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書宇繼續聽著錄音,耳機中傳來母親壓抑卻堅韌的聲音,娓娓道出那些不為人知的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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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每次加班回家,都懶得理我。我問他,他只說很累,再嘲諷我一句,說我們部門都不用加班,工作很輕鬆,說我不可能懂他的辛苦。」母親的聲音裡透著無奈和一絲難掩的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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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的一段錄音,母親壓低聲音說:「今天晚上,我偷偷錄下他罵我時用的那些難聽話,可是他卻翻到了我藏起來的錄音筆,氣得把它一起丟進垃圾車。我不過是洗個澡的功夫,出來就發現錄音筆不見了。他威脅我說,如果再敢錄音,下次丟掉的就不只是錄音筆了。」那股膽戰心驚的情緒似乎穿越了時空,讓郭書宇心頭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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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郭書宇打開下一段錄音:「我和Maggie被調去負責手機APP的項目,因為我們都沒有接觸過,還需要學習,每天壓力都很大,但他卻冷嘲熱諷地說我程式寫得不好,還想做APP?我不服氣,晚上回家繼續練,結果他卻說,我再怎麼努力也比不上公司裡那些年輕人。」母親的話語中帶著隱隱的倔強,彷彿不肯屈服於爸爸的打擊,但也透出一股無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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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段錄音裡,母親的聲音顯得更加低沉:「換了智慧型手機以後,每次他罵完我,總會檢查我手機裡有沒有偷錄音。如果我不給他看,他就會搶過來摔碎,還裝模作樣地安慰我,說會買新的蘋果手機來補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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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書宇檢查了這段錄音的時間,發現那時正好是他高中二年級,準備考學測的時候。那一整個學期,他都留在學校晚自習到九點半才回家,因此對媽媽偷偷錄音的事情一無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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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著這些回憶,郭書宇只覺得胸口越來越沉重,彷彿這些年來母親遭受的每一分傷害都灌注在這些片段中,而他卻從來未曾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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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外婆突然走進房間,遞給郭書宇一個小夾鏈袋,裡面裝著一張黑色的記憶卡和一張小紙片,紙片上寫著「給書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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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剛剛在看食譜書,結果裡面掉出一個小東西,應該是你媽媽要留給你的吧?」外婆推了推老花眼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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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阿嬤。」郭書宇接過外婆遞過來透明夾鏈袋,袋子上滿是皺褶,看起來髒髒舊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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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將收音機裡的記憶卡取出,換上夾鏈袋中的那一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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