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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晴卷 · 逃;緝捕

程澤是長期游走於無盡夜色的人,曾透陰霾而來的光隨著明燁的離開一併散去,以至於當明媚的光再次侵入時,程澤不適地眯起了雙眼,才勉強瞧清了立在落地窗前的人。大片的晨光落在明燁身上,純白無瑕的襯衫竟極襯他,他似乎依舊是初入警局時明凈的少年,而非躺在緝捕名單上為人所聞風喪膽的罪犯。但無可否認的是,明燁是他這五年以來無解的噩夢,握槍時微微顫抖的手、嘲諷而悲痛的眼神、決然而去的背影,時常交替地出現在夢境中。

其實程澤覺得有些荒謬,因為當明燁再次出現在他面前時,作為警官他比明燁更想逃離。

從西褲的口袋裏拿出一包菸,明燁抽出一根叼在嘴裡,小小的火焰顫動著自打火機躥出,點燃。俊朗的臉隱於氤氳煙霧中,他眺望著逐漸醒來的城市,深沉地不發一言,此番姿態教程澤已然毫無底氣地像說服調查組一樣說他瞭解明燁。畢竟他的一切偽裝都在明燁面前無所遁形,他的潛伏任務在一開始就被明燁識破了,又被明燁鎖在房間裡不得自由。

明燁當著他的面把他身上的定位器捏了個粉碎,是他仍心有餘悸的一幕,更甚的是他以極其諷刺的語氣俯身同他說的那句,「你憑什麼覺著我是你的囊中之物,你才是我引入局的獵物。」明燁用了五年的時間徹底站到了他的對立面,而今又同他糾纏到一起,難道殺了他不是明燁更好的選擇嗎?或許他們都學不會及時止損,主動接下明燁相關任務的程澤也不過是自甘墮落,以身飼局可稱不上聰明人。

偷藏的鐵絲插入手銬的匙口攪動,又在明燁轉頭時堪堪停下,「你明明大有機會轉移,為什麼還要浪費時間?」明燁挑眉笑了下,捏著菸的右手落了下來,「我本就不打算跑。」說罷來到床邊在程澤的身旁坐下,他渾身的煙味熏得程澤直皺眉頭。靜靜望著程澤半晌,明燁忽然傾身按住程澤收在背後的雙腕,幾乎是下一瞬,程澤被迫抬首嘗到了菸的味道,煙味熏紅了他的眼,唇上仿佛被燙到一樣。

「你呢,為什麼不逃?手銬早就開了,程警官。」

明燁似乎是在問程澤為何不去躲他的吻,似乎又是在問別的什麼,可是答案都是一樣的。程澤紅著眼扯過準備後退的明燁,許是尼古丁的癮頭作祟吧,他再次吻上了明燁,殘存的理智被丟得乾乾凈凈,他心甘情願地沉淪著,尋到了噩夢的解。他們都是感情的逃犯,逃亡無果。警笛聲漸漸逼近,程澤迷迷糊糊地聽見明燁湊在他耳邊問,「從前發過的誓言還作數嗎?阿澤哥,你說要與我同生共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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