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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貿然出現的臭女人

      萬年前。

      若說春日是萬物悄然復甦,那麼夏日便是一切皆達其盛,陽光教春時的朦朧盡數褪去,去了乍暖還寒帶給人的慵懶疲倦,取而代之的是姹紫嫣紅的恣意蓬勃。蟬兒掛在樹上,爭著誰的歌聲更動人,荷花亦是開了滿池的艷粉,就連空氣中都漾著若有若無的荷香,美中不足的是,陽光在這個季節確實有些過於灼人了,除此之外,盛夏的確是絕無僅有的好光景,正如那倚在楊樹下看著書卷的男子,遠遠看去,恰似一幅《夏日山水圖》。

      卻總有人不合時宜的要闖入畫中,教好好的一幅山水畫生生碎了滿地,不過總歸是浮世繪卷中的一塊。只不過是……特別不起眼,特別庸俗的那一塊。

      闖入畫中的女人來勢洶洶,手裡提著另一個女孩後頸處的衣領,仿佛拎著準備去市場待宰的雞似的,尖著嗓子衝著那樹下的男人高聲吼道:「這窗紙,我都糊了幾次了,你看看你家徒弟,總是有本事,總是這麼會挑時間,每次剛糊上,就又給我打破!」

      「師父,悅悅真不是故意的……」

      長悅略帶哭腔的語氣仿佛求饒,可在江鏈看不到的角度,卻狡黠地對辭鏡塵眨眨眼吐舌頭,眼神得意地就像在對辭鏡塵說:「怎麼樣,悅悅做的不錯吧?」

      若不是她沒長尾巴,此刻尾巴怕不是要翹上天了。

      樹下的男人名為辭鏡塵,只見他淡淡地歎了口氣,但考慮到儀態,還是止住了翻白眼的念頭,只是用眼神回了句:「慣會調皮。」

      事情的起因是某次辭鏡塵帶著長悅上街閒逛,看上了一隻獼猴毛的毛筆。東谷村貧瘠,就連在地圖上也是無人會特意標註的荒蕪村落,在這種鳥不生蛋的地方的集市,大都是賣些民生用品。一來奢侈品沒幾個人買得起,二來也是識字的人少之又少。能有如此上等的毛筆,屬實珍稀。

      辭鏡塵善書畫,一眼便識得是好貨,在心中暗暗估了下手頭上的銀子,卻倒也不是負擔不起,只不過這麼一買,師徒倆下半個月的零食甜點就沒了著落。

      長悅看出了師父的猶豫,撈起辭鏡塵的手左搖右晃說:「師父,你想買就買吧,大不了悅悅這幾天少吃一點,沒事的,少吃幾天可饞不死我。」

      每次出來逛街,總是長悅在前頭蹦蹦跳跳,買這買那,辭鏡塵跟在後面,只要負擔得起的都一樣一樣買單,卻鮮少說過自己想要什麼。長悅想,師父難得想要點什麼,要是因為一時的嘴饞而讓師父退卻,那自己這個徒弟也太不中用了。

      辭鏡塵仍是有些遲疑,將筆拿在手上反復端詳,惹得攤主有些不耐煩:「這位客官,您要是不要?不是老朽趕你,是您這麼大一位擋在前頭,實在是將老朽的生意都給擋迷糊了!」

      少吃幾日是饞不死悅悅,可辭鏡塵卻在想,如今自己已不是東宮裡的那尊大神,依自己的性子,將筆買回去也不見得捨得用,還不是要將筆給供起來,甚至為了不傷筆毛,保不齊還要買上好的墨,上好的硯……這麼一想,還不如省下錢買些好吃的給悅悅,省了錢,悅悅也開心,豈不一箭雙雕?

      想到這裡,辭鏡塵便準備將筆放回去,卻在被一隻白皙小巧的手攔在半空中:「要要要,我師父要,就要這隻了!」

      「悅悅,」別鬧。

      後面倆字還沒說出口,一個半帶鄙夷而又尖銳的聲音卻插了進來:「你這筆倒是精緻,多少錢,本小姐要了。」

      這女子一襲紅衣,張揚搶眼,任誰一看都曉得大客戶來了。攤主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將不耐煩的表情給換成了一張討好的狐媚臉色道:「傾國傾城,國色天香,想必這位就是有名的江鏈江姑娘吧。」還未等江鏈回答,攤主接著道:「二兩便可。」

      江鏈輕哼一聲,很有針對性的說道:「我還以為多少錢呢,原來才二兩,賤民就是賤民,不回去好好勞作,在這裝起闊來了。」

      賤民?長悅先是一愣,然後才意識到眼前這個女人意有所指,小小的腦袋裡導火索瞬間被點燃,戰火一觸即發:「你說誰是賤民呢!臭女人!」

      江鏈絲毫不把眼前這個小兔崽子放在眼裡,陰陽怪氣地翻了個白眼:「呦呦呦,這還有個小地精,你要是不說話的話,本小姐還看不到你呢。」

      地精……地精……

      長悅氣的鼻孔都快噴出煙來。

      眼前這個臭阿姨,不但叫師父賤民,還叫我地精!

      兩個女人一大一小,一高一矮地互相乾瞪眼,沒人注意到後面滿臉苦笑的辭鏡塵眉頭短暫地挑了挑,笑容之下的額角有幾根青筋暴了出來。

      有道是沒人搶的時候平平無奇,有人搶的時候偏偏香了起來。辭鏡塵本來將筆放回去的動作停了下來,轉而說道:「這筆我要了。」

      他是強忍怒意,邊咬著牙邊笑邊從錢袋裡勉強擠出二兩銀子,太陽穴上暴跳的青筋卻早已將他出賣。

      這一舉動倒是打斷了長悅和江鏈之間的眼神戰爭,江鏈不是個簡單服輸的人,復又說道:「你算什麼東西,也敢與本小姐搶?」

      卻無奈辭鏡塵已經準備將銀子遞到攤主手裡,情急之下,江鏈忙說道:「不就是二兩銀子麼?本小姐出四兩!無論他給多少,本小姐能給更多!」

      攤主不是做慈善的,自然是誰錢多為誰推磨,更何況江家可是東谷村的地主之一,哪個不長眼的想得罪以蠻橫著稱的江家小姐?便陪笑著道:「這位公子,不是老朽不賣,可你看,這位姑娘乾脆的多。大家謀個生活都是不容易,想必公子也能體諒老朽的做法……」

      「呸!」長悅指著攤主說道:「明明是我們先看上的筆,也是我們先付的錢,憑什麼給那個臭婆——,」

      長悅還罵的意猶未盡,卻被辭鏡塵捂住了嘴,方才辭鏡塵確然有些上頭,但卻被江鏈口中的過於誇張的數字打回了現實。他並不將賤民二字放在心上,可這女子確實是難得一見的嘴臭,居然罵悅悅是地精……

      師徒倆互相為對方打抱不平,可比起年幼意氣的長悅,辭鏡塵這會已經恢復了冷靜。不是不氣,而是過慣了宮裡的勾心鬥角,自然也知道與江鏈鬥,只會把場面搞得更難看,失了面子又失了氣度,還討不得好。

      「既然江姑娘如此鐘愛,便讓與江姑娘吧。」辭鏡塵淡淡地道。

      長悅不解,嘴被捂住了,只能一邊發出唔唔嗯嗯的怪聲,一邊錯愕地將眼神投向自己家師父。

          「師父,悅悅如此挺您,您可不能如此不爭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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