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T 閃亮星─阿沿稿件大募集

二‧成為E2的學生(下)

翌日,天歲剛爬起床就看到戚威正在換穿衣服,他揉揉眼睛,然後抱著腳開始發呆,靈魂抽離好了一陣子。戚威換好制服後,瞅見天歲那懵懵的樣子,一個大掌直接拍向他的後腦,「白痴,換衣服了。」

「你大爺的,想嚇死老子啊!」失神的天歲整個人都驚醒了,充滿殺氣的回頭瞪著戚威,「換什麼鳥衣服。」

「你不用上課?」

「喔,對。」天歲愣愣的晃腦,趕緊從衣櫃裡拿出昨天塞進去的制服,又脫下身上的衣服時,才想起來自己昨天好像沒洗澡,忍不住乾笑兩聲,然後繼續套著制服,最後花了好段時間才將那種經常出現在旗袍上的扣子給扣好。

「戚威,我昨晚拿到ID-Card了。」

天歲說起這話是有點炫耀味道的,不過戚威顯得不以為意,畢竟那種東西誰沒有啊,實在沒什麼好跩的。

天歲又莫名叫了一下:「還有課表,不過我看不懂,你幫我翻譯一下吧。」

他去書櫃的抽屜裡翻出那袋牛皮紙袋,然後從中抽出了一張單子,再把它遞給戚威,戚威接過手看了看,臉色驀地一片鐵青。

「我操,怎麼都跟老子一樣……」

「真的嗎,呵呵,還真巧啊,呵呵。」天歲雙眼瞬間放光,心裡頭是高興的,至少這樣可以跟著戚威,本來對於即將面臨新同學新老師的那絲恐慌也都消逝了,其實戚威人挺好的,經過昨天的借卡事件,他單純的以為戚威一定會罩他。

戚威的雙眼瞇成縫似的一般,「你不是在暗戀我吧?」

「亂七八糟,胡說八道。」被戚威的話給嚇到,天歲暴跳了起來,「那是前輩晚上拿給我的,我什麼都不知道。」

戚威只是嗤笑:「有哪件事你知道的?」

「總之老子就是跟著你去上課對吧,那好辦多了,我不用看懂那張也行。」

戚威快要受不了這個白痴,連點危機意識都沒有。

「我換好制服了,我們出發吧。」

天歲看戚威怎麼都沒有動身的意思,想開口說什麼之前,卻發現戚威正用一種莫名的眼光打量著自己,他忍不住拉緊了自己的衣服,雙目戒備的回看戚威。

「你……昨天沒洗澡吧,真是噁心。」

戚威撇下這句話便轉身邁開步伐,聽得天歲僵在一旁的憋紅了臉,就差沒有七孔流血,好半晌才惡聲惡氣的吼道,「老子高興不洗澡,老子喜歡不洗澡,老子他媽最不愛洗澡了,要你管!」然後一把撞開戚威,風也似的衝了出去。

戚威從新理了理制服,忍不住啞然失笑。

隔壁幾個寢室的人儼然都被那段大聲的「不洗澡」言論給吵醒,一個個出了房間瞧瞧到底怎麼回事。

不過天歲的身影早已消失在宿舍的長廊,他跑到了大門口才驚覺自己沒了戚威就不曉得該去哪兒上課,只好默默的待在原地等人出來。

過不了多久,戚威出現了,他掠過天歲直接走掉,因為他明白那個笨蛋肯定會跟在身後。

兩人所住的清葉宿舍離教學二樓有段距離,必須多花些時間,一路上天歲也不停的問東問西,完全不讓戚威消停,最後才在他能殺死人的目光和暴突的青筋下噤聲。

「戚威,我們不吃早餐嗎?」

「來不及了。」

「戚威,我沒有課本。」

「干老子屁事。」

「怎麼這樣,我可是要和你長期共處一室的人耶。」

「這話說的太早。」

「什麼意思?難道可以換房間嗎?」

戚威停下腳步,意味深長的朝天歲笑了,「你會懂得。」

「可是我現在就想知道。」

對於天歲的白目,戚威沒有多言,只是瞪了他好長一段時間,瞪到他總算閉嘴了。

兩人進了教室後,天歲的視線大概掃過一圈,五色絢爛,裳裳其華,整體佈置的格局極其奢華,天花板上偌大的水晶吊燈讓天歲很是惶恐,一排高過一排的長形桌椅早已坐滿了一些人。戚威見天歲全神貫注的盯著那幾顆水晶吊燈,嘴巴還張的老大,不禁就想調侃對方:「勸你別坐那東西的下面,指不定掉下來就能砸死你。」

「你,你別嚇我。」被戚威這麼一鬧,天歲更加緊張,下意識的想抓住他的手,不過卻被反射閃開,戚威走到了自己的位子那排。

天歲趕緊跟過去,在戚威的身旁坐下,又思及方才的話,面色凝重抬頭往上看──好險,老子在安全地帶。

天歲放心的呼出一口氣,適巧瞥見戚威正攤開手中的書翻了幾頁,他好奇的湊過去看,「逆天?你怎麼在看這種書啊,怪恐怖的。」其實這只是介紹關於逆天象徵的意義,以及其特徵,完全妖化的一切等等,也沒什麼,不過天歲生性怯懦,未曾接觸過此類。

「這是老子的課本。」

「呵呵,是喔。」

對於天歲的態度,戚威心如明鏡。知道自己的話理所當然被天歲當成了玩笑,他卻沒有多說一字半句,或是當場戳破天歲眼前的假象,反正該來的總會來,即便窮盡一身的力氣也逃不了。

天歲不敢再看向戚威那邊,百無聊賴下眼神便開始晃來晃去,瞧了教室裡的同學一會兒,一股異樣的滋味在天歲的內心來回躑躅,他對此深感陌生,越來越覺得這裡不太像間學校。

可這裡確實是間學校啊。天歲不禁為這怪異的想法恥笑了下自己。

四周靜謐無聲,天歲有點無法忍受,同學之中竟沒有人交談半句,不過也讓一陣皮鞋敲擊在大理石地面所發出的聲響越發清晰,一名爾雅青年緩緩步上講台,五官清麗,生得十分娟秀,戴著一只格外罕見的單邊眼鏡,衣著甚至和天歲所見的那兩位大叔一模一樣,只是細微的地方有了變化。

「聽說班上來了新同學。」男子溫聲啟唇,細細的嗓子有如冽清,眸中帶著一絲幾不見聞的淡漠,淺淺笑道,「本座十三,歡迎你的加入。」

他走向天歲伸出自己的手,天歲愣頭磕腦的握上。

「啊?老師我──」天歲到嘴邊的話在戚威按上他肩膀時打住,戚威悄悄的附在他耳畔,低聲私語:「他叫十三,別說多餘的話,這人陰晴不定,性子特別差,而且不喜歡學生喊他老師。」

天歲頗不以為然,他倒覺得對方溫文有禮,不像戚威所言。

「那個……十三?我沒有課本……」

「和旁邊的一起看吧。」

天歲聞言,挨近了戚威。十三旋身回到台前,屈起指骨在講桌敲下規律的節拍,無波的眼神掃過所有人後,他淡淡地道,「少了一個。」

天歲對著戚威耳語問道,「什麼意思?」

「某個傢伙又遲到了吧。」

戚威的話沒落下多久,須臾之間,便有一人一邊哈哈哈的笑著,一邊發出奇怪的叫聲衝進教室,順便要直接衝到位子上時,卻在瞅見十三後腳下一頓,困擾似的搔搔頭,「嘖嘖,真是糟糕,十三又比我早了一步。」

那人有著一頭亞麻混著墨綠的髮色,十分奪目,兩側的鬢髮長過後頸,下端則綁成細辮,蓄著一排斜斜的齊瀏海下有雙晶亮的皓眸,眼尾微微上挑,菱唇彎著自然的曲線,一如粉雕玉琢般的未脫稚氣。

「惠一兒,很有本事,也許本座該嘉獎你的第七次遲到?」

「不用這麼客氣……嘿嘿。」

偷偷覷了一眼十三的表情,惠一兒緩緩的挪向自己的位子。

十三冷冷哼了一聲,待惠一兒坐定位子後,翻開講桌上教師用的課本,「本座待會大致提點逆天的特徵,可是你們得小心,示範的不過是三級星別,相較於其他更上層者自然不同。」

「喂。」天歲小聲的喊了下戚威,「他一直提本座是什麼跟什麼啊?逆天的特徵又是哪一回事……」

「本座是十三的自稱,來自他那身為一級清除者中三座的驕傲。」

「啊?」天歲完全無法理解。

「以你的智商我很難跟你解釋。」

在戚威和天歲交頭接耳的時候,便有兩人臉上纏著繃帶,穿得同十三一致,不過樣式較為單調的衣裳出現,他們抬著一具赤裸的人體,僅僅在下半身蓋了一片白布。

「我操!」

天歲愕眙這一幕衝擊性畫面,受到的驚嚇顯然不小。只見他們將那具人體擱置在最前排的長桌上,兩人始終一言不發,轉身不再多留半刻。

「戚威、戚威──」天歲急急的拍著戚威,「他們──他們──他們搬屍體進來幹啥──」

「戚威──戚威──戚、戚戚戚戚威!十三他、他拿、拿拿拿拿刀要做什──」天歲結結巴巴的話止於瞬間,因為他清清楚楚看到銳利的刀鋒在那人的脖頸上迅速掠過,霎時劃開一道血口,甚至急遽的向旁淌出黑水。

天歲幾乎要窒息,他的眉心擰在一起,一陣驚悸流過心頭,隨之湧上的是滔滔懼意,天歲的背脊早已冷汗涔涔,「……為什麼他的血是黑的?不,不對──十三殺人了!」

「閉嘴,別大驚小怪。」戚威的大掌連忙覆上天歲那張驚呼不已的嘴,用眼神示意他捺定性子些,「休惹十三注意,我說了他脾氣不好,你若想和那東西落得一樣的下場就繼續嚷嚷吧。」

天歲吞了吞口水,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十三扔掉濺血的匕首,白皙且修長的指尖在那具欺霜蓋雪般的大體上遊索不定,之後指了幾條蔓延的淡青色的血管,若無其事的道,「這隻是在完全妖化前清除的三星逆天,祂們的皮膚特別白,並且血管突出。」

「祂們看似猶如常人一般,唯一不同的是祂們永遠維持在死前那一刻的容貌,雖長生但戕害不辜,百年來,甚至日漸猖獗。」

「三星級別甚至是以上的逆天比較有意思的是,祂們所掌握的元素水晶不一定,不過都擁有空性、靈識,據之以冥想,便足以激發元素的動力。」

戚威再看天歲,他已經徹底石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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