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T 創作馬拉松,正式起跑閃亮星─無聊種子稿件大募集

朝朝暮暮 04-06

《朝朝暮暮04》

黎溟一直覺得姊姊像風箏,甚至不用等起風,就能消失在她的世界。

而她只能當「追風箏的孩子」,一次又一次,想辦法把她的風箏追回來。

「她的」風箏……嗎?

如果是她的,就好了。

從小她對姊姊就有強烈的佔有慾,「她的」姊姊,只能是她的。

不喜歡姊姊對其他人好,也不喜歡姊姊跟其他人牽手。

小時候姊姊和身邊的朋友總是順著她,還羨慕姊姊有像她這麼聽話的妹妹。

年紀漸長,她知道自己不能繼續這樣「霸佔」姊姊。

但每次,看到姊姊跟女朋友一起出現,胸口都像被石頭壓住般的難受。

直到高中,同學們開始談戀愛,交男女朋友,從他們的言談中,她逐漸明白,原來她喜歡姊姊。

不是親情,是愛情的喜歡。

那種窒息般的感覺,是吃醋。

她愛慘了姊姊。

儘管她不能。

她不止一次偷偷想著跟姊姊接吻會是什麼感覺?

跟姊姊相處時,視線也總是不受控的往不該看的地方飄,胸口、大腿,甚至,兩腿交疊的私處。

怎麼說她也已經十八歲,對於「那檔事」雖然沒有經驗,多少也懂一些,現在誰還會真的遵守限制級的規定?

她知道男女間做愛是怎麼回事,也知道同性間該怎麼做。

不過她不敢想。

要是姊姊知道自己對她存有那樣的慾望,會瞧不起她吧?

她好羨慕那些能跟姊姊交往的女生。

能名正言順擁有姊姊。

不過她也知道,姊姊不是好情人。

甚至有點渣。

自有印象來,每次跟姊姊一起出現的女生都不一樣。

想到這,又有些慶幸自己是妹妹,不會因為分手失去姊姊。

也因為她是妹妹,姊姊讓她設了FACE   ID,給她可以任性翻看自己的手機,也可以擅自把手機桌布和待機畫面設成她們合照的特權。

這是她唯一能佔有姊姊的方式。

姊姊也由著她去。

那天,她也是因為想看姊姊的手機,所以才……

想到這,她就悔不當初。

怎麼會搞砸難得可以跟姊姊共進晚餐的機會呢?

不過也不是全然沒有收穫。

此刻她站在酒吧門口,猶豫著該不該進去。

那天姊姊送她回家之後,她叫了計程車跟在姊姊車後,目的地就是這。

她從沒來過這種地方。

進去了,是不是就能離姊姊近些?

深吸口氣,她伸手推開厚重的門。

蕭璃看著面前一連喝了好幾杯酒,漸漸開始茫的黎溟,心想著該不該把眼前的情況讓葉暮知道。

想不到今天閒來無事,跑出來跟新來的帥T酒保聊天,居然有這等意外的收穫。

居然被她遇到總是出現在葉暮螢幕上的女孩。

那張臉,她也看了幾年,不會認錯的。

「小朋友,妳再這樣喝下去,會醉的喔!」她擋下酒保送到黎溟面前的酒。

「我已經十八歲,不小了。」黎溟推開她,伸手想拿回自己的酒。

聽到她這麼說,蕭璃愣了愣,才十八歲?

沒想到葉暮喜歡幼齒的。

不過,這小女生怎麼會在這?是來找葉暮的嗎?她們吵架了?她知道葉暮跟自己的關係嗎?

唉,還是替葉暮看好她,萬一出了什麼事,真讓葉暮抓了狂,這間店和她,看是都不用混了。

但是……逗她玩一會兒,應該還可以吧?

「十八歲?十八歲在這裡怎麼不是小孩?」說完,她把手裡的酒一飲而盡。

黎溟眼睜睜看著面前的女人喝掉她的酒,怎麼有人可以這麼沒禮貌!

「怎麼了?有話想說?姐姐在聽喔!」眼前黎溟吹鬍子瞪眼睛的樣子,真是太可愛了。

黎溟不想搭理她,既然姊姊不在這,她也不想繼續待著了。

轉身跳下高腳椅打算離開,腳尖才踏到地面,一陣天旋地轉,眼看就要往地上跌去。

「喂喂,小心點啊!在這出事,我會很麻煩的。」蕭璃趕忙上前,在她跌倒前拉住她。

「謝、謝謝。」黎溟沒想到這個沒禮貌的女人會出手幫她。

「來吧,姐姐帶妳到旁邊休息,別再喝了,妳不行的。」蕭璃扶著黎溟,走進吧檯後面的休息室,讓她在沙發上坐下。

「謝、謝謝。」跟外面截然不同等級的舒適沙發,坐起來好舒服。

「剛張牙舞爪的氣勢去哪了?怎麼一下變成乖寶寶了?」蕭璃替她倒了杯水。

轉身卻發現她睡著了。

也是,聽酒保說她至少喝了五杯調酒,儘管量不多,酒精濃度也不高,但對不喝酒的人來說,也夠醉了。

看著她睡著的樣子,蕭璃好像有點懂葉暮為什麼喜歡她了。

那是她們都回不去的純真。

嘆口氣,還是把她還給葉暮吧!辣手催花這事兒,她實在做不來。

更何況,還是葉暮的人。

「妳有重要的東西掉在這了,最好快點過來,否則夠妳後悔的。」

葉暮一頭霧水的看著蕭璃傳來的訊息,蕭璃不是沒事會胡鬧的人。

「說清楚。」

「來就是了,妳不來會後悔的,相信我。」

這女人到底在搞什麼?葉暮抓起車鑰匙出門。

「妳說,她會來的吧?」蕭璃憐惜的輕撫黎溟的臉頰,不要說葉暮,連自己都想好好保護她了。

不屬於她們這個世界的,美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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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朝暮暮05》

當葉暮看到黎溟枕著蕭璃的腿睡得香甜時,她明白了吃醋是什麼感覺。

「她怎麼在這裡?」她語帶質問。

「我也想知道。但妳能不能……我腿很麻。」蕭璃指指腿上熟睡的女孩。

看來,她得跟黎溟好好談談了。

兩個人互相喜歡本來沒有錯,但她們,是亂倫。

這要她怎麼說得出口?

「葉暮,」蕭璃又叫了她一次,「不管妳現在有什麼心事,能不能拜託妳……」

葉暮連忙上前,把黎溟從蕭璃的腿上扶起。

「我找人幫妳。」蕭璃忍著雙腿痠麻的感覺,走到桌邊拿起電話。

不久一個壯碩的保安人員走了進來,一把抱起黎溟,往葉暮的車上走去。

「謝了。」葉暮看著蕭璃說。

幸好,黎溟遇到的是蕭璃;也幸好,蕭璃有認出她就是自己手機裡的女孩。

「葉暮,算我多嘴一次,」正當她準備推門離開時,蕭璃突然開口,「如果妳沒打算定下來,就別耽誤人家了。她跟我們,不一樣。」

是啊!不用蕭璃說,她也知道。

所以她更不能有所回應。

「我們不是妳以為的那種關係。」她苦笑著說。

「妳當我第一天出來混?不是那種關係,妳會把她的照片……」蕭璃壓根兒不信。

「她是我妹妹。」她告訴蕭璃,同時也是說給自己聽。

「她是我父親再婚對象的女兒,是我妹妹。」葉暮說完,開門離去。

留下一臉錯愕的蕭璃。

黎溟緩緩睜開眼睛。

這天花板,不是她家……是姊姊家!

猛然從床上坐起,一陣劇烈的頭痛襲來,她該不會喝醉了吧?

她是怎麼回到姊姊家的?

看向床邊落地窗外的陽台,昏黃的燈光下,葉暮一個人坐在躺椅上抽著菸。

完了,她非常肯定姊姊生氣了。

聽到落地窗打開的聲音,葉暮把菸熄了。

「醒了?」沒有溫度的聲音,讓黎溟縮了縮脖子。

乖乖走到另一張椅子坐下。

她想起葉暮第一次帶她來這裡,帶她參觀新家的時候。

「這個躺椅好舒服,我也要一張!」她耍賴著躺在上面說。

葉暮聳聳肩,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

下次再來,躺椅從一張變成兩張。

葉暮是寵她的。

「剛阿姨打電話給妳,我幫妳接了。」她把黎溟的手機推到她面前。

黎溟接過,解鎖後看到不只有媽媽的電話,還有好多問她在哪的訊息。

葉暮什麼都沒有說,又點起一根菸。

黎溟看著葉暮的側臉,如同那天送她回家一般,冷若冰霜。

她以為葉暮會生氣,會問她為什麼跑去那裡?為什麼喝酒?

可是葉暮沒有,葉暮只是靜靜的看著遠方,抽菸。

「姊,」等葉暮手裡的菸抽完,黎溟才開口,「妳不罵我嗎?」

「我為什麼要罵妳?我要罵妳什麼?」葉暮淡淡的說,依舊沒有看她。

「妳不好奇我為什麼去那裡嗎?不擔心我喝醉遇到壞人嗎?」黎溟抓著葉暮的手問。

她不敢相信,姊姊居然一點也不在意,真的一點也不在意。

「妳已經十八歲了,要學著為自己的行為負責。」葉暮不帶一絲情緒的說。

「那換我問妳,」黎溟起身走到葉暮面前,強迫葉暮看著她。

她不信姊姊真的無所謂。

「妳為什麼知道我在那?又為什麼要把我帶回來?為什麼不把我丟在那就好了?」她蹲在葉暮面前,直直看著葉暮的眼睛問。

一連好幾個問題讓葉暮皺眉,黎溟今晚很難纏。

「蕭璃打電話跟我說妳喝醉了,不把妳帶回來,難道要讓妳在那妨礙她們做生意?」

「蕭璃?是那個女人嗎?我看她也不覺得我是麻煩,反而對我還有點興趣……」黎溟記得蕭璃從她手裡把酒拿走時,充滿打量的眼神。

「那要我把妳載回去嗎?」葉暮一臉不在乎問。

「她為什麼知道要打電話給妳?為什麼知道我們認識?」黎溟沒有理會葉暮的問題。

「妳的照片就擺在我手機上……」葉暮提醒她。

「她是你女朋友?」能看到葉暮的手機,蕭璃絕對不是一般人。

「是,也不是。」蕭璃是唯一和葉暮交往過,分手後還繼續有來往的,前女友。

「什麼意思?」黎溟繼續追問,她要知道那個女人和葉暮究竟是什麼關係。

「我跟她是砲友,一對一的砲友。」葉暮今晚頭一次,與黎溟對視。

這個答案讓黎溟收回雙手,低下頭不發一語。

「妳的確長大了,但不代表妳可以為所欲為,甚至打擾我的生活。」葉暮繼續無情的說。

既然決定要演戲,怎麼樣都要把它演完。

「打擾?妳覺得我在打擾妳?」黎溟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

從小到大,葉暮始終對她疼愛有加,甚至連父親都常說如果她哪天公主病,罪魁禍首一定是葉暮。

從什麼時候開始,她的存在變成了一種「打擾」?

葉暮深吸口氣,看來不會有比今天更好攤牌的時機了。

「黎溟,我知道妳喜歡我……」她的話讓黎溟猛地抬起頭,對上葉暮有些嘲諷的眼神。

姊姊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眼前的葉暮臉上有一絲睥睨的笑,彷彿嘲笑著她的無知。

瞬間湧上的羞愧讓她紅了臉。

「但,我們是姊妹,妳這樣……很、噁、心。」葉暮故意放慢最後三個字,她要讓黎溟徹底死心。

很噁心。

很噁心。

姊姊覺得她很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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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朝暮暮06》

真正噁心的,不是黎溟,是她自己。

忘不了黎溟十歲,受阿姨之託帶黎溟去買內衣的時候。

倔強的妹妹死命護著胸脯,不肯讓專櫃小姐碰。

專櫃小姐最後只得讓葉暮去搞定她。

沒想到,在碰觸到黎溟微微隆起的乳房那瞬間,她竟產生前所未有的佔有慾。

強裝鎮定教妹妹如何穿內衣,卻控制不了腦袋想入非非。

她希望黎溟永遠是她的。

她不想讓任何人指染她的黎溟。

她好想……不,她什麼都不能想!

努力完成阿姨交代的任務,跟自己說不要再有下次了。

沒想到黎溟一試成主顧,往後買內衣都吵著要她陪,而說不出口的拒絕,更讓自己在欣喜與羞愧中輪迴。

出國唸研究所是她逃避黎溟的選擇,鴕鳥的希望可以這樣拉開跟黎溟的距離。

可以名正言順少回黎溟訊息,也可以用忙碌當藉口消失,暫時把黎溟隔離。

只是黎溟好似打定主意不放過她,不時傳照片跟她分享新買的內衣。

一張張照片,讓她就算在國外,也對黎溟身材的變化瞭若指掌。

也陪著她度過在異鄉,忙碌又寂寞難耐的日子。

這樣的她,有什麼資格說黎溟噁心?噁心的,是她這個姊姊!

逼自己咬牙離開,回房間拿出一包面紙,遞給蹲在地上哭泣的黎溟。

「哭完了就去洗澡,房間給妳睡,明早我送妳回家。」

說完,她走進屋內,把主臥留給黎溟。

既然已經扯下了彼此間的遮羞布,那便有了名正言順保持距離的理由,

這一直是她所期望的,既然只能是姊妹,那就好好當姊妹。

不要,也不能有再多。

黎溟看著葉暮離開房間的背影,姊姊話雖說得無情,舉止依然是滿了疼愛。

既然如此,就要讓姊姊知道,自己不是無知的小孩,很多事,她只是沒說而已。

不說,是不想讓姊姊想起傷痛,但現在若再不說,她們都會受傷。

乖乖洗好澡,走到客臥門口敲了敲門。

沒有反應。

「姊,我進來了。」推門,只見葉暮手裡拿著酒杯,坐在窗邊的臥榻,月光灑在她身上,美得讓黎溟看傻了眼。

「黎溟,我說了,回去睡覺,明天我送妳回家。」葉暮直接下逐客令。

黎溟卻充耳不聞,走到她面前坐下。

「姊,別裝了,妳說我喜歡妳,妳難道,對我沒有相同的感覺嗎?」她直勾勾的看著葉暮問。

熾熱的眼神,竟讓葉暮有些想逃。

「妳離家那天跟爸的爭吵,我都聽見了……」

果然,黎溟早就知道了。

「那天我發燒,媽咪出差不在,是妳照顧了我整晚……」

是啊!那個晚上,面對高燒不退的妹妹,葉暮著急了整晚,折騰到天亮,好不容易燒退了,懸著的心終於放下。

看著妹妹高燒退去,總算平靜入眠的睡容,葉暮情不自禁的吻了她。

那一幕,恰巧被開門的父親撞見。

「妳離家,除了因為爸,更多是想逃避我吧?姊,妳也是喜歡我的吧?」黎溟握住葉暮的手說。

「那時候確實是,但都那麼多年了,妳真以為我有這麼專情?」她早已預料到黎溟會來找她對質。

她不停換女友,不是沒有原因。

葉暮離開臥榻,走到一旁的桌前,把杯子裡的酒倒滿。

「姊,妳真當我是傻瓜?是什麼都不懂的小女孩?」黎溟忍不住笑了出來,看來,她被低估了。

黎溟的話讓葉暮的動作頓了頓。

確實,以黎溟的聰明才智,被她發現,也不意外。

「妳寧可不停不停的在其他人身上,找我的影子,也不願意正視我們互相喜歡的事實嗎?」黎溟走到葉暮身後,抱住她。

她絕對不會再放開姊姊了。

絕對不會。

黎溟突如其來的擁抱,讓葉暮猶豫了瞬間,天曉得她有多渴望黎溟。

但她不行,光是喜歡同性這件事就夠辛苦了,若還加上她們的關係,別人會怎麼看?

黎溟才十八歲,不該承受這些。

「我說了,我們是姊妹,這樣,很噁心。」葉暮扳開環在自己腰際的手,轉身推開黎溟。

努力了一個晚上,不能這麼功虧一簣。

「我知道妳在替我著想,但我不在意!我只知道我喜歡妳!喜歡一個人難道也錯了嗎?」黎溟沒打算讓她逃避,再一次用力抱住葉暮。

「黎溟,妳才十八歲,很多事情妳現在還不懂……」

「所以呢?妳要我像妳一樣,跟不同人上床,然後發現我忘不了妳嗎?」黎溟抬起頭,不甘示弱反問。

沒料到她會給自己如此直接的反應,葉暮一下子接不上話。

黎溟跟別人上床,這畫面光用想的就讓她受不了。

看出她的遲疑,黎溟知道姊姊動搖了。

「如果妳真的希望我只當妹妹,我會乖乖回去睡覺,」她決定以退為進賭一把,反正,她也沒有退路了。

「但是姊,今晚妳若放我離開,那便是親手將我變成另一個妳,這難道是妳想要的嗎?」黎溟邊說,邊輕輕吻著葉暮的頸子。

她想這麼做想好久了。

「妳……」葉暮推開她,她對黎溟的渴望,哪怕只是輕如鵝毛的觸碰,都足以讓她的身體有反應。

「姊,妳確定,真的要推開我?」黎溟拉開腰間的蝴蝶結,葉暮倒抽一口氣,又退了兩步。

「葉暮,」黎溟抬起腳朝她走去,身上的袍子落地,一絲不掛的身軀再次貼上葉暮。

「妳真的,不後悔?」伸手,踮起腳尖摟住葉暮的脖子,黎溟幾乎是貼著葉暮的唇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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