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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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色古香的大廳裡飄著檀木的香氣，卓凜峰、莫凱薇、阿高、阿德，四個人面色凝重的兩兩對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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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事多久了？」卓凜峰眉頭深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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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幾天阿高才確定始作俑者是洪那邊的人，也掌握了一些警界那邊的狀況。」莫凱薇讓阿高把這陣子以來的事情都告訴卓凜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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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凜峰面無表情的聽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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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果然不肯放棄。」一旁的阿德聽完之後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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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年跟在卓凜峰身邊，阿德也從毛躁衝動的小伙子蛻變成穩重沈著的得力助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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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如果換做我們，同樣也想拿回來……畢竟那裡是走私接頭的重站，當初我們也是費了一番功夫才拿下。」卓凜峰摸著下巴的鬍子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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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是爸動用白道的人脈，我們才順利標到這個案子的。洪自然嚥不下口氣，想必他等很久了。」莫凱薇記得那時和阿高為了這件事傷透腦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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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都明白莫浩然為什麼一定要拿下這個開發案。那裡背山面海的景觀，僻靜的地理位置，表面是發展頂級度假別墅的勝地，實際上也因這裡地僻人稀，一直以來都是販毒走私的秘密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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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方勢力長久以來維持著恐怖的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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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是警界高層找上莫浩然，希望藉助他的能力，協助警方整肅那塊三不管地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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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樣，簡直不把總管放在眼裡。」自己敬重如父的卓凜峰被人蔑視，阿德怎麼忍得住這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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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豪那邊怎麼樣？」卓凜峰有些憂心，就怕事情越演越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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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阿高明天會過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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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姐妳要過去？這……不好吧？我跟哥去就好了吧？」莫凱薇還沒說完，阿德馬上跳出來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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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德，不許插嘴。」阿高制止他，相同的話，他早跟莫凱薇說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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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事都讓你們兩個出來擋……大家是這麼想的吧？」莫凱薇看著對面的阿德，「我還沒回來，大家還不知道莫浩然有個女兒時，你們被視為接班人，做什麼都理所當然，現在既然大家都知道我的存在，這種大事不自己處理，豈不讓人看扁了？況且當初，這個案子是我主導，現在沒有理由我不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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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妳已經有所決定了。」卓凜峰有些不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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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莫浩然就是不想自己的女兒走上這條路，所以讓莫凱薇繼續從母姓，甚至對外宣稱她已經過世……沒想到繞了一圈，莫凱薇還是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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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凱薇輕輕一笑，那笑容的背後是她追不回的過去，以及擦身而過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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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外闖蕩了十多年，最後仍抓不住自己想要的……或許，回到香港，做回自己，才是她該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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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晚點先打通電話給小豪，」卓凜峰見她心意已決，知道說什麼也沒用，「阿高，明日務必以大小姐的安全為最優先考量，如果有什麼差池，你也不用回來了。」他嚴嚴囑咐阿高，就怕有意外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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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管放心，我絕對不會讓任何人靠近大小姐。」阿高保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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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必要，也許得跟洪那幫人了結一下了。」卓凜峰的話讓其他三人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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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爹，這事恐怕不容易……」雖然莫凱薇也希望能根除對方勢力，只是這麼一來，想必又會有一陣混亂；背後要付出的成本也相當可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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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但……洪是遲早要處理掉的，若放任他這麼下去，只怕會夜長夢多，等哪天我不在了，他會更目中無人。」卓凜峰清楚自己得為莫凱薇往後的日子著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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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話一出，沒有人敢作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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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凜峰說得沒錯，對方現在對他有所顧忌，頻繁的小動作除了挑釁外，還在測試他的底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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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凱薇出面是對他的警告，希望他能知道分寸，否則，即便要玉石俱焚，卓凜峰都會毫不猶豫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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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霜文在房間裡看著Edvard的郵件，手裡是她喜歡的卡布其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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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持一直以來規律的作息，六點起床，打開電腦確認英國和香港兩邊傳來的訊息，到香港三個禮拜，她都沒進辦公室，只有Edvard安排在這的親信知道冷霜文人在香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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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想打草驚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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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察了一段時間，是該有所行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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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dvard，我打算過幾天進公司。」她直接撥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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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出手了？」Edvard的聲音聽起來好整以暇，他等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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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冷霜文花的時間比他預期的還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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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有些事我想先跟Ryan討論……」她把想法告訴Edvar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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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照妳的意思做吧！需要什麼支援隨時跟我說。另外，前幾天妳要我查的，我等等一併傳給妳。」Edvard果然神隊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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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開電腦跳出的通知，冷霜文臉色沉了下來，看來，真的不能再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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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到對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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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沒有這麼熱血沸騰了。」一旦她的鬥志被激起，不達目標她絕對不會罷手，「你就等我的好消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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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es, ma’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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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公司的事處理到一個段落後，接著是她計畫跟雷穎合作經營品牌，除了莫凱薇的部分還沒搞定，其他都照著預期的時間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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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莫凱薇比想像中來得有難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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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做其他人，她不會這麼客氣。她的強勢和狠勁是業界有名，通常都會在她還願意坐下來討論時盡力達成共識，沒有人想跟她耗，畢竟能被他們看上，某種程度也是賺錢的保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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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踢到這麼大塊鐵板，真是始料未及。同時也讓她有點興奮，好久沒有遇到這麼頑強的挑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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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一早，莫凱薇和阿高在公司會合後，一起前往距離市區約一個小時車程的海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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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塞車讓他們比預定時間晚了半小時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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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姐，阿高哥，好久不見，歡迎歡迎。」等著他們的，是這個高檔度假區建案的經理，小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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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豪辛苦了，從動土到完工，讓你費心了。」莫凱薇跟小豪握了握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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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的話，當初真的要謝謝莫老和您，如果不是你們，這地方到現在肯定還是一片混亂……這個案子給了當地人正當的工作機會，許多問題也因此減少。」小豪領著他們進到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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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家父當初要拿下這個案子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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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書替三人倒了茶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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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具體的情況是怎麼樣？」莫凱薇問，阿高突然靠近莫凱薇，在她耳邊不知道講了什麼話，莫凱薇點點頭，他便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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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如同我先前跟阿高哥報告的……」小豪把事情又跟莫凱薇說了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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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凱薇聽完後低頭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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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商那邊阿高已經在查了，初步瞭解跟資金沒有關係，主要是有人下令阻撓我們，目前當務之急是要知道洪那幫人背後是誰在撐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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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如果這邊有什麼發現，我會第一時間跟阿高哥聯絡。」小豪對這件事也不敢掉以輕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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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一切照常運行，盡力保護所有員工安全，警方那邊，我晚點會過去……你帶我走走參觀吧！」莫凱薇說，不知道阿高剛說的事情怎麼樣了？果然，應該早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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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沒問題。」小豪連忙從位置上站起來，「大小姐這邊請。」他領著莫凱薇走向門口，兩人一起坐上平時接送客人在園區裡移動的交通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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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年，真的辛苦你了，替我們看著這裡。」莫凱薇又說了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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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以一種不快不慢的速度移動，小豪盡責的向她介紹沿路經過的設施和景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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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爾跟幾個員工擦身而過，他也一一向他們介紹莫凱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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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視完一圈後，莫凱薇對他的管理很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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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姐，莫老和總管兩人，真的顛覆了我們對於黑道的認知……這裡從我小的時候就是龍蛇雜處的法外之地，所有到這的人，都想拿走什麼或利用我們……」當車子開過被整得翠綠，準備當高爾夫球場的草坪時，小豪突然開口，「當初這個案子我也很反對，只是為了有份工作而來，但那時您和阿高哥，三天兩頭就往這跑，面對那些不時來惹事的混混，還有洪爺那幫人的挑釁，沒有推我們出去當替死鬼……真的讓我很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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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豪的話讓莫凱薇想起那陣子的焦頭爛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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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才知道你們對這邊是認真的，不像其他人，只想從這裡圖利……大小姐，莫老和總管明明這麼有能力，為什麼要當黑道呢？」眼前這個跟自己差不多大的男人，問了她曾經問過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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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豪，」莫凱薇想起當時莫浩然回答她的表情，視線投向遠方，「你覺得，真正讓壞人害怕的，是警察，還是比自己更壞的人？」她用同樣的問題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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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了……」小豪點點頭，「委屈你們了，承受這麼多的誤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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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父在世的時候常說，我們做的，只要對得起天地良心就夠了。剩下的，就留到蓋棺定論。」莫凱薇最後這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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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回到接待中心時，阿高已經在門口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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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姐，我這邊處理得差不多了。」阿高恭敬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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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位中午留下來吃飯嗎？」看看時間，已經將近中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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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麻煩了，我們就跟大家一起吃，不用另外準備。請廚房多出幾個菜，今天的午餐算我的。」莫凱薇阿莎力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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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點也不麻煩，兩位肯留下來，是我們的榮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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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凱薇和阿高的出現，一方面鼓舞了士氣，也有某種程度的示威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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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他們主要的目的，還是要親自確定內部的運作有沒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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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收穫如何？」在回程的車上，莫凱薇問阿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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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豪基本上沒有問題，其他人還要再觀察，我會交代手下注意；另外，洪那邊的金主，我們這邊也有眉目了……」其實這才是他們來的主要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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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這個案子開始以來，他們對洪始終有所提防，原以為已經將他的金援斷得徹底，沒想到半路殺出個程咬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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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否需要我去跟對方談判？」阿高從後視鏡看出莫凱薇神情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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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我想想，先回公司吧。」莫凱薇嘆口氣，真的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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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悅和韓靖瑜中午撲了個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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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她怎麼沒跟我說！我們還幫她準備便當了耶！」卓悅看著一臉無辜的瀞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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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算了，瀞方妳來吃吧！放久不新鮮，快來。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卓悅拉著瀞方走進莫凱薇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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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小姐……」瀞方給韓靖瑜一個求助的眼神，她怎麼會忙到忘記提醒莫凱薇這件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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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靖瑜聳聳肩，瀞方找錯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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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囉唆了，她不在，我說了算。」三個人一起在折疊餐桌前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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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靖瑜做的便當無可挑剔，也不是沒有一起吃過飯，只是在公司……每次都讓她覺得戰戰兢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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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拍照給阿高，跟他炫耀！」卓悅推了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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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喔好。」二小姐的話，還是乖乖照做，她盧人的功力，瀞方見識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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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阿高當然沒有已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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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他那個傢伙，心裡到底有沒有妳這個女朋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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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悅，」韓靖瑜聽不下去，終於開口：「別再胡言亂語，專心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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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悅知道再胡鬧下去韓靖瑜就真的不開心了，只得乖乖閉嘴，專心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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瀞方忍住笑，她知道為什麼卓悅總能搞得阿高和阿德兩人束手無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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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說，最近公司有沒有什麼八卦啊？」才安靜不到兩分鐘，卓悅又忍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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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聽說耶。」瀞方不是個能八卦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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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可能？是妳不知道吧？」卓悅壓根兒不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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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每個人都愛八卦的，凱薇怎麼可能用一個跟妳一樣八卦的秘書？」韓靖瑜數落起人來也是不留情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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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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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把飯吃完，妳下午還要看診。」韓靖瑜又說了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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瀞方無法想像卓悅看診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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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為終於能放鬆吃飯，沒過幾分鐘，卓悅又開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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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最近利維恩投資的冷霜文有沒有來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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瀞方給她一個疑惑的表情，不明白怎麼會突然有這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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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霜文啊，有沒有一個叫冷霜文的人來找凱薇？」以為瀞方沒聽清楚，卓悅又說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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瀞方有些猶豫，照理來說她不該讓外人知道老闆的行程，可是卓悅又不算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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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妳這樣子，一定有對不對！」卓悅也不是省油的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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瀞方桌上的分機比她先一步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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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我接一下電話。」這通電話來得正是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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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高興得太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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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瀞方姐，利維恩投資的冷執行長想見總經理。」是樓下接待處打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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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轉告她總經理今天外出，不確定什麼時候回來。」她用標準公式化的口氣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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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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掛了電話，一個深呼吸，希望卓悅等等別再多問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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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我不問了，讓妳認真吃飯。」想必瀞方剛的動作沒逃過卓悅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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鬆了口氣，總算可以安心吃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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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飯，韓靖瑜和卓悅把餐桌收好後就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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瀞方如釋重負的回到位置上繼續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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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被卓悅剛那麼問……是為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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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悅為什麼知道冷霜文？她不是個會關心自己工作以外事情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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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她還知道冷霜文會來找莫凱薇……她又在打什麼鬼主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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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點莫凱薇回來還是跟他說一下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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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悅和韓靖瑜走到地下停車場，隨即看到一輛有些眼熟的車，還在猶豫要不要上前確定，駕駛座的門就打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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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頭搶眼的金髮說明了主人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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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文！妳怎麼在這裡？」卓悅開心的跑上前，明知故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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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想找凱薇一起吃午餐順便談事情，沒想到撲了個空，還在猶豫該不該等她回來，就遇到妳們了。」冷霜文下車，順手撥了一下頭髮，笑著朝他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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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可以不要平時走路都像在走伸展台嗎？」卓悅嫉妒死那雙她這輩子都只能乾瞪眼的大長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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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喔，走伸展台氣勢要更強。」她站在卓悅面前，兩人身高至少差了二十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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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真是太不公平了……對了，妳要找凱薇嗎？我來打給她。」卓悅拿出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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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好吧？」對於卓悅的熱心，冷霜文很感激，不過這麼做莫凱薇肯定會不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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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緊張什麼？我有說要幫妳嗎？」卓悅的鬼靈精怪看得一旁韓靖瑜也不知道她要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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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卓悅打開通訊軟體，按下通話鍵，再點開擴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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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接通，「什麼事？」莫凱薇的聲音從喇叭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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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今天為什麼沒跟我說中午不在？這不是昨天晚上就該說的嗎？」卓悅故做生氣的質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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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她已經氣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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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我忘了，抱歉。」莫凱薇這時才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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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每次都這樣，什麼時候回來？」卓悅問得理所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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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路上了，大概再四十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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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為了表示妳的誠意，晚餐補我。」也只有她會這麼理直氣壯跟莫凱薇講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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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天吧，今天應該要加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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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飯還是要吃啊！而且妳就算工作沒做完也不會繼續留在辦公室，因為妳知道妳不走瀞方也不會下班，妳不喜歡耽誤人家下班的時間，所以妳會把工作帶回家，準時離開公司。以為我不知道嗎？」一口氣講了這麼大串，臉不紅氣不喘沒有吃螺絲，讓冷霜文開了眼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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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凱薇的回答是一陣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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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決定了，晚上妳家見，別太晚回來。掰！」卓悅說完直接按下終止鍵，然後轉向冷霜文，「我什麼都沒跟妳說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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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對，謝謝妳。」冷霜文每次遇到卓悅，都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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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悅的腦筋，真的轉得太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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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對了，這是她的車，小心別弄髒或碰傷了。」卓悅手指向旁邊一台白色的房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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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霜文覺得自己如果有這樣的妹妹，日子一定會很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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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看莫凱薇現在這樣……她慶幸自己只有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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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們回去上班啦！掰掰！」卓悅對她揮揮手，坐上韓靖瑜的車一起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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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這樣，好嗎？」車門才關上韓靖瑜就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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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知道妳會問……」卓悅嘟著嘴，像是受了什麼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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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靖瑜決定無視她的小劇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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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看之前凱薇主動邀霜文回家吃飯，覺得她應該不是真的排斥交朋友，不然幹嘛找人家吃飯，而且還是在她家耶！妳不覺得她確實需要多些朋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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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如果想要，我相信她會自己有所行動的，妳還是管好自己就好。」韓靖瑜毫不留情的反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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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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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別再妳了，下車。晚點再來接妳。」韓靖瑜把車停在醫院門口，她下午還有其他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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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韓靖瑜一個哀怨的表情，拿起掛在椅背上的醫師袍，踏出車門，幼稚鬼卓悅變身成專業的主治醫師卓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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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靖瑜面帶微笑的目送她離去，卓悅不管做什麼事都很認真，有時她真不知道這到底是優點還是缺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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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凱薇一回到公司，瀞方就向她報告了冷霜文有來過，以及卓悅中午過來吃飯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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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忘了提醒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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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這不是妳的錯，倒是卓悅來給妳找麻煩了。」莫凱薇對瀞方有些過意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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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凱薇可以想像瀞方手足無措的樣子，真是難為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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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啦，韓小姐做的便當很好吃，我有口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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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倒是，她煮的菜是真的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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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對了，二小姐有問到冷執行長有沒有來找您……」瀞方差點忘了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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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凱薇聽到，臉色一沉，這傢伙該不會碰到冷霜文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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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霜文有說什麼事嗎？」她問，公事還是要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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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只說她會改天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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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知道了。要我簽名的文件都給我，然後去忙妳的吧。」冷霜文的事沒有急迫性，等她來了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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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還有其他事，阿高車上跟她說的那個「幕後金主」，得好好想想該怎麼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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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最近公司營運不如預期，也得盡快找出原因……即使心裡已經有底，也不能貿然有所動作，最難處理的，永遠不是事情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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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個職位上越久，她發現自己越想把這一切好好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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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世界、不同圈子、不同方式的爾虞我詐，總有一天，被榨乾的，會是自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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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想擺脫一切找個地方安靜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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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部分在她這年紀的人，都還在努力拼搏事業，多賺點錢，像她這樣已經想退休的，應該是少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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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是否太過不珍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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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想過把公司賣掉，或者乾脆直接交給阿高和瀞方……只是就算真要那麼做，也得先把燙手山芋處理好，否則莫浩然和卓凜峰拼搏一輩子的成果，絕對會在短時間內灰飛煙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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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她無法允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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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卓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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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她總像個小孩一樣，很多事，她都默默看在心裡，只是沒說出來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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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腦袋和智商，莫凱薇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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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傢伙就是標準的大智若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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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還得小心哪天被她給賣了……想到這，莫凱薇又嘆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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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願她別再亂做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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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跟冷霜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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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在她家吃晚餐時，總覺得冷霜文的話，是想對她解釋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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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實說，她並不討厭冷霜文，但也沒有喜歡的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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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朋友……如果之後要合作的話，似乎也不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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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太衝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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