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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拂曉

     

      「命運使然,有怨;與你相遇,無悔」——黎昕

      「降臨在我世界裡的太陽,終究迎來了黑夜」——宋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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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寧靜的夜晚,月光傾灑在窗邊,書房傳來陣陣輕微的聲響,筆尖與紙摩擦的聲音略顯刺耳,那雙顫抖的手逐漸失控,眼淚終究逃出了眼眶,那一刻的孤獨依舊令人窒息。

      拉開抽屜,宋墨將裡面的藥罐打開吃了兩顆,情緒恢復之後又拿起筆寫了許久,最後簽上自己的名字並蓋上了手印,拿起一旁的信封把紙張收了進去,緩緩地站起身後,將那份「遺書」放在自己的藥罐旁就轉身離開了。

      今晚的夜色很美,但杳無人煙的深夜街頭,只剩下孤寂作伴。

      *

      宋墨漫步在臨海的街邊,沿著馬路走向大海,踩著路邊的細小的砂礫,緩慢的步伐聽著愈發沉重。

      距離宋墨出門已經過了三個多小時,他從墓園出來後,就開始徒步行走,沿途不曾休息卻也不覺疲憊。一路上只見到昏黃燈光下的小蟲在飛舞,宋墨也不太在意,因為這個世界也沒什麼讓他留心的事。到達海邊時已經五點多了,他彎下腰摸了摸海水,微微的點了點頭,找了一處沒有垃圾的地方坐了下來。

      「日出要出來了嗎?」

      「你們會來接我嗎?」

      「我們終於可以相聚了嗎?」

      宋墨喃喃自語,語氣平淡臉上也沒什麼表情。

      拂曉時分,海平面上渲染了些澄色。宋墨看著那微動的海水,就像朝他揮手一般,他站起身子朝著那片海水前進。

      一步又一步,海水充斥著鞋子,拖著笨重的步伐向前,海水浸濕了褲管,並不斷地向上蔓延,宋墨依舊直愣愣的向那抹陽光前進,海水也逐漸淹沒至腰身。

      「你別......」忽然一雙手環住了宋墨的腰,那股拉力使他向後踉蹌了一下,漸漸回過神後,他回頭看了一下身後的人。

      「你是誰?」宋墨的語氣略顯不耐。

      「我是黎......」

      「放開!」

      黎昕話還沒說完,宋墨就甩開她的手,一瞬間失去重心的黎昕整個人跌進了海裡。

      宋墨看著那消失的身影慌了神,隨後快速潛入水中抓住她的手,將她整個人抱起往沙灘的方向跑去,雖然離沙灘不遠,但是宋墨卻覺得無比遙遠,他焦急的呼喊著她,卻沒得到任何回應。

      「妳醒醒啊!」宋墨一邊喊著一邊坐著心肺復甦。

      在宋墨要吹氣的同時,黎昕吐出了一口海水,嗆了一下意識漸漸恢復。她看著眼前的男人震愣了一瞬,緩緩開口「你......」。

      「對不起」宋墨一臉愧疚急切地開口。

      「沒事......你別跳海就好」黎昕說完對他微微一笑。

      聽完黎昕說話確認她沒事後,宋墨便站起身來朝著馬路前進,她怕他又做什麼傻事,就隨即跟上。

      *

      清晨的風微涼,兩人的衣服早已被海水弄濕,走在後頭的黎昕打了個噴嚏,前面的宋墨聽到聲響轉身,看見她微微地在發抖,原本要說出口的話卻有點於心不忍吞了回去,「妳還好嗎?」宋墨抿著嘴唇想了許久開口。

      「沒事......你能帶我去換身衣服嗎?或是帶我離開這裡。」

      「好,但是要走段路,妳可以嗎?」

      「嗯,走吧!」

      兩人並肩前行,一路上沒有交談,微妙的氣氛下黎昕終於忍不住開口:「一切會好的。」這句話不知道是說給宋墨聽還是給自己。

      話落,宋墨依然沒什麼反應,但是可以從他眼底發現一絲的動容,自從父母過世後,他身邊的人也漸漸離他而去,凡是接近他的人無非就是覬覦他家家產的,或是在暗地裡對他冷嘲熱諷的,像黎昕這種單純隨口說出的關心,對他來說已是種奢求。

      *

      走了許久終於回到了墓園,宋墨先抬頭看了看園區的入口,又轉頭看了看黎昕,打消了進去看父母的念頭,拿起腰間掛著的鑰匙,幫她打開了車門,看她上車後,自己就走進了駕駛座。

      他上車後望著前方想了許久,或許是父母不希望自己尋死,所以才讓她來救他的吧,但是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可能,也許是巧合而已。

      見他上車後一言不發的樣子,她只好先開口:「這裡是哪裡啊?你能送我回C市嗎?」

      她說完後又接著開口:「你能借我打個電話嗎?我的手機好像不見了」

      他聽了她的話微微的皺眉,他猶豫了一下帶著疑惑的語氣開口:「C市?這裡離那裡要五個小時,妳確定妳是要去那裡嗎?」

      說完後拿起手機交給了身旁的人,「密碼1027」接著他便發動車子等待著她的回應。

      「五個小時?這裡是哪裡啊,那妳先帶我去換身衣服吧,我再自己回去」黎昕有點矇,自己怎麼突然跑來這麼遠的地方,記得明明只是在市區逛了一下而已。

      她接著打開了手機輸入了一串數字撥了出去,聽到手機裡傳出的聲響蹙了蹙眉,又不死心的打了幾次。

      宋墨聽著她疑惑的語氣回到:「這裡是A市,我先帶妳回我家換身衣服妳再走吧。」

      此時的黎昕完全沒有在聽宋墨的回答,不斷地撥打著電話。

      「空號......怎麼會是空號......」她無奈地轉頭看向旁邊的男人,「你能不能幫我撥一下號碼?我撥出去都是空號」她一臉委屈地望著他。

      他看到她的表情後微微一笑,覺得她有些可愛,拿起她手上的手機撥出了她說的號碼。

      「您撥的號碼是空號......」的聲音從聽筒傳來,她錯愕地看著他,反應過來後說了聲抱歉便不再說話了。

      宋墨看黎昕不再說話,拿起了旁邊的藥罐吞了兩顆,喝了口水後踩下油門出發了。

      她餘光撇向了他剛剛拿起的藥罐,微微一愣「他怎麼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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