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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改變

      車子穩穩地開在路上,車裡的溫度很舒適,經過一番折騰後,黎昕染上了些許睡意,頭靠著車窗就這樣睡著了。

      宋墨看了眼身旁的她,默默地將冷氣溫度調高了些,車載音響也被他關掉了。

      因為早晨的關係,路上沒什麼人,一路上也沒遇到幾個紅綠燈,才八點半就回到了宋墨家。宋墨家是一棟別墅,其實他手上還有許多房產,但是這是父母生前最常住的一棟,也是他從小長大的地方。

      他解開安全帶,輕輕地叫了黎昕幾聲,見她沒有回應,就抬起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觸碰到她滾燙的體溫才驚覺到不對勁,於是他試探的摸了她的額頭,發現燙的嚇人。

      他快步走到副駕駛前拉開車門,彎腰將人抱起,進別墅後把她放在沙發上,隨手撥通了家政阿姨的電話,隨後又打給了自己平時看診的家庭醫生,交代完事情後走到了廚房,打開冰箱拿了冰袋,又去浴室接了一盆水,溫柔地將她身上的汗擦了擦,又拿起冰袋幫她降溫。

      *

      「叮咚」門鈴響了,宋墨起身去開門,阿姨跟醫生前後進了別墅。宋墨走到黎昕身邊將她抱起,徑直的走向一樓唯一的房間,把她放在床上後,吩咐阿姨幫她換身衣服,交代完事情後就走了出去並關上了門。

      「怎麼回事,她是誰?」林言珩看著宋墨開口。

      「我跳海時她拉了我一把,被我甩開後溺水了,只好把她帶回來了」宋墨語氣平淡的開口,但字句間似乎帶了點僥倖,不知道是幸好有救起了她還是因為她救了自己。

      「你發作了?我知道今天對你來說是個噩夢,但是你不是答應過他們會好好活下去嗎?」林言珩氣憤地開口,他是宋墨的主治醫生,也是宋墨父母過世後一直陪著他的人。

      今天是宋墨父母的忌日,他知道他每年一大早就會去墓園看望父母,剛開始因為宋墨得了憂鬱症,所以每次林言珩都會陪著他去,但是這幾年他的情況好轉他就沒有陪他去了,結果他竟然在今天跑去尋死,這讓林言珩有點失控了,事情已經過了十年,他以為他已經有些釋懷了,但是情況好像越來越糟了。

      宋墨不語,只專注著盯著那扇門,不久後阿姨從裡面出來了。

      「先生,那位小姐已經安頓好了」阿姨說了句話就轉身進了廚房。

      宋墨點了點頭,面向林言珩說:「言珩哥進去看看她吧,她發燒了很嚴重。」

      林言珩無奈地嘆了口氣,快步走進了房間,宋墨緊跟在後。他幫黎昕量了一下體溫,又檢查了一下有沒有受傷,隨後拿出退燒藥交給宋墨,並囑咐他一些注意事項,說完後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們談談。」

      *

      二樓治療室

      「什麼時候開始的?」林言珩小心翼翼地開口,他知道宋墨會去尋死一定不是突發性,而是籌備已久的。

      他從小就是宋墨父母資助的學生,所以也算跟宋墨一起長大,對於他的性格跟做事方法也很了解,更加上當了他十年的心理醫生,對他的事情都很清楚,平常也很關心他,所以突然發生這種事讓林言珩自己很自責,一是因為沒有照顧好他,二是因為他覺得宋墨好像不信任他了。

      見宋墨不說話,他又緩緩開口:「阿墨,我知道你一直很壓抑,我希望你能好起來,可是你現在好像有事都不和我說了。雖然我沒辦法代替你心裡父母的位置,但是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你父母又是我的恩人,你叫我聲哥,我就有照顧你的責任。我知道我們都長大了,你可以照顧自己,但以醫生的角度來說,你還需要治療,我們不要放棄好嗎?」

      「嗯。」宋墨心不在焉的回了一聲,不知道在想什麼。

      林言珩見他似乎不太上心,也就沒再多說什麼,打算之後再好好跟他談一下。

      思緒拉回後,宋墨道了聲謝謝就走出了治療室,他先回了房間洗了個澡,收拾完自己後就撥通助理的電話告知他今天會去公司一趟。

      要下樓吃飯時經過了書房,宋墨不知道想起了什麼,突然感覺到一陣煩悶,走進了書房拿出常吃的那罐抑鬱症的藥,他瞥見了他放在旁邊的信封,想起了那句「一切會好的」,一股暖流湧上心頭,他將藥罐放下,拿起信封隨手扔進了碎紙機內便下樓了。

      宋墨下樓時,阿姨已經回去了,只剩下林言珩坐在沙發上,他對他點了點頭,走到餐桌上吃起了早餐,吃到一半時朝著林言珩開口:「言珩哥,我等一下會去公司,她就麻煩你照顧了,如果她醒了就麻煩你聯繫我。」

      林言珩聽到他說的話後有點擔心,但卻不知道該怎麼說,只好點點頭道:「知道了,你也別太累,到公司後休息一下。」

      「好」回應完後,宋墨又吃兩三口就把粥吃完了,收拾完就又交代了一些事情,拿起玄關鞋櫃上的鑰匙就離開了。

      *

      林言珩看著宋墨離開的背影,又看了一下緊閉的房門,總覺得宋墨似乎對黎昕有些不同,他覺得必須跟黎昕好好談談,畢竟之前也發生過類似的事情,看似意外救下宋墨,但其實是計畫許久的陰謀,是為了在宋墨這裡得到一些好處。

      他決定要去試探一下她,在思考的時候,房間裡突然傳出玻璃破碎的聲響。

      他快速走到了房門前,先敲了下門,見沒人回應,便直接開了門進去。入眼的是女人蜷縮著身子躺在床上,地上是她打破的玻璃杯,還有散落在地的幾顆退燒藥。

      「你沒事吧」林言珩輕聲地開口,眼神瞥見她額頭上細小的汗,猜測她應該是難受而驚醒了。他又去倒了杯水還有藥,避開那些玻璃碎渣走了過去,看著她吃下藥後,就默默地收拾了地板。

      「謝謝」黎昕說完又昏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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