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武之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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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術堂中，司徒龍站在青石長階上，俯視著下面一百來位弟子，臉上不禁露出一絲笑容，卻又立刻斂去，這時他剛練了一趟拳，之後還洗了個澡，換了一套衣服，吃了一份精緻的早點，心情正是一天當中最好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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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術堂是一家武館，在司徒龍祖父那一輩便有了，傳到司徒龍父親那一輩，共有二三十個師兄弟，都和國術堂保持著密切的聯繫，到了司徒龍手裡，國術堂更是大大的興旺起來，如今已有五十九家分館，連在大洋彼岸，也出現了國術堂的分館。早在上個世紀，西方便悄然興起了一股東方神秘文化的研究熱，老子研究會、易經研究會，一個個的出現，和跆拳道館、柔道館在本土吃香一樣，國術堂趕上了一個好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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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國術堂的興起，司徒龍地位日高，武術界中能和他並稱的也不過司馬、司空二人，這三公都是武林中的泰山北斗，司徒家是那種正宗的武術世家，家傳的破甲勁，是司徒家先祖得自軍陣之中。因招式簡單，在其他大批上乘武術失傳的時候，這門功夫口訣和招式卻完整流傳了下來。據說練到深處，能透過三重鐵甲傷人於無形，是隔山打牛的上乘內家功夫，非一般的拳術可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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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套拳，司徒龍已經練了四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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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幼兒時便在嚴父棍棒之下，寒暑不輟，風雨無阻，如今早已成了習慣。一個把練拳當著習慣的人，功夫怎能不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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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天生便比別人高出一尺，又是館主，站在臺階上，自有一股威嚴，若在平日裡，下面弟子自然是各練各的。司徒龍是館主，要他親自出面教授的本來就不多，但今天是國術堂總堂一年僅兩次的收徒儀式，下面弟子都知道他有話說，全部都屏息凝神，望著司徒龍，不敢有一絲嬉鬧。事實上，國術堂的收徒，要比一般武館嚴格的多，這些能到總堂的，更是在分館學過好一段時間的佼佼者，才被推薦過來，自然知道一些規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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規矩就是必須尊師重道，不得同門相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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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所有門派都有的，只有如此，才能維護一個門派的向心力。最初的門派，便是在武術傳授的基礎上建立起來的，和為了經濟利益結合在一起的幫會不同。如果是正道，更會加上行俠仗義，懲奸除惡等門規，這些門規，門派中上至掌門人，下至入門弟子，都必須遵守，如果違背了門規，便會被認為是對門派這個共同體造成了損害，可能導致逐出門派甚至收回武功等一系列後果。只不過這種規矩，在國術堂中執行得並不嚴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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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術堂是武館，學員付出學費，國術堂教授學員武術，本來就是平等的關係，門派的基礎早就不存在了，但無論如何，像這樣的大日子，必要的規矩還是要守，所以下面無人說話，都靜靜的站在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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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龍也靜靜的看著這些學員，這些學員中，有些是熟悉的，有些是才見面，他朗聲道：「你們既然來國術堂，想必也知道，國術堂中傳授的，是真正國術，和外界那些花架子表演的武術不同，是可以殺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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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的學員中有人嘴角露出笑意，司徒龍見狀便笑了起來：「外界許多人也這麼想，以為我中華武術不過是表演，不能實戰，硬要去學什麼高麗、東瀛傳過來的東西，卻不知道這些國家，在歷史上本來就是中華文明圈的一員，他們的東西，其實不過是得了國術的一個皮毛而已！若要靠偷襲才能殺人，又何必習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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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他拍了拍手，便有四個大漢，吭哧吭哧的抬了一塊大青石上來。當然，青石也可以事先擺好，但那就沒有震撼力，這大青石足足有五六百斤重，四個人抬還累得汗流浹背，落在一邊，竟如人一般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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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示意下面的學員都上去摸一摸，學員們隱約猜到了接下來的事情，全都興奮了起來。有五六個學員上來用手將大青石仔細摸遍了，的確是貨真價實的大青石，連一絲裂縫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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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龍走上前去，下面眾人都屏住了呼吸，看他輕輕在石頭上擊了一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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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青石毫無反應。有人送上臉盆毛巾，請司徒龍洗手，司徒龍慢慢的洗手，那大青石這才喀喇一聲，另一側的半塊竟然整個崩塌了！而偏司徒龍擊掌的那一邊，卻半點事兒也沒有。早有幾個學員竄上前去，仔細查看起來，是原來那塊石頭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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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少人臉色都變了，望著司徒龍正在洗濯的雙手，乾乾淨淨的，看上去並不怎麼有力，只是誰都想不到，就是這隻手，剛才輕輕一掌竟然輕鬆擊碎了半塊人高的大青石。如果這一掌擊在人身上，許多人眼睛已經亮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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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言萬語，都不如這一掌。司徒龍的館主工作，其實到這裡便已完畢，他抬起頭來，望著這些興奮的學員，心中忽然便有一股衝動：「你們既然要學武術，可知武術精要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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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員中沒人說話。若是沒有剛才那一掌，有人大言不慚的要談論什麼武術精要，自然無人理睬，但一掌之威還在，當真是開碑裂石，都在翻手之間，因此大家都默不作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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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龍沉聲說：「在於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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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處一個正低頭拿大掃帚掃地的少年忽然抬頭，把目光投射到司徒龍身上，但更多的人，卻是開始撇嘴，本以為司徒龍要說什麼武術上的高深道理，不想他卻來了這麼一句，這不是耍弄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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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龍再道：「武術精要在於誠，唯有心誠意正，才能達到武術的巔峰。不誠的人，學武不過是浪費時間，有這個閒心，還不如去做點其他的事情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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掃地的少年已經拄了掃帚聽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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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說出這一番話，已是真正武學宗師，只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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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睛掠過眾多不以為然的學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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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殺人術便歡欣喜悅，得真正精要，卻以為不過是平常，也難怪武術沒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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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龍開的是武館，說了這一席話，便不再多說，轉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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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周回身又開始掃地，他來國術堂並非偶然，當日莫名其妙的得了一身力量，但他於運用方面卻不精通，而且這身力量看起來很強大，但距離莊周的夢想來說，太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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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正是小心翼翼的培植自己力量根基的時候，從一顆力量種子，成長到參天大樹，是需要時間的，更需要從大地中不斷吸取各種養分，而司徒家的國術堂，正是國內最頂尖的武館之一，裡面教授的武術，正是莊周現在最需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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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術和修行一樣，也依託經脈丹田理論，和道法一內一外，是利用力量的兩大方式。武術使用的是自身的力量，道法卻是借用天地萬物的力量，術法本就是一體的，兩者都全，才是一套完整的外功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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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內功而言，也是一致的，煉精化氣便是修行的基礎。築基，引氣，這兩個境界是前後相續的，一個是後天真氣，一個是先天真氣，只不過大多數的武者，只能停留在築基上，不能更進一步引氣入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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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代以來，隨著內功的衰落，其實道法也已沒落，在唐宋的時候，史載還有不少真人，能呼風喚雨，御使雷霆，也有呂洞賓朗吟飛過洞庭湖的傳說。袁天罡、李淳風更是傳下推背圖這本預測未來的奇書。但自蒙元入侵後，道法便已經徹底衰頹了，修行的外功體系已經不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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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法沒落，依靠自身力量的武術便興起，自宋後，更是出過許多傳奇的大武術家，最出名的便是武當張三豐真人了，太極拳可說是武術的登峰造極之作，已經到了由武入道的層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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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段武術史，直到民國的時候，還未斷絕，當時的許多武術家，像杜心武、霍元甲等人，都是堪稱傳奇的人物。在這些人手裡，武術比槍械更有用，例如杜心武，便是孫中山先生的保鏢，要是他的武術還不如普通人拿著槍有用，又怎麼能當保鏢？只是面對槍械這種方便快捷的工具，武術的整體沒落已經成了必然，這並不是一兩個武術家能夠挽回的。再以後的武術，其實便只剩下兩個作用，強身健體和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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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因此武術給人一種不如道法的感覺，但其實武術和道法，都是外功，並無高下之分，一個利用自身力量，一個是利用外界天地萬物的力量。上古道者，本就是術法並修的，術是武術，法是道法，兩者一內一外，才構成道門修行完整的外功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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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門修行，要施展道法，至少要先練出法力來才行，沒有法力是不能施展道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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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法力要到焠丹期後才能逐步修出，這已是丹道修行中的極高層次了。自唐宋以來，能修成內丹呼風喚雨的真人，其實並不多，莊周所修元力雖然在品質上高出一般真氣，但就境界而言，煉精化氣又可分四個層次，築基、引氣、凝氣、焠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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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周還在第二個層次上，距離焠丹還有距離，身上是沒有法力的，自然也不能施展道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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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術便是他現在最現實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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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條路更是沒有盡頭，隨著自身境界的攀升，武術的威力自然也會越來越大，到最後的階段，並不比道法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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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龍已經離去，莊周又開始掃地，自然有學員在低聲議論，但莊周卻都充耳不聞，心無旁騖的做事，因為他並不是國術堂的學員，他當然也可以直接拜到司徒龍的門下，相信以他的資質，司徒龍一定會很樂意收他為徒；或者乾脆也交學費做學員，但這都太麻煩，只有他自己最清楚，莫名其妙的得了這身力量後，他已經和世界上所有人不同，別的不說，光是元力無視經脈穴道這個特性，便足以讓他突破許多舊的樊籠，天地自然更廣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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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掃完地，便回到自己的房間，取出一塊石頭，輕輕撫摸片刻，便一掌擊在石頭上，只聽啪的一聲脆響，石頭便碎了。莊周臉上卻露出不滿意的神色，司徒龍只擊碎了一半，自己卻把整個石頭都打碎了，控制力還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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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沉思片刻，又取出一塊石頭，改為輕輕一擊，這次只有半截石頭碎裂，和司徒龍擊打的大青石一樣，也是另一側碎裂，這正是隔山打牛的上乘內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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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並不是偷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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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龍是公開表演，他並未從司徒龍那裡獲得半點功法口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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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招式，並不是什麼秘傳，國術堂中工作人員也可以習練，國術堂中還收集各大流派的秘笈，套路都全，誰都能練，只是這些練了也只是一個花架子而已，這種套路只能表演用，是不能實戰的。武術真正的奧秘，在於勁，所謂勁，便是用勁使力的技巧，這才是真正的秘傳，不得行家提點，要想窺得門徑真是千難萬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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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力的訣竅便是勁，因為近代以來的武術家大多都停留在後天真氣的階段。勁有兩種，一種是使用肉體力量，例如寸勁，一種是使用體內真氣，例如暗勁。在這之上，還有四兩撥千斤、隔山打牛等諸多上乘的內勁運用法門，而且肉體力量也需元氣催動，只是還比較粗淺，不如真氣精純，本質是一樣的，亦是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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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術界中各大流派，也有不少相似的招式，但裡面的用勁發力卻是不一樣的，招式其實只是發力的一個殼子，拳之要在於勁，勁之根在於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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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進一步說，勁力無形無相。拳掌指爪，槍棒刀劍，輕功暗器，其實都是勁力的外化，都是勁力的延伸，都是軀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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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在大宗師手裡，無招勝有招，無劍勝有劍，已經脫去了招式和器械兩大軀殼，見到了本質，他自身便是劍，天地萬物亦是他的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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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物不可為劍？何物又不是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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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是一株一折便斷的弱草，在此等人手中，勁氣灌注，亦能無堅不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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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之要在於勁，勁之根在於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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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周正是掌握了氣，他所練的元力，是天地元氣精華，天生便有能模擬一切真氣的特質，掌握了源頭根本，用勁發力自然是一看之後，略加揣摩便豁然貫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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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體內都有元精，元精化成元氣，便能提供一個人活動的能量，所以元氣是每個人都有的，只是充沛程度不一樣。元氣其實便是生命力，關係著一個人的身體是否健康，對元氣進行提煉，便是真氣，但這種真氣還是依賴自身，來源有限，所以只能稱為後天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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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氣是每個人都有的，不但人有，天地萬物也有，這便是天地元氣，打通任督二脈後，便能從外界直接攝入天地元氣。因為天地元氣是近乎無限的，不像人自身的元氣必須依賴吃飯，數量有限，修行的進度便一下子加快了，這便是先天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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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精轉化成元氣，元氣又可以提煉成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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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先天後天，不過是真氣來源有別，本質是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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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此便知元精的重要，尤其是修行最初的時候，許多功夫都強調童子身，也有的好一些，只要求節欲，其實就是為了提供更多的元氣，如果元氣不足，修行進度自然快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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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引氣入體，元氣便近乎無限了，就可以化氣為精，彌補自身的虧損，調理身心，進而駐容養顏、益壽延年，也可以斷絕外界的食物攝入。這個過程必須漸進，而且也有食補，也就是吃些高營養的東西，還要喝清水，不是一下子完全斷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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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初修辟穀其實是沒必要的，從外界攝入食物，也是提供元氣的一條管道，辟穀了就是把這條管道斷了，還需要額外負擔身體所需，等於減慢了修行的進度。引氣入體之後，辟穀是可以的，但是完全沒必要。莊子《逍遙遊》中有句話，描述仙人是「不食五穀，吸風飲露」，但這是成仙的附帶品，是結果不是原因，仙人不食五穀，是另有原因的，因為成了仙體之後，五穀所含元氣太少，雜質卻太多，再食五穀便會感到不潔，還需要特意煉化，要不然身體就不舒服，這個是自然而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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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給他一個蟠桃，即便是仙人也要流口水的，絕沒有辟穀不吃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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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莊周不辟穀，他喝水，不但喝水，他還吃飯，吃完了飯後，還啃了兩個半斤重的大蘋果，這才心滿意足的躺在床上。從床邊書架上隨手抽出一本書看起來，卻是《道藏》中的一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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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皇之世，焚書坑儒，仙道絕傳，後世之人為續上古道脈，多少智者付出絕大心力毅力，終於重新摸索出修行法門，整理出了一套完整的丹道修行理論，是仙道修行的基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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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前輩的努力，便都在這一套《道藏》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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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成功經驗，有失敗教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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閱破萬卷書，便得修行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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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周靜靜的看著，眼中不時露出思索之色。一夜，便這樣悄悄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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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夜，燈光未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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