審批時,房間里本來只有一個人整理的身影莫名地變成了三個。

      伊耶會在他不覺得意外,但那爾西居然會捲起衣袖整理東西,那就實在是讓他感到非常意外了。

      難道是要變天了?

      黑桃劍衛看了看窗外,內心充滿了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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