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針面前沒有東西能有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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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9。」雙方都是槍口的另一端，誰也不讓誰，「考前30分鐘，系統不開放擊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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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9最後還是收槍，「你別用眼睛看我，我怕一不小心就沒了。」他把槍枝放回綁在大腿上的槍袋，「事有蹊蹺，1012，過去考察傳送進來都是一個人，要自己找隊友或對手，四周是不會有其他人的。但這次卻將三個考生直接排在一起，就好像刻意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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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是系統強制編隊了，不知道跟其他考生會不會在同一場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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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現在是跟兩個小隊長組隊嗎？」一旁的3021輕聲問，「那我們要先做什麼？探索這個地方？畢竟要畫出城市地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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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衍看了四周，樹幹上爬滿藤蔓，偶爾在低處的灌木叢會有沙沙的聲音，是生物移動所發出的聲響，「不失為一個好主意，我們先過去那個地方。」他指著遠處的建物，至少這是放眼望去最像「城市」的東西，「注意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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廢墟考察，既考驗探索能力，也考驗生存。考生眼前會出現關於自己虛擬狀態下的生理數值、飢餓程度、水分，只要後兩者有任一歸零，考試便結束。所有的水資源、食物，都需要自己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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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好處想，森林雖然危險，但資源不少，幾乎所有東西都能用，再不濟也有樹皮可以啃。」1039摘著菇類與莓果，一邊碎念，「上次考試在沙漠，一大片鳥不生蛋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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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個找到綠洲的似乎沒有資格這麼說。」夢衍站在大樹下，雙眼一閃，盤纏在高處的藤蔓順勢掉下，他再把它踢給在一旁的3021，「這附近沒有明確的水資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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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21收集著樹葉上的露水，或是砍著樹枝，將枝上的樹葉一一扯下，放到一個塑膠袋中，再利用夢衍砍下來的藤蔓將木材捆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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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然間，他似乎感知到了什麼，「小隊長們，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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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衍與1039愣了一下，隨即以雙手肘與腳尖撐地，身體筆直的姿勢進行掩護。一個黑色影子呼嘯而過，那個高度若他們沒有降低身位，正好會被半身腰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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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沒多久，系統也跳了幾則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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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7號考生遭擊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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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9號考生遭擊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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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2號考生遭擊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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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看著這些訊息與黑影消失的地方，「它在到那棟建築物後便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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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那棟建築是我們該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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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21抬頭找著恆星的位置，「從我們到這裡後開始計算，這裡過了一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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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小時進行一次清掃嗎。」夢衍拿起配在腰間的槍枝，「沒有足夠的樣本表明這是定期攻擊還是突發世間，還是多留意為上。3021，你保護這些用好的材料，1039，」他打開了槍枝保險，「打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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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21背著木材，莓果與菇類被用一個袋子裝起來，捆在他的腰間。路線朝著那棟建築前進，兩位小隊長走在他前方30公尺處，只要有一方抬手，兩人便會原地解散，去抓捕掠過的、毫無防備的、附近的物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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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們集合前的這段時間，3021就只是坐在原地，打開自己的能力，順便休息。他滑著系統的任務欄，像是想到什麼一般，拿著身上的小刀從附近的樹上劃下一片樹皮。摸著樹木暴露的木質部，「這棵樹很快就要死了。」他想，手心傳來震動的觸感，但他認為這只是樹木的垂死掙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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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著兩次槍響後，夢衍與1039分別從不同的方向回到他所在的位置，「差不多了，可以往建築前進。」他們將捕獲到的獵物——一隻黑綿羊，開腸剖肚，扯了幾個塑膠袋裝血水跟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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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圖很明顯，若是沒了飲用水，這些便是他們的應急物品。想到血腥味，3021感到反胃，他抬頭看了下恆星的位置，樹的影子比上個小時要斜要長，「又要一小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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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在進行切割的兩人將綿羊成功分屍，一人背著一半。當他們往前走時，3021回頭看了一下它落在原地的頭，直愣愣地看著他們，「對不起。」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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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小時沒有發生任何攻擊，很順利的抵達目標建築。從遠處看無法瞭解它的壯觀，直到近在身側，才能了解。大約20公尺的高度，而在此面的牆一望無際。沿著牆走，他們試圖找出一個入口，在身邊的牆壁雕刻著精細的紋路，然而長年處在潮濕的森林中，上面爬滿了青苔，3021摸著牆，那股在觸摸樹時手邊的震動又隱約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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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前方的兩位小隊長前後停了下來，注意力都放在牆上的他差點就撞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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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衍現在看到他處在黑暗中，前方是艦體的控制中樞，聯絡系統的訊號嘶嘶作響，正在試圖聯繫上某個人，他隱約聽到了「1012」、「起飛」等字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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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9，你看到了什麼。」在這個空間裡，他看不見3021及1039，也不清楚聲音能不能傳出去，只能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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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9的聲音帶著顫抖，聲音似乎隔著一層玻璃，「我在尼莫，身後是艦體，前面是破船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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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21，」3021聽到夢衍喊他，「我們四周是不是多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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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牆壁出現一扇門的形狀，一顆形似山羊頭骨的怪物鑲嵌在門中，它有三個眼窪，每個都發出紅色的詭異紅光，整體反射著金屬般的質感，「一顆很像山羊骨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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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爆它。」夢衍與1039同時說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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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21掏出腰間的槍枝，手細細地顫抖著，「砰」的一聲，骨頭瞬間爆裂開來，然後變成黑煙消失。結束那短暫的集中注意力，放鬆之後才看到兩位小隊長在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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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衍把3021的雙手按住，「你是探針。」總司令判斷的沒錯，「難怪總司令直接把你拉到這裡來，你不覺得自己沒有前面的選拔考，就直接進到廢墟考察很奇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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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人告訴我，所以我還覺得這是正常SOP。」3012說，「探針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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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擁有感知身周一切事物的能力，比如物體動向、地底震動、磁場等等，實際上每個人偏重感知物的都不太一樣。最重要的是探針基本上不會中幻覺，比如剛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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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際探索危險等級五等，風險極高，若可以有探針隨時知覺週遭的風吹草動，在隊員們陷入幻影時正確判斷，又或是感知任何磁場，在無處不是風險的地方，無疑有極大的幫助。所以探針會優先，並且絕對優先被安排到危險等級高的隊伍，過去是b隊，現在是a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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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的問題是，探針是機器檢測不出來的，只能靠人力去判斷，這才是為何總司令還要將他安排進廢墟考察，還安排兩個小隊長在其左右，就是為了判斷探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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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為這每個人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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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然不是。」1039道，「探針非常稀有，多數人一生也遇不見一個。軍隊比較特殊，但同一期能有1個也算很多了。通常探針本身能力都不會太出眾……當然也有例外，不過你很經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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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21不曉得這算不算是在暗暗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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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題止於此，各位。」夢衍敲了敲牆，「如果剛才的山羊頭是鑰匙，理論上這扇門應該要打開，但他現在依然絲紋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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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上有一些符號，點與線的排列組合，是摩斯密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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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ichen Itz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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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琴伊察？」1039翻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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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雅文明。」夢衍說道，「這跟怎麼開門有關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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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9也不知道，直接伸手去觸碰石門，那石門就這樣緩緩打開，從一條縫逐漸變大。然而當門完全停下時，沒有人敢上前一步。在牆與牆之間，正對著門，有人穿著白色的軍正裝站在中間，半長的頭髮被壓在軍帽下，但依然能看見對閃著光的眼神，紅色如血般的雙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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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在外面聊探針聊那麼久，怎麼不找我加入。」對方說，「好久不見啊，二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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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9後退一步，朝夢衍的方向說話：「你覺得我把羊丟過去勝算比較大還是直接跑走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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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議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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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們說話的期間，對方已經走到他們面前，但依然站在暗處，「又一個探針，真稀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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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21看見對方上揚的嘴角與鮮紅但毫無笑意的眼珠，強烈的感應讓他身體感到陣陣不適，這是探針之間對彼此的試探，儼然對方比他還要熟練好幾倍，「這就是小隊長說的例外嗎？」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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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嚇新生了，」夢衍對著他開口，「10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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