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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玻璃彈珠都是貓的眼睛》

〈那些年少的曖昧、試探、成長與受的傷,都被包覆在玻璃彈珠裡〉/雙杺

簡介:

在長大前,我們負傷前行,把青春用罄,抵達愛。

五個故事,穿透了迷途世代的光亮和黑暗,困惑與成長。

每穿過一個隧道,答案會跟著光一起出現。

年少時光,

是一段又一段的陣痛練習,

讓時間在碎裂與傷痕中,

慢慢拼湊而成一個名為自己的個體。

  本書用年輕的筆觸,寫下每個與青春擦撞的瞬間。

青春是個巨大的謎團,有時光亮張揚,卻更常被疼痛撕裂,

有時勇敢衝撞,卻更常被自己的膽小步步綑綁。

 

五個故事,寫下女孩們的迷途與衝撞。

既疼痛又溫暖,既細微又粗暴。

踩在成年在即的交界線上,夢想與未來交織成混沌不清的樣貌,

令人無法喘息的大考欺身而來,荷爾蒙同時在身體裡蠢蠢欲動,

男生或是女生,親近或是親密,捕捉裙襬底下觸手可及的光影,

把它撈起來變成月亮,

在愛與被愛中建構自己的形狀,因此弄丟了順應世界期待的指南。

困在圍城中的女孩們,能闖出去嗎?

 

心得正文:

第一次接觸到張嘉真這個名字,是我高一的時候。

十六歲不知天高地厚,帶著一點無知的無畏,一點初出茅廬的傲氣,當時還不知道,原來文學分成這麼多種,條條框框,滿地都是界線,稍有不慎就會踩雷。

這樣的我被書腰上的四個字吸引,天才少女,我好好奇,是什麼樣的作品才擔得起這樣的名號。於是我買下書,自此開啟踏入純文學領域的大門。

《玻璃彈珠》對我而言是一把鑰匙,但最主要的,除了讓一個十六歲的少女開眼界外,還讓其嘗到前所未有的挫敗感。可以說,《玻璃彈珠》是第一個讓我練習接受失敗的作品——而後文學這條路特別坎坷,當時沒有意識到,失敗只有零次與無數次,不小心就踏上了投稿中獎宛若中樂透的不歸路(並沒有)。

黃麗群老師曾經說過一段話,關於短篇小說的舞台性質:「(那些小說)有些有行頭,有些有戲。以方法論而言,置辦一副漂亮的行頭是最快學出來,也最容易讓人看見,但身上帶戲這件事真的很不容易。」

為什麼我會深受嘉真的文風吸引,那時候我還說不出所以然,後來回顧才漸漸察覺,或許一部分是因為,嘉真精緻纖細的文字就是漂亮的行頭,且她的行文天生帶戲。另一部份則是因為,《玻璃彈珠》本身就是這樣的作品——全篇共五個故事,這批故事的脈絡共同點之一,就是無聲地召示,青春時期的少年少女,總要練習接受失敗這件事。

「一起租了一間房,四處都能看見夢想的殘膠。歲月拉拉扯扯,藍圖已經模糊不清,終是剩下一大塊刺眼的痕跡。」

「她忽然想點一支煙,想緬懷那樣的歲月,可是嘴裡還咬著米血」——〈馴鹿尋路〉

張嘉真善用澄澈的筆觸,去書寫愛情與現實之間的拉扯,在〈馴鹿尋路〉之中,林愉靜與楊正勳的糾葛橫跨了近半個大陸、身分認同與馴鹿大遷徙。她捨不得楊正勳為了台灣獨立而趕赴有武警與水車的第一線,一如楊正勳捨不得她獨自一人飛往北美大陸,只為拍攝一年一次的馴鹿遷徙。

在拍攝時,林愉靜親眼目睹大自然最無可奈何的一面:生命無法被左右,就像是有時就算做好萬全準備依舊會失手。狼群攻擊馴鹿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她發覺自己什麼也無法改變。

她能做的只剩下練習。

「你要先原諒自己,總是活的不像世界。」——〈嫉妒的顏色是綠色〉

嘉真手上像是永遠拿著一台相機,鏡頭捕捉到的都是最真實的瞬間。對於高中三年的時光而言,她觀察細膩且深刻,更讓人驚喜的是,十八歲的她恰好踩在少女與成人的界線,於是偶爾,能夠從她的文字看見,她以成人的冷眼回看青春的一切:

「女孩是沒有情慾的百合花,供養在花瓶裡,需要用國英數自社澆灌,輔佐一些鋼琴繪畫和芭蕾,但不能太多,萬一太多變成專長就不好處理,她需要的只是附庸風雅的興趣。」

十八歲,她點破在成人世界的少年少女,必須遵守那套遊戲規則,若是遵守,就能在遊戲制度內的灰色地帶保有一些自我,但這樣的自我是近乎毀滅的抵抗:自殘、自慰、自殺,她在書寫這樣暴力的吶喊時,卻也忍不住提醒,外界是聽不見的。但更多時候,外界的聽不見,是因為我們自己也有一套規則:

「城堡外面的世界,溫如瑩不想了解,即使留著長髮,她也只能心甘情願困在高塔裡,這樣比較安全。」——〈嫉妒的顏色是綠色〉

於是,我們保有秘密,而這些無法訴諸口的心思,或許就只能藏在玻璃彈珠裡:

「會不會其實所有玻璃彈珠都是貓的眼睛呢?」

「那樣的話,玻璃彈珠就不會這麼便宜了。」

「所以秘密才有價值啊。」

「但有些秘密卻會讓你不再珍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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