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T 閃亮星─妖靈稿件大募集

為愛

      「學生議會長!」彌漫著期末考緊張氣氛的四十六號國立完全中學,高中部。

      身為準考生或者準社會人士的三年級樓層,緊繃的空氣被嘹亮的女性聲音劃破,所有早就難以專心的考生像是瞪著殺父仇人般的銳利眼神朝著聲音的主人刺去。

      不過帕多尼亞不僅不在乎,甚至在跑了大半個樓層,好不容易看到目標之時笑得合不攏嘴。

      「學生議會長──聽我說!」忽視其他人的存在,帕多尼亞衝入禔希爾的教室,就直接往坐在門口附近的他懷裡撲去。「聽我說喔,我知道今天要考試,所以很努力、很努力的讀了一整個晚上的書!」

      坐在禔希爾懷裡,帕多尼亞抬著頭看他,一臉期待的張大了雙眼。

      昨天不知道從哪個路過的學生口中聽到要期末考,為了讓學生議會長稱讚,她超努力看了一整晚的課本,雖然什麼都看不懂,不過還是超努力的!

      等了一分鐘,帕多尼亞只等到禔希爾緊皺的眉頭、冷淡的表情。

      「學生議會長……」為什麼會是這個表情?

      學生議會長應該要摸著她的頭,然後稱讚她很努力的……她每次想要睡覺的時候都想像學生會長會稱讚她,所以她才這麼努力讀書的……為什麼學生議會長會露出這種表情?

      咬住下唇,帕多尼亞努力不要在她最愛的學生議會長面前表現出負面的情緒,不過撐不到三十秒,她就忍受不住跑走了。

      錫多本來還看著自己的書,聽到沒聲音之後便抬頭看著座位就在他隔壁的禔希爾,看到他還皺著眉頭,完全不明白所以。

      他很了解禔希爾,至少十幾年來在外人眼中看似胡鬧的交往之間,他了解禔希爾有對外跟對內的個性。

      對外,通常都是面對長輩或者禔希爾不想應付的人,那時候他就會一臉笑容,無論對方如何都不會生氣。

      對內,他還是一臉笑容,不過笑容就很有層次,例如說生氣的時候會笑得很溫和、開心的時候會笑到很沒形象……就算交往了十幾年,他也只看得懂有這些分別而已。

      不過完全沒笑容還真少見,除了他們兩個吵架的時候,還有以前曾經有一次他把禔希爾愛吃的東西吃掉之後。

      現在的無笑容又加了皺眉,感覺很微妙,該不會是肚子痛?不,不可能,他身體保養注重得很。

      「……帕多尼亞熬夜讀書惹到你了?」他不是跟帕多尼亞兩個感情好得很?而且熬夜讀書也顯示出帕多尼亞的上進心,剛剛忽然衝進來也百分百是要邀功。

      關於這件事情到底哪裡值得禔希爾皺眉,他想都想不到。

      「錫多……熬夜這種事情會增加體重、會讓精神不濟、影響身體器官運作、甚至皮膚毛孔阻塞!」禔希爾轉過頭,依舊皺著眉。「這種沒有好處的事情帕多尼亞為什麼要去做!」

      「……去跟帕多尼亞道歉。」錫多迅速分辨誰對誰錯,立刻要禔希爾去道歉,不過上課的鐘聲也在此時響起了。「下課再去。」

      他一堆古文都還沒讀熟希望不會有太大影響。

      錫多連著禔希爾的課本一同收進自己的抽屜,拍了依舊生悶氣的禔希爾的肩膀,提醒他要考試了。

      考試對學生來說不僅僅是本分,看著從前方傳下來的考試卷,錫多再一次體會身為學生的責任、義務以及挑戰。

      滿滿三張的問答題,第一題就看到自己不太會的古文改寫。

      「請評論『醉花陰』是在何種情況下寫出,並試著改寫『醉花陰』,筆鋒不可大幅變更並要與原文相互呼應。」

      自己選的科目,只能認命並且努力寫了。

      鋪平考紙,錫多提起筆開始專注在考卷上。

      坐在他隔壁的禔希爾傳完考卷,看著手上的歷史題目,又想起帕多尼亞,實在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唉。」不管怎樣,先考完這科再去找帕多尼亞吧,熬夜這種毫無益處的事情不可以再讓她做了。

      「如果當初黑死病沒有流行,世界情勢會有怎樣的變化?」

      看著考卷上的最後一題,禔希爾不禁對這樣的題目搖頭。

      儘管要訓練學生的思考能力,這種已經出過幾十次的題目就不能至少改個方向嗎?都已經在煩了,看到這種題目怒火就忍不住……不,要忍住,現在這種情緒去找帕多尼亞一定會讓她傷心而已。

      用這幾張考卷讓自己的頭腦冷靜一下。

      一心想要專注在考卷上的題目,但是禔希爾只有越寫越心煩。

      剛剛帕多尼亞好像又哭了……他的印象中帕多尼亞的成績一向很低,也就是說她根本也不喜歡讀書,那又為什麼要讓這種不喜歡又不善長的事情影響自己的日常生活?

      真是……「笨蛋。」

      不喜歡的事情不要做不就好了?為什麼要為了得到他的稱讚這麼努力?明明她跟他說起來頂多也就是學長跟學妹的關係。

      從他第一天入學被帕多尼亞纏上後,他就很不懂,為什麼帕多尼亞要對他這個不特別的人這麼熱心?又是幫忙介紹校園、又是幫忙介紹校方人員的。

      聽上一屆的學生議會長說,帕多尼亞從來不理會上一屆做了什麼事情,甚至連校方人員或者政府人員想要見她,都得看她心情好不好。

      神之地的事情帕多尼亞會主動處理,但是除此以外她幾乎都不做,這個四十六區的人也都沒看過她。

      雖然他莫名其妙就被纏上了,但是相處沒多久就發現帕多尼亞的個性很可愛,就像個孩子一樣,因此他也很投入跟帕多尼亞的交流。

      ……他是不是自以為帕多尼亞很了解自己?

      他自己是從小就很會觀察別人的行為舉止、情緒,但是帕多尼亞呢?他的情緒向來在外人面前也不明顯,帕多尼亞說不定是看不懂了……那這就是他的錯了。

      可是他總覺得跟帕多尼亞認識很久了……是錯覺吧,畢竟帕多尼亞那種個性,很容易讓人以為自己跟她很熟。

      思考清楚後,禔希爾的心情也好多了。

      他的臉上重新掛起笑容,開始應付眼前的考題。

      寫完考卷、交卷完畢,禔希爾立刻往帕多尼亞的教室去,但是去到那裡,意料中的沒有看見她。

      「學生議會長,有什麼事情嗎?」帕多尼亞班上的人看到禔希爾,立刻站起身來。

      雖然正值考試時間,所有人巴不得多一點時間看書,但是見到的超難得會出現在一年級樓層的學生議會長,不多看幾眼很可惜。

      「請問帕多尼亞有參加考試嗎?」不在這裡的話……頂樓?還是回家了?

      禔希爾看著離他最近的人,笑容溫和。

      雖然心裡已經開始有點焦躁。

      「神子……啊,她考試前忽然被其他區的神子帶走了。」呆愣幾秒,被禔希爾看著的女孩才回過神。

      「謝謝。」其他區的神子?通常神子都不會越過界的。

      得到答案,禔希爾立刻轉身離開。

      一路跟著他來到這裡的錫多立刻拿出手機確認帕多尼亞有沒有回到自己跟禔希爾一起住的宿舍中,但是看了手機的出入記錄,發現他們兩個一起出門已經是最後的登記。

      「帕多尼亞沒回去。」快步跟在禔希爾身邊,錫多直接跟他講住處的出入記錄。

      「她在神之地。」看著自己的手機,禔希爾很清楚螢幕上的追蹤紅點所在位置。

      「你監視她?」錫多抓住禔希爾的肩膀迫使他停下腳步,監視帕多尼亞這種違法的行為他不能放過。

      禔希爾看向他,臉上面對外人慣有的笑容僵住。「……錫多,等我確定帕多尼亞沒事我會跟你坦白。」

      「現在,放手。」深吸一口氣,禔希爾再度綻放笑容。「或者你留在學校。」

      他知道錫多對於規範的堅持,但是在他搞清楚帕多尼亞對自己到底有多重要時,法律,不能束縛住他。

      特別是帕多尼亞這麼好動的個性,放在她身上的追蹤器從剛才到現在卻都沒有任何移動……

      要是跟另外一位神子聊得開心那就好,但是天災隨時會化成怪物出現在神之地,他實在不放心帕多尼亞的安危。

      「禔希爾……你應該沒忘記我在學生議會的主要工作。」看到他的堅持,錫多放開手,也說出了更堅持的警告。

      他雖然是學生議會的副會長,但是主要工作是懲戒委員會的會長,他將來想要從事法律相關的工作,才積極爭取這個職位,希望能以整頓校園秩序為開端,沒想到第一個可能處理的大事,竟然會是禔希爾。

      「從來,就沒有忘過。」之後要被錫多念很久了……要不是擔心帕多尼亞,他也不會在錫多面前「做出」這種犯法的事情。

      算了,回來再想想要怎麼應付錫多。

      確認帕多尼亞的位置,也暫時矇混過錫多,禔希爾收起手機,也不管放在教室的私物,直接離開學校往不遠的神之地去。

      錫多先是抓住他們路過的一位學生交代完事情後,也跟著禔希爾去。

      以他們學校為中心,往外擴建一座城市,讓從幼稚園到大學的學生們能夠體驗自己處在社會中的感覺。

      因此,要說他們學校蓋在城市中心也是,但因為神之地的關係,學園城有了一塊面積跟學區相當的綠地。

      走出學校大門,禔希爾慢慢的走到熟悉的神之地前。

      四十六區的人一出生就對領導者抱存的神之信仰全數都會投入神之地中,因為他們很少能見到真正的神、除了特殊的節日以外。

      對於把他們從戰敗國拉到世界第一大國地位的領導者,全國上下九十幾個分區的人民每當走到該區的神之地,看到根本不可能存於城市中的綠意盎然,都會想起對神的敬意,然後喜悅。

      走到神之地前,從小便對這樣的神之信仰有著疑惑的禔希爾看著眼前一片青翠草地、遠方卻是海天一線的風景,只有一個念頭。

      「咳恩,帕多尼亞,我要進去了。」就像拜訪好友家一樣,禔希爾先清喉嚨、打招呼,然後起腳踏入神之地。

      進到裡面,眼前的景色從茵茵綠地轉變成高樓大廈,一眼望去,可以看到數個十幾層樓高的巨人四處破壞大樓。

      但是仔細一看才會發現,在巨人跟大廈之間一個黑點飛梭其中,當它掃過巨人身邊,巨人便應聲倒下。

      隨及房屋被壓垮,鋼筋水泥殘片飛散空中揚起漫地塵沙。

      禔希爾看著眼前的一切,雖然早有想像帕多尼亞在神之地中可能見到的景象,卻沒料到除了天災化成的怪獸外,帕多尼亞還有被損毀建築物傷害的可能性。

      「帕──」

      「噓──不可以吵重生。」禔希爾面前憑空出現一個跟帕多尼亞差不多高度的女孩,她抬著頭看著至少比她高二十幾公分的禔希爾,面無表情。「如果重生再死一次怎麼辦?她還欠我一箱十二個裝,單價十二元,打九折後整箱算一百三十元的草莓布丁,整整欠我三箱。」

      「要是你害我吃不到布丁,我就把你也殺了,就像剛剛殺了重生一樣。」女孩反應慢半拍地舉起右手食指抵在嘴唇前,鮮紅的血液隨著她的動作從手指滑落到手肘。

      「……請問妳與帕多尼亞之間的關係是?」禔希爾揚起笑容看著女孩,絲毫不介意她的威脅。

      一路默默跟在他身邊的錫多走向前去抓住女孩的手,一施勁,將她的雙手反折在身後壓到在地。

      「恐嚇以及傷害嫌疑,名字、住所說出來。」全身重量壓在女孩身上,錫多箝制住她,完全沒有被她手上的血腥震懾。

      當錫多制服她的那瞬間,禔希爾就走過他們兩人,往建築物中心去。

      越往那邊越能聽到大樓被倒下的巨人壓壞的聲音,身邊的石礫飛過,在禔希爾身上劃出數道紅痕。

      「帕多尼亞!」走到一棟完好的建築物下,禔希爾剛好看到黑點再度撂倒一個巨人,停在自己面前的建築物頂樓。

      聽到聲音,黑點晃了下,接著帕多尼亞便落在禔希爾面前,一臉不敢置信地看著他。

      「學生議會長……」為什麼……

      禔希爾沒有再開口,眼神默默的掃過帕多尼亞全身上下。

      她一身被水泥碎塊劃出的傷痕就別說了,胸口上甚至還能看見破碎衣物下露出的皮膚、骨頭、內臟。

      「……胸口怎麼了?」他要冷靜、要冷靜,不可以罵帕多尼亞不珍惜自己,要冷靜。

      「胸口?」低頭,帕多尼亞看著自己破碎的衣服,思考一會後才想起造成這樣的原因。「不小心吃到混亂的布丁,她就把我的心臟挖出來幾秒──」

      帕多尼亞話還沒說仔細,就被禔希爾抱入懷中。

      他抱住她是想安慰她胸口的痛、想要跟她道歉今天早上的失控、也想要幫她承擔下神之地的這一切,不過,現在湧上心頭的的一個念頭是──眼不見為淨。

      他一直看著帕多尼亞胸口上的傷會忍不住想罵帕多尼亞、忍不住想立刻解決掉那些支持由神子來應付天災的人們、忍不住,想推翻這個創造「神子」的國家。

      現在抱住帕多尼亞,沒看到她的傷口,禔希爾冷靜許多。

      禔希爾冷靜下來了,倒是被他抱住的帕多尼亞開始不安。

      她的肩膀微微顫抖,猶豫許久說出的話語也顫慄不安。「……學生議會長,你在生氣?」

      「恩,很生氣。」氣,氣到不想再氣,但還是忍不住怒氣。

      「……生氣我受傷?」

      「有一點,不過胸口的傷不是妳造成的,我不會因此對妳生氣。」其他的就會,包括她身上所有的擦傷,還有熬夜對身體帶來的損傷。

      「……我來神之地沒有找你,你也生氣了?」

      「既然知道為什麼不找我?」他不在乎考試,成績只不過能在社會上早點取得比較好的地位,比起帕多尼亞的安危,重要嗎?不。「妳答應要讓我和錫多在旁邊看。」

      「可是你早上很生氣……所以……」

      「所以妳就不找我來神之地、所以妳就讓別人傷害妳、所以妳就一個人面對這一切不該是妳的責任?」這是什麼所以?

      帕多尼亞被禔希爾的質問堵住,久久不敢開口。

      「帕多尼亞,不要讓我這麼擔心好不好?」看到人受傷,他會心痛;看到帕多尼亞受傷,他的心更是痛到難以言喻。「如果妳希望我一直疼妳,就不要讓我擔心。」

      他還不清楚為什麼自己這麼在乎帕多尼亞,現在能確定的只是,他不想失去帕多尼亞。

      「……我知道了。」

      得到帕多尼亞的口口頭承諾,禔希爾暫時的放下心來。

      只要帕多尼亞承諾,要怎麼讓承諾的內容成真就是他這邊會主動去做的事情了。

      抱著帕多尼亞許久,禔希爾在做好心理準備的時候放開雙手,讓帕多尼亞面對他。

      「走吧,先去醫院再回家。」等回去後要把放在帕多尼亞身上的追蹤器,改成她只要到了神之地就會立刻通報的程式。

      不然他早晚會被帕多尼亞活活嚇死。

      「可是這裡……」帕多尼亞抬頭看著這片幾乎可以稱作廢墟的高樓大廈,表情有點遲疑。

      禔希爾也跟著抬頭,發現他跟帕多尼亞頭上閃爍半圓形的透明光罩,儘管建築殘片掉落到他們頭上,他們也可以毫髮無傷。

      「在神之地入口那個也是神子對吧?」揚起笑容,禔希爾已經想好最完善的應對。

      「混亂她很強,我不小心吃了她的草莓布丁,等等工作完還要去買給她……」想起放在一旁的麻煩,帕多尼亞皺起眉頭,輕嘆一聲。

      「草莓布丁……」剛剛似乎也有聽到這個關鍵字。「走吧。」

      牽著帕多尼亞回到神之地的入口,禔希爾看著已經反過來被壓住的錫多,再次理解神子超人般的能力。

      「你也想妨礙我要回草莓布丁嗎?草莓無所謂,可是帕多尼亞吃了我的布丁,就是罪該萬死。」女孩依舊面無表情,她坐在倒臥在地的錫多身上,一手壓制住他,另一手高舉著滿掌血腥。「搶走布丁的都該死,不管是神子,還是神。」

      「混亂──」帕多尼亞著急著要衝過去,禔希爾卻快了她幾秒到達。「學生議會長!」

      「很抱歉我跟錫多介入妳與帕多尼亞之間的糾紛,但是妳在帕多尼亞身上造成的創傷已經讓她不得不離開此地到外處就醫。」禔希爾的平穩語氣彷彿沒見到錫多被壓制在地即將被開腸剖肚的慘狀。「若是這片混亂能有誰來幫忙解決,我們就能去買這一區最好吃的手工布丁了,可惜神之地的天災不知何時才能清除乾淨。」

      禔希爾看著眼前的女孩,溫和的笑容被皺起的眉頭染上憂愁。

      「手工布丁?」女孩看著禔希爾,眼睛似乎比剛剛更睜大了些。

      「雖然要事先預約才能吃到,不過再久的等待都很值得的純手工布丁。」禔希爾笑著說。

      下一秒,女孩立刻轉身投入林立的建築中與巨人對戰。

      禔希爾伸手扶錫多起身,另一手牽著帕多尼亞,三人一起走出神之地。

      他們走向往醫院的路上,過路人都不禁回頭看向帕多尼亞。

      錫多發現這個現象,脫下自己的制服外套,要帕多尼亞穿上。

      回頭,對禔希爾說了一句。「等帕多尼亞就醫,你要接受懲戒委員會的審問,做個樣子給上頭看。」

      「恩。」他正在煩惱要怎麼應付錫多,沒想到錫多早一步解決了他的煩惱,那就只剩下想辦法讓帕多尼亞乖乖的了。

      側身,禔希爾低頭在錫多的唇上落下自己的印記,忽然被背對的帕多尼亞,一臉疑惑地看著被禔希爾擋住半個身體,只能勉強讓她看的到暈紅臉頰的錫多。「你們在做什麼?」

      錫多立刻退開兩步。

      他看著禔希爾,再看看帕多尼亞,難得有動作的嘴角緩緩勾起。「禔希爾,針對今天的事情寫十五萬字的完整報告向懲戒委員會交代,並且,不准嫁禍給神子。」

      做什麼?沒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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