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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天法禪寺

      果然,根據『法網恢恢』的推測,警方在『水中花』大酒家附近佈線,守株待兔。沒多久就等到王二前來消費。然而這個王二也非省油的燈,在警方要收網來做甕中捉鱉之前,就被他警覺到而立馬拔腿逃竄。緊接著,一場激烈的警匪槍戰就在所難免了。

      這場圍捕行動的戰役,警方大有斬獲。不但逮捕到王二犯罪集團的首腦王二本人,還順帶捕捉到另外兩名重要的毒販。美中不足的是,有得必有失。久未上第一線外勤的局長,在這次戰役帶隊衝鋒,不慎掛彩。好險只是屁股中彈,並無危及生命之虞。

      一切塵埃落定後,衛亞雲第一時間就去探訪在醫院療傷的局長。

      「恭喜局長,一戰成名了。」衛亞雲見局長還能有說有笑,就知道並無大礙:「局長獲獎升遷,應該是指日可待之事。」

      「呵呵,沒有傷到神經,所以以後還能走路。」局長見到衛亞雲來訪,非常高興:「但是行動受限總是會有的。我這把年紀什麼事情都很難說的……搞不好不是升遷,而是直接退休了。」

      「不管怎麼說,這次真要好好謝謝『法網恢恢』,沒人會料到,王二竟然還斗膽回『水中花』消費享樂……呵呵,說來慚愧,認識她這麼久,連面都沒見過。更別說真實姓名了。」既然『法網恢恢』在局長面前不是秘密了,衛亞雲也就想到什麼就說什麼了。

      「說到『法網恢恢』連續對幾樁棘手案件的精采預判,我想妖魔在人間走動的傳說是假不了了……她到現在還不肯出來跟你見面嗎?」局長像是忽然想到什麼似的。

      衛亞雲點點頭,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如果讓妖魔在人間繼續這樣肆無忌憚的橫行,天下遲早會大亂的。王二等人只是一個開端而已……事不宜遲,我這把年紀現在又傷成這樣,只好拜託你了。」局長望著衛亞雲念念有詞。

      「拜託我什麼啊?……你該不會是真信了『法網恢恢』那套妖魔鬼怪的理論吧?」衛亞雲對局長的轉念大感意外。

      「所以我希望跟她見面,問她究竟知道多少……眼下我的直覺是不能等了。」局長沉思了一會兒後,才又續道:「我的前妻就是因為著魔才離我而去的。喔!我的寶貝女兒……」局長想到自己的骨肉,又是一陣心痛。

      「局長不是一直強調科學辦案?原來你早對妖族瞭若指掌?」衛亞雲有些不可置信。

      「現在能接這個任務的也只有你了。這妖魔鬼怪的事,說出去不會有人相信的。」局長沒理會他,自顧自地又道:「前妻曾說,在人間被妖魔淹沒之前,還有最後一條出路可尋。」

      衛亞雲很不喜歡局長不指名道姓,明明曾經是自己最親密的人,就是前妻呀,女兒的。這也是他只想叫他『局長』的根本原因之一。他到現在仍不知道局長元配的真實身分,只從原有的戶籍資料查出她娘家姓蕭。其餘的衛亞雲也不關心就是了。

      「說得好像很嚴重,人類最後的出路?……是什麼呢?」

      「不知道。」局長回得乾脆又老實。

      「不知道?……那要怎麼找啊?」

      「你可以問問『法網恢恢』,如果她不知道,就直接去『天法禪寺』,找一位叫『張天師』的道人……這是前妻留下的唯一線索。」

      「天法禪寺……在哪裡呀?」

      「我怎麼會知道?網路上查一查不就得了。」

*****                *****                ****

      莫名其妙的,衛亞雲就背負了為整個人類找最後出路的艱鉅任務。

      去一間從未聽過的寺廟找一位隱世的高人,這要不要再武俠小說一點呀!

      一切只是局長的臆測幻想吧?

      還是先問問『法網恢恢』再說。反正她是有求必應。

      這幾天因為計畫圍捕王二,忙到沒有時間上網跟『法網恢恢』閒聊。現在要找她,卻遲遲等不到她上線。

      該不會是她發現我其實是個警察,氣起來不肯再理我了嗎?

      衛亞雲想想不可能,他把自己的身分隱藏得很好,『法網恢恢』對妖魔掌控的好,可是最難測的還是人心呀!他不想欺瞞『法網恢恢』,但同時他也不想把關係搞砸。只得承認自己有時也有壞心眼……

      做壞事的不一定就是壞人……

      另一方面,他也不想隨便敷衍局長。無奈之餘,只好硬著頭皮上網去查天法禪寺。

      挖靠!還真有這間寺廟哩!

      衛亞雲看看地圖,天法禪寺雖然位於城郊,但是一天往返也綽綽有餘。於是第二天他就請假向天法禪寺出發。

*****                *****                *****

      天法禪寺座落於城郊住商混區的山腳下,以捉妖驅魔聞名,是間規模不小的寺廟。

      天法禪寺的住持,正是局長口中的張天師。

      衛亞雲抵達的那天下午,天空中還飄著小雨,在煙雨山水背景下的禪寺,透露著詩意,也透露著詭異的氣息。

      雖然寺廟建築頗為古典,但是內部裝潢卻極其現代。這樣的反差讓衛亞雲有劉姥姥進大觀園的感覺。他逛了兩圈後,發現一個小小的問題……

      裡面不但沒有遊客信徒,連和尚道士都沒半條人影。

      不過他也不清楚住在這間禪寺的是和尚還是道士。如果是天師……應該是道士的地盤吧?

      好不容易,終於讓他發現一名穿著道袍模樣的年輕人在他所在的位置附近走動,他便趕緊上前詢問:「這位道士……」

      「別,我還不是道士……叫我寺方人員就行了。」那人不等衛亞雲開口詢問,便逕自回答:「若要請天師捉妖,上網填表申請就可以了。想要捐獻,我們有電子轉帳。這裡沒有神佛可供膜拜,參觀遊憩倒是請便……閣下是第一次來,要問廁所在哪裡嗎?」

      衛亞雲怔怔地望著他,半晌後才道:「我有事想請教天師。」

      「不是捉妖相關事宜嗎?……天師不在,也許我可以代為回答。」那人自信滿滿。

      「我想問他人類唯一的出路在哪裡。」於是衛亞雲真的就問了。

      這回換那人怔怔地望著衛亞雲,半晌後才道:「你還是等天師回來吧。」

      「天師何時會回來?」

      「一般是天黑以後,說不準什麼時候,不過可以肯定,她今天一定會過來。」那人老實答。

      「這樣啊……」衛亞雲面有難色,他原本打算一日遊當天往返:「這附近有沒有便宜又乾淨的旅社?」

      「你不是搭捷運過來的?進城的最後一班是在子夜時分,所以……安啦!」那人笑答:「我們這間禪寺也提供住宿,很舒服喔!」

*****                *****                *****

      衛亞雲並沒有等太久。傍晚時分,一位穿著套裝、窄裙,和高跟鞋的女士走進了禪寺。從她的穿著打扮看上去,是個十足的商務人士,應該不是寺方人員。

      沒想到她一進來的第一句話,就是詢問稍早跟衛亞雲對話的那位寺方人員:「今天一切都好嗎?有沒有人找我?」

      寺方人員點點頭,指著衛亞雲道:「這位先生要找天師,其他的都好。」

      那名商務女士也點點頭道:「我知道,就是因為他所以我才傍晚就趕過來。」

      「妳……就是張天師?還是個女的?」衛亞雲驚訝到下巴差點沒掉到地上。

      「喂!不可以歧視女性,道士不可以是女的嗎?」張天師既訓誡又解釋道:「我們這裡沒有神明可供許願,加上捉妖的生意又不如以往,想要維持這門面,和一眾道徒的食衣住行,背後沒有強大的商業運轉,怎麼跟其他香火鼎盛的寺廟競爭下去呢?」

      「我們寺裡不過十來位師兄姊弟妹而已,平時大家深居簡出,沒什麼開銷的。天師大部分都撒錢在治裝美容,和門面裝潢上,超級虛榮的。」寺方人員馬上吐槽回去。

      「講話要憑良心呀!」張天師不爽道:「又不是和尚尼姑,光肉錢就省不下來。道士修行又不用出家,你們幾個師兄弟姊妹,那個不是爽拿寺裡的積蓄去城裡享樂遊玩的?……現在居然敢只留一人看守寺院?簡直已經到無法無天的地步了。」

      「呃?不好意思,我不是來看你們內鬥的。」衛亞雲趁隙打斷兩人的嘴鬥:「我是真有事來請教天師的。」

      「我知道,小子。」張天師調頭改對衛亞雲道:「我說過,我早已算到你會來的。在這裡待到子夜,就可以闖艾卡關了。」

      「艾卡關?」衛亞雲聽了一頭霧水:「不是的,我是來請教天師人類唯一的出路是什麼?」

      「這我怎麼知道?」張天師狐疑地看著衛亞雲:「你前來闖艾卡關是至關重要的事,難道是我算錯了?……或是說,人類唯一的出路就在艾卡關後面?」這番話像是在說給衛亞雲聽,又像是在說給自己聽。

      「艾卡關後面有什麼?」衛亞雲整個人懵了一圈。

      「艾卡關後的山谷下就是殘影……」張天師忽然就頓悟了:「沒錯,你一定要闖關,人類唯一的出路就在關後的山谷下。」

==《Illusional   Duel    Chapter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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