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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回:殘存的記憶

凌晨的冷霧還在窗外瀰漫,模糊了整個城市的輪廓。牡丹坐在出租屋的小廚房裡,桌上擺著一杯早已冷掉的咖啡,腦海裡的聲音不依不饒地響著。「看你這發呆的蠢樣,真像個失了魂的呆瓜。昨晚的喪屍真把你嚇傻啦?」那聲音帶著濃濃的譏諷,像是在挑釁她。牡丹面無表情,手指輕輕敲著桌面,盯著杯裡泛起的微弱水波,仿佛在思索什麼。她忽然開口,語氣冷淡,卻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不確定。「不是那樣.…昨晚.…我好像進入了他的記憶,看到他死前經歷過的一切。」聲音突然安靜下來,只剩下牡丹的呼吸聲在空蕩的房間裡回響。她低下頭,緩緩合上眼睛,那段記憶再次如潮水般湧來,拉扯著她的神經。

忽然間,牡丹感覺到一股強烈的燒灼感,像是火焰在四肢中蔓延,疼痛激烈得讓她幾乎無法呼吸。喉嚨裡的金屬味濃得刺鼻,每一口氣都帶著沉重的壓迫感。

眼前的霧氣濃得像液體,緩緩滲透進她的鼻腔、口腔,甚至是思維。所有的輪廓都像是失焦的照片,扭曲的難以辨認。

我完蛋了!

這個記憶不屬於我,卻清楚的讓人害怕,這一刻牡丹意識到,她陷入了這個男人生命中的最後一刻,他們倆正拼了老命的往前跑。

「跑!快跑!」腦海裡的聲音尖叫著,像是在命令她,也像是在嘶吼著絕望。她--不!是他,雙腿早已麻木,但依然拼命向前衝。空氣濕冷得像刀刃劃過皮膚,胸口的壓力越來越重,像有顆巨石壓在胸腔裡,每一次呼吸都變得越來越困難。

牡丹想逃離這個男人的身體,但每當她試圖

掙脱,就有一股強烈的拉扯感,將她拽回,越發緊密的將她和男人捆綁在一起。她感知不到自己的存在,她的每一個知覺都和這個男人的感受融為一體。無助絕望恐懼,像是黑暗的爪子緊緊攫住她的心臟,她能聽到他的心跳聲,每一下都像是要撕裂血管,震耳欲聾。

地面濕滑,她的腳絆了一下,整個人重重摔倒在地,膝蓋撞在粗糙的混凝土上,鮮血立刻滲透了破裂的牛仔褲。劇烈的疼痛讓她吸了一口冷氣,抬起頭時,看到前方一截破舊的水管。「不能讓它全都被奪走……」她,應該說是--他的手顫抖著伸進外套,摸到一個冰冷的小金屬盒。她將盒子用力塞進水管裡,壓緊後猛地轉身,靠著牆喘息。

突然有個聲音從呼吸道擦出,讓牡丹的喉嚨很痛,牡丹突然意識到,尖叫!這個男人在尖叫!「為什麼是我?為什麼是我!」他瘋狂地咆哮著,他試圖想起自己是哪一步踏錯了,為什麼會落到這步田地,但思緒早已混亂。腦海裡的畫面閃爍著--妻子在陽光下動人的微笑,孩子撲進他的懷裡大喊「爸爸」。那些温暖的畫面像燈光般在他的腦海裡閃耀,但霧氣正呑噬著這一切。他的腦海裡,這些記憶片段都在逐漸消失,像是被某種力量強行抽離。他用力搖頭,試圖抓住那些畫面,但它們越來越模糊,越來越遠。

「不!不要拿走!」他聲嘶力竭地喊道,聲音顫抖著,幾乎崩潰。「還給我!」涙水模糊了他的視線,他的手拼命在空氣中揮舞,想要抓住什麼,卻什麼都抓不到。恐懼像無底的深淵,將他徹底呑噬。

牡丹猛然睁開眼睛,胸口急促起伏,臉色蒼白得像張紙。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滿是冷汗。重新回憶讓她渾身發抖,像是再次親歷了那男人死亡。聲音輕笑起來,带著一絲嘲弄:「哦?那金屬盒裡又有什麼?你還真當自己是偵探了?」牡丹沒回應,只是站起身,走到房間的角落,拿起她的背包,她從裡面掏出菜刀,握了握,神情冷峻。「也許我該去看看。」她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絲決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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