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T 閃亮星─阿沿稿件大募集

第五章

「各位同學,我們班又多了一個轉學生哦!大家一起歡迎,廖毓榛!」

季傾妘並未抬頭,而是專注的在研究桌面上的樂譜,想著應該怎麼做才會讓比賽更加出眾。直到她的面前被一道身影擋住,迫不得已才不耐煩的抬頭。那個瞬間,她彷彿掉入回憶陷阱,回到一切都還沒發生過的時候,那個幸福快樂的生活,她微笑相迎,對方照常搭話……

「小妘,好久不見。」

面前的少女有著兩條垂落在肩的辮子,嬌小可愛的第一印象和班長沒有兩樣,但卻更為小鳥依人,流露出一副傻白甜的氣息。廖毓榛沒有太大的變化,唯一改變就是那總是紅噗噗的臉蛋,此刻竟顯得更為尖細消瘦,蒼白的不像話。

對視良久,季傾妘想起學姊的叮囑,決定要讓理智戰勝情感,便只是淡淡的點點頭應了一聲,就又低下頭。多日不見的朋友,又是曾經最信任的人,若說他們是閨蜜這個詞她都願意承認,只是學姊的話在她的心裡埋入了種子,才那麼的忐忑。可是總有一個聲音再告訴她,廖毓榛也是受害者之一,不是更該珍惜彼此嗎?

「原來你們認識呀,要不就拜託傾妘同學下課幫忙帶新同學去逛校園吧!」班導突如其來的決定讓她愣了一下,拿著筆的手更是死死握著,想要拒絕,抬頭卻見到廖毓榛的臉上帶著可憐兮兮的情緒。

「可以嗎?小妘,我有話想告訴你!」

左右為難的她正想要點頭答應,楚騰凱的聲音一下子從後方傳來,帶著不容拒絕的語氣,強硬的為她說話。

「老師,我和季傾妘下課要去廣播室練習,可能沒有辦法浪費時間在逛校園上。」老師也無可奈何,畢竟比賽確實是一件大事,也就沒有強迫讓季傾妘帶著新同學逛校園,而是改由班長劉珊姍。

「那就……毓榛坐到後方那個空位吧!」

季傾妘低下頭沒有多看少女幾眼,她只是需要時間靜靜思考一下,畢竟那個時候不管自己怎麼懇求對方都不想見到自己,如今卻自己跑來……楚騰凱望著她的背影,有些煩躁的收回視線,想起她和自己說過的過往以及兩人的反應,興許還有什麼他不知道的。

但不管如何,只要她不願意,誰也不準強迫她。

·

「還好嗎?」

「不是很好。」

藍荷云噗哧一笑,瞬間引來二人的注目,整間保健室裡的人都已散去,她自然不能裝作自己不存在又或是不認識兩人。更何況自從上次給她鑰匙以後,季傾妘幾乎每天都會翹上一兩節課,偶爾睡覺偶爾看書,甚至會帶楚騰凱來練比賽曲目。

「荷云姊,你在笑什麼?」

雖然對方和自己母親同歲,但她總覺得藍荷云亦師亦友,而不是外頭那些虛偽的成年人。

「沒什麼,總覺得你們對話很有趣。」

藍荷云一邊用酒精棉球擦拭自己的雙手一邊輕笑地抬眸說,他們的互動就像是已經熟悉彼此很多年的朋友,一點也沒有隔閡。楚騰凱聳聳肩,從一邊的角落拉來一張旋轉椅,打算和之前一樣繼續練習比賽項目。然而季傾妘此次並沒有要練習的意思,而是為了搞清楚真相。

「荷云姊能問你一個問題嗎?請你務必正面回答我。」

從爺爺那裡得知范秋錦是自己母親的名字,她開始不斷的旁敲側擊,想從爺爺和藍荷云身上得到更多塵封的故事。爺爺像是忘記了當天所言,總是有任何幫忙推托掉,無奈之下她只能找上荷云姊,在母親的這件事上她是絕對不會放棄的。楚騰凱會跟著也是避免自己被荷云姊所言給帶偏,每次都是和對方分開,才想起自己到底來的目的是什麼,真是頭疼啊。

「哎呀哎呀哎呀又來啊。」

藍荷云一臉受不了的表情,顯然她每次都知道對方的目的,卻從不開口解釋。季傾妘自然也深知這一點,所以就算今天沒得到答案,她下次還是會來。

「荷云姊,關於我母親……」

「等等,小妘我若說了,可否答應我調節好你的情緒,千萬不能讓負面情緒籠罩著自己。」女子也受夠每次都要說謊,更何況她不像爺爺和季楠陽一樣認為這件事應該隱瞞,小妘都長大了。

「我會努力接受事實。」

這時正在耍玩原仔筆的楚騰凱與她對視了一眼,像是看出她心裡的不安,他朝她眨眨眼露出一臉傻樣,希望她能心情好些。季傾妘沒有任何回覆,但內心也出現一股想探究的好奇心和堅持,今天她必須知道答案。

「范秋錦確實是你的親生母親。」

.

生下她之後的第七年,幸福甜蜜的結局沒有維持沒多久,童話裡的公主王子終究是被現實給打敗,范秋錦染上了癌症。為了能夠和心愛的人正常相處久一點,她隱藏病情,每天都裝作很開心,常常準備驚喜給季楠陽。直到一天夜裡她再也瞞不住了,焦急的季楠陽找上了全國最大間的醫院,但為時已晚。范秋錦懇求季楠陽無論如何都要給女兒一個幸福的家,要讓她快快樂樂長大,無憂無慮的生活在世界上。

范秋錦終究是沒有堅持到明年花開時節,就這麼的撒手人寰,突如其來的打擊讓他措手不及,耳裡環繞著愛妻死前的話,深深明白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保護好自己的女兒,他們唯一的血脈。

『似傾城千金,願我兒比雲自由。』

然而好景不常,幫亡妻辦理手續的季楠陽在醫院遇見了國小同學『李露』,原以為只是碰巧遇到,二人便歡快地談起以往的事,也就順便分享彼此之間這些年的生活。直到一天,季楠陽發現李露和醫院院長竟然是朋友關係,甚至兩人還說起了她是如何拜託懇求對方多救救他心愛的妻子,並且又說自己從國小便暗戀季楠陽,只可惜……

季楠陽一聽此話瞬間認為李露一定是一位可以照顧好寶貝女兒的好人,便開口提條件,讓對方當自己的妻子,但必須照顧好女兒,一但女兒有任何傷害,立即離婚。他不在乎李露心情如何,縱然有一絲愧疚,卻也不後悔,無論如何他要替秋錦照顧好他們的孩子。李露立刻答應了,甚至兩人還簽下了契約,過沒多久就立刻去戶政事務所結婚,卻是一場沒有婚禮的婚姻。而她唯一的條件,就是讓她對外宣佈彼此的關係,身為一位模特兒,她需要一個完美的婚姻背景來維持,從利益來看,這是雙贏。

同一時間季楠陽飛往丹麥,童話來源地是他和范秋錦最想去的地方,每一片飄下來的雪,最終都在他的掌心上融化。最後他選擇在此處辦理葬禮,他祈願阿錦的靈魂在這她最愛的地方長眠。

回國以後,一件大事讓他瞬間暴怒,不知道是怎麼了季傾妘突然昏迷不醒,即使李露如何推托,他都認定與她有關,當即將她趕走。可當女兒醒來以後,哭著要喊媽媽,不是在喊范秋錦,而是李露。這讓他十分不解,明明女兒已經七歲了,怎麼會認錯母親?送去醫院以後,醫生表明這是受到刺激以後的自我防禦啟動,季傾妘腦海裡潛意識將母親轉換成李露,或許這樣她才能好過點。比起失去喪母之痛,如果李露願意扮演妻子角色,一切就能恢復平靜了吧。

當李露再次上門道歉時,季楠陽一反常態決定重設契約,現在的她不只是扮演好妻子,還得成為季傾妘記憶裡的母親。他表示願意出席各種場合,也會去補拍婚紗照,只要她安分守己,他的財產會留四分之一給她。

達成目的以後,二人都露出微笑,可他卻沒發現李露的表情多了點不明的意味,有沒有可能狩獵者常以獵物的方式出現呢……

·

「最後,就是這麼一回事了。」

藍荷云聳聳肩,隨後轉著椅子來到二人面前,卻見少女整個臉色刷白,身體還不斷地顫抖,瞬間讓她慌了神。

「荷云姊,這怎麼回事啊。」

「糟糕,她或許一時接受不了事實……」女子正想要去取出安眠藥,好讓女孩不再那麼激動,卻沒曾想當她站起身離開的那一刻,季傾妘直接推開楚騰凱往門口奔跑離開。

「我去追她!麻煩通知一下爺爺!」

楚騰凱剛站穩腳步,便立刻下定了決心,要由自己追回她,而她會去的地方屈指可數,要找到她非常容易。

「那就麻煩你了!」

藍荷云用自責的目光望著離開的二人,空蕩蕩的保健室在這一刻讓她好像又感覺到了孤獨,如果少女出了什麼事,她對得起九泉之下的好友嗎?

原以為如今的少女已經足夠成熟,果然這種事不管哪個年紀知道了,都不會太好過吧?但是一直隱瞞下去也不是辦法,總得想辦法面對,希望楚騰凱是那個拯救她的人,正如范秋錦曾經救了自己。

·

「季傾妘!你在哪?」

「你在哪?別逃避了,老是像個小孩一樣,快點出來!」

「你在哪裡啦,別鬧了,大家都很擔心你……」簡訊一次又一次的傳出叮咚聲,手機的主人僅是輕輕地瞄了一眼,無聲且自嘲的笑了。

她待在前往楚騰凱家中牧場的小樹林裡倚靠在樹上,那是棵最高大的榕樹,如果能夠爬上去,甚至可以俯瞰整個村子。她根本不配被愛,父親為了她娶了一個不愛的女人為妻,甚至可能連對方的目的是什麼都不知道。

她厭惡這個世界,虛偽的世界,而她最恨的還是自己,如果當年的她沒有忘記誰才是真正的母親,事到如今一切也不會變成這樣。就算沒有名義上的媽媽,她相信自己和父親也能過得很好,都怪自己總是太懦弱……母親死後,自己的心選擇遺忘。而曜死後,自己更是選擇逃避來到這個鄉下學校,她還真是個無可救藥的小屁孩啊,一點也經不起打擊!

少女屈膝抱著自己,試圖用自己的雙手擁抱著自己,腦海裡曾經屬於母親的畫面,也在荷云姊所說故事結束的那一刻,重新變回了親生母親『范秋錦』。

縱然隱隱約約就察覺到自己認為的母親不是什麼好人,但當記憶全部回來的那一刻,她根本沒辦法接受自己真心相付的母親竟是為了利益而對自己好……自己卻將這個蛇蠍心腸的女人當成了母親一年又一年,她怎麼能忘了誰才是自己的媽媽呢?

范秋錦,那雙溫柔的手會拍著自己的背輕聲唱著搖籃曲,用各種方式哄自己入眠。她會拿著奶嘴逗孩子,一邊回頭望著自己的丈夫,滿臉的幸福全都展現在臉上。

·

·

·

「媽媽呢?我要媽媽……」

七歲的季傾妘孤獨一人的坐在高高的台階上,媽媽已經很久沒有回來了,她不曉得為什麼就連爸爸每次看見自己總是一臉悲傷。老師說小孩子要學會看大人的臉色,所以她不敢吵爸爸,每天上下學,家裡只有保母一個人會陪著她。雖然保母也會盡力陪她玩耍,但是她只想要媽媽。

直到這天,她照常坐在台階上發呆,手裡拿著自己畫的卡片,就等著媽媽回來要親手交給她。就在這時,熟悉的開門聲響起,她興高采烈地跳下階梯,一蹦一跳衝到玄關處。

然而卻沒有見到心目中的那個人,一位畫著濃妝戴著圓形墨鏡的女子,嘴角掛上一抹自傲的意味,居高臨下的望著比自己矮很多小女孩。女孩愣愣的看著女子,眼裡有著難掩的失望,手裡的卡片悄悄放在背後,轉身就要跑開。

「嘿,你叫季傾妘對不對?」

李露摘下墨鏡,笑嘻嘻地蹲下身子朝女孩伸出手,釋出善意的意思。後者警戒的瞧了對方一眼,最後僅是點點頭。

「你想不想知道你媽媽在哪裡?」

「想!你知道她在哪嗎?」她瞬間激動的望著對方,立刻上前走了好幾步,卻唯獨遺漏了女子臉上那一閃而逝的笑。

「跟我來,我帶你去呀。」就這麼毫無防備的跟著眼前陌生的女子一同走出家門上了一台轎車,女子當然不會對她怎麼樣,但是既然以後要成為一家人,她就得保證這個孩子是否清楚知道自己的立場,只好前來下馬威了。

·

「這裡是哪裡?」

「殯儀館,你母親就在這。」

女孩吃力的跟在李露身後快走,畢竟對方沒有要停下來等她的意思,為了見到母親她只好忍住疲累,希望能把自己最好的一面留給媽媽。

「老師說殯儀館是放死掉的人,我媽媽怎麼會在這……」

「到了,看看吧這就是你媽媽。」打斷女孩的話,李露眉開眼笑的指著櫃子上的一個正方形形狀的小格子,裡面有著長方形的立牌,赫然寫著范秋錦名字的三個字。

「什麼……」

「從現在起我就是你的母親,李露。」

「我的母親是范秋錦,才不是你!」

「我和你爸爸已經結婚了,從現在起,我是你繼母。」李露驕傲的擺出自己的左手,上面有著一顆極為亮眼的鑽戒,實際上季楠陽根本沒有送給她戒指。

「媽媽……不,她說過要陪我去遊樂園的,她說過的!你不是我媽媽,你不是!」看對方想靠近自己,季傾妘害怕的向後跑,李露則在後方不慌不忙的追趕著,與女孩對話讓她感受到無比的興奮,享受著玩弄獵物的樂趣。

此刻的女孩抬頭看見李露那毫無掩飾的大笑,轉頭卻又見到范秋錦的立牌,她的嘴裡喃喃自語,最後眼前一黑,向後倒去……等她再次醒來,她已經遺忘了曾經發生的事,但潛意識不斷告訴她要找到媽媽。曾經的記憶,已經沒了范秋錦的身影,但即使被李露取而代之,她依稀記得那雙溫暖的手以及那從未變過的搖籃曲……

·

從那天以後,她徹底成為顛峰之上的『季傾妘』,擁有美好家庭與背景,又是一等一的女神學霸,不管在哪都特別顯眼。她享受著這一切帶來的優越,漸漸私底下的脾氣也被李露給帶偏,變得目中無人、看不起一切低等生物,當然了其中包刮那些低薪的農漁牧業。

縱然對外保持著女神形象,可一到家李露便會找她談心,要她把一整天發生的事告訴她,非常信任母親的少女自然而然毫無隱瞞。

若說她曾經騙過李露,那也就只有余曜是例外。

·

「季傾妘,你在這裡做什麼?」

「……」少女以為是自己幻聽,竟然聽見那個討厭鬼的聲音,於是便一動也不動維持著自己的姿勢。

那個討厭鬼怎麼可能會知道她在哪?又不可能每個地方都找一遍,若真那麼做也太傻了吧。

「季傾妘,你是重聽嗎?簡訊電話你不理我就算了,我人在你面前,你還不鳥我?」夾帶著即將爆發怒氣的嗓音,瞬間幫少女回歸到現實。她先是緩緩抬頭,原要裝做不在乎的樣子將對方打發走,卻見他滿頭大汗,瀏海都被汗水給打濕,焦急忙慌的神色還未收起,就被她收入眼底。

「你找了我很久?」太久未說話,大抵是哭過,此刻她的聲音略顯沙啞低沉,就連她自己也嚇了一跳。

「不久,幾個小時,我幾乎整個村落都逛了一遍。」他翻了個大白眼,隨意地就坐在她的旁邊,拿起手機就對著爺爺和荷云姊傳遞消息,人找到總要報個平安。

「是哦……」

「以後要逃跑先說一聲,獨自一人躲在這小山林幹嘛。」

「你不懂。」少女撇過頭,一點也沒有想和對方攀談的意思,但她卻不知道,在他眼裡她早已不再是普通朋友。

「你不說我哪懂,都說女人心海底針,倒是驗證了這個說詞。」

「那又如何,你們男人不也會愛上女人嗎?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鬥嘴了一番,二人心裡也好受了不少,楚騰凱打開手機,放了一首曲子。少女疑惑的同時,卻見他將食指放在唇上。

這就是他說的那首和她很像的歌《玫瑰少年》,用在她身上,他覺得相當合適。如果說玫瑰有荊棘,那又如何,當綻放的那一刻就向世界證明了何為無聲的綻放何為美麗的反擊。

她就像帶刺的玫瑰,身上的刺總是不經意地刺傷別人,可是只要小心地繞過,就能看見她所最真實柔軟的一面。要想靠近那顆炙熱的心,就得等待花開的剎那。

他們沒有說話,而是一遍一遍的聽著,他想對她說的每一句都藏在了歌詞裡,就算不言明,兩人都心知肚明。之間的默契早就在這段時間成了一種習慣,一個眼神一個舉止,就知道彼此想說什麼。

·

直到肩膀上突然多了一份重量,楚騰凱赫然發覺她已經累到睡了過去,像是夢見什麼美夢,她的嘴角竟勾起一絲甜甜的笑。他的眼眸漸漸變得溫柔,所有隱藏著的情緒在這一刻失去了盾牌,沒有半點遮掩的神色像極了在看心愛之人的戀人。從遠方看過來,人們肯定會覺得他們是一對情侶,流露出的愛意不僅僅是朋友能達到的程度。這一刻他才發覺,自己已經不知不覺喜歡上了這充滿謎團的玫瑰女孩。

輕輕低頭,他落下一個吻在她的髮上,在心底暗自承諾一定會盡自己的力量幫少女走出所有陰影,哪怕自己只是她的過客也無所謂。

從前他以為喜歡跟愛沒什麼兩樣,但自從聽見她的故事,他明白喜歡是佔有,而愛是奉獻。自私和成全,看似沒什麼重點,實際上卻展現出喜歡和愛的差距,或許此刻的他對愛僅了解皮毛,但他相信儘管如此,承諾不變。

·

「小妘,你不記得我了嗎?」剛回到熟悉的三合院,一抹人影飛快奔出,眼看就要抱上少女,楚騰凱連忙將她往自己方向一扯,才不至於她措手不及。

「謝了。」朝少年感激一笑,此刻的她還沒有心情面對舊友,便多謝了他那多餘卻有效的方法。

「小妘……你怎麼變了?」見對方用受傷的表情盯著自己,少女逃避對方的視線,並沒有要回應的意思。

「對不起啦,小妘,你聽我解釋!」

廖毓榛急促的拉住少女的手,力道之大她幾乎掙脫不開,只能被迫望著對方。楚騰凱站在一邊隱忍著想讓廖毓榛離開的衝動,望了眼少女後,他只能轉身先進屋找爺爺,兩人的事就讓他們自己處理吧。

「我跟你沒什麼好說,放開我。」

「小妘,你一定很好奇為什麼當初我不理你,現在我怎麼又回來找你?」廖毓榛不給對方喘息時間,繼續開口霹靂啪啦的訴說著這一切,而這些都是她沒想到的。

「從以前我就嫉妒你,你總是那麼優秀,就連爸爸媽媽都更加喜歡你。雖然他們很寵我,卻時常將你掛在嘴邊,根本一點也沒察覺到我的情緒。」

「車禍之後,我的腦袋因撞擊輕微腦震盪,手臂上還留下了一點點傷痕,你瞧。所以我很自卑,才不想見任何人,希望能夠用偽裝趕走你們……」

「後來我發現,原來你也不好過,聽說你毀了容家裡也出了狀況,我才意識到是我太過自私。」廖毓榛眼角含著淚,將自己的外套袖子緩緩掀開,一條粉肉色的傷痕出現在她的右手臂上,確實有點令人膽顫心驚。

此刻的季傾妘被突如其來的告白搞得有些不知所措,只能看著對方那一邊道歉一邊痛哭的表情默然無語。她的腦袋太過混亂,這一刻她遺忘了學姊的警告,也沒有仔細探查對方的說詞是否毫無漏洞,最後輕輕點點頭表示原諒。

「那我們以後還是朋友嗎?」

「嗯,朋友。」季傾妘嘴角上揚,失而復得的友情再次出現在她的世界裡,她有什麼理由去拒絕去排斥?與其將所有人都想成帶著惡意的壞人,不如打從內心希望他們都帶著善意而來……

·

屋內的楚騰凱靜靜地望著這一切,雖然兩人談話聲不大,但在這空曠的土地上,還是能依稀略聽一二。

從偷聽到的情報以及季傾妘在班上看見廖毓榛的場景,他也算了解了大概過往。他一直沒和她說過,自己曾經趁著上次找她談話的孫梓涵,利用其中的空檔,和秘書長套取了一些有關她的事情。當然了,他們聊得相當愉快,彼此的手機也互存了號碼,時不時自己就會告知秘書長有關季傾妘的情緒起伏。但太過私密的部分,例如在密林裡的那一段,他就會選擇保密,因為那是屬於他們的秘密。

楚騰凱漠然盯著廖毓榛,最後僅是冷哼一聲,便轉身往廚房跑去。在和爺爺對視的瞬間,似乎又變回了大家所認識總笑嘻嘻的楚騰凱。用自己的方式,守護住自己心愛的人,這便是他一直以來的人生信仰。

而他的直覺告訴他,廖毓榛絕對是帶有目的而來……

回書本頁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