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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歸國的羽縫師

站在教堂塔峰、全城的至高點,菲兒讓自己紅色的頭髮隨風飄揚。正如她的父親一般,菲兒生得一個好骨架,一頭如豔陽般火紅的頭髮,一對澄澈明亮的碧色雙眼。

她遙望遠方,凱秘拉領地的盡頭是一片蔚藍天空,一絲浮雲也無,她心想,看這樣子,今天也不可能下雨了。

風巡國,這裡的每一個國土都是浮在空中。傳說中,在一百多年前,當洪水淹沒了大地,一群天使從天而降,將人們從苦難之中解救,透過方舟送到了他們在天空中打造的空中花園。第一批被送往天空的人們蒙天使揀選,稱之為金族;第二批人侍奉金族,稱之為銀族;最後一批人則稱為銅族。他們以空中花園為中心,開始打建造空中王國。金族的人民住在空中花園裡,銀族的人民分駐於四面八方漂浮的板塊上,領有自己的領地和銅族人民。其中,最為人所知的三個板塊,「凱秘拉」、「珊卓拉」以及「芭德拉」,三塊版塊的勢力彼此消長,長達百年,另外還有幾塊小板塊分散四周。

菲兒張開雙臂,迎著風,雙腳微微施力,將身體躍入天空,正下墜時,背後的白色羽毛順勢展開,純白無瑕的羽毛在日光之下散發出耀眼的光澤。她優雅地在空中劃了一個弧,然後順著風勢飛向天際。地面上的人民看見她,熱情地向她揮了揮手,她也展露笑顏,招手回應。

她乘風而行,經過了幾棟平房,來到一座田地裡,三年的乾旱,讓田地的作物枯委得厲害,農人無可奈何,只好臥倒在樹陰下發呆。

她想起,從前母親和珊卓拉領地關係非常好,不時在乾旱時,會請珊卓拉伯爵夫人過來協助降雨。後來母親過世後,兩家族就較少再聯繫,關係開始冷淡。

思及此處,菲兒不禁放慢了飛行的速度。

她差點忘了自己從城裡跑出來,是為了找烏西亞,聽說他回來了,也不知道怎麼樣了,這幾年過得好不好?

遠方的空中出現了一個一對人影,那對人影停滯在旱田的上空,一動也不動菲兒悄悄接近,從右首的身形研判,應該是一名少女,再細看,她有著一頭飄逸的靛色長髮,穿著極為華貴,青綠色的連身紡紗裙,耳際鑲著一對金色耳環,頭上繫著一個鳳鏤琥珀。她輕盈的轉了一圈,身後的翅膀透出水藍色的光芒,清涼的水珠四散,漸漸的與天空的顏色融合在一起。

菲兒看得目不轉睛。那對翅膀她曾經見過,就是珊卓拉伯爵夫人所配戴的「瑚璉羽」。水珠與空氣銜接的地方,開始凝聚了烏雲,一道雷閃過,不一會工夫,雨水傾瀉而下,太陽仍然高掛,田地的四周泛起了淡淡的虹彩。

「妳是?」菲兒出聲詢問。雨水浸濕了她的白羽,加重了她維持平衡的負擔。那女孩挑眉:「看見這對翅膀,也認不出我嗎?這裡的人見識真淺呀。」

「你們不是城裡的人吧。」

旁邊身材高大的男子上前仔細端詳菲兒的樣貌,若有所悟,他從腰際拿出了

通行木牌:「凱秘拉‧菲兒   小姐您好,我們來自珊卓拉領地,這是進入貴領地的通行證。」

聽見那男子呼喚菲兒的名字,少女才定了定神,目光掃過菲兒全身。

「原來是凱秘拉伯爵千金,怎麼出門也沒帶上侍衛?」

「我習慣了。」菲兒回應。「妳是珊卓拉夫人的……」

「我是珊卓拉‧維嘉   ,她的女兒。」她自報姓名。

原來珊卓拉夫人的女兒。菲兒瞬間感到有些不好意思,因為她出門時只穿了一件棉布質的白色連身套群與裏襯,並未特別打扮,相較於這位少女的雍容華貴,顯得太不體面。

「珊卓拉夫人還好嗎?」

「伯爵與夫人都安好,只是現在比較少拋頭露面,這對瑚璉羽也轉讓給維嘉小姐。我們這次前來,就是夫人擔心這裡降雨太少,要我們來看看。」維嘉身邊的侍衛回答。那侍衛有著尖刀濃眉、高鼻梁,和一對點漆般的大眼。他身材高大,卻少一隻手臂。

「真的!」菲兒喜出望外。「你們會停留多久時間?」

「我們只停留三日,之後就要準備儲妃競選了。」

「這樣啊。」菲兒不自覺地喃喃:「但是這裡長年乾旱,也不是一兩日點滴的雨水就足夠幫到我們的。」

維嘉臉露不悅,甩了甩翅膀,收斂了光芒,雨勢漸漸減弱,嘀咕道:「要不是我母親拜託,我才不會來呢。」

「走吧,卡恩   。」維嘉命令。

卡恩低聲說了聲「是」,回頭還不忘向菲兒恭敬地行了一禮。「菲兒小姐,我們還有其他事情,先告辭了。稍晚會親自覲見凱秘拉伯爵。」

語畢,卡恩揮動了身後的羽翅,用一隻手臂護著維嘉,灰色的羽毛瞬間豎起,菲兒感受到四周的空氣開始向他們聚集,逐漸加劇,瞬間,他們像一陣風一般地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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