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T 閃亮星─無聊種子稿件大募集

03. 峰迴路轉的人生與夢境。

我們真的不差時間嗎?

看著吳戀移除了我,也退追蹤之後,我突然有些迷茫。

最後的稻草,大概是她主頁標註了一個人,寫下:一起到世界的盡頭吧。

過於明顯的暗示,讓人只能被迫明白,嗯,吳戀有新對象了。

「我們退回當朋友吧。」

我想起前幾個月吳戀打的文字,原來兩個月裡能夠變動的事有太多,連當朋友都可以是一場玩笑話。

意料之外的,我的難過沒有持續太久,就好像一顆果實打到了頭,雖然碰了一聲,但終歸是小而軟的存在,連痛都來不及感受,它就落地到未知的地方,你只心想:啊,果實掉了砸到我。

甚至連好痛都不在能選擇說出的詞彙裡,因為一點也不疼。

就是,有這樣被砸到的感覺罷了。

於是心中的汪洋也會慢慢化作某個泡沫,blueblue幾聲就結束,就像海為什麼是藍色的那個笑話,blueblue後笑出了聲,但沒人記得泡沫的模樣。

其實我是自由了,我心想,畢竟吳戀的存在一直讓我失去寫文字的能力。

我會因為她的誇讚留言,感到快樂又不安,被說出「喜歡這篇的文字」時,像是什麼魔咒,讓我再也寫不出由心而生的文字,總會顧忌著模仿那篇的口吻,想逃都逃不了。

所以她的離開,好像也讓某些碎片回來。

吳戀說過,「我覺得我們都有好多碎片,我在妳身上看到了,可我每一片都好喜歡,撿的開心快樂。」

美滋滋的心情是什麼呢?我想肯定不是太好的感覺吧,因為後來的吳戀不愛撿拾我的碎片了,而是喜歡破壞跟製造碎片。

讓零碎的東西碎到可能再也無法拼湊出什麼。

她像是把曾經撿走摔碎的碎片,棄置在一旁街道上,而我在那些日子裡,小心翼翼的一點一點黏起來,即便殘破凌亂,但仍喜歡它。

吳戀雖然逃避很多事,但終歸是我喜歡的人。

可後來我發現,人都會改變的,而現在的她陌生到我也很難說她是否跟我想的大相徑庭。

在吳戀做出這些舉動後的沒幾天,我做了個夢。

夢到了林語。

林語是我兩年前的交往對象,也是我真的用心喜歡的、很珍惜的人。

如果說跟吳戀的開始是因為她追我,那跟林語的開始就是我追她。

那天,我走在市集裡,買了點東西後坐在長椅上吃。

周遭很吵雜,我專心吃著東西,但兩眼沒什麼焦距的發著呆。

有個誰坐到了我身旁,對上眼的瞬間,失焦的雙眼瞬間清晰。

林語?!心裡面感到驚訝,通常現實中看到林語我都會躲得遠遠的,但不知為何那刻我卻感覺到很舒適。

就像我們第一次見面那天,還有後來親暱相處的日子。

好像某個過去的她,單純對我笑的她回到了這個時刻,一切都是那麼自然。

「妳怎麼在這裡?」我終究是忍不住的開口。

「哦,就來逛逛啊。」林語隨意的回覆,但笑著的眼神莫名牽引著我的思緒。

「她沒一起來嗎?」她指的是林語跟我分手後,另外交往的對象。

「她嗎?哈哈,沒有。」不知道為什麼,在那個環境裡,好像我們都是可以心靈感應到彼此更多沒講出口的事。

跟她分手了,是我當下第一個直覺反應。

可能因為同病相連吧,夢裡我也剛跟吳戀分手,看我們狀態都足夠成熟到能接住彼此跟閒聊,我就隨意拋出一些話。

「跟妳說,我最近遇到一個爛人。」我的語氣莫名回到我們最早期的時候,那種有點嘴,又有點親近的感覺。

「嗯?說來聽聽。」林語還是一樣冷靜但溫馴。

「簡單來說就是因為......」我講了一大串認識過程,還有後續怎麼分手,「欸,說真的,我突然覺得妳比她好多了。」我有些感嘆的看著她。

「廢話。」林語白了我一眼。

我們就像什麼很親近的好朋友,已經能用這種態度面對彼此之間的關係。

後來聊著聊著,我們點了飲料喝,不知道為什麼是柳橙汁,也不知道為什麼有隻大胖貓突然出現弄倒了飲料,橘色的柳橙汁頓時弄濕了我們兩個的鞋子和襪子,店員也只抱歉的請我們先脫下來晾乾。

我們也乾脆就赤著腳跑去晃市集,很快樂。

「不知道鞋子到底會不會乾。」林語小聲的囁嚅著。

「沒事,大不了買一雙給妳。」我沒怎麼思考的說。

「嗯?什麼時候這麼大方?」

「哦,因為我欠妳很多錢啊。」我笑著看她,可能更多的是帶點白目。

年少的浪漫,是我出就好,雖然我總想跟林語平分,但某人老愛說:等我窮困潦倒的時候,會再去找妳要,現在還好。

「對,是有這麼回事。」林語笑出聲。

我們像是被光跟自在給包圍,那個當下感覺到這個林語能夠接住我的所有,我們都足夠成熟到可以去跟彼此用另一種心態相處。

「林語,換你說說感情的事了。」我看著林語,自然的勾住她的手,順勢十指交扣,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如此自然。

林語也順勢接受,手指頭緊扣著我,「其實我跟她一直不太合。」林語苦笑。

「就只是,我比較願意包容,所以在一起的日子才長一些,」林語繼續說,「我們分手的原因,是某次我載她去高雄拿東西,那次好像她莫名其妙的發了大火跟爆炸吧,因為實在有點受不了了,所以我就乾脆提了分手。」

我好像在那一刻又莫名理解了林語的心情,那是一種很神奇的感受,也是我第一次擁有這樣真切的夢。

「沒事,妳現在這樣也好端端的。」

「是啊,妳也離開爛人了。」林語看向我。

那我們,要不要重新在一起?

誰也沒開口說出這句話,但我的腦海卻感應到了這個訊息,在林語的眼神中亦是。

「欸,那好像是她的攤子?」在我來不及思考太多時,餘光先被熟悉的名稱吸引。

是林語那個分手對象的攤子。

林語沒打算說什麼,但我們還是都友好的走過去打招呼。

「好久不見。」我對著那位說,「我前陣子有夢到妳,妳那時候......」我開始分享夢境的內容。

其實林語後來的對象,是我曾經的好朋友,也是因為這樣,在那段感情中我才會那麼耿耿於懷又不解。

但我們三個的相遇並沒有預期的尷尬,反而就像真的大家都成熟了,都明白有些事過去了,更看到的是彼此的成長及經歷。

我跟林語幫忙那位朋友收拾攤位,不知道是刻意還是碰巧,林語總站在我身邊,像是前面那句沒說出口的話已經確認了一般,好像我們真的在一起一樣。

朋友沒說什麼,反而當下我的感受是,我們都知道彼此是充滿愛跟光的,而這個時刻只是他們比較少聯絡,而林語跟我又再次聯繫上而已。

所以並沒有現實中的嫉妒、吃醋、尷尬、難受,只有對彼此的祝福跟關心。

幫朋友收拾結束後,我跟林語繼續逛攤位。

交織的手指一如既往,夏日的熱情過後,是我們平靜安謐的日常。

可能,我們真的不差時間,兜兜轉轉,仍會遇見那些值得的。

林語是一場夢,但或許,哪天會以其他形式、其他人物的方式成真呢?

我是那樣等待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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