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T 閃亮星─無聊種子稿件大募集

03.禮拜六

      謝宛祈鎖上大門離開,出門前還驚動了簡睿香,摸著她額頭問:「今天沒上課阿?」謝宛祈才想到她還沒跟媽媽說過社團的事情,便快速講完始末,媽媽才安心回房間。

      簡睿香是一個人照顧小孩的,為了能讓謝宛祈高枕無憂,才選擇晚上到早上的工作,除了重要日子,她的早上都用來補眠,這樣的日子從離婚前就開始了。對謝宛祈的說法從來沒說明白過,但謝宛祈隱約有猜到。

      到了早餐店門口,謝宛祈先拿出手機看群組,確定有認識的人先到了,才開門進去,她馬上就看到郭季蓉,兩人打招呼後,其他人也陸續進來了。大家先點餐後,林巧韻開始掌控全場,吃完早餐,除了廚房裡冰箱的生肉片以外,已經沒有人是不熟的了,連謝宛祈這個社恐都放開了點,講了好幾句話,發現到這點的簡榆欣暗自佩服林巧韻,並眼神示意她該走了。

      早餐團自行解散,四個人進到教室後,裡面已經坐了一些人,黑板上寫著各分部位置,謝宛祈看著中音直笛在最右邊兩排,便走過去找位子坐下,可惜其他三人跟她選不一樣,又要恐了。

      剛坐下,謝宛祈開始看旁邊的人,基本桌上都有一支直笛,於是她也從包包裡拿出她的中音直笛。學校對社團不吝嗇,需要的器具都能撥款用,而她拿出來的長得不一樣,她的是國中時買的。

      『現在拿出來了,要,吹嗎?但是沒有譜。有老師會來嗎?要做點什麼吧。旁邊的人都在吹欸,還是來看一下指法表好了?』,沒有人能想到,謝宛祈一張嚴肅的臉竟然是在想這些事,她一緊張就很容易繃著臉。然後她開始翻包包。她想:『已經摸到指法表了啦,但是感覺好蠢!』,只好繼續摸,假裝好像有東西沒帶出門的樣子,後來又有人進來了,她用餘光感受到那個人走過來,應該也是中音部的吧。

      郭以帆一進教室就看見同班同學—陳若庭,心想這人來得也太早,便準備去找她。經過中音部時,她突然發現坐在第一排的女生有點眼熟,她一好奇就開口問:「嗨。妳很眼熟耶。」面前的女生抬頭看,臉上眼鏡因為流汗慢慢滑下,她趕緊又扶起來說:「呃。咦?妳也很眼熟...」郭以帆仔細看,笑了一下說:「妳是開學那天的新生啊。我以為不會見到妳了,只記得妳好像姓謝?」謝宛祈才把視線移到對方眼睛,啊,真的是那個學姐。「啊,謝謝妳帶路,我是謝宛祈!」郭以帆嘴角抬越高,「果然沒認錯,沒想到妳也加入直笛社了。我們等下加個好友吧?」謝宛祈點點頭。「還是妳也跟我們坐一起?比較好練習。」郭以帆又問了謝宛祈一句,謝宛祈說好之後,收拾好東西放進包包便走到後面坐在郭以帆旁邊。郭以帆前面坐著陳若庭,她表示沒關係讓學妹坐。

      洪啟祥來的時候教室裡聲音才漸漸停止,他一樣自備麥克風。調好設備後,洪啟祥讓小老師幫忙發樂譜。

      「這些是讓你們先練習用的,還有之後會用到的,都可以學一下,我先讓你們選今天要練習哪一首,午餐吃完後我們就來合奏看看吧。」

      教室裡人手一疊樂譜,翻頁的聲音。謝宛祈看了第二份樂譜,〈星河戰爭〉—中音譜,她沒看過這系列電影,但前陣子風靡全球的其中一部是家喻戶曉的程度,演奏這首肯定最穩,她想著。

      已經有好幾組人在討論著什麼的聲音,陳若庭不斷翻著手上三份樂譜,轉過頭問郭以帆意見,郭以帆提出〈龍之騎士〉,「雖然這首上次學校樂隊出去比過了,但如果換成直笛呢?」她這樣說,謝宛祈聽了也覺得有發展性,沒有再特別提出自己的想法。

     

      當教室停止吵雜,洪啟祥又讓所有人投票,下午練習曲是〈龍之騎士〉。決定好練習曲後,由於今天是第一次練習,洪啟祥指揮各部吹奏音階,過了半小時,他記下需要多練習的成員名字,便開始講解樂譜的基本知識。

      「基本上就是這樣,同學們可以先互相討論看看,真的不懂再來問我,時間差不多可以吃午餐了,等一點十分再回來就好。」洪啟祥說完便開始收麥克風線,周圍開始熱絡討論,似乎在說要去哪裡吃飯。

      看見簡榆欣等人又聚集一起,看起來也在討論要去哪吃飯。謝宛祈坐在最遠的位置,她慢慢拆解直笛。陳若庭和郭以帆已經在推椅子,看到謝宛祈還坐著,便問了一句:「學妹要不要跟我們一起去吃飯?」謝宛祈眼睛睜大,抿著嘴想答應,但簡榆欣那邊......就聽見簡榆欣對著她說:「宛祈也來呀!」

      「還是學姐們也一起?」

      早餐團變成午餐團,多了兩個學姐眾人也不羞臊,兩人瞬間融入群體,旁人看來竟然以為他們早就認識。只是令人意外,是謝宛祈帶過來的。

      吃完午餐後開始練習,洪啟祥給了一小時的時間,等會寫簡譜的都寫完,只會抄的都抄好了。各自練習至時間到,洪啟祥讓所有分部開始合奏,結果是慘不忍睹。

      「今天只是讓你們知道,直笛也不是每個人都能吹得好的樂器,你們剛剛也聽過了,像你們這樣子出去比賽,沒被笑已經很好了,哇哈哈!」

      他清了清嗓子,態度轉為認真地說:「立光高中歷年來的全國樂隊成績都是前三名,雖然我們只是直笛社,但我們真的只能這樣嗎?第一次的練習,希望你們可以思考一下方向。有時間的同學回家可以多多練習,表現好的話,以後會有機會給你們個人舞台,這也是對未來有幫助的。」洪啟祥說完,便讓大家各自解散。

      說實在沒有一個社團是能拿得出嘴全國第一那種,沒有人有義務參加一個,跟自己未來無關的項目,所有人一開始都知道這些道理,但血氣方剛的他們,被這樣一激動,一半以上的人血液開始沸騰,如果能去全國比賽就好了。

      人群鳥獸皆散,謝宛祈與簡榆欣肩並肩下樓,帶領著他們的是郭以帆,剛才吃午餐完說好了,等結束一起去球場打羽球,陳若庭則是要找在排球隊練習的朋友。

      「我們學校除了足球場,每個運動社團都有自己的場地喔!」郭以帆走在前頭說,她似乎對這件事感到驕傲。

      「真的嗎?那棒球隊呢?」簡榆欣問。

      「就知道會問這種問題。哼哼!棒球隊是在校外練習的!聽說他們跟P市棒球場有簽約,還可以跟職業隊伍練習!」陳若庭搶著說,她手插著腰的姿態彷彿學校是她家開的一樣。

      謝宛祈則是邊走邊在心裡讚嘆,這間學校可能是挖石油起家的。

      假日的室內球場只開放給校隊甲組使用,而室外球場則是連路人都能進來報隊。室外女網—網子架設較低,通常是指女生的球場—已經開始新的一輪練習賽,場上喊聲不斷,一顆紅藍白色膠球被反彈回空中,緩緩墜下又被接起。

      在場外還有一群女生正在將排球對著牆壁打,插著腰的女生嘴巴不停動,偶爾調整面前人的動作。

      謝宛祈放下包包後問:「我們要暖身嗎?」

      「要吧。就做體育課做過的?」簡榆欣綁了一個簡單的馬尾,開始做拉伸。

      「那我先去找朋友囉!」陳若庭說完後走向排球場,郭以帆則是拿出球拍,「我們就在這打吧,不過小心飛球喔。」她把球拍分給兩人。

      「會被打到嗎?」謝宛祈問。

      「要是真的滾過來了,小心不要踩到球喔!」

      三個人打了幾分鐘後,陳若庭又跑過來了。

      「她們還要練習的樣子,我覺得好無聊就過來了。還好妳帶兩組球拍,嘿嘿。」陳若庭找簡榆欣一起到另一邊打,說是四個人打一顆球也很無聊,而且宛祈跟以帆比較熟。

      謝宛祈跟郭以帆打球基本上都是郭以帆在開話題,她不怕生又健談讓謝宛祈心生佩服,又感覺更自在了。

      原來郭以帆也是考進立光高中的,她說自己成績是中等而已,在她們班已經不能只用考試成績排名了,除了讀書大家都積極參與社團,爭取加分,所以她也是為了加分才決定要比賽。謝宛祈才知道,原來這間學校競爭也滿大的,看來她要認真一點才能跟上。

      「我們班的第一名就在那邊。」郭以帆指著排球場說,她的臉上通紅,看起來有氣色又更有活力,而謝宛祈則是沒多少變化,只有頭髮亂了點,覺得眼鏡一直滑下來很煩,她看向球場上,第一名是哪一個?

      「但是她沒打過排球所以應該不在場上,我去找她們問!」喔,看錯地方了。郭以帆跑過去。她又往在練習的人群那裡看,這次已經在互相對打,她也不知道這個動作該怎麼說,就是把手伸直......然後球被彈到另一個人手上,然後他再彈回來......所以是哪一個?她甚至還在想這些。

      「結果她去上廁所了啦,算了,以後有機會還能介紹。我看時間差不多了,我要回家了,妳呢?」郭以帆回來又氣喘吁吁的,謝宛祈說好,反正球拍是郭以帆的,便去找簡榆欣跟陳若庭。

      「那就各自解散囉!下禮拜還要打嗎?我再帶球拍來。」

      「好啊。今天謝謝學姐們,還好有妳們在。」簡榆欣瞄了謝宛祈一眼說,「我家往這邊,掰掰。」轉頭前又對謝宛祈說:「回家小心喔!」謝宛祈跟她揮揮手。

      「若庭掰。走囉宛祈。」

      謝宛祈回家的路上,她踩著踏板讓車輪轉動,感受風帶走她的汗水,但下午四點太陽還是很大。

      所以為什麼學姐帶兩組球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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