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業前還有一件她大概一輩子都忘不掉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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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她與甄子勝離愛情最靠近的一次,她曾經想過很多次如果說出了不同的答案會有什麼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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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知甄子勝對自己並沒有那種情感,仍舊會忍不住去猜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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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堂班導的課,因為沒什麼重要的事情,大家開始瞎起鬨要玩真心話大冒險,用班上的籤筒決定誰參與遊戲,先被抽出的人要選擇真心話或大冒險,而下一個被抽出的人則要根據選擇出題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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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有忘記在班上的大家玩了三輪後,第四輪右前方座位的男生抽到自己,在她選完真心話沒多久,甄子勝則負責當問問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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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子勝看著她,「妳喜歡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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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心裡倒抽了好大一口氣,覺得全身的血液都打到臉龐,沉默幾秒後說回答了沒有兩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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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有忘記大家的噓聲和甄子勝微妙的神情,只記得自己真想一頭撞死在牆壁上,並且在心裡咒罵那個抽到她的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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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她想主動影響這件事情的發展,也許因為她的介入,就不會發生那件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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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搶在那個男生抽籤前,主動說要當抽籤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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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幾支籤,不可能不偏不倚的抽到自己吧?伸出的手有些微的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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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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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的座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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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腦袋一片空白,迎來的是全班的哄堂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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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像上次一樣選擇了真心話,而這次還有點不同的是由芮琳欣抽出負責問問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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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又是甄子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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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非常不好的預感,可是又覺得自己都主動打破這個平衡了,也許這次甄子勝不會再問一樣的問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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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對視了好幾秒,甄子勝開口了,「妳喜歡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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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蛋、了!為什麼是一模一樣的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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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上次一樣的場面和眼神,她知道甄子勝就只是鬧著玩,他根本就沒有喜歡過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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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次,她決定要來點不一樣的,反正也不知道啥時會回到二十七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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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只是一場夢,反正只是平行時空,反正隨時可能又會離開這個穿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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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歡啊!」跟十幾年前不一樣,這次她說了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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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上的人大概沒想過這會是她的回答,一陣沉默後全部鬧成一片,不斷發出噓聲,還有人高喊交往或是答應她之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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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子勝大概完全沒想過會得到這個答案,他瞠目結舌的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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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知道不是現實,但她還是被自己的坦率搞得要瘋,她果然是個後悔體質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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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就算回答了正面的答案結果也不會比較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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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心裡尖叫三聲,站了起來,在大家熱情的注視下,跑出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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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路跑往操場,她覺得這絕對是人生中最丟臉的時刻沒有之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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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方傳來腳步聲,甄子勝竟然追了上來,「妳為什麼要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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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為什麼要追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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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情況下怎樣看起來都要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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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扯了扯嘴角,忍住想大哭的情緒,「你不要有負擔,我只是不想要遺憾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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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子勝一臉為難,讓她更為難受,果然她的人生就是不斷的做錯決定與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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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趕快醒來吧?這場夢也太久了吧,她已經不想再當學生了,回到二十五歲吧?好好的工作和再找下一份工作吧?那種普通平凡的人生才是屬於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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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並沒有再開口說話,她還沒想好該不該直接回教室時,甄子勝又開口了,「妳真的喜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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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死了,她要把這句話寫進日記,並且列為她最討厭的十句話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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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喔,我常常在日記寫滿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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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日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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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並沒有回答,但此時此刻她又後悔做出這個決定了,總覺得人生中沒有做出正確的決定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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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第一次還是第二次的國中生活,都會因為這件事情讓自己丟臉好久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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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轉身走往球場,甄子勝猶豫幾秒後又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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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今年我生日你可以跟我說生日快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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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甄子勝被突如其來的要求搞得莫名其妙,「妳生日什麼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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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陸瓊伊早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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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喔……」甄子勝明顯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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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凱亞強忍著想哭的情緒,以及猜想著等等回班上大概會被同學消遣到不行,帶著恐懼與滿滿的後悔回到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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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子勝並沒有跟在旁邊,班上的人一見到她就又發出曖昧的噓聲,幾個跟她比較好的朋友看起來也很訝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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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之後,她被班上的人問了無數次這件事情,芮琳欣跟柯以珣也有來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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講都講了,說是玩笑太難圓了,她索性就承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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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她回到家後大哭一場,嚇壞了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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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象中,她國中的時候並沒有為了什麼事情如此情緒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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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隔天甄子勝卻很平常的跟她互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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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對方都給台階下了,也不必執著了吧?反正都經歷了最丟臉的事情,她也有點坦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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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上的大家也許是因為膩了,過沒幾天就沒有再多做消遣或關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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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忘記過第一次國中畢業時,她、芮琳欣、甄子勝和甄子勝的朋友四人一起去看電影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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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事到如今,應該不可能了吧?甄子勝大概覺得很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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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自己的答案,她跟甄子勝提早形同陌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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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結局都一樣,殊途同歸,也不用太難過吧?雖然想這樣安慰自己,還是感到悵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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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他們四人還是有去看電影,而這次跟上次一樣,在回程的公車上,遇到了陸瓊伊跟幾個她的朋友,所以最後她沒有跟甄子勝說到太多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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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結束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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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第一次不同的是,她這次說出了喜歡,甚至還提出了自己的小小願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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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唯一可以期待的是,十六歲的生日能不能有他的祝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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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中畢業後,他們只剩兩次的小互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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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是因為甄子勝換了臉書帳號,她主動加了他好友問他幹麼換帳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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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次則是他在她新生訓練完的臉書貼文下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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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生活一開始的煎熬,她還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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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整個班的人都不認識,她深怕交不到朋友焦慮了幾天甚至還在睡覺時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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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以開學兩周後的分組為契機,她和幾個高中最好的朋友一組,她的高中生活比預期的精采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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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終於到了生日前一天了,究竟明天甄子勝會不會記得?他沒理由記得,她也沒理由失望,可是她忍不住會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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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就是個停損點,過了這天就漸漸地放下這種感覺吧,反正見面的頻率也不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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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實在之前的人生裡,她也漸漸忘記喜歡他的那種情感了,就一路魯道二十五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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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其實很相信吸引力法則,會不會是因為那陣子她用盡全力的在喜歡甄子勝,所以才因為這種意念讓甄子勝偶爾跟他說說話或互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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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高中後就不常見面了,最後應該會失效了吧?畢竟第一次的她也是隨著時間和相處少了也漸漸沒再記掛著甄子勝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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